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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了。傅頤愛她但還不夠愛,為了新的婚姻的考慮,連撫養權都直接給了我。傅頤想和那個人結婚,這件事勢必會鬨得沸沸揚揚,我不把她送出去,讓她留在這裡天天活在彆人的輿論和有色眼光下長大?而且那孩子……那孩子……”

他的小公主,那麼乾淨,又那麼柔軟易受傷。

他該怎麼告訴她真相?

說不出口,阮鈞儒寧願在她的人生中扮演一個惡角。

林助理也啞了聲。作為旁觀者,他也無法說出更好的解決辦法,隻能儘量安慰:“沒事啦,船到橋頭自然直,小公主那麼懂事,不會怪你的……而且還有赤司家幫你照顧著,他們拿人手短,總不會讓小公主出事的。”

但是她心上的傷又該怎麼辦呢?

他親手劃上去的。

阮鈞儒笑笑,心裡清楚好友的善意,沒有說話。

第86章

憑本能逃離了家, 但下了樓, 站在單元樓的大門口, 阮枝筱抱著那厚厚一疊的資料,竟不知該去哪裡。

難過了,被欺負了……該去哪裡呢?

回家吧?

可是,如果讓她難過的人, 就在家裡呢?

……。

正是上班上學的時間,小區的住戶來來往往,瞧見一個小姑娘一身校服、紅著眼睛傻站在門口, 總是忍不住要看上兩眼的,甚至惹來了保安詢問。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朝相反的方向跑去,阮枝筱也不知道能去哪裡,但是她覺得她不該待在那裡, 因而隻能拚了命地往未知的方向跑去——

然後撞上了人。

“筱筱……?”

熟悉的聲音鑽入耳朵裡, 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阮枝筱一直努力忍耐的、在眼眶裡打轉的溼潤一下子泄了閘。她張開手用力抱住對方的腰, 被鬆開的資料洋洋灑灑落了滿地也顧不上, 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灣,因而愈發肆無忌憚,把那些藏起的情緒宣泄出來,卻又習慣性抑製,隻發出細小的嗚咽,可憐得不行。

“宗近先生?”

覺著可疑也跟來的保安恰時趕到, 卻見三日月宗近遷就地蹲下來,把小姑娘攬在懷裡,耐心地一下下拍撫著聳動的肩膀。聽到聲響,偏過頭,豎起食指立於唇邊,他微微頷首一笑,姿態風流,偏偏眼神溺愛,無可奈何又有點心疼地小聲解釋:“我家的孩子,受委屈了。”

心神有一瞬失控,害怕自己鋼鐵直男的身份不保,年輕的保安小哥連追問“天辣什麼宗近先生你都有孩子了”的勇氣都嚇沒了,趕緊一溜煙跑得飛快,默默下定決心趕快找個女朋友,順帶替全小區有眼睛的大姑娘小媳婦點根蠟燭。

哇!大新聞!!那個宗近先生,竟然,有個這麼大的女兒!!!

但是上次宗近先生說他單身啊???

……難道竟然還有人好不容易把宗近先生騙進了婚姻的墳墓然後還選擇離婚???

這個瘋狂吃瓜的戲精保安小哥,要是知道筱筱喊他的宗近先生叫“爺爺”,怕不是能寫出幾十萬字的愛恨糾葛你死我活纏纏綿綿到天涯。

阮枝筱哭得起勁,懵懵懂懂地,渾然不知也無暇去思考外界發生了什麼:保安小哥走後,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藥研藤四郎彎腰將那些資料一一撿起收拾好。三日月宗近抱著哄著,聲音過於溫柔,懷抱過於溫暖,還有一股令人心安的香味,她竟也就這麼不知不覺睡去,慘兮兮地蜷縮在她的付喪神的%e8%83%b8口,全無防備,純然信賴。

等阮枝筱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眼熟的窗簾被放下,那是她和燭台切光忠一起選的,有花草的紋路,厚重的布料阻擋了午後過於燦爛的陽光,嚴格捍衛了小姑娘良好的睡眠質量;襪子脫了,紮頭發的皮筋也被人小心翼翼地取下,沒有扯到一根頭發絲,放到了一邊。

花了一段時間整理好思緒,阮枝筱揪揪頭發,也不覺得丟臉了,隻是有點好笑:每一次、每一次,怎麼每一次她糟糕的時候,都會被這些人撞見……真是的。真的是……。

隨意把頭發捋了捋,小姑娘穿上拖鞋,駕輕就熟地把主臥的門推開。

“啊呀,筱筱醒了。”客廳裡,付喪神們圍坐在沙發上,像是在開會,換了身衣服的三日月宗近聽到聲音,便笑著衝她招了招手,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哈哈哈,睡得好嗎?光忠昨天剛曬的被子呢。”

阮枝筱點點頭,湊過去看他們在乾什麼,隻見桌上一字排開的,竟是十幾所日本學校的資料,不免一愣:“……對啊,這個。”之前光想著自己,都忘了這茬,她抿了抿唇,低下眼睛,“對不起,我可能……”要去日本很長一段時間了。

“筱筱想去哪所學校?我覺得這所學校看上去很不錯呢。”輕描淡寫打斷了阮枝筱的道歉,三日月宗近躍躍欲試指了指麵前那份名為“洛山”的學校的資料,“京都可是個好地方哦。”

“欸~不過他們的校服太寡淡了,一點都不帥氣。”燭台切光忠聞言,立馬把另一份資料翻到校服那頁,推到阮枝筱眼下,“筱筱你看,果然還是軍裝風格的製服更帥氣吧?”

橫濱這所學校的校服,有點類似去掉盔甲後的粟田口家的衣服,襯衫馬甲領結外套配百褶裙,偏西式的風格,有種乾脆利落的帥氣感,阮枝筱想著,瞅了藥研藤四郎一眼,認同地點點頭:“嗯,蠻好看的。”不過……

“這不是重點啦!”麵對這群腦回路永遠清新脫俗的刀子精,那股熟悉的無力感又一次上線,小姑娘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現在的問題是,我可能要去日本留學,要在那裡呆很長一段時間。離我走應該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我們得趕緊商量好——”不然她走得不安心。

誰料壓切長穀部肅穆地接過話:“區區小事,豈勞主費神。請您安心準備留學的事宜,其他萬事自由我等周全。”

阮枝筱遲疑:“不、不用我幫忙嗎……”

“嗯~全部,放心地交給可靠的長穀部君就好啦。”一手拿著橫濱那所學校的資料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燭台切光忠笑眯眯,“筱筱的日語需要幫忙嗎?我隨時都有空。對了,也不知道名古屋現在是什麼樣子……回頭我帶筱筱去逛名古屋怎麼樣?有很多好吃的哦。”

阮枝筱終於覺得哪裡不對:“等等等等!”她豎起手掌,“你們、你們也要去日本?!”

已經在用手機查詢日本旅遊景點和美食推薦的藥研藤四郎,聞言笑了笑。抬頭看向目瞪口呆的小姑娘,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口%e5%90%bb溫和,但在用詞上,隱約透露出一點點算不上威脅的理所當然:“不然呢?大將。”

——當然是留下來啊。

——你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熟悉了這個地方的。

一個失神,燭台切光忠已經和壓切長穀部討論起去日本要整理哪些東西,三日月宗近拿著一本鬼曉得從哪兒冒出來的《現代日語入門》研究,時不時同太郎太刀探討古日語和現代日語的不同,看上去興致很高。

阮枝筱說不出拒絕。

“不用想太多,大將。再肆無忌憚一些如何?哪有那麼多能值得你煩憂的東西。”藥研藤四郎點了點她的眉心,說話間那種自信到近乎驕傲的語氣,說不出得叫人信服,“風雅的事情我做不來,但貫穿所有於你災厄之物,可是守護刀的職責。”

見小姑娘感動中仍然摻雜著猶豫,經驗豐富的藥哥加重語氣,試探性地換了個低落些的態度:“沒有主人的刀形同廢鐵,還是說,大將……你……”尾音漸輕,營造出悲情的氛圍。

“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這口鍋太重,阮枝筱連忙擺手,否認三連,“你們願意陪我一起去日本我超開心的!你們這麼好我才舍不得把你們拋下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樣嗎……?”

“對對對!真的真的!比珍珠都真!”小姑娘忐忑地湊過去,悄悄打量藥研藤四郎的神色,“去日本,你們應該會更適應那裡……也蠻好的,對吧?”

那種既期待又小心翼翼的模樣有點過於可愛,藥研藤四郎沒忍住,又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錯開對方視線的同時,他順帶笑納了燭台切光忠比劃過來的大拇指,氣定神閒,從容不迫。

短中大太,嬸嬸唯一指定aniki,就是這麼遊刃有餘。

誰讓弟弟太多,不虛(。

*** ***

學校自然是沒有去成的,也幸好壓切長穀部早就替阮枝筱請好了假。小姑娘索性在自家刀子精的公寓裡消磨了一下午,最後按平時的作息回了家。

結果在客廳裡看到的,卻是林助理。

“筱筱回家啦?”和阮鈞儒半斤對八兩,林助理也不是個能進廚房的。可把人親爹灌醉了,親媽八成又不回家,他不好意思跑路,隻能留下來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的同時,掐著點叫了外賣,至少把人小姑娘給喂飽了,“你爸爸……身體不舒服,在臥室。咱們先吃吧。”

念及阮枝筱最近的情況,林助理說話都有些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引爆了小姑娘積壓的情緒。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阮枝筱的態度比他想象中要好上許多,乖乖朝自己道謝後,便安靜地上桌吃飯。

目光觸及阮枝筱隨手放在一邊的資料,林助理清了清嗓子,還是想給好友說兩句好話:“筱筱,那個……”

“啊,對了,留學的事,應該也是林叔叔在幫忙吧?”被提醒了,阮枝筱連忙把自己選定的學校的資料遞給對方,“我選好啦,就這所。申請國外的學校好像挺繁瑣的吧?麻煩林叔叔了。”

突然風馬牛不相及地來了個意外驚喜,林助理匆匆掃了眼,的確是阮鈞儒跟他說的那幾所裡頭的,不過……橫濱?他再次確認:“筱筱不去京都的洛山嗎?我記得赤司家的孩子是在那裡念高中。”

阮枝筱軟軟地衝他笑:“嗯……我覺得不要太近比較好,太打擾人家了。橫濱離京都沒有那麼遠,坐電車往返蠻快的,這所學校看上去也很漂亮。”

這倒也是……

寄人籬下,哪有自己一個人住舒坦。

但到底人還小,林助理默默把定期聯絡赤司家的安排記在小本本上:“好,我明白了。你爸爸說這件事都聽你的,那就這麼定了。還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林叔叔能幫我找個近一些的日語補習班嗎?我想離開之前再提高一下。”自學日語主要是為了玩遊戲看日劇,連蒙帶猜的,總不太規範,阮枝筱想了想,又補充道,“從入門開始比較好,我之前都是自學,可能不正規。”

“OK,沒問題。”

這件事其實也早就在日程上,不過為了不讓小姑娘生疑,還是過幾天再給她答複比較好。林助理把計劃在腦子裡過了遍,又詢問了些彆的有的沒的,覺得時間差不多,也準備離開了。小姑娘很懂禮貌,跟在後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