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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豔 笑佳人 4350 字 5個月前

哪個猜測都讓虞寧初心頭發堵。

“表哥繼續逛吧,我玩夠了,先回去了。”虞寧初下了秋千,走到樹下,收拾微雨放在這邊的針線筐。

宋池的聲音從斜後方傳來:“聽說,表妹撕了我送你的畫?”

虞寧初低著頭道:“不是我撕的,舅舅看了,認為那幅畫有失表哥的水平,不宜留著,所以撕了。”

宋池:“說來說去,都是我那日失手,沒能畫出表妹的花容月貌。”

虞寧初眉頭緊鎖,“花容月貌”四字從宋池口中說出來,已經是明顯的戲弄了。

她不想再理他,抱著針線筐就要離開。

“對了,表妹遺失在花園裡的荷包,可曾找到了?”

虞寧初停下腳步,背對他問:“什麼荷包?”

宋池:“有一日四表弟陪你們晨跑,你遺失的那個,後來四表弟找了很久,連早飯都沒吃,可惜也無跡可尋。”

虞寧初早已忘了此事,那日沈闊竟然找了很久嗎?

“我常來花園作畫,偶然間拾到一個,表妹看看,可是你的。”

聞言,虞寧初微微偏頭,見宋池從袖袋裡取出一個淺碧色繡白蓮的荷包,她馬上否認道:“沒見過,應該是彆人的。”

宋池:“可裡麵有表妹的東西。”

虞寧初疑惑地看向他。

宋池便將荷包拋了過來。

他扔的很準,荷包輕輕落到了虞寧初抱著的針線筐中。

出於強烈的困惑,虞寧初放下針線筐,打開荷包,裡麵竟然有一張小小的畫軸。

虞寧初隱約猜到了什麼,又不敢相信。

她打開畫軸,畫紙隻有手掌大小,上麵赫然是一張美人賞花圖,而那美人,衣著首飾與她那日穿的一模一樣,眉眼……

虞寧初漲紅了臉,惱怒地瞪向宋池。

宋池卻收斂了之前的輕佻笑意,正色道:“那幅畫折辱了表妹,我特意重畫一幅,算作賠禮。”

虞寧初真收了這樣的禮,一旦傳出什麼閒話,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需要,還望池公子自重。”

什麼神仙公子,什麼有心向佛,什麼同輩楷模,都是假的,宋池此人,就是個道貌岸然的登徒子,從沈明漪到表姐乃至宋池的親妹妹,都被他的好皮囊騙了!

當著宋池的麵,虞寧初將那幅小畫撕了稀巴爛,碎紙裝進自己的荷包,再將宋池那個丟回他腳邊,怒容離去。

秋千架旁,宋池撿起地上的荷包,看著負氣離去的小表妹,眼中滿是笑意。

第024章 (比武擂台)

宋池言語調?戲她的事,虞寧初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最親近的表姐與舅舅舅母,她怕自己說了,舅舅懷疑是她先做了什麼撩撥了宋池。

說到底,宋池是沈明漪心心念念卻求而不得的人物,宋池為何放著一個侯府嫡女不要,而來主動接近她?

夜深人靜,虞寧初重新過了一遍進京後自己的言行舉止,思來想去,一切都是從中秋夜的那包藥開始的,當時燒得頭昏腦漲,隻覺得自己欠了宋池一次恩情,如今細想,那包藥也算是她與宋池的私相授受了,難道就因為這個,宋池誤會她是那種可以隨意輕薄的人?

心裡厭惡,做夢竟也夢到了他,所言所行比白日越發變本加厲。

虞寧初不知道該如何斷了與宋池的牽扯,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再給宋池單獨接近自己的機會,時間長了,宋池可能也就失去了對她的興趣。

進了十月,京城突然變冷了很多,明%e5%aa%9a溫暖的陽光變得慘淡起來,寒風呼嘯吹落了枝頭的黃葉。

碧梧堂的西側種了一片梧桐樹,寒風一凜,便常有寬大的梧桐樹葉飄落下來,葉子稍多,兩個小丫鬟就抱著掃帚跑過去,很是勤快。

初五這日,宋湘拉著沈明漪過來了,四個表姐妹坐在清輝堂的暖閣裡打牌。

虞寧初是初學者,玩了一個多月總算記住了所有胡牌的規則,贏的次數也漸漸多了起來。

當然,姑娘們玩這個主要是為了打發時間,輸贏並不是很重要。

宋湘:“你們聽說沒,再有半個月就是皇上六十歲的壽辰了。”

沈明嵐、沈明漪都點頭,皇上過六十整壽,大臣們都要準備禮物,長輩們偶爾議論此事,她們便也知道了。

虞寧初在舅舅舅母身邊的時間畢竟沒有表姐多,今日倒是頭次聽說,不過,她更在意的是,二皇子那麼年輕,當今聖上竟然已經六十高齡了?

看出她的困惑,宋湘解釋道:“先帝高壽,當今聖上與我祖父都是先帝之子,我要叫皇上伯祖父的,還有太子、二皇子,彆看他們與我們兄妹年齡相當,卻是我們的叔輩。”

虞寧初懂了,同齡人差了輩分,原因就在於皇上子嗣單薄老年才得子,老晉王年紀輕輕就得了三個孩子。

宋湘繼續道:“咱們大周朝國運昌盛,皇上過壽,周圍幾國也都派了使臣來京拜賀,如今各國使臣都已抵達京城。那幾個小國的使臣都還好,匈奴的使臣卻非常囂張,竟然在街頭搭了比武擂台,說什麼仰慕咱們中原功夫,想要以武會友。”

沈明嵐第一次聽說此事,追問道:“有人上去與他比嗎?”

宋湘臉色很差:“聽四表哥說,匈奴使臣已經擺了三日擂台了,一共有兩個匈奴侍衛一個匈奴王子,這種場麵,本朝將軍不屑登場,隻有一些練家子與將族子弟登台。那兩個匈奴侍衛都有敗績,那位匈奴王子卻天生神力,至今未曾一敗。”

沈明漪恨聲道:“什麼匈奴王子,要不是哥哥離京了,第一天就打得他們自拆擂台。”

上個月月底登州官員有奏折,稱在山林中發現一隻瑞獸,可惜遍尋不得,皇上神往瑞獸,派沈琢帶人前去捉拿,隻算往返路程,沈琢最快也要臘月才能回來。

沈琢不行,還有宋池啊。

沈明嵐問了出來。

宋湘道:“我也去問哥哥了,哥哥卻說什麼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無意與人爭鋒。”

虞寧初心想,宋池大概是怕了那位匈奴王子,所以找借口推脫了。

沈明漪則自發替宋池找了一個理由:“池表哥修身養性,淡泊名利,哪像那些匈奴蠻人,會點功夫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

宋湘心情複雜,她既希望哥哥出手贏了那匈奴王子,揚大周威風,又擔心哥哥不敵匈奴王子,當眾落敗被人恥笑。

沈明嵐忽然道:“走,咱們先去看看那位匈奴王子到底有什麼本事。”

早知道有比武擂台,她早去了,都怪自家哥哥沈逸嘴嚴,沒對她們說這些。

宋湘、沈明漪也都有此意,虞寧初便也從了大流。

比武台前魚龍混雜,大家商量好都穿男裝。

今日沈逸、沈牧、沈闊都在學堂讀書,宋池天資身份不同,待遇也不同,府裡的文武先生對他都極為寬容,宋池來聽課,他們儘心教導,宋池不來,他們也不會去管教約束。

天氣寒冷,墨香堂院子裡的楓樹葉子已經紅透。

宋湘走進院子,就見哥哥姿態悠閒地坐在楓樹下,靜止如畫。

宋湘沒理會快要成佛的哥哥,直接去了後院。

宋池看了妹妹一眼,繼續賞楓。

過了一會兒,走廊那邊又傳來腳步聲,宋池偏頭,發現妹妹換了一身男裝,長發高束,露出一張白皙嬌豔的小臉,那模樣一看就是女子,隻能糊弄一些過於單純的老實人罷了。

“穿成這樣,要去哪裡?”宋池坐正了問。

宋湘道:“匈奴人搭了比武擂台,我們去看看熱鬨。”

宋池:“擂台比賽,武器甚至武者都有可能跌落下來,你們注意距離。”

宋湘心不在焉地哦了聲,腳步輕快地走了。

“公子,您不跟著去看看?”小廝阿瑾湊過來問。

宋池瞥他一眼,這才吩咐阿默備馬。//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侯府門口,虞寧初、沈明嵐換好男裝就過來了。

虞寧初的男裝是跟沈明嵐借的,本來略顯寬大,不過她怕冷裡麵穿的多,如此就變得合身起來,且掩飾了少女窈窕的體形。從後麵看,她的身形與同齡單薄少年相仿,就算繞到正麵,因為虞寧初戴了一頂狐毛鑲邊的皮帽,擋住了秀氣的額頭,那精致的五官竟亦男亦女起來,說她是個俊秀的公子哥兒,也能令人信服。

沈明嵐淘氣一點,在唇邊粘了兩撇假胡須,右眼下麵還粘了一個黑痣。

沈明漪過來時,看到沈明嵐的打扮,佯裝佩服道:“妹妹真是冰雪聰明,我差點都認不出你了。”

沈明嵐立即從荷包裡捏出一片備用的假黑痣:“姐姐要嗎?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個。”

沈明漪嫌棄地先上了馬車。

沈明嵐嘿嘿笑,十分珍愛地收起了她的假黑痣。

又等了一會兒,內院出現了宋湘、宋池兄妹的身影。

虞寧初下意識地蹙眉。

沈明嵐很高興,迎上去道:“池表哥也要登台比武嗎?”因為沒見過匈奴王子的厲害,她還是相信隻要宋池出手,就一定能贏。

宋池微笑:“我是怕你們闖禍。”

沈明嵐難掩失望。

宋池看向虞寧初。

虞寧初轉身就去登車了。

宋池笑著移開視線。

馬車出發,宋池騎馬跟在一旁,沈明嵐挑開簾子與他說話:“池表哥去看過匈奴人的擂台嗎?”

宋池:“不曾,近日天寒,一直在府裡修身養性。”

宋湘湊到虞寧初耳邊嘀咕道:“我就說吧,給我哥哥幾本佛經,他能立地成佛。”

虞寧初笑笑,忍著沒告訴宋湘,宋池那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馬車拐了幾個彎,來到了大街上。

人多車不好走了,四個姑娘下了車,遠遠便看到前麵的一處空地上搭了一個高高的擂台,有幾個匈奴服飾的壯漢坐北朝南,擂台中央,一個匈奴壯漢與一個中原漢子正在切磋,下麵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喝彩。

沈明嵐牽著虞寧初的手快步朝擂台走去。

宋池與阿默不緊不慢地跟著。

跟隨的沈府家丁則保持一定距離守護左右。

擂台前人山人海,沈明嵐仗著身量嬌小,硬是拉著虞寧初擠到了前麵,虞寧初的帽子都被擠歪了好幾次,有她們倆開路,沈明漪、宋湘也算順利地過來了,包括宋池、阿默。

幾人剛剛站好,擂台上的匈奴大漢突然發出一聲吼叫,虞寧初抬頭,驚見那匈奴人竟然將對麵的中原漢子高高舉了起來,一邊吼一邊原地轉了一圈,在看客們遺憾、痛惜、憤怒、擔憂的目光中,狠狠地將中原漢子丟到擂台上。

那中原漢子艱難地撐起胳膊,未能起來,突然口吐鮮血。

虞寧初不禁偏頭,不忍再看。

沈明嵐怒道:“贏就贏了,作何還要摔他?簡直欺人太甚。”

怒罵的人多了,她的聲音瞬間被老少爺們的聲音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