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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豔 笑佳人 4369 字 5個月前

我的槍來。”

阿默領命,轉身朝人群外擠去。

“你是何人?”有曹堅在前,呼延屠不再以貌取人,上下打量宋池道。

“宋池。”

姓宋?

呼延屠看向自己的使臣,使臣隨他入京之前,曾將京城值得注意的達官貴人都背了一遍。

匈奴使臣沒有辜負王子的期待,驚訝道:“公子的伯父,可是駐守太原的晉王爺?”

宋池漠然道:“我沒有伯父。”

匈奴使臣了然,晉王之弟出家為僧,晉王之侄不知為何投奔京城,此事連匈奴王族都知曉了,對其中的緣由也設想過各種可能,總之大家公認一個結果,便是晉王一家害得二房家破人亡,伯父與侄子不說反目成仇,至少也形同陌路。

他走到呼延屠身邊,快速耳語了一陣。

呼延屠再看宋池,突然放聲大笑:“好好好,我還以為大周朝的皇族都是文人,終於出來個習武的,怎麼,你要空手與我打嗎?”

宋池:“我用槍,已派隨從去取,四王子正好趁這段時間恢複體力。”

呼延屠滿不在乎:“我有的是力氣,不用休息。”

宋池:“可我不想勝之不武。”

言罷,他徑直走到觀武席屬於呼延屠的那個位置,主人般坐了下去。

呼延屠瞪眼睛:“你……”

匈奴使臣忙拍拍他的%e8%83%b8口,用匈奴話道:“王子無需休息,宋池手上好像有傷,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王子等他片刻又何妨?”

呼延屠哼道:“給他拿藥,中原人就是嬌氣。”

匈奴使臣卻想到了剛剛看見的那一幕,宋池敢赤手去抓一把飛劍,肯定也是個狠人。

“此人非同一般,王子等會兒千萬不可輕敵。”

“囉嗦!”

呼延屠不客氣地推開使臣,然後走到宋池旁邊,占了使臣的座位。

比擂台人頭攢動,呼延屠看了一眼,目光就落到了宋池身上,見他膚色如玉,五官俊麗,像個白玉捏成的人,精致卻不禁摔打,呼延屠又鄙夷起來:“一個大男人長成這樣,真會有女子喜歡你們嗎?”

在草原上,被女人追捧的永遠都是他這樣的,而宋池或曹堅,隻會被女子嫌棄瘦弱不頂用。

宋池笑笑,看向比擂台下。

虞寧初站在沈明嵐身邊,小臉蒼白,顯然還沒有從那場意外中緩過來。

借著桌案掩飾,宋池摸了摸包紮在右手上的白布。

其實,他可以用手臂將那柄飛劍震開的,隻是臨時改了主意。

第026章 (揚名京城,封郡王)

同一樣武器,因用材、鍛造工藝不同,武器的性能便也出現了優劣之分。

比擂台上,匈奴人雖然準備了十八般武器供武者選用,這些武器卻隻是尋常,像呼延屠上場,他就隻用他自備的兩條鐵鞭。

那鐵鞭乃匈奴王庭命能工巧匠專門鍛造而成,主體分為六棱,在慘淡的陽光下依然寒光凜凜,絕非一般,如果宋池隨便挑一杆木製長槍,可能一擊之下就被鐵鞭打斷槍身。

如今他臨時派人去取槍,似乎也說明他並非專門來打擂台,而是臨時起意。

“宋公子槍法如何?”

等待的時候,曹堅站在沈明嵐一側,低聲問道。

沈明嵐回想這些年宋池在自家比武場的表現,有些擔憂地道:“池表哥的槍法,比我二哥強很多,但又略微遜色我大哥,與我大伯父交手,大概能堅持四十多個回合。”

曹堅初回京城,可他早就聽聞平西侯的英名,乃大周第一猛將,之前與晉王同鎮守太原西北邊疆,後來韓國舅掌權,不知為何將平西侯調回了京城,換了旁人。

宋池能在平西侯手下堅持四十回合,已然堪比一方守城大將。

曹堅對接下來的比試有了些信心。

沈明嵐與他說完話,轉身一看,發現虞寧初躲在了她後麵,下意識就想將表妹拉回自己身邊。

虞寧初不敢再與表姐們並肩站在前排,小聲道:“我就在這裡,也能看見的。”

沈明漪輕哼道:“現在躲有什麼用,池表哥的手若因此出了差池,你難辭其咎。”

沈明嵐怒道:“你有完沒完?池表哥都不在意,你憑什麼一直替池表哥打抱不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

當著外人的麵,沈明嵐將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沈明漪見她什麼都敢說,瞥眼曹堅,惱羞成怒,扭開了頭。

宋湘小聲對虞寧初道:“彆想太多,你看我哥還敢登台,說明他傷的不重。再說了,剛剛咱們都站在前麵,那劍突然飛下來,巧合才落到你這邊,與你無關的。”

虞寧初知道這隻是意外,可如果沒有宋池出手,或是他無意出手,那劍應該就刺到她身上了。

如果說送藥是小恩惠,這次她又欠了宋池一次救命之恩。

透過兩位表姐中間的空隙,虞寧初看向台上。

宋池好像在與呼延屠聊著什麼,神態平和,絲毫不像即將比武之人。

忽的,宋池朝她看來。

虞寧初本能地躲到了表姐身後,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很後悔,剛剛就該站在這裡的。

可那樣,險些受傷的不就變成了表姐或旁人?

“換成旁人,我也會出手。”

宋池溫和的聲音重新響在耳畔,虞寧初回憶他當時的語氣,相信他這句話是真的,如此看來,宋池還有一副俠義心腸。

虞寧初又想到了那短暫的一抱,但凡宋池抱她的時間再長一些,可能就會被沈明漪或他人看出端倪。

一時間,虞寧初都不知道該惱怒宋池私下的失禮,還是感謝宋池對分寸的把握,人前總是足夠君子,不曾讓她陷入聲譽危機。

阿默去眾人停車的地方解了馬,騎馬往返平西侯府,並沒有耽誤太久。

百姓們聽宋池自報師從平西侯,連匈奴王子也對他很是客氣,都對這場比試充滿了期待,甘願等著。

人群自動散開,阿默持槍登上比擂台,恭敬地將長槍交給宋池。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杆槍上。

百姓們都知道,平西侯有一杆先帝禦賜的龍頭槍,而宋池這把槍,乃是春日他十八歲生辰時,平西侯特意送他的生辰禮。槍長九尺有餘,由精鋼與金石混鑄而成,呈現出一種內斂的暗金色,一龍一蛇盤旋槍身,龍頭、蛇首一起吐出寒鐵鑄造的槍頭,鋒利可削木如泥。

呼延屠的目光落在此槍上,久久難以移開。

他親哥三王子也用槍,如果他贏了這把槍帶回草原,親哥定會大喜。

眼看宋池用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接過這把槍,呼延屠暗道小白臉暴殄天物,嘴上則挑釁道:“你我比試,定個彩頭如何?如果我贏了,你這槍送我,如果你贏了,我把這雙鐵鞭送你。”

宋池瞥眼他的鐵鞭,露出嫌棄之色,道:“鐵鞭不夠,還要加上二十匹上等戰馬。”

呼延屠怒道:“二十匹戰馬,你好大的口氣!”

宋池:“怎麼,四王子怕輸?”

呼延屠反應過來,一拍%e8%83%b8膛道:“我怕雪災怕瘟災,唯獨不怕輸,廢話少說,來吧!”

攥著兩條鐵鞭,呼延屠率先站到了比擂台中間。

宋池長槍一轉,走到了他對麵。

此時此刻,比擂台下的所有百姓都屏住了呼吸,宋湘更是雙手握在%e8%83%b8口,提心吊膽地盯著台上的兄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呼延屠揮舞著鐵鞭朝宋池掃去。

宋池舉槍來刺,鐵鞭前端的鐵鏈卷上他的槍頭,呼延屠一喜,收臂要將宋池的槍扯過來,就在此時,宋池竟然順著他的力道淩空騰起,鐵鏈與槍頭因為力道放鬆而分開,宋池在空中側轉,恢複自由的長槍朝呼延屠腰側刺去。

呼延屠及時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險險避開。

而宋池剛剛落地,不等呼延屠站起來,他長槍一挑,反勾來呼延屠一條鐵鞭。

“接著。”宋池將鐵鞭丟向曹堅。

曹堅一個縱身,接住鐵鞭,好似報了之前被呼延屠擊落長劍的仇。

百姓高聲喝彩。

呼延屠眼中凶光畢露,才一個回合就被宋池收走一條鐵鞭,他還有什麼顏麵?

大吼一聲,呼延屠再次衝向宋池。

宋池仍是持槍迎擊,在呼延屠的鐵鞭掃來時,他腰身倏然後仰,鐵鏈貼著他的臉掃過,而宋池的槍卻準確地擊中呼延屠的右手手腕。劇痛之下,呼延屠再次鬆手,宋池一手握槍一手抓住即將跌落的鐵鞭,退後幾步,站直。

“承讓。”他朝呼延屠微微一笑,再次將鐵鞭扔到台下。

阿默接住。

呼延屠臉色鐵青,不顧右手手腕還在流血,他攥起拳頭對宋池道:“我還沒輸,靠這雙拳頭也能打敗你!”

草原的英雄,從小就練赤手空拳,丟了武器也不怕。

呼延屠再次衝向宋池,眼睛緊緊鎖定宋池的槍,宋池敢若揮槍,他拚著受傷也要把那槍搶過來,到時候肉搏,他會怕宋池?

雖然沒了武器,呼延屠仍然對勝利充滿了信心。

宋池又豈會與呼延屠拚蠻力,他側身避開呼延屠飛來橫石般的衝撞,長槍在手中靈活一低,斜刺向呼延屠的右腿膝蓋。

呼延屠撲空後眼睛就瞄過來了,見此及時高抬右腿,姿勢笨拙卻成功避開了。宋池唇角上揚,槍頭馬上又去刺呼延屠的左腿。

他變招太快,呼延屠躲避不及,左腿膝蓋一疼,小山似的身軀猛地朝宋池跪了下去。

宋池一手持槍,一手來扶他:“你我以武會友,四王子不必行此大禮。”

他這話比槍頭還狠,呼延屠實難咽下,忽地攥住宋池左手手腕,就要將他扯下來按地上。

宋池本就是彎腰來扶他,如今被呼延屠拉住,力量懸殊之下,怎麼可能逃過狼狽倒地?

百姓們都吸了一口冷氣。

宋池右手握緊,槍尾抵地,被呼延屠緊緊鉗製的左臂繼續往上扶他,臉上仍然帶著笑容。

台下的人看不清楚,觀武席前的匈奴使臣卻見自家王子的臉都憋紅了,仍然拉不下宋池,隻是讓宋池握槍的右手滲出更多鮮血,讓死死抵住木質台麵的槍尾往下陷出了一個坑。

呼延屠已經輸了,就算真用這種方式將宋池摔倒,也有失風度,傳出去令人笑話。

“好了,勝負已分,王子快起來吧。”匈奴使臣快跑過來,一手抓住呼延屠的肩膀,將人往上提。

呼延屠剛剛完全是被宋池的羞辱氣到失去了理智,此時被使臣一抓,猛地清醒過來,再看宋池右手流了那麼多血仍然不肯讓他得逞,明明看起來像個文人,氣節卻好比翱翔長空的蒼鷹,呼延屠竟然看他順眼起來。

“你很厲害,我輸了。”呼延屠鬆開宋池,忍著膝蓋的痛苦,站直了與宋池道。

宋池笑道:“輸給沈家槍,四王子雖敗猶榮。”

想到平西侯,呼延屠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