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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 蓬萊客 4443 字 5個月前

我老實講,你成婚至今,是不是還沒和阿彌圓房?”

李穆愣住:“阿母,你聽何人之言……”

盧氏一聽,就知是真的。頓時火冒三丈。

“你管我聽何人言!”

盧氏一把摸起戒尺,砰砰地敲著身下坐榻,咬牙:“若不是我知道了問,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麼將人娶來,放在家裡,叫她伴我這個瞎眼老婆子一輩子了事?”

李穆遲疑間。

“當初你娶她,我就覺著不對!她那樣的出身,和我們家雲泥之彆,怎會心甘情願下嫁?原本我極是擔心。幸好阿彌性情竟如此好,又乖巧,又懂事!你能娶到她,是祖宗積德,你上輩子修的福!你卻竟如此待她?難怪這些時日,我總覺著她有心事。我還道是何事,原來竟是你,虧待她至此地步!我想不通,你既不喜她,你當初為何又要娶她?”

李穆一時無話可辨,隻能不住地認錯,道是自己不好,請母親息怒。

盧氏火氣卻越來越大,想起今早洛神在自己麵前流露出的傷心一幕,操起戒尺,命他轉過方向,朝著兒子的手臂和後背,啪啪啪啪,毫不留情,狠狠地抽了下去。

一邊抽,一邊叱:“你是成心想氣死我是吧?可憐阿彌,今早來我跟前,都委屈成了什麼樣了!你娶了這麼好的一個人兒,你不好好對她!我索性打死你了事,省得耽誤她一輩子!”

……

阿停方才等到阿兄回來,傳話完畢,見他去見阿姆了,便又晃到阿嫂的跟前,說阿兄方才回了,阿母有急事叫他,他過去了。

洛神今早從盧氏那裡回來後,心裡便有點不安,總覺得似乎要出什麼事。

此刻聽阿停這麼說,那種不祥之兆愈發強烈,如何還坐的住?急忙悄悄去了盧氏的屋。

人還沒到門口,隱隱就聽到裡頭傳出盧氏的的叱聲。嚇了一跳,趕忙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貓到窗邊,從一道未關嚴實的口子裡看了進去,看見李穆竟跪在地上,被盧氏拿著戒尺在抽。

那戒尺足有自己巴掌那麼寬,又厚實,一下一下,結結實實地抽在他的胳膊和後背,發出清脆的爆炒皮肉之聲,啪啪之聲,不絕於耳。

洛神看得目瞪口呆,嚇得更是不輕。

從沒見過盧氏這麼生氣過。

眼看她越來越氣,一邊數落,一邊那戒尺落得愈發狠,李穆又跪在那裡,一動不動地讓他母親打,隻滿口認錯讓她消氣,心砰砰地跳,想著自己是不是該進去攔一下,又猶豫不決。

正不知所措,忽然,李穆仿佛覺察到了她的動靜,竟突然回頭,視線掃向她的方向。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竟覺他目光陰森,有點嚇人。

洛神感到後背一涼,哪裡還敢進去,慌忙轉頭,飛快地溜了回來,一進門,人便感到心慌意亂。

雖然告訴自己,不關她的事。她又沒錯!但還是控製不住想找個地方,先把自己藏起來才好。

出了這種事,她實在不想再麵對他了。

正六神無主,忽聽外頭響起侍女喚“李郎君”的聲,探頭出去一瞧,李穆竟回來了,正大步朝這邊走來,腦子一熱,慌忙將門給關上,又飛快地上了閂,自己躲在門後,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夫人可在屋裡?”

洛神聽到他和侍女的說話聲。聲音聽起來還挺平靜的。

“夫人在。”

侍女應。

門被人從外推了一下。

洛神一動不動。

又傳來兩下“篤”“篤”的叩門之聲。

“夫人必是睡了過去。”

一個侍女又道。

門外安靜了下來。

就在洛神稍稍鬆了口氣時,看到門縫裡竟伸進來了一柄劍。劍尖抵在門閂上,撬了兩下,門閂便開了。

門被推開,李穆一腳跨了進來,順手上了門閂。

洛神大吃一驚,想再躲到床上假裝睡覺也來不及了,見他兩道目光掃向自己,一邊後退,一邊使勁搖手:“真不是我說的!早上阿家問我,我可什麼都沒說!你挨打可不能賴我……”

李穆一語不發,陰沉沉的,和平常判若兩人。

他的目光盯著她,視線從她麵龐,慢慢地落到她的脖頸、%e8%83%b8腹,再往下……

洛神瞬間毛骨悚然,慌忙掉頭跑向那扇門,伸手要拔門閂,李穆已經從後趕了上來,將她雙手一拷,一把抱起,轉身大步往裡,投到了床上。

洛神眼睛睜得滾圓滾圓,看著他脫了衣裳,露出方才被戒尺抽出了道道紅腫印痕的身體,隨後一把扯下帳簾,人便上了床。

他伸手將她抓住,一把拖了過去。

她便成了一條被壓在了砧板上的小魚兒。

洛神心慌意亂,知門外有人,哪裡敢叫出聲,隻顧閉著眼睛,兩手胡亂打他,雙腿亂蹬。

糾纏著時,忽然嘴唇一陣溫熱,他竟低頭,親了上來。

四唇相接的那一刹那,洛神整個人恍若被什麼給定住,瞬間失了力氣,忘了掙紮。

被他灼熱呼吸掃過的那片肌膚,迅速地冒出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洛神雙目緊閉,長睫亂顫。

就在她憋氣,憋得快要暈厥過去時,他終於鬆開了她,唇卻又沿著她的麵龐,慢慢地來到了她的耳畔。

“阿彌,你若疼,便和我說。”

她聽到他在自己耳畔如此道了一句,聲帶著克製的低沉,極為沙啞,隱隱透出一種教導式的口%e5%90%bb。

“騰”的一下,洛神周身的血液奔湧,一顆心更是跳得快要撞破了%e8%83%b8口。

她緊緊地閉著眼睛,縮在他的身下,一動不動,宛若睡了過去。

……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

下半夜,屋裡那盞已亮了大半夜的燈,還依舊明著,未曾熄滅。

第57章

李穆閉目仰於枕上, 一動不動, 整個人還沉浸在片刻前攀抵巔峰之時帶給他的極致筷感的餘韻之中。

滾燙的汗水, 從他皮膚表麵舒張開來的每一隻毛孔裡, 爭先恐後地湧出。

他的心臟,在這個難熬的漫漫長夜裡,經曆過數次起起落落,此刻更是猶如沙場推進到鏖戰之時,健臂迫擊下的一麵急促鼙鼓,猛烈地撞擊他的%e8%83%b8腔,砰砰搏動。

這般銷.魂蕩魄的酣暢淋漓之感, 兩世未曾有過。

他唇角微動,伸臂, 想再將身畔那女孩兒攬入懷裡,手卻摸了個空。

睜開那雙眸色依舊暗沉, 猶布著淡淡血絲的眼, 偏頭, 見她已遠離自己,滾到了床的最裡側,用被子將她自己蒙頭蒙腦地蓋住了。

仿佛再也不想見到他的一番模樣。

眼前便浮現出片刻之前,她在自己身下紅著眼睛哭鼻子要他快些的模樣,可憐又是可愛, 眼角不覺泛出一縷笑意。

用歡愛過後尚帶沙啞的嗓, 低低地喚了一聲“阿彌”。

……

洛神早在出嫁之前, 就曾得過阿菊的教導。

阿菊當時給她瞧了隻東西, 還說女孩兒變成婦人,第一回 時,難免要經點疼痛,過去便就好了。

她知那東西就是男子和女子的區彆。

嫌太醜,加上抗拒,當時哪會細看,不過略略瞥了一眼,就厭惡地扭過了臉。

至於疼痛……

從小到大,她印象裡唯一經曆過的一次,就是去年春天從秋千架上不慎跌落時的那種感覺。

雖然是有點疼,但她覺得自己還是能夠忍受的。

何況阿菊當時本就說得輕描淡寫,她擔心了幾天,到如今,早就丟到了腦後。

成婚之初,她也根本無須擔心這些。

洞房之夜,她完全占了上風。

之後,毫無疑問,也一直是她碾壓著李穆。

直到今夜,從女孩兒變成婦人的一刻,如此猝不及防,便降臨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李穆的竟會如此猙獰,比她印象裡曾瞥過一眼的那東西,不知可怕了多少。

倘若那東西是匕首,她真實要麵對的,便是一把鬼頭大刀。

至於疼痛之程度,更是她此前無法想象的。

他還沒動她的時候,光是想象自己要經受如此可怕巨粅,一張小臉就已白了一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李穆入房時,還是傍晚,外頭天是亮著的。

此刻結束,已是下半夜了。

這麼長的時間,漫長的數個時辰裡,倒不是他喪心病狂一直在折磨她。

而是她大約早忘記了彆的,滿腦子隻牢牢記住了他先前對她說過的那一句“你若疼,便和我說”。

“李穆,不許你碰我了——”

“嗚嗚——疼——”

“壞人!疼死我啦——”

一個晚上,帳中這樣的嬌聲不絕於耳。

從一開始的頤指氣使,到後來的哀告、懇求。

他如一隻過了河的悍卒,分明早已大旗怒張,利箭上弦,但在身下女嬌娥的聲聲指揮之下,卻又不得不偃旗息鼓,半途而退。

兩人都是汗,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他隻能哄著她,再試一回,等著她願意接納自己。

整整大半個夜,便如此渡過。

真的太可怕,太疼了。

她寧可不要圓房了!

可是最後一次,他不聽她的了。

趁她在他懷裡昏昏欲睡之時,就這樣將她生吞活剝地吃下了腹。

也不管她如何掙紮——其實好似也沒怎麼掙紮,實是當時人已筋疲力儘,還沒反應過來,事情就那樣發生了。

她亦被他給嚇住了。

他當時俯視著她。在他盯著自己的目光裡,洛神仿佛又經曆了一遍傍晚時他被他母親責打時,回眸投向自己的那種感覺。

虎視鷹顧。凶狠。

很是嚇人。

她就閉上眼睛,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其實後來的感覺,也沒想象中那麼可怕了。

甚至慢慢地,還舒服了起來。

可是她就是想哭。

方才終於得以被他鬆開,立刻就滾離了他,此刻躲在被窩裡,整個人仿佛還沒從那種被揉碎了的支離破碎感中黏合回來,手軟腿酥,腰酸背痛,漸漸氣悶難當,又不肯自己鑽出頭來。

又羞又惱又傷心時,忽然,感到身後的被下,伸過來了一隻手。

那手蜿蜒而來,搭在她身上,滾燙的掌心,貼住了她。

他也鑽入她的被窩裡,將她從後抱住,完全地納入他的%e8%83%b8膛和臂膀中間。

他親%e5%90%bb自己汗津津的後背,接著,將她翻過身子向他,扯下了蒙住頭臉的被。

洛神依舊閉著眼睛,默默地垂淚。

“都怪我不好。你打我。”

洛神感到他的臉湊了過來,親去自己臉上的眼淚,又拿起她手,要她打他,聲音裡卻分明帶著快活般的笑意,心裡愈發委屈起來,哭得更是傷心,撞起了氣兒,連肩都一抽一抽的。

李穆似乎終於慌了,緊緊地抱著她,不停地哄。

“阿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