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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真是足。”

江闕闕雙肘支在櫃台上與老爺爺聊天,老板最後給她打包了兩大包點心,硬是不收錢,讓她送朋友。

她連忙拒絕。

“這哪趕得上你們送給我的貴重啊,快收下吧。”

季硯看向她,把口罩勾下來一半:“收著吧。”

“那謝謝爺爺~”她笑著接過,把一袋分給季硯承擔。

季硯伸手還要拿另一袋,被她轉了個身躲開:“這叫有福共享。”

他的手止在半空,聽到這句話才把手收了回去。

江闕闕忽然想起當時老爺爺白送她的那塊桂花涼糕,當時她第一次來,和季硯關係很僵,她都不敢多說話,就跟著快步離開的季硯跑了出去。

她還欠一聲謝謝。

“嗯.”她安靜下來,抓了抓頭發,有些羞赧地對老爺爺道謝:“謝謝爺爺當時送我的那塊涼糕,可甜啦。”

爺爺“啊”了一聲。

季硯飛速看了她一眼,說:“快走吧。”

說完,他長腿一邁,轉身就往店門走去。

店主大爺拍了一下腦袋,有些恍然的“哦——”了一聲,音調上揚又降下,很明顯記起了什麼。

他連忙解釋:“小姑娘你搞錯啦,那是你男朋友讓我不要打包的,你當時應該是餓了吧,眼巴巴看著點心嘞。”

“要不是他說要現吃,我都想送你一塊了。”

她一怔,然後猛地看向季硯。

他腳步一頓,斂著眉毛轉過身,還是掙紮著要狡辯:“店主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

老爺爺不樂意了,拿起老花鏡看了他兩眼:“你這小子怎麼說話呢,我才六十歲,年輕得很!”

季硯不再說話,他有些無奈地偏了偏臉。

江闕闕衝老板再次道了謝,踮著腳幫季硯把半拉下的口罩戴好,拉著他的手出了店門。

她沉默不語地以不容置喙的力度緊緊拉著他。

這一路,兩人都是一隻手用來提袋子,一隻手用來相牽。

人潮洶湧,他們安靜。

他們穿過喧囂的鬨市,經過人山車海,路過笑鬨聲不絕的巷口,最後在樹麻雀嘰嘰喳喳時,季硯終於停下腳步。

“你當時看起來很餓,”他解釋道,“而你是我的妻子,無論如何,讓你餓都是我的失職。”

江闕闕輕輕點了一下頭,也跟著停下了步子。

“不是因為這個。”她抬起有些泛紅的眼眶,同時鬆開了緊握著他的手。

季硯明顯有些慌亂:“你這是怎麼了?”

——是他說錯什麼了嗎?

是了,他當然知道他一直都在說錯話,但他不可以不說錯。

……但這次把她氣哭了。

他無措地把手抬高,往她的方向探了探,又停滯在半空,一寸寸往回縮——

江闕闕邁進一步,把臉頰貼緊在他尚未收回的右手掌心。

“我真的好開心,”她沒有扭捏,解釋自己眼眶泛紅的原因,“原來在我想念你的時候,你也有想到我。”

季硯的右手輕輕顫唞,他閉著眼,無法直視現在的她,他繼續說著錯話:“那不……

她迅速打斷了他的話,認真道:“隻要想了,就是想念。”

他偏了偏臉,不自在地撩了一下額發:“你現在是在玩文字遊戲嗎?”

“No,”她吸了一下鼻子,伸出食指衝他搖了搖,很直白地表白愛意,“這是一輩子隻和你玩的戀愛遊戲。”

季硯近乎慌亂地彆過臉,江闕闕趁硯硯的純情時刻,狀若無事地把手鑽進了他的掌心:“好了,說完情話了,下次換你來說吧。”

“有些冷,快回家吧。”

他的心跳猛地加速半拍,他努力克製著指尖的顫唞,假裝無意地緊握住她的五指。

“嗯,我們回家吧。”

*

第二天上午八點,兩人準時到達國家大劇院。

陳導看嘉賓們來齊了,拿著大喇叭走到眾人中央:“其實也不算是倒數第二期吧,除了最後曆時一天的收官夜,這已經是我們的最後一期節目。”

“我們想了很多,有什麼能讓我們的嘉……很多年後還記住《熱戀十四天》。”

“最後決定讓你們登上話劇舞台,不僅當自己人生的主角,也沉浸於彆人的人生中,當一次主角。”

“下麵歡迎我們特邀飛行嘉賓,也是我們這期的導師——洛倩、欒驚風!”

欒驚風和洛倩作為特邀嘉賓早早就到了現場,兩人都已過不惑的年紀,一個拿了金馬影帝後轉而投身國家話劇事業,一個是與林情同時代的知名影後。

前者上節目是為了宣傳話劇之美,後者是息影多年,準備為複出造勢。

兩人一出場,彈幕瞬間開始懷念經典,尤其是兩人二十餘歲時合拍的青春傷痛電影《情話》,也是這部電影,兩人斬獲了影帝影後。

“母上大人特意讓我來為她女神造勢!”

“這是我唯一一部喜歡卻不敢回看的電影,他媽的,它是be啊。”

“這大概就是be美學吧,不能想,虐死我了,我日。”

“今天又是為江歲歲和林峙年的絕美愛情落淚的一天,又想給編劇遞刀子了啊啊啊啊,為什麼要寫死一個啊,艸啊!”

“這裡期盼一個《情話》翻拍,經典真是看多少年都不會厭倦,常品常流淚啊,來來的。”

“跪求彆翻拍,現在小花哪能演出天然純粹的江歲歲,除了當年的洛倩。”

“但聽陳導的意思,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陳導在介紹完嘉賓後,轉而說他為嘉賓們準備的四個話本。

他是根據每個人的性格職業,與國內現有的劇本進行對比,最後挑出來了四部最適合各組嘉賓的。

“《歲寒》,顧辰關越;《歡喜冤家》,於瀟瀟林晗;《爭鋒》,蕭流龐枝。”陳導話音一頓,看向江闕闕和季硯。

這時,身穿一身白裙的洛倩走到江闕闕身邊,除了眼角的幾條紋路,她的身上幾乎看不出歲月痕跡。

她柔聲道:“我覺得你可以演好江歲歲,你看你們連名字都那麼像。”

在彈幕的一片驚呼聲中,陳導宣布:“《情話》話劇改編,江闕闕季硯。”

“我能承諾的是,每組的私下表演我都會找專業團隊進行剪輯,最終弄成典藏版送給你們!”

“不過,”陳導話音一折,“如果你們的排練成果沒通過兩位老師的審核,你們也隻會拿到最終剪輯,彆想大庭廣眾下上台給我丟人!”

“聽到沒有?!都給我好好準備!”

眾人相視後一同應好。

這時,江闕闕的光腦裡傳來的久違的一聲“滴——”

她一愣,連忙問:“小花,有什麼劇情任務嗎?”

她現在什麼都沒乾,能讓係統出現的原因,那隻有頒布劇情任務一說了。

小花的機械音很是輕柔,“闕闕,好久沒見。”

它輕聲說——

“這部話劇,是穿書局送你的禮物,一定要好好演呀。”

第66章 .親 他 下 巴 ·

幾人在欒驚風的引領下把國家大劇院逛了個遍。

參觀完排練室, 每個人手裡都被分了一個冊子。

洛倩隨意把碎發彆在耳後,解釋道:“參觀完咱們就直入正題吧。”

“先給大家一小時的看劇本時間,一小時後咱們集中討論。”

眾人分散走開, 顧辰拿著劇本直接和欒驚風聊開了,作為比兩位導師咖位都高的三金影帝, 他的的確確是不需要指點。

季硯拿著劇本走向江闕闕, 她拉著他排排坐在排練室巨大的鏡子前。

“有些緊張。”她朝他聳了聳肩。

“陳導找的是最適合你的。”他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又把視線轉到手上的劇本上,“不用擔心。”

“……是剛剛聽陳導說是悲劇。”她抿了下唇, 輕聲道。

“你以前沒看過嗎?”季硯有些訝然地一挑眉。

“因為我不怎麼看電影啦。”⊿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季硯捏緊了手中薄薄的冊子:“那顧辰那部?”

她:“近期唯一看過的一部吧。”

他:“哦。”

季硯瞥了眼前方側對著他的顧辰,看到他遊刃有餘侃侃而談的樣子,眼神暗了暗。

江闕闕也跟著抬眸去看顧影帝:“好厲害。”

“你也挺厲害的。”季硯收回視線,隨口接道。

江闕闕覺得他在陰陽怪氣但苦於沒有證據, 隻能憤憤瞪了他一眼。

兩人都沒再說話。

心裡那些隱隱的不安因為這短暫的對話幾乎殆儘 ,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翻開第一頁。

洛倩布置完工作後, 就在距離江闕闕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不動聲色地打量她。

她在電視上看到這個女孩子的瞬間,就覺得她很適合出演江歲歲。

不是她自謙或是所謂的“凡”,不知為何,她總有種感覺,她當年似乎並沒有演好這個角色。

——沒有演好這個讓她斬獲影後的角色。

這是一種很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好的角色是可以影響到演員的,而沒演好這個角色給她帶來的失落感也是漫長的,這種悵然若失感持續了許多年,成了她心裡的一根刺。

她這幾天又看了一遍《情話》, 她深知這部電影成為經典的原因——

自古悲劇動人心。

《情話》餘韻悠長的地方不在於劇情多動人、代入多真實,在於它的戛然而止, 它的鈍痛感。

真真正正的戛然而止。

在你被雙向暗戀甜的發傻發癡的時候,在你為裡麵層出不窮的情話臉紅得滿床打滾的時候,在你恨不得魂穿男女主收獲完美愛情的時候。

江歲歲突然死在了十八歲。

此後經年,他們的每一個小互動都成為內娛甜劇的標杆,你自然而然去想他們如今該過得多幸福,這時,你忽然遲鈍地想起來——

啊,這好像是個悲劇啊。

……歲歲沒了,林峙年在怎樣活著呢?

於是痛感跨越多年再次到來,你哭的一如當年電影落幕時。

……是《情話》的鈍痛感。

虐到肝疼。

幾滴眼淚“吧嗒”兩下落在手背上,江闕闕匆忙地合上劇本。

她摩挲著劇本上的“情話”兩字,對著小花無聲笑了笑:“代我謝謝穿書局。”

*

第一天的排練很順利,下午四點,在洛倩和欒驚風商量後,提前兩小時給八人下了班。

一身黑色長褂的欒驚風叮囑幾人:“回去以後好好看看彆人是怎麼演的,我把視頻發給你們。”

江闕闕接受完視頻後,與季硯一同往外走。

兩人走出劇院大門後,顧辰朝她走了過來:“闕闕,有哪裡不懂的就打我電話。”

“嗯啊,謝謝辰哥。”江闕闕彎起眼睛。

“跟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