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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少年郎 賞飯罰餓 4372 字 5個月前

後腦,“回京什麼沒學成,倒是會頂嘴了。”

“把人家梁少卿塞在馬槽裡,虧你想得出來!你拍拍屁股跑了,要是再有人前去搜,豈不是白送一顆人頭!”

他振振有詞地反駁:“他能活著就不錯了!”

季長川揍累了,最後狠按了一下鬆開手,宛遙忙上前扶住項桓。

“不要緊吧?”她幾乎壓著嗓子悄聲問。

後者白了她一眼,帶了些委屈彆過臉,“沒死呢。”

“梁公子已經送回梁府醫治了。”季長川活動手腕,轉身背對他們,“梁司空那邊這次理虧,又是自家惹出的麻煩,倒不敢在陛下麵前賣慘。”

眼看對方瞧不見,方才挨了數下畢竟意難平,項桓迅速畫了隻王八打算貼在其官服之上。

宛遙暗吸了口涼氣,一個勁兒的攔著搖頭,卻也擋不住他拚命作死。

“禁軍在三十裡外的俞橋鎮上抓到了巴魯厄身邊的伴當……嘴卻是硬得很,一口咬定是你挑釁在先。眼下大理寺和鴻臚寺還在聯審這件案子。”他負手而立,望著牆上所掛的□□緩緩道來,身後兩個人正拉開一場消無聲息的持久戰,項桓%e8%83%b8`前的傷未痊愈,不好掙紮得太厲害,隻把那張王八來回在雙手交替。宛遙搶不到,站在床邊低頭擠眉弄眼的朝他使眼色。

項圓圓則滿臉新奇的看好戲。

“雖說你貿然殺了折顏部大王爺會造成不小的麻煩,但畢竟在如今這般時局之下,也算是為大魏平定北方亂局掃清了一個障礙。”

季長川頓了頓,“我已向陛下奏秉,提封你為武威將軍。”

項桓正將畫紙高高舉起,戲謔的笑意還未及收斂,耳邊猛然像是劈過一道驚雷,他胳膊停在半空,怔忡地轉過頭。

“什……什麼?”

季長川慢條斯理地側身看他,“我說,我已提議陛下,封你為列將軍。”

他坐在床沿,好似仔仔細細的回味著這陌生的幾個字。

“武威將軍……將軍……我能當將軍了?”

項桓把他手裡的王八隨意一扔,蹭的一下站起來,若非傷口牽扯,隻怕能在原地立蹦上一丈之高。

“我能當將軍了!”

他手無足措的樂了片刻,最後握住宛遙的肩膀,喜不自勝的重複:“你聽見沒,我能當將軍了!”

宛遙被他的喜悅所感染,跟著含笑點了點頭。

*

巴魯厄的事在突厥與大魏之間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死的畢竟是折顏部大汗的親兄弟,誰也說不準對方會不會一怒之下出爾反爾。

使臣出發在即,局麵變得左右為難。

幸而折顏部那邊的親使來得很快,帶了大汗的文書,禮貌性的表示兩國交好貴在誠意,巴魯厄反叛在先,早已是突厥的叛徒,死了就死了,大魏國陛下不用太過介懷。

折顏部率先認慫,事情便好辦起來。

六月初時,左僉都禦史胡大人按計劃帶著鹹安帝的聖旨往前北上受降。

而對於項桓,梁家依舊耿耿於懷。

說來倒也情有可原。

兒子被揍了個半死,罪魁禍首沒吃多少虧,反而還給升了官,隻是一想就能氣到當場咽氣。梁司空不肯善罷甘休,於是升職的諭令便久久下不來。

季長川獨自周旋於其中難免吃力,不料就在此時,吃了好幾日瓜的武安侯竟漫不經心地拉了他一把。

“我大魏的男兒,為這江山流儘鮮血,封個將軍又有何妨。萬裡古長城下,多少人黃土埋骨,多少人英年早逝,連這長安故裡的一草一木都碰不到。

“梁司空不上戰場,怎知一將難得的深意。”

他字咬得緩慢,甫一說話,在場的文官連大氣也不敢出。

梁天祿隻能把他望著。

袁傅掖手而笑,“知道司空是愛子心切。我聽說,兩個娃娃好像是為了一位姑娘才起爭執的。”

無端被揭短,後者又是局促又是吃驚,一臉的惱羞成怒。

袁傅卻朝天子輕描淡寫地一笑,“少年愛美人,無可厚非。”

“按理,梁少卿此次也算有功,總不能叫他空手而歸。這麼著,我替司空保個媒。”他略一思索,一副打商量的表情,“不如……就許我袁家的小外甥女與梁大公子為妻,司空意下如何?”

話問的是梁天祿,卻是朝著天子說的。

顯然根本就沒打算聽他的回複,這婚事基本已是板上釘釘。

梁家吃了一口啞巴虧,知道袁傅要插手,也就不敢再吭聲。

於是,牽扯了三家的這場風波終於在武安侯的一句話中塵埃落定。

唯有季長川麵色如舊,甚至隱約帶著猶疑。

盛夏,烈日如火。

宛遙拿著一塊才打好的半邊黃銅麵具,給麵前的小少年戴上,尺寸剛剛合適,她左右瞧了瞧,很是滿意地一笑。

“挺漂亮的,你看怎樣?”

她接過婢女遞來的銅鏡照給他瞧。

遮住了左臉的畸形容顏,鏡中的男孩兒清秀安靜,一雙眸子水靈靈的,顯得有些無措。

“嗯……嗯……”他點了半天的頭,才支吾說,“謝謝……”

宛遙去揉他的腦袋,溫和道,“我已經和姑母談好了,往後你就留在醫館幫忙吧。”

“工錢每月會支給你的,什麼時候想走了,隨時和掌櫃說一聲便成。”

少年緊抿住唇,很堅定似的看著她,“我不會走的。”

“好啊。”宛遙笑笑,一時也未把這句承諾放在心上,隻隨口叮囑,“平時得空了要認真學醫,陳大夫的醫術很高明的,學個三五成,往後行醫糊口不是問題。”

“嗯。”

宛遙領他掀簾子出去,門外正踩凳子找藥的夥計伸頭喚道:“桑葉,快去碾藥了,我騰不開手。”

男孩忙應聲:“就來。”

茶寮裡的那個小少年被宛遙找季長川要了過來,她對那日的出手相助感念在心,也同情他無家可歸,索性便收留進醫館,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宛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鋪好紙筆和乾淨巾子,示意等候的病人前來。

正診脈之際,長街上嗩呐歡騰,鑼鼓喧天,她一轉頭就看見豔紅的隊伍喜氣洋洋的走過,兩邊都是等著撿果子撿銅板的孩童。

婢女湊到她耳邊小聲提醒:“姑娘,是梁公子娶妻。”

宛遙目光微閃。

數日前,從父親口中得知,武安侯已經做媒,把陳尚書的長女嫁了過去。

她至今不解梁家人的古怪舉動,但直覺告訴她,梁華並非是個能托付終生的良人。

宛遙沒見過那位大家閨秀,想來應該是個知書達理,溫婉賢惠的姑娘。

也不知道對她而言究竟是福是禍……

八抬的花轎精致奢華,身後跟著同樣紅衣喜慶的丫鬟仆人們,掀起一股晚霞似的衣袂飄飄。

就在迎親的隊伍從視線裡行遠時,她忽然看到街對麵站著的一個筆直如鬆的身影,是習武之人的打扮,石青的箭袖勁裝,手裡長劍緊握,英挺俊朗的眉眼間含著深深的神傷,正定定地,望著花轎離去的方向。

*

忙完了手裡的活兒已是下午,宛遙估摸著項桓應該快睡醒了,於是收拾好今日的傷藥打算出門。

臨行前,桑葉從屋內疾奔而出,他方才大約是在吃飯,嘴邊還沾著飯粒,一手拎過她的紙包。

“你也要去?”宛遙問道,“這就不吃了?”

他抹嘴,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她同婢女相視一眼,各自都忍不住微微一笑,宛遙還是勸道:“你正長身體呢,要多吃多睡,這樣才能長得又高又壯。”

桑葉聞言似乎是猶豫了下,忽然說:“你……等我一會兒。”

他跑回裡屋,很快,叼著張肉餅匆匆折返,邊吃邊道:“這樣可以嗎?”

實在是聽話得厲害。

宛遙看見他風風火火的模樣,隻覺得有一股少年人的朝氣蓬勃,不禁笑道:“走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項府還是老樣子,東院和西院涇渭分明,一邊住著項老爺,自帶一股古板威嚴的氣息,另一邊住項桓,從門到縫都寫著無法無天,連牆頭的樹也生得張牙舞爪,和主人家一模一樣。

宛遙還沒進院子,回廊上就看見項桓、餘飛、宇文鈞,三位好兄弟並排走過來,一路閒談,卻氣勢洶洶。

“宛遙姑娘!”餘飛眼尖,張嘴叫了聲。

她愣了一愣,還未開口,對麵的項桓看見她,一臉“好事大家一起來”的表情,“你來得正好,我們剛要出去,省得再去叫你了。”

宛遙被他拉住手腕轉過身,聽著奇怪,“去哪兒?”

“梁府。”

她一頭霧水:“梁府?……梁公子不是今天成親嗎?怎麼,你收到請柬了?”想想都匪夷所思。

“不是。”項桓說起這個,兩眼發光,簡直可以用興致勃勃來形容。

“我們去砸場子。”

作者有話要說:

阿懟(賊開心):走啊,打人去啊!

恭喜少俠達成了家破人亡前置條件!——當將軍!【。

真是個令人瑟瑟發抖的flag……

懟哥今天涼了嗎?

沒有。

懟哥什麼時候涼?

你猜!

我的禦用撩妹神器——麵具君又來了!請大家記住這個梗,後麵它還會有戲份的【。

以此紀念老王成親一周年!……我可真是個念舊情的作者啊,一杯熱茶.jpg(泥垢

第17章

宛遙越聽越不對勁,腳步頓時停住,“砸什麼場子?”

“自然是梁華成親的場子。”他語氣理所當然,甚至還帶了些千載難逢,機不可失的喜悅,“據說他娶的還是當朝尚書的女兒,屆時在座的都是達官顯貴,我們這麼一鬨,保管讓他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說著項桓挽袖子就要走。

“等等!”宛遙拉住他,不解地勸道,“這件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人家好好的成個親,你又何必再去節外生枝。”

項桓似乎沒料到她會反對,飛揚的眉峰逐漸顰起,“誰說結束了?”

“若非梁家在朝上數次阻攔,我受封的諭令能等到現在才下來?是他們自己欺人太甚在先,我不過有仇報仇而已。”

宛遙凝著眉眼搖頭:“季將軍正是想借用此次聯姻讓你們兩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眼下跑去搗亂,那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項桓輕輕抿唇,冷聲道:“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可沒說想!軍職本就是我應得的,誰要看他們的臉色?”

這陣勢見著有些不妙,眼看快吵起來了,餘飛剛準備上前勸架,宇文鈞卻悄悄攔住他,目光示意其彆亂插手。

“項桓,做人不能太咄咄逼人的。你這樣冤冤相報,沒完沒了,幾時是個頭?”

“那就沒完沒了好了!”項桓甩開她的手,無端被潑了盆冷水,他情緒一團亂,“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