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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少年郎 賞飯罰餓 4356 字 5個月前

包裡取出一塊油紙裹好的餅,“看我還給你留了肉夾饃……要不要吃?”

項桓垂眸盯著她,在是否為五鬥米折腰之間徘徊輾轉。最後實誠地張開嘴,後者鄙夷地一睇,頗為默契地把餅子塞了進去,少年大口咬去一半,有滋有味地吃完。

作者有話要說:  又水了一章純發糖【。

[阿懟:嶽丈請儘管作,拱不到白菜算我輸.jpg]

每一次老嶽父的作死,都有遙妹被迫獻身哄相公……

原諒我寫著寫著想吃流沙包了……

第96章

嵩州城外的校場上, 新兵營剛剛結束了半天的操練,士兵們或有繼續練習騎射的, 或有圍聚在武器架旁休息的, 滿場皆是厲兵秣馬的景象。

項桓正坐在演武台下,拎著水囊滿頭大汗地看麵前正在持戟互相切磋的新兵們, 不時灌上兩口水。

附近的城池雖然接手了,但朝廷的駐兵他們是真不敢用, 兵油子一大堆不說, 其中偷奸耍滑的還不少,索性便就地解散。

季長川與虎豹騎兵變反魏之事已經傳入京城, 遲早會有大軍下來圍剿, 他們得趕在那之前把軍隊訓練成型, 好應對隨時會來臨的戰爭。

餘飛同宇文鈞像是也才忙完的樣子, 肩並肩從對麵走過來。

“小桓,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台下的這一方石階夠大,剛好能讓他們仨擠一擠。

“今天晚上將軍請客吃烤羊羔子。”餘大頭不客氣地把他手裡的水囊一搶, 兀自喝了一口,故意調侃道,“我知道你又得巡夜了,要不要咱們給你留個半隻?這年頭這地方, 烤羊可不容易吃到啊。”

對方明顯是來炫耀的, 項桓白他一眼,把自己的水奪回,罵了句:“滾。”

“大將軍已經撤了我巡夜的任務……不過你們愛吃不吃, 我沒興趣。”

餘大頭不懷好意地拿手肘捅捅他,明知故問地說道:“乾嘛那麼大脾氣?誒,聽說你在家被你老丈人壓著打啊。”

他嘖嘖歎:“你也太慘了吧。”

這語氣是看熱鬨不嫌事兒大。

宇文鈞使了個眼色讓他少說兩句:“宛老先生隻是火氣沒消。”隨即又衝項桓寬慰道,“沒事兒的小桓,這一陣子過去就好了。”

少年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隻將水囊的塞子一下拔開一下塞進去,也不知在想什麼。

餘飛同宇文鈞隔著項桓的手對視,他歪腦筋動得極快,湊上前意味深長地開口:“喂,老頭子氣焰那麼囂張,咱們不能老輸給他啊,你一日不反擊他便一日不得消停。”

後者聞言終於一臉懷疑地朝旁斜眼。

餘飛循循善誘:“總得讓他也吃吃癟,你說是吧?”

項桓眉峰一挑,像是咂摸出點什麼來。

“怎麼吃癟?”

餘大頭以手掩口跟著在他耳邊低語,講得挺神秘,最後連宇文鈞都跟著偏頭聽了聽。

初春的夜裡有種月涼如水的意境,清輝鋪在安靜的花園中,除此之外,這附近唯一的光源便是不遠處長廊下的燈籠了,朦朦朧朧的,像話本內常些的那些山精妖怪的宅邸。

大將軍請客吃羔子,府內的人幾乎走了一半,唯有宛遙和項桓在青石小徑上散步,花影叢叢間閃著兩道身影,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大家都去湊熱鬨了,你怎麼還留在這兒啊?”

少年牽著她的手來回晃悠,“知道你不喜歡吃羊肉,我若是去了,不就沒人陪你了嗎?”

宛遙隨意踢開腳邊的石子兒,也不看他,“誰說我沒人陪,還有陳姑娘和淮生呢。”

“啊,是嗎?”

項桓把手指一鬆,作勢便要轉身,“那我可走了。”

這人委實半點麵子也不給,說走就走,動作何其利落。

“誒。”宛遙從後麵拉住他袖子,簡直給氣笑了,“回來。”

“你怎麼都不猶豫一下的?”

少年懶洋洋地站在那兒瞧她,一臉早已看透的神情,“所以說你們女人啊,就喜歡口是心非。明明就想我陪你。”

在這種事上宛遙還是頗有骨氣的,當下把他的手甩開了,“我沒有啊。”

項桓挑起眉,伸出食指威脅道:“你還敢說?”

“就是沒有。”

“再說?”

從這語氣裡先嗅出了不好的味道,她拔腿便要跑,半路讓他給拽住了,項桓還沒出手,宛遙已經有預感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了,畢竟有上回被撓癢癢的經曆,她直接一蹲,縮在地上不肯起,儼然是耍賴的架勢。

後者全然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彎腰站在那兒,看她把自己卷成個球,終於笑出聲,“你乾什麼,我還沒撓呢!”

宛遙抱著膝蓋固執道,“你總要撓的。”

項桓好笑:“好了好了,我不動你,你先起來。”

大概是對方劣跡斑斑,慣常說一套做一套的行事風格,讓她聽了也不相信,“又想騙我,我一起身你肯定變卦。”

“這次絕對不會。”沒見她怕成這樣的,少年又是想笑又是無計可施,隻好伸出手指來對天發誓,“我若騙你,今後打仗場場必輸,天天被人踩馬下踐踏摩攃,遺臭萬年。”

儘管聽著奇怪,但對他而言的確算是毒誓了。

項桓拿指尖去勾了勾女孩兒烏黑的青絲,“姑奶奶,現在行了吧。”

宛遙這才勉為其難地把腦袋一偏,帶了些懷疑地瞪了瞪他,抿起嘴角將手遞了過去。

後者一把拉她站起來。

剛剛那麼一折騰,梳得整整齊齊的發髻全亂了,宛遙伸手去摘發簪,嫌棄地瞪他,“看吧都是你,我頭發都散了。”

項桓認錯態度非常端正,“好好好,怪我怪我,來我幫你弄。”

此時,回廊上同樣沒去吃羊羔子的宛延正背著手閒庭信步,隔得不遠便看見此情此景,他雙目一愣,原本是想張嘴嗬斥,又不知為何身體本能地卻閃到了花樹之後,小心而謹慎地探頭打量。

項桓是麵朝這個方向的,他何等敏銳,幾乎在對方出現的瞬間就覺察到了,正替宛遙打理著耳邊的碎發,眼珠一轉,忽然說:“宛遙,把頭抬起來。”

後者不明所以,自然而然地聽他的話,甫一揚下巴,少年俯身便親上了她的唇,極簡單的一個唇瓣相貼。

萬萬沒想到會目睹這般畫麵。

宛延在樹後險些原地起跳,他勃然大怒地用手錘樹,剛想衝出去卻又覺得讓小輩發現自己偷窺是件丟臉的事,內心起伏良久,最後隻能把自己氣成一個七竅生煙的香爐。

宛遙讓他親得有點莫名,不過想著周圍也沒人,便挺老實地由項桓磨磨蹭蹭地%e5%90%bb了個夠本。

宛延陰沉著臉,麵無表情地緊盯著不遠處拱自家白菜的那頭豬,隻覺之前找的麻煩都太輕了,三十軍棍算什麼,應該打三百!剁成肉泥!

不一會兒,項桓總算是肯把宛遙放開了,兩個人邊走邊閒談。

“艾草葉都長出來了。”隻見她閨女彎腰撫弄一簇茂盛的草叢,繼而轉頭去跟某個臭小子說話,“要不咱們采一點,我做青團給你吃?”

果然女生向外。

居然沒惦記著爹,先惦記一個外人!

宛延一麵腹誹,一麵跟著換到了另一棵樹後麵。

“行啊。”

項桓懶散地在她身後,隨手揪了根青枝把玩,視線微不可見地朝旁一瞥,笑容變得有些狡黠,“喂,宛遙,你生辰我送你東西了,那我呢?”

前方的女孩兒折下一把艾葉不解地回答:“你不是十一月的生日麼,還早著呢。”

“不早了,這一年一年的過得多快。有沒有想好要送我什麼?”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宛遙像是已有打算,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模樣認真地采她的草,“告訴你就沒驚喜了。”

“我不需要驚喜,你同我說了,我才有個盼頭。”

後者鄙夷地瞪他,項桓仍沒臉沒皮地笑道:“不然偷偷告訴我?”

她想了想,於是走過去墊腳貼近他耳畔,項桓很配合地抱懷低頭。

小情人之間的悄悄話,可惜宛遙離得太遠,什麼也聽不清,他試圖努力地把耳朵伸得更長遠些,以便捕捉到點蛛絲馬跡。

末了就見少年麵不改色地開口:“給我生孩子啊?”

宛延腦袋裡頓時一炸。

“什麼啊!”雖不知他怎麼突然抖這個激靈,宛遙聞言還是抬手打了他一下,“誰要給你生孩子了。”

項桓無賴地往前湊,朝她一笑:“你不給我生能給誰生?”

“不過彆人也沒機會。”他十分暴君地補充,“敢有這個想法的,基本上是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宛延扶著樹乾聽這小子花言巧語地哄自己閨女,頓時怒目切齒,重重地在心裡一哼。

項南天生的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動不動打打殺殺,滿腦子暴戾!就這樣還妄圖染指我宛家的門楣,想都彆想!

那邊宛遙又挨在他耳邊像是接著說了些什麼,他憋下怒火繼續屏氣凝神地扒著樹往前傾——小徑上仍舊是朦朧而模糊的低語。

細碎的聲音剛結束,項桓便了然的頷首:“你說想生女兒啊?”

“挺好的,我也喜歡女兒。但是不急,反正咱們還年輕,拿十年八年慢慢生,兒子女兒要多少有多少。”

沒能瞧見自家閨女追著他打的樣子,宛延已經忍無可忍,終於意識到自己聽這些廢話就是個錯誤,他猛地一甩袖,憤然離場。

宛遙把兩隻手都用上了,擰得他節節後退,一直抵到了近處的樹乾才罷休。

項桓皮糙肉厚慣了,她這點力道就跟蚊子咬沒區彆,不過怕她打得沒勁,倒也肯裝出一副疼得要命的表情。

餘光乍然瞥到宛延匆匆掉頭的背影,項桓轉頭往回廊方向望,唇邊得逞的笑意不言而喻。

大概是這笑容太過瘮人,宛遙覺得多半沒好事,順著他目光狐疑地看了幾眼,“你從剛剛開始都胡言亂語些什麼呢?”

少年自然不會告訴她,高深莫測地一歪頭,“秘密。”

*

鹹安三年,三月初。

大魏曆史上的又一個劫難從天而降了。

從來忠心耿耿位列三公的季長川,突然毫無征兆的在南境兵變,一連攻占了數座城池,長鋒直指京都。

曾經的兩位戰將接連造反,這讓長安城的百姓們人心惶惶。大魏的半壁江山從前皆是由這二人撐起的,一時間沒了頂梁柱,論誰都有些心神不安。

禦街上的馬蹄聲急促而淩亂,鐘樓的古鐘被敲響了,路人見官差縱馬從身邊疾馳而過,城內的各大告示牌中接連張貼出了季長川的通緝令。

禁庭宮城裡的風聲卻也並沒比外麵好到哪裡去,宮女太監們每每看到前去殿內送軍報的人總會聚在下麵竊竊私語。

沈煜將手上的文書擱在一邊,端茶吹了吹熱氣,“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