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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豔 笑佳人 4332 字 5個月前

一直拎著的籃子。

虞寧初低頭道:“我拎得動。”

宋池:“那也不能讓你拎,你看看彆人。”

虞寧初抬頭,就見上麵的山路上,有一對兒年輕的夫妻走下來了,男人拎著籃筐,女人挽著他的胳膊,舉止親昵。

她走神的功夫,宋池搶走了她的籃子。

虞寧初無奈,隻好走在他身後。

一對兒往上走,一對兒往下走,很快就碰到了。

虞寧初儘量偏著頭,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正臉。

分開不久,身後傳來那個年輕妻子的聲音:“那兩個公子長得真俊,哥哥英武些,弟弟太單薄了,倒也惹人憐愛。”

虞寧初聽紅了耳朵。

宋池停下腳步,等她跟到身邊,才笑著揶揄道:“表妹風姿過人,連女子見了都心生憐愛。”

虞寧初隻管加快腳步往前走。

美人耳根紅透,連修長的脖頸都透著一分薄粉,確實很誘人去疼她。

又走了幾步,虞寧初看到了母親的墓,掩映在青山綠樹中間,宋池見她對著那個方向麵露悲傷,立即壓下了那些心猿意馬。

到了墓前,虞寧初讓宋池休息,她熟練地將拜祭之物都擺在了墓前的墓碑前。

宋池圍著沈氏的墓碑轉了一圈,繞到後麵,忽然發現一線新土。

那是墳墓被人動過的痕跡。

墓前,她神色虔誠。

宋池從旁邊拔了一根野草,仿佛這裡的新土是野草根上抖落的一樣,有些事,她知道了也隻會憤怒難過,不如蒙在鼓裡。

一切準備就緒,宋池跪到虞寧初身邊,兩人分彆拿著三炷香,同時拜了下去。

虞寧初:“娘,明日我又要去京城了,以後不能常來看您,您若想女兒,托夢給我吧。”

宋池:“晚輩定會護好阿蕪,京城諸事,伯母不必掛念。”

第64章 (欺負)

從大明寺用過齋飯出來,正是晌午最熱的時候。

幸好這裡離保障湖的北岸很近了,阿默趕車將兩人送到岸邊,那裡已經停了宋池雇好的畫舫。

這是一艘單層畫舫,畫舫裡麵古色古香,外廳內室,廳裡茶幾書櫃琴棋書畫應有儘有,內室宛如少女的閨房。

內外間都擺了冰鼎,窗上懸掛薄紗,既清涼透風,又能隔絕蚊蟲,甚至其他遊人的視線。

船夫奉命將馬車趕到對岸的下船點,阿默撐篙,如此船上清清靜靜,沒有半個外人。

“先去裡麵睡會兒吧,下午都在這邊,湖景隨時可賞。”宋池在廳中坐下,對時刻警惕他的虞寧初道。

虞寧初看眼他的右肩,道:“你去睡吧,我在桌子上趴一會兒就好。”

宋池:“表妹實在不想睡,不如陪我下棋,賭個彩頭。”

虞寧初聞言,立即去了內室。

關上門閂,放下竹簾,終於可以單獨休息了,虞寧初長長地鬆了口氣。大明寺的台階太長,爬上爬下的,虞寧初真的困了,合衣躺在榻上。

外間突然傳來琴聲,曲調輕緩,恰如一縷清涼的微風從遊人酸乏的身上拂過。虞寧初心生好奇,悄悄湊到內間的門前,透過門縫往外一看,就見宋池側對她坐著,右手靜靜垂落不動,左手隨意般撥弄著琴弦。

他長了一副好皮囊,雖然自幼習武,通身卻無半點武將常見的粗野或肅殺之氣,哪怕去了錦衣衛做事,此時他清風朗月地坐在那裡,依然像個天生的文人,儒雅俊逸,令人難以生出提防之心。

虞寧初看了兩眼,怕被他發現,重新回到了榻上。

身體疲憊,琴聲又舒緩悅耳,虞寧初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一覺竟然睡得十分安穩,等虞寧初醒來,竟然日薄西山,快要黃昏了。

琴聲早已停了,虞寧初悄悄下榻,還是先去門縫看宋池在做什麼。

廳裡竟然無人,船好像也停在湖心未動。

虞寧初莫名緊張起來,散開淩亂的發髻再重新束好,理理衣衫便出去了。

阿默坐在船頭,瞧見她出來,立即站了起來,指著船尾道:“郡王在那邊釣魚。”

虞寧初便往後去了。

宋池穿的還是那身白色錦袍,席地而坐,旁邊放著一個木桶,虞寧初走過去看看,裡麵已經有四五條鯉魚了。

“坐下來吧,睡了一下午,還沒有好好欣賞湖景。”宋池看她一眼,指著他特意為她準備的蒲團道。

虞寧初的確在船艙裡悶夠了,將蒲團往遠處擺了一些,坐下。

畫舫停在湖中,周圍沒什麼遊船,岸邊楊柳依依,可見遊人穿梭其中。

黃昏的陽光依然明亮耀眼,在湖麵投下一片波光粼粼,虞寧初不得不偏開頭,這一偏,對麵便是宋池。沐浴在金色陽光中的男人,眉目恬淡,仿佛聖人。

一縷湖風吹來,很是舒服。

“什麼時候回去?”虞寧初並不想真的與他在外麵用晚飯。

“等我再釣一條魚。”

虞寧初隻好等他,好在湖色怡人,這樣的等待並不枯燥。

撲騰水響,一條胖鯉魚上鉤了。

宋池解下魚,放進水桶,再把水桶朝著湖麵傾斜,幾條活蹦亂跳的鯉魚立即又回到了水中。

宋池吩咐阿默劃船,他帶著虞寧初進了船廳。

“更喜歡京城,還是揚州?”宋池洗了手,擦乾,然後坐到虞寧初對麵,熟練地為她倒茶。

虞寧初看向窗外的湖景,沒有回答他,其實心裡有了答案。

她更喜歡京城,更喜歡平西侯府的西院,那裡有關心她的舅舅舅母表哥,有帶著她四處遊玩的表姐,更像一個家。而揚州,並沒有留給她什麼值得回味的記憶,母親在她七歲的時候病逝,而六七歲甚至更小時候的事,大多數虞寧初都記不得了,記住的,全是虞尚、陳氏的冷漠。

“你呢?”虞寧初反問道。

宋池答地耐人尋味:“我都喜歡,包括蒼涼的西北大漠。”

虞寧初沒去過西北大漠,但各地有各地的勝景風光,宋池會彈琴作畫,骨子裡有種風雅,所以哪裡都喜歡吧。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眼睛看夠了湖景,岸邊也到了。

下了大船,宋池又帶著她換了一條小些的遊船,沿著河道往前開,能回到揚州城內。

小船裡備好了晚飯,從食盒裡拿出來,都還熱乎乎的。

外麵夜幕悄悄降臨,船篷裡掛著花燈,乘船夜遊,另有一番韻味。

在這樣的美景中,虞寧初也就不計較宋池蓄意安排的晚歸了。

“想去岸上走走嗎?”見她一直盯著岸上看,宋池問。

虞寧初搖頭,雖然街上沒什麼人認得她,宋池卻在揚州城裡抓了幾天人,被人認出來可不好。

“我記得你說過,以後想嫁個文人,這是為何?”宋池忽然問。

那話虞寧初是與表姐沈明嵐說的,恰好被宋池聽見而已,她斜了他一眼,仍是拒絕回答。

宋池便猜測道:“你之前險些嫁給一個殘暴的武將,所以覺得文人更溫柔,不會對女子拳腳相加?”

虞寧初仿佛很專心地看著外麵。

宋池笑著喝口茶水,道:“表妹這是偏見,文人未必溫柔,習武之人未必粗野,若遇到危險,還是武夫更為可靠。”

虞寧初隻盼著遊船快些靠岸,宋池這人,與其他表兄妹在一起時他話很少,單獨與她相處,卻能說個不停。*思*兔*網*

在她的期待中,遊船終於靠岸了。

馬車就在岸邊等候,虞寧初迫不及待地上了車。

宋池隨後上來,落座時道:“一刻鐘,應該能回虞宅。”

虞寧初鬆了口氣,再忍他一刻鐘就夠了。

宋池拿起折扇,一邊輕輕對她這邊扇著風,一邊繼續攀談起來:“你帶病父、幼弟幼妹回京,準備另買宅子安置他們?”

虞寧初點頭。

宋池:“那你住在何處?”

虞寧初垂著眼睫,道:“父親病重,我身為長女,自然要照顧他。”

宋池笑了:“這樣很好,我也不想你繼續留在侯府,不提彆人,老四對你可還沒有死心。”

虞寧初不懂他什麼意思,但還是為自己澄清道:“我從未招惹過他,便是我繼續住在侯府,也不會與他產生任何關係。”

宋池:“我知道,全都是老四一頭熱。”

不知何時,他挪到了她這邊,兩人的膝蓋都快碰到彼此了。

虞寧初朝角落裡縮了縮,上車時她留了個心眼,故意坐在右側,如此宋池隻能坐在她左邊,想做什麼都會碰到右臂,左臂不好施展。

宋池放下折扇,依然在左手裡拿著,一會兒打開,一會兒又合上,啪嗒啪嗒的聲音,讓虞寧初心煩又心亂。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響起他低沉的聲音:“隻要我活得好好的,等你十七歲時,我必會派媒人提親,在那之前,如果三夫人為你操持婚事,為你找了一位溫柔俊美的文人夫君人選,你會如何?”

虞寧初的心登時更亂了。

從她進京,她就沒考慮過要嫁給宋池,宋池本來也不適合她,這人還加入了錦衣衛,忠奸不明,如果虞寧初有的選,她絕不會答應宋池的提親。

倘若沒有宋池的這番糾纏,她一定會聽從舅舅舅母的意思。

偏偏,她與宋池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虞寧初無法再嫁給旁人,可此時此刻,她也無法對宋池說,她會等著他去提親,女子的矜持不允許她說,她也不想讓宋池得意。

“是不想嫁我,還是沒想好答案?”宋池將合攏的折扇放到一旁,完全朝她轉了過去。

虞寧初警惕地縮了起來,肩膀已經緊緊抵著車角了,她看著他,緊張道:“還沒想好,你……”

在他提供的兩個備選回答中,她明明選擇了更容易討好他的那個,然而虞寧初還沒說完,宋池突然壓了下來,他用身體將她完全堵在了車角,左手蠻橫地攬住她的腰往上一提,右手便捧住她的臉強親了下來,任憑虞寧初如何抓扯他的手,他都不肯放開。

虞寧初便成了一條咬鉤的魚,隻能在他寬闊的肩膀下推搡掙紮。

馬車沿著青石路緩緩地走著,偶爾顛簸一下,無人看見,車中一角,身形修長的男人身下,還壓著一個纖細柔弱的姑娘。

“郡王,前麵再轉個路口就到了。”

阿默也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隻儘職儘責地提醒道。

這聲提醒還是管用的,宋池終於從她口中退了出來,隻輕輕地吮著她的唇,順便帶走她滑落到唇角的淚。

“彆哭,等咱們成了親,你早晚要習慣。”宋池順著她的淚,朝她的下巴親去。

虞寧初拒絕過,沒有用,她也不躲了,隻閉著眼睛道:“我不會嫁你這種人,我寧可做一輩子的老姑娘,也不會嫁你。”

宋池就像沒聽見,低聲說著自己的話:“這次回京,我會很忙很忙,忙到無法再為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