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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角落都被重兵把守,隻有門口刻意疏漏了防衛,隻等著沙文急急忙忙的闖進來, 甕中捉鱉。

要是在優勢都在己方的情況下還是失敗,那鮫人王這一方也沒什麼存在的意義了。在所有人都繃緊了弦的時候,隻有孫鐸一個人,優哉遊哉。

切爾夫的命令孫鐸不聽,鮫人王沒空理會他,安吉那裡也被安排了更多人,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所以孫鐸才能換下盔甲,穿上常服四處亂轉。

“門外那個侍衛又來轉悠了。”神殿裡的侍奉者不少,全都對祭司忠心耿耿,全心全意的信奉神靈,最近鮫人國暗流湧動,作為祭司的手下,他們也知道一些內情,所以才對門外時時來轉悠的孫鐸不滿。

神殿也分為外殿和內殿,外殿是接待信仰者的待客之處,而內殿則是神殿中人的地盤,普通人根本無法接近。

外殿有一個巨大的神像,一塊小山一樣的石頭被水流打磨,多少年來竟然被打磨出了一個人形,被前幾任祭司當做寶貝撿了回來,從此外殿裡就供奉的這個大石頭。

而祭司所跪拜的神像,是無數年來傳承下來的真正的神像,約莫隻有一米高,五官精細,微微垂下的細長眼睛滿含慈悲,嘴角似笑非笑,被鑿刻出一個悲憫的弧度。這尊神像被高高的放置在神龕上,細細一看,華美的色彩都有些褪色。

“不過是在神殿外四處看看而已,由他去了。”祭司跪坐在神像前,神態和神像一模一樣,眉目低垂,嘴角微揚,說不出的和煦和悲憫。

“但是沙發將軍已經不聽勸告,根本沒有計劃打算直接強攻,我們……”一個手下小心翼翼的說道,看起來頗為精明,“那個侍衛是宮殿裡的人,這個緊急關頭來我們這,隻怕來者不善。”

“無礙。”做完了每日一次的祈禱,祭司就著旁邊人伸過來扶的手,借力站了起來,“我和沙文商談的時候他已經接近瘋魔,不聽勸告魯莽行事。”

“按照你們所打探到的,宮殿裡已經開始戒嚴,沙文動作這麼大,他們怕是已經開始有所懷疑了。”祭司不慌不忙的時候說著,卻將身旁的人嚇了一跳。

“鮫人王知道了?!”內殿神殿中的幾個高階站了出來,“那可怎麼辦!”

祭司眼睛裡不經意滑過一絲嘲諷,細細一看又不見了蹤影:“沙文每次來都是從小門進來,平時也從未留下過任何跡象,你們放寬心。”

所有人對祭司幾乎有種無條件的信任,祭司這麼一說,有些慌亂的人們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那他一直在外麵也不是個事兒,有沒有辦法讓他主動離開?”有個膽子小的咬牙切齒的問道。

“不用,這件事暫時隻和沙文有關,如果我們強行出頭,說不定還會被盯上,如今我們隻要保持閉門不見客,他們來也沒法。”祭司輕聲說道,溫溫和和的語氣像是在和情人喃喃,卻沒有任何鮫人敢出言反駁。

這是祭司多年來立下的威信,向來無往不利。

“那個沙文實在是太可惡,我們明明計劃的好好地,他非要提前行動。”又有一個人抱怨了起來。

“好了,這件事以後都不用提起了,就當沒有發生過,任何人問起都不要提。”祭司輕輕皺眉,輕嗬一聲,“洗清懷疑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對手沒心思來懷疑你,有沙文這個靶子在,誰還管的上我們。”

所有人一聽,果然言之有理,眼睛一亮,對祭司慢慢鞠躬,恭恭敬敬的對祭司行禮——不是對神像,而是對祭司。

孫鐸雖然不知道門裡麵的玄機,但他能揣測出來,手底下的棋子——或者是他操縱的提線人不聽話,對任何掌權者都是無法容忍的。

就他看來,比起沙文,祭司更像是一個有智慧的領導者,沙文也更多是聽他的建議。對祭司來說,無論他怎麼看待沙文,沙文都是他最好的棋子。

為了防止祭司和沙文暗度陳倉,還是辛苦他一點,多轉轉了。孫鐸歎了口氣,他仗著宮殿來狐假虎威,恐嚇這些狂熱信徒們,這感覺實在是不怎麼好。

沒錯,他就是光明正大的設下了一個陽謀,然而為了神殿的未來,他們不得不一腳踏進這個陽謀,無人躲過,因為沒人任何人敢用神殿的未來做堵住。

現在的情況是,沙文和宮殿陷入了僵持,而神殿則持旁觀態度,三方形成了詭異的平衡,暫時無人敢貿然行動。

這個當口,孫鐸來神殿這邊散步,彆說其他人,就連祭司心裡都是一個咯噔,更何況祭司手下的鷹犬,互相對視一眼,眼裡都埋著對其他人的懷疑。

不過孫鐸也不是單純嚇人玩兒,他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隨意的繞著神殿走了幾圈,孫鐸就不再繼續,轉身就離開。鮫人王算不上太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個小小的城池裡,什麼東西都有。

作為接受傳承最久、也是最多的一個人類種族,鮫人們的優勢可不是一點半點,不僅留存了一部分的文獻,語言的流傳更是一直都沒有變過,那些上古時候就存在的東西,這裡當然也有。

由於時間還不到吃飯的時候,孫鐸無事可做,就在撞上了一個集會。

這些人類夜市一樣的集會五花八門,就連吆喝的手段都和人類差不多。孫鐸本以為這個世界是一個完全架空的世界,沒想到還是留下來了一些屬於那個世界的特質。

這些平民們絲毫不知道上麵的風起雲湧,仍舊以為國家安全,人民安居樂業,每個鮫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孫鐸心裡一陣感慨,無論什麼世界、什麼時代,都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無一例外。

所以這些人們才需要一個信仰,來麵對這殘酷的世界。而神權,也才有了用武之地。

“艾斯昆,走,回宮殿。”正閒逛著,馬爾斯靈巧的如同一隻貓一樣突然出現,拉著孫鐸就走。

“我讓你找到東西找到了嗎?”孫鐸跟上馬爾斯的腳步,手上一個巧勁不著痕跡的掙開了馬爾斯的桎梏。

馬爾斯沒注意到孫鐸的小動作,他的眼神亮晶晶又神采斐然,帶著滿滿的驕傲和自豪。

看到這種表情,孫鐸就知道,馬爾斯做到了。

回到宮殿裡,兩個人火燒火燎的找到切爾夫,馬爾斯拉著切爾夫冷硬的盔甲,顯得極為興奮:“隊長,你猜我找到什麼?”

切爾夫忙的腳不沾地,沒空理這兩個閒的快要發黴的人,隻敷衍的回了一句:“什麼?”

馬爾斯神經大條的沒聽出切爾夫心裡的不耐煩,湊到切爾夫的身邊,小小聲的嘀咕起來。

切爾夫臉色從黑色到激動的紅色,一把摘下頭上的盔甲,露出訓練了一個早上的臉龐:“你說的是真的?”

馬爾斯忙不迭的點頭。

“如此甚好,我們都不用等他有所動作,可以先發製人。”切爾夫心裡一瞬間閃過了很多計劃,每個計劃都比目前的僵持要好。

“你隻是想利用這個扳倒沙文?”孫鐸狠狠敲了切爾夫的腦袋,發出一個巨大的聲響,“沙文現在就是秋後的蚱蜢,蹦躂不了多久了,拿下他是遲早的事情。但是神殿底蘊豐厚,不是那麼容易斬草除根,與其對付沙文,不如利用這個機會,給神殿一個重創。”

“神殿?”切爾夫看不慣神殿很久了,就算這樣,聽了孫鐸的豪言壯語,他也覺得有些癡心妄想。

“我這幾天專門去打探過了,找到個地方扔個垃圾進去,短時間內恐怕市沒人發現的。”無視了切爾夫的質疑,孫鐸陰測測的笑了起來,“到時候我們把垃圾一扔,然後抓個人贓俱獲。”

切爾夫抖了一抖:“不行,神殿最近守衛越來越森嚴了,沒辦法把這個貨物丟進去。”

切爾夫雖然還在找理由反駁,但語氣已經軟化了很多,很明顯的是他被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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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癡兒

在短時間內, 沙文也無法召集所有的鮫人兵,隻是在他看來, 宮殿對他沒有設防,就算是很少的鮫人兵,他也能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長驅直入。

宮殿中的人蓄勢以待,也一心想要將沙文與他的所有手下一網打儘, 永絕後患。

這其中的勾心鬥角孫鐸也不想去理會,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小侍衛而已, 他的任務隻有保護安吉小王子一個,其他的, 都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

安吉什麼也不懂, 但是周圍的人長時間的緊繃狀態下,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些不對,雖然按照他的智商沒法切實的形容出來, 但是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他還是有的,這一段時間他也格外的乖巧,從不哭鬨, 就連撒嬌也少了很多。

“唉, 外麵鬨得腥風血雨, 我們卻隻能在這當奶爸。”和孫鐸一起行動的, 是一個年級還小的少年,懷揣著一腔熱血,夢想成為一個大英雄, 最好能夠拯救世界。

現實給他狠狠上了一課,原本鬥誌昂揚的少年垂頭喪氣,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孫鐸半眯著眼睛,靠在牆上,像是在半睡半醒的渾沌中。沒得到回答的少年也不氣惱,這幾天下來,他也知道了自己的搭檔不是個多話的人,雖然很多時候看起來不耐煩,卻也從來沒有真的發怒過,他自顧自的就下了定義:是一個麵冷心熱的前輩。

“如果我們也在外麵戰鬥的話,我們肯定能夠橫掃千軍萬馬。”楊博爾孩子氣的皺了皺鼻子,眼睛閃閃發光,幻想著斬殺叛軍首領後萬眾矚目的場景,不禁飄飄然。

“天還沒黑。”孫鐸睜開眼睛看著楊博爾,輕輕一笑。

聽懂了孫鐸的言下之意,楊博爾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我這不是……隻是想一想嘛。”

這下不止孫鐸,就連什麼都不懂的安吉都被空氣中的笑意所感染,笑了起來。

孫鐸勾起唇角逗弄小少年:“夢嘛,人人都會做,彆害羞。”

房間裡三個人笑得開懷,隱藏在門外的人也笑了起來,褪去了臉上的嚴肅。

“這個年輕人挺不錯,好好操|練一下也是一個可用之才。”宮殿中一覽無餘,沒什麼可以隱藏的地方,埋伏的人想儘辦法,才勉強把自己藏了起來。馬爾斯藏在門外的茂密的水藻叢中,旁邊就是切爾夫。

“小聲些。”切爾夫壓低聲音警告馬爾斯,然後才說道,“楊博爾一直是訓練中最為出色的人之一,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派他和艾斯昆一起保護小王子。”

馬爾斯在嘴巴上做出一個拉拉鏈的姿態,眨了眨眼睛,又大又圓的眼睛裡還帶著沒退去的笑意。

切爾夫不自在的移開視線。

兩人沒安靜會兒,馬爾斯又不甘寂寞:“切爾夫,我以為隻有我才會憑感情用事,聽艾斯昆沒有理由的安排,可是你為什麼會信任他?”

切爾夫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斟酌一下語言,認認真真的回答:“他說沙文一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