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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豔 笑佳人 4319 字 5個月前

心,我也不想欺負你,可隻有先從你這裡拿了信物,我才能安心。”

“阿蕪,我知道,以你的品性,與我這般親密過,你一定不會再嫁旁人,是不是?”

他托著她的後頸,一手拉住她左側的領口,往下一褪。

白日所有的君子風範,在此刻都變成了偽裝。

什麼真心假意,他隻是喜歡欺負她罷了。

虞寧初一手抓著車板,一手攥緊了他的衣袍。

馬車轉彎,車轍發出微微刺耳的摩攃聲。

宋池坐正了,動作輕柔地替她拉起半邊衣裳,她偏著頭,臉上全是淚。

宋池拿出帕子:“再哭,杏花要猜疑了。”

就在馬車要停下來的時候,虞寧初一手按住帕子,一手突地打在他的臉上,眼中隻剩冰冷。

第65章 (不懂他為何這麼憤怒)

杏花哄睡了雙胞胎兄妹,交給汪嫂守夜,她便提著燈來門前等候主子了,李管事也守在這邊。

尚未到宵禁時刻,熟悉的馬車終於出現在巷子裡,兩人都鬆了口氣。

馬車停穩,杏花還以為會是郡王先下車,結果就見自家姑娘率先探出了身子,杏花忙提燈上前。

昏黃的燈籠光亮有限,照不出虞寧初哭紅的眼圈,虞寧初朝李管事那邊點點頭,轉而語調如常地問杏花:“少爺與二姑娘都睡了嗎?”

杏花:“睡了,姑娘今日可玩得儘興了?”

虞寧初笑笑:“夜深了,早些回去安歇吧。”

說著,她便帶著杏花往前走了。

宋池下車時,隻看到主仆倆的背影。

“有熱水嗎?我要沐浴。”回了自己的院子,還沒進屋,虞寧初便吩咐杏花道。

仆人都遣散了,這邊也隻有杏花伺候而已,一整天都忙得腳不沾地的,聞言忙道:“天氣熱,知道姑娘肯定要洗一洗,傍晚燒了水,這會兒可能有點涼了,我再去熱一熱。”

就這樣,杏花拐個彎去了小廚房。

虞寧初趁機走進屋子,用盆裡的清水擦乾臉上的淚痕,坐到梳妝台前,西洋鏡照清了她現在的模樣,臉色蒼白,發髻衣衫倒是整整齊齊。

虞寧初看向窗外,燒水抬水需要一陣功夫,短時間杏花應該都不會過來。

她抿唇,解開衣領,緩緩褪下左邊的衣裳。

她很白,常年被衣裳遮掩的身上比露在外麵的手臉還要白上三分,隻是被宋池蠻橫地欺了一遍,那肩頭便多了幾處落梅般的紅痕,從鎖骨一直延伸到那微微起伏的邊緣。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她身上留下這些印記,逼她無顏嫁給旁人,她的羞恥心,便成了他口中的信物。

虞寧初猛地將衣衫拉好,手攥著衣襟,用力到指尖都發白了。

什麼溫柔君子,他隻是長了一副君子的皮囊罷了。

之前她還想著為了安親人的心,隻要宋池如約來提親,她都會嫁了,如今,虞寧初寧可走另一條路,誰都不嫁!她有銀子產業傍身,有平西侯府這門貴親做靠山,誰說她非要嫁人才能活?宋池再敢動她分毫,她就與他拚個魚死網破,總比一而再而三地被他輕賤強。

去一旁端起茶碗,虞寧初狠狠地漱了幾次口,隻是不可避免地還是想起他欺過來的唇舌。

眉頭緊鎖,虞寧初看向腹部,隻希望自己不要懷孕才好。

沐浴更衣時,虞寧初沒讓杏花伺候,臨睡前還往肩頭那幾點紅痕上塗了些藥,盼著它們早點消除。

翌日一早,虞寧初牽著虞揚、虞菱坐了同一輛馬車,自始至終都沒往宋池那邊看,到了碼頭船上,虞寧初讓虞揚跟著杏花睡北艙的外間,她與虞菱睡內室。兄妹倆雖然都才隻有六歲,可身邊多了一個小姑娘作伴,虞寧初心裡踏實多了,不信宋池敢亂來。

行船第三日,遇到了終於康複趕過來的溫嬤嬤,溫嬤嬤一上船,虞寧初就更安心了。

八月十五中秋當日,兩艘官船才行到臨清城地段。

溫嬤嬤還堅信她上次是從碼頭的攤子染了水痘,現在再也不肯上岸了,宋池派人去買了些新鮮的蔬果菜肉,交給溫嬤嬤整治一頓席麵。

晚飯再豐盛,虞寧初也隻是陪雙胞胎兄妹倆吃的,一步都不肯踏出船艙。

入夜之後,她與虞菱並肩躺在榻上睡了,她睡在外側,免得虞菱翻身掉下去。

睡夢之間,有刺鼻的氣息衝進鼻子,虞寧初猛地醒轉過來,與此同時,有人捂住她的嘴,在她耳邊道:“是我,我想與你說說話。”

太過熟悉的聲音,讓虞寧初迅速冷靜下來,船身隨著水波微微飄蕩,旁邊虞菱睡得死沉。

“用了迷煙,誰也不會醒。”宋池又道,鬆開了手。

虞寧初垂著眼睫,他坐在床邊,她眼裡卻沒有他,隻有窗外流淌不息的河水。

“今晚月色不錯,咱們出去說?”宋池低聲道,聲音溫柔。

虞寧初點點頭,坐了起來。

宋池便先出去等她了。

他以為要等一陣子,姑娘家需要更衣梳頭,隻是讓他意外的是,虞寧初很快就出來了,仍然穿的那一身雪白中衣,烏發披在身後,發絲被晚風吹拂。

“怎麼不多穿點?”宋池皺眉,解開身上的外袍就要替她披上。

虞寧初推開他的手,徑直朝船尾走去。船的兩側都有護欄,隻在船尾這裡留了一片空缺,方便下船鋪設踏板。

虞寧初一直走到了這片空缺旁,然後轉身,冷聲對宋池道:“你彆過來。”

北方的中秋夜已經有些冷了,河風凜凜,吹得她的長發拂過臉龐,月光似水,她臉上有清淚滾落。

宋池忽然明白了她的意圖,他不但沒有再往前走,反而快速後退幾步,目光複雜地道:“阿蕪,你彆衝動,那晚是我錯……”

“我不想聽,你就是欺我沒有爹娘庇護罷了,我娘的名聲是不好,我爹也官職低微不被你們這些王孫貴胄放在眼裡,可我……”

她再也說不下去了,手鬆開一旁的護欄,毫無留戀地朝下躍去。

幾乎她才沒入水中,另一道身影緊跟著撲了下來,江水冰冷,他抓住她的手臂拉入懷中,船上,阿默聽到動靜趕來,及時扔了繩索過來。

宋池一手攥著繩子,一手摟著她的腰,在阿默的拉扯下,終於上岸。

“你去撐船,隻當無事發生。”宋池抱起虞寧初走向他的船艙,冷聲對後麵的阿默道。

到了南艙前,宋池一腳踹開門。

艙裡點了燈,宋池看向懷裡,剛上岸時她嗆了幾口水,現在已經無事了,不哭不鬨,隻在他懷裡瑟瑟發抖。

他將她放到內間的榻上,打開衣櫃翻出巾子、中衣丟給她,隨即自己拿了一身衣裳,出去了。

房門緊閉,虞寧初哆哆嗦嗦地擦乾自己,披上宋池的中衣。

頭發還在滴水,她坐在他的床上,低頭擦拭著。

身上很冷,可她的心很靜,終於做出去了,終於讓他們主仆知道,她並非泥人任憑宋池玩弄,她也有她的氣節。

房門被人推開,那人又走了進來。

虞寧初隨意地瞥了他一眼,繼續擦著頭發。

宋池也下了一次水,該冷的,可後怕與怒火讓他全身發熱,眼睛都快紅了。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偏她鎮定地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宋池繞著她轉了兩圈,終於按捺不住怒火,抓起她的肩膀,強迫她正視自己:“如果我隻想玩弄你,我早可以動手了,何必一直忍著?如果我不在乎你,你便是跳河死了,我連彆人的九族都敢抓,還怕多擔負你一條人命不成?”

虞寧初靜靜地看著他還在滴水的臉,不懂他為何這麼憤怒。

從始至終一直都是他在欺負自己,他有什麼好怒的?怒她不肯乖乖配合,不肯違背禮法恣意與他私會?

“你想動手嗎?那你動好了,我隻知道,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去死,你再擅闖我的房間,我還是死。”

“與你們相比,我什麼都沒有,隻有這一條命,我管不了你,至少還能管住自己。”

對著他說完這些話,虞寧初便垂下眼簾,繼續擦頭了,因為被他抓著肩膀,她擦得笨拙又滑稽。

宋池卻笑不出來,腦海裡不再是她臉紅羞澀的樣子,隻剩她剛剛跳船時的決絕。

“歸根結底,你還是不信我會娶你。”鬆開她的肩膀,宋池苦笑道。

虞寧初今晚做了這輩子最膽大的事,與他說話也沒有什麼顧慮了,淡淡道:“隨便你想娶還是不想娶,是我不喜歡你,就算你真來提親了,我也不嫁,你們姓宋的,除了阿湘,沒有一個好東西。”

宋池就想到了他身邊那些姓宋的人。

正德帝是個昏昏,最不是東西,生的兩個兒子,太子道貌岸然實則睚眥必報嗜血濫殺,二皇子安王生性好色不擇手段。

太原晉王一脈,祖父與正德帝爭了大半輩子,失敗後被打發到太原,心中憤懣,殺了不少無辜的人解氣。大伯父在政事上沒什麼錯,在女人上的的確確如虞寧初所罵一樣,不是個東西。而他的父親,打著癡情的名義出家,實則窩囊沒種,連親生的兒女也丟手不管。

細細算來,他們這些姓宋的,除了妹妹,的確沒一個好東西。

“你罵我沒關係,可你有沒有想過,今晚你死在這裡,三爺三夫人明嵐會如何難過?”宋池坐到旁邊,聲音慢慢冷靜下來。

虞寧初擦頭的動作一頓,隨即道:“難過就難過吧,過個兩三年自會淡忘。”

宋池看著腳下:“我不會忘。”

也許太原晉王一脈,注定都是癡情種,再不是東西,心裡裝了一個人,就一輩子都放不下了。

虞寧初隻當聽了句笑話,頭發太長,擦來擦去,有水珠甩到了他臉上。

宋池抹了一下那水珠,指腹碾了碾,道:“明早我要下船了,去與馮大人彙合,今晚這般行事,隻是想與你道彆罷了。”

“我的確不是君子,可這二十來日,我沒讓你有任何為難之處,臨彆時想見你一麵,真值得你那樣剛烈?”

虞寧初隻是冷笑:“郡王好委屈,可我想問,如果有人半夜闖到湘表姐的閨房,你會如何?”

不等宋池回答,她替他回答:“你會懲罰那人,甚至殺了那人,可誰讓我沒有一個你這樣的哥哥,所以我就該忍著你,就該乖乖任你處置,對吧?”

說到這裡,虞寧初赤腳下了床,將一手半濕的巾子丟到了他懷裡,轉身離去。

宋池接住慢慢下滑的巾子,怔怔地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的腳步聲又傳了過來,宋池偏頭,就見她重新換了一身中衣,將他的那身隨隨便便丟了過來,順便取走她的,轉身時,她總算看了他一眼,清清澈澈的眼,像今晚的月光,美卻清冷,凡人可賞,卻無法握於掌中。

“姑娘的衣裳臟了嗎?”

清晨,溫嬤嬤睡了一個異常香甜的覺,來內間收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