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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你的麵,說他喜歡?”

這就對了嘛,口事心非。他說讓她永遠呆在家裡頭,安安生生作作飯兒,繡繡花兒就很好,可他那隻是想把她屈在家裡,砍斷她所有的交際往來,讓她一輩子隻巴揚著他那個人而活。

而他喜歡的是什麼呢?

是在外出風頭的黃愛蓮,是會賺銀子的黃愛蓮,是那個無論在什麼場合都針對她,取笑她的黃愛蓮。

錦棠心中豁然開朗:“我要作生意,青章,我也可以養活自己的啊。你不記得啦,當初在酒肆裡,誰賣酒也沒我賣得好,我什麼都可以做的。”

她驀然為自己找到一條出路,酒盞就碰了過來:“來來來,青章,咱們再碰上一杯吧,那個男人,從今往後我就不想了。”

葛青章接過酒盞來,一口飲儘:“但凡缺什麼,予我說就好,銀子我還有一些,我把它全給你。”

他是無論她怎麼樣,都會說好的。

錦棠默默吃完了一壇酒,便開始坐在床沿上哭。

這時候葛青章其實應該走了的,孤男寡女,眼看半夜,暴雨依舊刷啦啦的下著,羅錦棠在京城聲名狼藉,處處都有關於她的傳言。

他再不走,明兒陳家的婦人們知道了,又不知要給她安個會什麼名聲。

但羅錦棠醉了,索性仰躺著不肯起來,葛青章曾見過有同僚吃醉了酒仰躺著睡,結果半夜嘔吐,叫自己的嘔吐物給嗆死了,於是他不敢走,側著摟起錦棠的臉:“側著躺,一定要側著躺,你吃醉了你不知道嗎?”

錦棠初時呆呆的,隻在哭,忽而揚起頭來:“陳淮安,你可不是個愛錢的人啊,你有那麼饞錢嗎,我這些你問你多要過一個銅板兒花了嗎?大嫂穿金戴銀,你娘坐擁金山,我兩袖清風,簪子都是最便宜的銅簪子,我問你要過銀子,購置過這些東西嗎?”

葛青章愣住了,手還在錦棠肩上,跪在床沿上。

“你要真喜歡錢,你早說啊,我又不是不會掙錢。你如今有子有妻,你扔下我一個人,你叫我一個人怎麼過?”錦棠抽噎著,偎了過來,抽噎到寸斷肝腸。

葛青章就住在隔壁,十年了,聽慣了羅錦棠的哭聲,但沒有一回,聽她哭的如此傷心過。

側躺在她身邊,他撫上錦棠的臉頰,遙想起當年自己中了秀才之後,原本倆人就該成親的,可是因為張氏的蠻橫霸道,最終落了個一拍兩散。

他悔自己當時不夠強硬,沒能在當時就反抗母親,以致於錦棠落得如此地步。

他擁了過去,羅錦棠也貼了過來,嘴裡還在不停的喚著淮安,至美,你這個殺千刀的,負心漢,沒良心的狗東西。

不過一點即燃,葛青章瘋狂的於錦棠臉頰上親%e5%90%bb著。

她明明喊的是陳淮安,可他也假裝沒有聽到,伸手下去解了她的衣裳,眼中騰著紅霧,便撲騰了起來。

因為張氏守的緊,他跟竇明娥都沒有作過這樣的事情,一回過罷,才仿如叫雷劈過一回,又仿佛生身為人,今日自己才是活的,開天劈地,才知道男歡女愛是個什麼東西。

窗外雨如漂潑,他這時候才又解了衣裳,重新準備要重新來一回。

雨越來越大,陳淮安一隻耳朵還在肩上掛著,憂心如焚,找遍了京城所有的小客棧,到這雲起客棧外時,短暫的猶豫了一下。

以錦棠的省和她手中的錢,她是不會住在這種地方的。

但是,就好比每每夜裡,羅錦棠那怕於夢中,也能聽到巷口陳淮安歸家的腳步聲,陳淮安無論在何處,隻要是錦棠的聲音,他就能夠聽得到。

雨中如哭如泣如訴,那確實是錦棠的聲音。

按止了眾人,他一個人上了樓。

循聲而止,陳淮安混身發顫,頭皮發麻,為了確定不是錦棠,他還特意站在門外聽了好半天,直道聽錦棠哭著喚了一聲至美,於是立刻踹門而入。

然後看到的景象,陳淮安當時就忘了。

像拎抹布一樣把葛青章拎出去以後,他就捂著臉坐到床邊兒上了。

她在夢裡嘴還不肯停的罵了:“我跟著你,沒有吃過山珍海味,沒有穿過綾羅綢緞,沒有用過一支好簪子,你娘帶我去作客,給我穿綢衣,回家就當著大嫂的麵剝掉的衣衫,我忍了,我都忍了,我想你作官不為財,你兩袖清風,我為了這樣的你而驕傲,我當你是個好人。

你竟嫌我貧,你竟然敢嫌我貧。”

“我每日變著花樣的給你作飯吃,那一頓少過你的?你三更半夜不回來,我小爐子燉著,大爐子煨著,就為你有口熱湯熱飯吃。你兩個娘那般的折辱於我,我為了嘉雨,我為了嘉雨我忍了,可我是怎麼忍的,陳淮安你知道嗎?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們怎麼折辱我?”

陳淮安跌坐在床頭,抱著頭悶了片刻,忽而想起來,有一回見陳嘉利也這樣抱頭蹲在牆角裡哭,那一回,恰是陳嘉利發現劉翠娥在外找了個男人的時候。

這可真是,同兄弟,同樣的命啊。

問客棧的夥計打了熱水來,忍受著客棧夥計對於房中男人突變的懷疑,關上門,陳淮安便替錦棠擦拭了起來。

錦棠要是醉了,彆的法子解不了酒,因為她的酒總是散在全身,這時候給她沐洗一回,熱水浴過,她就能快速的醒過來。

坐在浴桶之中,她瘦成了一把骨頭的樣子,身上粘粘膩膩,青跡斑斑。

陳淮安忍著要殺葛青章的衝動,猶還在哄錦棠:“我從來不曾嫌你貧過啊,乖乖兒洗澡,洗好了澡,我抱著你睡上一覺就得,好不好?”

“不好,你給我滾,滾回你的黃愛蓮身邊去。”錦棠抬腿就是一腳的水。

“我要說沒有過,你肯定不能信,但真的就一回,這個我敢對天發誓。那女人我肯定不會要的,那孩子咱要了好嗎,將來給咱養老。”陳淮安跪在浴桶前,仍是哀求。

豈知錦棠哇的就哭了起來:“滾滾滾,你給我滾。”

“你的孩子,給你自己養老去,我不要,我羅錦棠就不信我找不到一口飯吃。”

“睡覺吧,我抱你睡覺,你瞧外麵那麼大的雨,你叫我往哪滾去?”陳淮安擁了過去,他也累壞了,想要好好睡一覺。

黃愛蓮沒鬨出來的時候,他日防夜防的擔心,葛青章住隔壁的時候,他防賊防火一般的防著。

好吧,已經鬨出來了,陳淮安也覺得解脫了。

既錦棠今夜認的是他,那今夜睡在她身邊的就是他。

天已經塌了,他天性樂觀,抹過了臉日子終將還是要過的是不是?

錦棠哭夠了,罵夠了,嗓子啞了,蜷著身子抽著抽著就睡著了。

陳淮安解了衣服,才坐到床上,摸了把這綿軟的床鋪,哂笑一聲,以他的俸祿,要住這三兩銀子一夜的客棧,也算得奢侈。

才躺到床上,便聽外麵手下輕輕的叩著門:“閣老,林欽林指揮使在外,想要見您。”

第241章 前世番外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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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漂潑大雨, 錦棠也終於不罵了。

陳淮安揉了把腦袋, 氣的搗了床鋪兩拳, 錦棠頓時醒來, 斜呲著眼兒:“你作甚,自己做了虧心事,你還想打死我不成?”

“這床板不結實, 我替你壓壓而已。”陳淮安賠完了小心, 又穿上自己那件血跡斑斑的官袍就下了樓。

樓下大廳之中, 空無一人, 除了林欽。

好嘛, 情敵相見, 分外眼紅。這人狗一樣守在木塔巷多少年了, 總算到了他看笑話的時候。

“羅夫人丟了的繡鞋,本都督替你撿來了, 在此。”說著,林欽遞了一雙鞋子過來,顯然, 這是錦棠在外走的時候丟下的。

陳淮安接了過來, 兩隻並作一雙, 道了聲多謝, 便要上樓。

“本都督還遇到個禦史台的官員, 要往禦史台調兵, 說自己與未婚妻在這雲起樓中行房中歡好之事,卻叫個魯男子一把拽了出來, 如今有個魯男子,強占了自己的未婚之妻,正在行禽獸之事。”林欽又道:“陳淮安,那官員說,魯男子恰就是你陳淮安。”

陳淮安生來最恨,就是林欽這種彎彎繞,繞彎彎,他幾欲咬碎一口鋼牙:“葛青章呢,我不是綁了他嗎,怎的又跟你扯上關係了?”

“陳淮安,本都督是親自看著他把羅夫人帶到這兒的,但是,若非他方才說自己與羅夫人行歡好之事,本都督也沒想過,他會那般禽獸。但本都督也沒想過,這種事你也能忍。”

在陳淮安看來,同樣是狗,五十步笑一百步,他這是逼著他殺葛青章了。

陳淮安於是揮手道:“林大都督,今夜的事情,無論我還是葛青章,與你皆沒關係,門外就是大路,若是人,兩條腿邁開了滾出去,若是狗,四蹄揚開了撒歡兒去,滾滾滾,老子這裡沒你的事兒。”

林欽顯然氣極了,當然,他確實生氣。

他向來恪守君子之行,便錦棠出事之後,也是一直尾隨著,未敢打擾。

但葛青章的行事激怒了他,而此刻陳淮安的作法,行事與為人,讓他覺得陳淮安簡直就不是個男人。

既這般,林欽才覺得自己敢伸出自己貪婪了多年的心與手。

“但葛青章說的明明白白,羅錦棠給你放夫書,你們和離了。和離夫妻,你還在此糾纏,陳淮安,你這非是君子之行。”

陳淮安沒說什麼,胡子長的就跟隻刺蝟似的,官袍上全是血跡,一雙靴子叫水濕透,他看起來疲憊又無助,惶惶然仿如喪家之犬一般。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妻子在京城叫人百般折辱,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在作什麼,忙著給父親作看家狗,從來不曾管過妻子的死活。

那時候林欽隻當他是心大,畢竟男子麼,心思不比婦人一般細膩。

但連妻子叫人辱了都能忍,這不叫男子的%e8%83%b8懷,這是沒心沒肺,這是不堪為人。

“分明他前腳提起褲子才走,你後腳就能上床,陳淮安,你把羅錦棠當什麼人?和離夫妻而已,你給老子滾出去。”林欽越說越氣,直接吼道。

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