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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鐸按照係統說的地方去看, 卻隻有一麵牆:‘暗室有特殊開關吧?你能找到嗎?’

‘能。’係統直接說出了暗室的開關,‘開關在火把處。’

有個係統真是方便啊。孫鐸在火把那研究一會兒,各種角度旋轉了半天,那麵牆就轟隆隆的打開了,聲音回蕩在不大的牢房裡,所有人目光看了過來。

“義父!”

“將軍!”

孫鐸用劍砍斷鐵鏈子,沒好氣的說:“等會再敘舊,帶上人走。”

眾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循著來路飛快的離開,回到那個農家小院後直接留下隱蔽的標記,讓遲到的人知道行蹤後,所有人都帶著白天收拾好的包袱,連夜趕往早就看中的小國。

在這個大國鼎力、小國無數的時代,陳國與燕國毗鄰,夾在中間有一個小國苟利國,陳國與燕國都對苟利國虎視眈眈,因為一旦拿下這個小國,就能夠直入敵國腹地。

不過苟利國的皇帝也是個有骨氣的,在兩個大國的打壓下,仍舊艱難保持獨立,遊走在兩個大國之間,艱難維生。

燕國與陳國都不敢輕易對這個小國家動手,因為一旦動手,牽一發而動全身,燕國與陳國之間的戰爭就不可避免,而燕國如今內憂還未解,哪裡敢再添外患。

一行人喬裝打扮成商會,借著夜色連夜離開京都,換上早就準備好的商會旗幟,速度反而慢下來。

“義父還沒醒嗎?”南遷客在牢中遭了不止一點半點罪,他的手筋和腳筋都被挑斷,琵琶骨也而被穿過,身上還印著被鞭打、杖棍打過的痕跡,就算孫鐸給了一粒丹藥,他也仍舊是一天沒醒。

南冉看到向來強硬的義父如此狼狽,眼眶一紅,眼淚當即就落了下來。周圍的一群鐵血漢子也都紅了眼眶,恨不得殺回去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差不多該醒了。”孫鐸舒舒服服的坐在寬敞的馬車上,而南遷客更舒服的躺在馬車上。

這一次總算不用騎馬趕路了,因為冒名的商會是個有名的大商會,再怎麼也寒磣不到哪裡去,所有人東平西湊,也湊出了個模樣。

六駟的大馬車加上四駟馬車,所有漢子要麼假裝成家仆,要麼假裝成鏢行,依舊南冉和歲晚是大少爺和小姐,而仍舊昏昏不醒的南遷客,自然就是大老爺了。

在南冉的要求下,孫鐸這次總算不是家仆,而是‘神醫’,才能夠舒舒服服的坐在馬車上。

“不用太擔心。”歲晚替南遷客把脈後,眉心不經意一蹙,“他現在的情況比昨晚好多了,現在昏睡不醒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南冉怒氣衝衝,兩眼一瞪,看向歲晚。

“這種痛……睡過去暫時感覺不到也是好事。”歲晚輕輕歎口氣,目光複雜的看著床上的南遷客。

南遷客的身材健壯高大,隻是經過這一劫,就像是一個徒有其表的空殼,日後的日子才難過,怕是大病小病不會離身。

“我這輩子受過的傷比你見過的人還多,還怕這點痛?”正感慨著,卻聽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虛弱的聲音裡也帶著慣有的強硬和氣勢。

“義父!”南冉呼吸一窒,大步跨到南遷客的床邊,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眼睛發紅的看著不知什麼時候睜開眼睛的南遷客。

“男兒膝下有黃金,給我起來!”南遷客輕咳一聲,虛弱的怒罵,掙紮著要坐起來,歲晚連忙將他扶起來,把枕頭墊在他身後,“說吧,什麼情況。”

南冉連忙站起來,一五一十將目前的情況闡明。

“孫鐸?歲晚?”重病纏身,南遷客的氣勢也絲毫沒有收斂,若無其事的看向孫鐸與歲晚,常年殺伐的肅殺之氣讓歲晚一寒,就連孫鐸都有些被震懾到了。

這人手裡的人命數不勝數。孫鐸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南遷客隱晦的敵意,壓下被激起的戰意,%e8%88%94著嘴唇向他微微一笑。

“師叔。”歲晚手上沒沾過血,一時扛不住南遷客的眼神,連忙交代自己的來曆,“我是……獨未還的弟子。”

卻沒有提及孫鐸。

“獨未還?”南遷客一怔,就像鼓滿了氣的氣球,被小小的針尖一戳,氣勢頓時無影無蹤,滿臉驚愕。

“師傅他,知道您目前的情況,讓我前來營救您。”歲晚垂著眼睛說道,目光若有若無的看過孫鐸,“孫師兄……是我的摯交好友,是我拜托他來幫助我的。”

孫鐸聽到後揚揚眉,沒有說話。

“獨未還他,還好嗎?”南遷客悠悠歎口氣,“既然你是他的弟子,那你就是?”

“是。”歲晚點頭。

“好啊,好啊。”南遷客拍手大笑,“你有選中的人沒?”

“暫且沒有。”

這兩人說話跟打啞謎一樣,孫鐸知道內情能夠聽懂,但他應該是聽不懂的人之一,隻能低著頭觀察腳下,南冉就是當真聽不懂了,一臉茫然。

“不是,歲晚姑娘與義父是舊時?”想到自己曾經針對過歲晚,插口問道。

“沒錯,這以後就是你親妹妹。”南遷客豪爽的拍著歲晚的肩膀,笑眯眯說道,“若是有人膽敢欺負她,你直接往死裡打。你也要聽她的吩咐,雖然按照你的能力可能並不懂她的布局,你隻要知道無條件聽從她的指揮就好了。”

南冉徹底懵逼了:“讓我聽一個女人的指揮?!”

歲晚還沒怎麼樣,南遷客卻臉色一沉:“女人怎麼了?若是你在戰場上與她對上了,你的勝算不足三成。”

歲晚有些無奈:“師叔,您過譽了。我從未領兵打仗過,南小將軍卻從小跟著您行兵布陣,我怎麼是他的對手呢。”

“我相信獨未還的眼光。”南遷客說道,“那小子從小就聰明的過分,把我耍的團團轉,他教出來的徒弟,不可能差到哪裡去。”

這份無條件的信任,並非是來自歲晚本身,而是來自他對獨未還的了解——哪怕過去了幾十年,他自認自己依舊是世上最了解獨未還的人。

“他既然讓你接了他的名號出來,身體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你的秉性也不可能差到哪裡去,二者缺一不可。”南遷客說了一會兒話,已經開始喘粗氣了, “行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南冉,以後聽你妹妹吩咐。我自己休息一會兒,你們都滾出去吧。”

孫鐸第一個站起身走出去,歲晚將南遷客放平,打個招呼後也退出去,南冉站在原地喏喏半天,最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走到馬車外,趕車人已經換成了孫鐸與歲晚,他臉色變了又變,心不甘情不願:“挪個位置,我也趕車。”

孫鐸懶洋洋的看他一眼,沒有動,歲晚鎮定自若的向旁邊移動,看著南冉坐下,於是三個人排排坐在一起,歲晚在中間,懶洋洋的曬著太陽,無人說話。

半晌後,歲晚輕聲開口:“師兄,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句話太輕,隻有她旁邊的兩人聽到了,南冉也用疑惑的看著孫鐸。

什麼人?孫鐸眯著眼睛笑:“反正不是什麼好人。”

歲晚低著頭半天後,正色看著孫鐸的側臉,極為認真的說道:“師兄,無論你是什麼人,因何而來,對我而言,你永遠是我的師兄。”

“若不是你,這一路走來,我不會這麼容易,你護我平安,我……”歲晚說著,心頭湧動著一股感動,“歲晚自認身無一物,隻要師兄有所求,歲晚無敢不從。”

孫鐸不過是為了做任務,沒想到這個單純的小姑娘居然動真感情了,他歎口氣,日夜相處兩個多月,就算他對歲晚沒什麼太深的感情,但看著她捧著一顆真心,居然也有點感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除了失憶的時候,他從未與劇情世界中的人產生過太深的感情,這可以說是他對NPC沒感情,也可以當做是對雙方的一種保護。

畢竟,他總是要離開的啊。

“說起來,我倒是真有一件事要求你。”孫鐸故作輕鬆的笑,無視腦海裡係統的警告話語,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你要答應我,千萬彆效忠燕國的王爺燕麟。”

他果然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歲晚點頭:“是,我絕不會再與燕國有任何糾葛。”

這就是她的聰明之處,她不問為什麼,甚至比孫鐸說的更決絕。

“師兄,你,你想要我效忠誰?”歲晚遲疑著,又問。她原本懷疑過孫鐸是某個大國派來的,隻是孫鐸的所作所為實在不像。

“你自己高興就好。”孫鐸隨口說,他腦海裡的係統已經開始播報改變劇情成功的喜報了,但他沒有選擇立刻離開這個世界,而是讓係統閉嘴。

這個小姑娘哪裡都好,就是眼瞎。歲晚真正當他是朋友,孫鐸也不願意這個小姑娘再次眼瞎,明明身懷雄才大略,最後卻在男主角後宮勾心鬥角,從一個清高的小仙女變成後宮的一個妃子——哪怕她最後是皇後,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你彆喜歡有婦之夫,擦亮眼睛,愛值得愛的人。”這一次,沒有任何任務的因素,孫鐸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告誡歲晚,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聽不聽是對方的事,說不說是自己的事。

“現如今民不聊生,天下大亂,歲晚不敢耽迷於兒女小情,忘了家國大事。歲晚曾經立誌,要這亂世終結,還普通百姓一個太平盛世,在此誓言未實現之前,絕不嫁人。”雖然不懂孫鐸為什麼突然關注自己的感情,但歲晚仍舊認真的回答道。

孫鐸一愣:這是不是矯正過度了?

一直旁聽的南冉都聽不下去了:“孫鐸你問這些乾嘛?你要是……就提親啊,讓小姑娘不嫁人算什麼。”

“我隻是擔心歲晚所愛非人,對她沒有半分心思。”孫鐸站起來,拍拍屁股,“行了,你們自己好自為之,我就先離開了。”

“師兄?”歲晚心中隱隱約約有所預感,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孫鐸低頭看著 仰望著自己的少女,心頭一軟,摸摸她的頭頂:“第一,彆愛上燕麟,第二,自己開心幸福。我祝你心想事成,得償所願。”

說完後,孫鐸跳下馬車,向著反方向走了,他背對著後麵的人揮揮手。

南冉也站起來想去追,歲晚卻扯住了他的衣角:“南小將軍。”

“這,都不好好道彆一下,突然就走了。”南冉僵在原地,重重歎口氣,堅決不承認自己心中的舍不得。

“師兄他,恐怕早有打算。”歲晚放開南冉,低著頭喃喃自語,“師兄……我也祝你一帆風順,平安順遂。”

歲晚又坐了一會兒,就站起來離開了,在她低頭的地方,乾燥的木板溼潤了一小片。

苟利國就在前方,皇室不知是因為何種原因,一直沒子嗣,等最後一任帝王去世後,等待已久的陳國與燕國就會蜂擁而上,生吞活剝了這個國|家,而到那時候,徹底的亂世也將展開。

所有帝王們野心勃勃,等待著逐鹿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