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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少年郎 賞飯罰餓 4354 字 5個月前

,準備再戰,忽然瞥見散落在腳邊的圖。

“咦,什麼時候掉的。”

他撿起來,拍了拍上麵的灰。

就這麼趕了個通宵。

等到二十七日淩晨子時,項桓終於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總算是完成一大半,眼下給木材表麵刷了層漆,就等著乾了。

餘飛湊過來新鮮地用手撥弄,此刻裡麵的蠟燭未點上,暫且看不到車馬競逐的樣子,“行啊你,雖說是不如宮裡的漂亮,倒也是像模像樣。”

項圓圓無比豔羨地托腮感慨道:“哥,你得空也給我做一個吧,我想要一模一樣的。”

項桓朝僵硬的脖頸上錘了兩下,簡短道:“你想要就自己去買。”

這東西再做一個,非要他命不可。

“不行了,快餓死了。”他起身把手裡的活兒擱下,一胳膊攬住餘飛,“走,吃飯吃飯。”

“這會兒想著和兄弟去吃飯了?”後者酸溜溜道,“往後有了媳婦,還會惦記兄弟嗎。”

“廢話。”他倆勾肩搭背地走出去,“就是現在沒有才想著你的,有了媳婦誰跟你吃飯啊。”

“……”

項圓圓便被百無聊賴的留在了原地,她是個不肯閒著的性子,心裡裝不下事,隻想等著漆快些乾,好點了燈看看這玩意兒究竟怎麼樣。

早已是夜深人靜時分,窗外的風掀起一陣枝搖葉晃。她趴在桌上無所事事的晃蕩著雙腿,夜風順著縫隙灌進來,終於惹得她打了個激靈。

項圓圓回頭瞧了一眼大開的支摘窗,當即跳下椅子打算去關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隻黑咕隆咚的物體趁機往裡飛。

如今正值隆冬最寒冷的日子,按理說大部分的動物皆已不再活動,但南方和北方稍有不同,此地由於冬季暖和,氣候潮濕,故而蜚蠊的生命力十分旺盛,不僅照常出沒,反倒非常猖狂,每隻足有拇指大小,展開雙翼還能飛!

項圓圓自小長在北方,從未見過如此碩大的蜚蠊,一聲足以刺破雲霄的驚叫如煙花上天。

“啊啊啊啊啊——”

偏偏那畜生不長眼,專衝著有光的地方來。她一向咋呼慣了,動作不禁收斂,第一個打翻的就是手邊的燭台。

一桌子鋪滿了紙和木屑,幾乎是一點就著,項圓圓連抽涼氣的時間都沒有,這會兒顧不得怕蟲了,一邊尖叫一邊用手去撲。

然而火借風勢越燃越快,頃刻如星火燎原般蔓延開。等她後知後覺想起去救那盞走馬燈時,整個桌麵已經是滿布熊熊烈焰。

黑煙朝著門窗外湧動。

聞聲趕來的宇文鈞和淮生在門口著實愣了下,好在他們倆反應迅速,抄起床頭的棉被就往下蓋,不過片刻便將火勢撲滅。

“怎麼了怎麼了?我怎麼剛聽到有人說走水了啊……”餘飛一句話未完,剛至房外,尾聲登時戛然而止。

室內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焦糊味,幾個人各自對望著不說話,周遭的氣氛呈現出一種大劫將至前的寧靜。

項桓撥開餘飛猛地跑進來。

項圓圓見到他時便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本能的想將那隻花燈往自己身後遮掩。

她這個動作太明顯了,愈發讓懷裡的東西變得無比紮眼。

項桓眸中好似乍然被針刺一般,冒出細細密密的疼痛,他箭步衝過去,把走馬燈從她手裡奪回來。

畢竟是紙糊的燈罩,饒是火勢並不大,卻也已然燒成了半個架子。

那一瞬間,他竟有半晌的失神,目光怔怔地盯著手中的斷肢殘骸,好久都沒說出一個字。

項圓圓忽然挺害怕他這樣的表情,內心五味雜陳,自責到無以複加,她帶了些許哭腔地喚道:“哥……”

項桓驀地狠狠抬起眼,眼底裡的凜冽直逼過來,項圓圓嚇得周身打顫,立馬躲到了宇文鈞背後。

她甚至有種錯覺,感覺他哥那神情,像是下一刻就能親手活活撕了她!

宇文鈞隻得伸手將她護了護,有些蒼白的寬慰道:“小桓,你先彆著急……還沒全然燒壞,也許能試著補一補……”

餘飛見狀也回過神來,跟著附和:“對、對,我們幫你一塊兒補,指不定幾個時辰就好了呢。”

“再說宛遙姑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大不了同她講明情況,讓她再寬限幾日……”

隻剩下三個時辰,天便要亮了。

他知道來不及了,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再做一個完好花燈送給她。

項桓握著燈架子的手用力緊了緊,說不清為什麼,有那麼一刻,他生出一種“或許老天爺也不想我們在一起”的蒼涼來。

項圓圓見他這神情,也急切的想要將功贖罪,作勢往外走:“我這就去找宛遙姐姐……”

項桓忽的一聲厲喝:“不準去!滾回來!”

她當即定在原地,委屈道:“哥,為什麼啊……”

“你哪兒也不許去。”他冷聲說,“就在房裡給我好好呆著。”

作者有話要說:  圓圓:助攻?不存在的。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哈,兒砸,開不開心?

高不高興?

驚不驚喜!

阿懟,自己插的旗子當然要自己摘哦←_←

追老婆哪有那麼容易的!!

本章以此祭奠我作為一個南方人每次被蟑螂迫害的歲月……

【主要是上周五在單位清理庫存的時候清理出了兩具蟑螂的屍體,覺得不能我一個人驚叫,所以就……圓圓真是個好孩子!啾咪!】

PS:QAQ最近沉迷追劇,碼字變得懈怠了,可能更新會有點慢……【。

第82章

夜已經很深了, 年節熱鬨的集市也收了攤,長街儘頭有忽明忽暗的光, 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 爆竹燃燒後的氣味。

項桓獨自走在空寂的石板道上,腳下的影子被模糊的燈火逐漸拉長。

冷風迎麵打來, 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撐著自己的那股精氣神消散了,他開始感覺到周身的傷在隱隱作痛。

項桓行至斑駁殘缺的城牆下, 就近在一棵古樹邊席地而坐, 漫無目的的仰起頭,朝著好似永遠亮不起來的天輕輕吐了口氣。

他手裡還拿著那盞燒得麵目全非的花燈, 支架焦黑, 底座上的幾個小人搖搖欲墜。

項桓垂頭靜靜的擺弄了一陣, 目光空虛地盯著掌心縱橫交錯的傷口。

再過不久就是二十七日的黎明了, 他拿什麼給宛遙過生辰?

其實遲鈍如項桓也能明白,這個機會對他而言已經是留情了,僅僅隻是做個燈並不算為難, 可如今大話放出去了,卻連這樣的小事也沒能做好。

風吹的時候,滿樹沙沙的枝葉聲裡夾雜著一串清脆混雜的鳥叫。

樹洞內的雛鳥竟大難不死地在戰火中存活下來,不知靠吃什麼長大的, 居然也能勉強飛出窩蹦躂了。

有兩三隻羽翼漸豐, 便十分膽大包天,大概是還記得許久前的一飯之恩,便不識時務地朝他撒丫子跑來, 伸腦袋往他掌心裡拱。

項桓沒什麼心情的將它推開。

幾隻鳥討了個沒趣,因得天寒地凍,索性繞到他後麵,一頭紮進其衣擺間全當取暖了。

那盞隻剩下幾根殘骸的跑馬燈被他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轉動。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一陣腳步聲,前方一抹淺淡的影子投到他視線中。

項桓驀地抬頭。

對麵的項圓圓被他這舉止嚇得瞬間縮在了原處,她不敢直視兄長的眼睛,有些怯怯地聳起肩膀,先前想好的話這會兒遞到唇邊,居然也無語輪次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哥……”

項桓冷冷地看著她。

隻見這丫頭顫巍巍把背在身後的手朝他伸出,夜色昏暗,燈火黯淡,隱約能瞧清一根發簪的輪廓,還略略的有幾分眼熟。

項圓圓捧著那根點翠的簪子,支吾道:“一年前你和宛遙姐姐吵架了,我見你給她買了這個,就想著要幫你們倆緩和緩和關係,誰料到她沒收。後來抄家,我便趁亂把簪子帶在了身上……”

她說到後麵聲音開始低了,“就是……不小心被我弄壞了一點點,隻有一點點,不知道還有沒有用。”

項桓靜默地垂眸望著,忽然一把抓起那支點翠簪,往街巷燈火明朗處發足狂奔。

項圓圓忙轉身看去,哥哥的背影在酒肆前掛著的燈籠下一閃,很快融入了濃稠地月色當中。

項桓跑了兩條街,終於尋到一家首飾店,他氣喘籲籲地拍門喚道:“掌櫃的,掌櫃的!……”

少年清朗的聲音在夜深人靜的巷子裡回蕩。

店家大概是沒想搭理他,怎奈此人頗有毅力,一直鍥而不舍的叫門,整整一炷香時間不停歇,大有不達目的誓不擺休的架勢。

老板終於被攪得無可奈何,卸下門栓睡眼惺忪地拉了個縫隙,“誰啊大半夜的,沒見正關著門呢嗎……”

年輕人一身利落的勁裝打扮,那雙黑而亮的眼睛裡竟閃閃發光,“掌櫃的,我有要緊事,勞駕你幫幫忙!”

“我會付你錢的!”

說完,也不等人同意,徑直推著他往裡走。

“誒、誒……你怎麼能這樣呢……”

店家實在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人,隻好半推半就地先將桌上的燈點了。

項桓把那支點翠簪迅速地擺在他麵前,語氣很急,“麻煩你瞧瞧看,能不能修好?”

掌櫃是個兩鬢花白的老人,上了點年紀晚上瞧東西就比較吃力,他舉燈過去細細地照了一番,項桓忙替他扶住燭台。

翠羽在燈光下是明亮的藍色,波瀾壯闊的,像海水一樣。

“雪青點翠啊,這品質隻怕京都那種地方才買得到吧。”簪子小巧,花樣倒也不複雜,項圓圓掰斷的是其中一片花瓣。老工匠拈在燈下前後翻看。

項桓於是屏住呼吸,留意他的神情。

老人家慢條斯理:“保存得還算完整,要修好不難。”

他聞言鬆了口氣,緊接著追問:“那天亮之前能給我嗎?”

老工匠被擾了好夢,原本就不待見他,聽這話更是不悅:“天亮之前?你怎麼不上天呢?當點翠是那麼好做的麼?”

項桓愣了愣,不禁顰眉:“你剛不是說修好不難嗎?”

“要修好是不難,可我這大半夜的上哪兒給你弄翠羽去啊?前些時日打仗打得如此厲害,彆說鳥兒了,連隻蟲也不一定能碰見。”

少年臉上初時的喜悅顯然漸漸冷卻,眼中難免透著幾絲失望,良久才問,“那……沒彆的東西能代替嗎?”

替代翠羽倒是能用顏色相近的絲線,但出於這年輕人先前的蠻橫魯莽,老工匠便有意要惡心他,於是掖手回答,“沒了。”

“也就是說,除了找到翠鳥,否則修不好這簪子了,是吧?”

“不錯。”

項桓雙?唇狠狠地一抿,然後猛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