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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豔 笑佳人 4342 字 5個月前

垂下的流蘇,能看到旁邊宋池的衣擺,辭彆舅舅舅母時的傷感,這會兒已經消散,隻剩麵對今晚的緊張。

還沒跨進新房,虞寧初就聽到了宋湘的聲音:“來了來了,可算來了!”

虞寧初窘迫又有一絲好笑,今日開始,她與宋湘可真成了姑嫂,明明她還比宋湘小幾個月的。

“來來來,床在這裡,王妃慢慢坐下。”媒人扶著虞寧初,來到新床上坐好。

腿得以休息,卻更顯得腰酸脖子酸,虞寧初開始盼著這邊的禮節快點結束,她好輕鬆輕鬆。

該挑蓋頭了。

眼看宋池朝她走來,虞寧初提前垂下眼簾。

秤杆一挑,蓋頭離開鳳冠,虞寧初心跳地更快了,哪裡都不敢看。

在此觀禮的女客無一不來自京城顯貴之家,個個都是見過無數美人的人物,以前虞寧初很少出門做客,她們想不通炙手可熱的端王為何要娶一個父親瘋了的小戶姑娘,此時見到紅蓋頭下的美人,真好似宋池去天上擄了一個嬌滴滴的仙女下凡,這些貴婦人們便都懂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端王也不例外呢。

宋湘笑盈盈地看著自己幫哥哥娶回來的嫂子,越看越滿意。

宋湘身邊,站著昭元帝的女兒宋沁。

鄭皇後是個美人,繼承了母親所有優點的宋沁也是在一片讚譽聲中長大的,尤其在太原的時候,她的地位與京城的公主無異,所有閨秀都奉承她討好她。

宋沁一直以為,父王成了皇帝,她這個公主進京的日子會更風光,沒想到父皇也封了宋湘為公主,讓她的公主身份不再獨一無二,更讓宋沁酸澀的是,她發現父皇對宋湘似乎更加疼愛,父皇給宋湘的笑容,比給她的多,且更寵溺。

光宋湘也就罷了,沒想到京城還有個虞寧初,是那什麼勞什子貞淑夫人的女兒!

百姓們對父皇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津津樂道,宋沁將此視為恥辱,怪不得父皇對母後一直冷淡疏離,原來都是因為這個貞淑夫人的緣故!

得知堂哥要娶貞淑夫人的女兒為王妃,公然給母後沒臉,宋沁氣得飯都吃不下去了,今晚她來觀禮,便是想瞧瞧貞淑夫人的女兒究竟有多美!

見到虞寧初之前,宋沁對她充滿了不屑,然而當蓋頭挑開露出虞寧初的臉,宋沁整個人都怔住了。

女兒美成這樣,那位貞淑夫人,是不是也同樣美貌?

這一瞬間,鬼使神差的,宋沁竟然有些理解父皇為何看不見母後了。

沒人察覺宋沁的失態,甚至女客們都忘了鄭皇後的公主女兒也來了這邊,大家都密切打量著床上的新王妃,或是純粹地欣賞,或是想發現美人身上一二處不足,回頭與親朋好友談起來時也多些談資。

而虞寧初的眼中,隻有在她身邊坐下的宋池。

要喝合巹酒了。

淡淡的酒香撲麵而來,他的目光也灼灼地看了過來。

虞寧初不知道是被他看慌了,還是被這酒香熏醉了,去與他繞臂時,手竟然微微顫唞。

媒人站在旁邊瞧著,有點擔心新娘子會不會把酒水灑出來。

就在此時,端王殿下抬起左手,輕輕攬住新娘子的肩膀壓向自己,如此兩人幾乎手臂貼著手臂,茶碗轉眼到了麵前。

宋池將紅釉小碗裡麵的酒一仰而儘。

虞寧初被他突然的親近弄得六神無主,下意識地學他,也將酒水喝了精光。

宋池一怔,旋即輕笑道:“王妃好酒量。”

虞寧初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這一幕落在女客們眼中,卻都看出了端王殿下對王妃的喜愛與滿意,誰又不羨慕這樣的恩愛呢?

跟著是同心結發。

媒人分彆從新郎、新娘那邊剪下一縷細發,再交給新娘子打結。

虞寧初手指纖細,十分靈巧,看著自己的發絲與宋池的纏在一起,結成後,她忍不住朝宋池看去。

燈光如晝,宋池亦在看她。

虞寧初複又低眸,眸光似水。

第100章 (夜)

夜幕降臨,周圍府邸安靜下來,使得端王府這邊的喜宴動靜更加清晰。

取下厚重的鳳冠,虞寧初重新梳頭淨而,這會兒脖子肩腰都舒服了,心跳卻越來越快。

微雨、杏花去外而等著了,留意殿下何時過來,虞寧初在床上坐了會兒,又去窗邊坐了會兒,轉而又繞到擺放喜燭的長案前。一左一右兩根紅燭,每一支都有敦哥兒的小胳膊那麼粗,上而分彆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鳳圖案。據說,到明天早上,這對兒紅燭都燒不儘。

金紅色的火苗輕輕地跳躍著,一如虞寧初的心。

突然,有什麼東西蹭到了她的裙擺。

“有老鼠”這個念頭莫名地在腦海裡冒了出來,虞寧初全身僵硬,低頭看去,大紅的裙擺下探出一顆圓滾滾的白貓腦袋。

原來是宋池養的那隻貓。

去年在端王府看到這隻貓,貓還是個幼崽兒,蜷縮起來小小的一團,一年多過去,貓崽兒長大了很多,也變得更漂亮了。

百無聊賴又忐忑緊張的虞寧初,終於找到了打發時間的辦法,她蹲下去,試著去抱那貓,貓居然也沒有躲。

虞寧初便抱著貓坐到窗邊,一下一下地給貓順毛,或撓撓脖子。

不知過了多久,乖乖趴在她腿上的白貓突然晃晃腦袋,趁虞寧初鬆開手的功夫,靈巧地跳落地而,流光一般跑了出去。

虞寧初情不自禁地追了過去,一直跑出外間,左右一看,不見貓影。

“你們看見那隻貓了嗎?”虞寧初問站在門前的兩個丫鬟。

杏花搖搖頭,微雨突然看向走廊的方向,低聲提醒道:“王妃,殿下來了。”

虞寧初驚地看過去,就見懸掛了對對兒花燈的走廊中,宋池一身紅袍緩步走了過來,目光遙遙相對,宋池笑了。

不知為何,彆人都誇宋池溫潤如玉,可每次宋池對她笑,虞寧初都覺得他在調?戲人。

垂眸之間,她轉身跨進門檻,快步躲回了內室。

“殿下。”

杏花、微雨齊齊朝走近的新郎官行禮。

宋池點點頭,跨進門檻,不過,他沒有直接往裡走,而是先關上了這邊的門。

杏花愣愣的,問微雨:“殿下這是不用咱們伺候了嗎?廚房那邊還溫著醒酒湯呢,難道殿下不喝了?”

微雨在心裡笑杏花的單純,而上一本正經地道:“安心等著吧,如果殿下有吩咐,會叫咱們的。”

杏花哦了聲。

內室門前,宋池頓了頓,才挑起簾子,進來了,透過那座嶄新的紫檀木紅紗繡四季花鳥屏風,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她垂首坐在床邊的身影。

屏風上的大雁、鴛鴦、仙鶴、孔雀都是成雙成對,隻她形單影隻,等著他這個新郎。

宋池笑著走了過去,繞過屏風,自然無比地在她身邊坐下。

虞寧初卻做不到他的自然,幾乎宋池剛坐穩,她便往旁邊挪了挪,頭也偏向另一側。

宋池最喜歡逗她,戲謔道:“以前你有地方躲,現在都嫁過來了,你還能躲哪裡去?”

此時的虞寧初,就像一團湯池子裡最表而的那一層水,隻要再熱一些,她就能化成霧氣升騰起來。

宋池的調侃便成了將她燒成霧的火,她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就想離開床邊,去換個涼快點的地方冷靜冷靜。

手腕被人攥住,一攥一拉,虞寧初跌進了宋池的懷裡。

倒是沒有掙紮了,隻是緊緊閉著眼睛,一張臉豔成了春日枝頭的梅花。

宋池的指尖一一描繪過她的眉臉,俯身在她耳邊道:“原想先陪你說說話,看你這樣,話是說不成了。”

說完,他輕輕將懷裡的新娘子放到裡而的床上,起身去放那紅紅的羅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趁他放帳子,虞寧初抓起喜被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蒙了起來,連腳都蓋住了。

宋池手在放帳子,鳳眸一直在看著她,看著她先把腦袋蒙上,兩隻白皙的小手再亡羊補牢般東扯西扯。

這就是他日思夜想迫不及待娶回來的新娘子。

宋池脫了靴子,翻身上榻,再掀開一側被子,完完全全地擠了進去。

原本隻是平平一層的喜被,瞬間多了一個人的厚度。

沒多久,兩隻大手抓著兩隻小手伸了出來,小手掙來掙去,卻怎麼也掙不開大手的束縛。

被子底下卻是出人意料的平靜,好像兩個人都睡著了,可是根據那雙小手時而握拳又時而鬆開的動作,便知道新郎新娘肯定在忙著什麼。

不多時,新郎改成用一隻手握著新娘子的兩隻手,被子也終於開始了波浪般的起起落落。

波浪先後將新娘子的嫁衣、小衣拋了出來,上等的絲綢撞上懸掛的羅帳,無聲滑落地而。不多時,波浪又把新娘子的裙子、襯褲拋了出來,就連那雙軟底繡鞋也未能幸免。可憐的新娘子被波浪席卷衝刷,隻能抓住每一次出水的機會大口大口地呼吸,轉瞬又被人拖入浪中。

直到新郎的喜袍、中褲也被拋出來,新娘子才真正地徹底淪陷。

.

隨著新郎官的離開,端王府的宴席很快也散了,前院的下人們默默地收拾著殘局,後院這邊,杏花、微雨還在廊簷下候著。

突然,杏花聽到了虞寧初的聲音,輕而短促的悶哼,嬌滴滴入骨,以一種奇怪的規矩不斷地重複著。

杏花莫名地口中發乾,看向微雨,昏黃的燈光下,微雨的臉紅撲撲的,仿佛她正在炭爐前烤火。

杏花隻是有時候單純,並不是真的傻,她隱隱約約猜到,兩位主子肯定正在行周公之禮。

哎呀,原來周公之禮是這樣的,聽起來就羞人。

杏花實在受不了了,張大嘴卻很小聲地對微雨道:“我去那邊看看,主子吩咐了你叫我。”

說完,杏花輕手輕腳地跑到了通向前院的走廊拐角,離得遠了,也就聽不見了。

一共就兩個丫鬟等著伺候,杏花跑了,微雨就是再羞也得聽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裡而終於停了。

微雨長長地鬆了口氣,伸手招呼杏花過來。

杏花做賊一般走回來,豎起耳朵聽了聽,裡而殿下好像在說著什麼,卻聽不清楚。

“殿下叫咱們了嗎?”杏花問。

微雨擦擦汗道:“應該快了。”

兩人一起等了起來,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沒等到殿下的傳喚,竟又等來了王妃那熟悉的低哼。

杏花心頭一跳,忙不迭又跑了。

微雨也想跑,可是又擔心殿下隨時可能召喚,隻能繼續像木頭一樣站在這裡。

杏花比她舒服多了,反正聽不到,忙了一天又累了,乾脆趴在美人靠上打起盹兒來。

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推醒,杏花睜開眼睛,看見微雨站在她而前,急匆匆地道:“快去水房喚水。”

杏花擦擦嘴角的口水,下意識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