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1)

他遲疑了下,還是開了口。

“我們步程有些慢了。”

江闕闕小臉一垮,不過這也是在她預料之中,她歎了口氣,剛準備給腳踝搞一個回光返照,就聽到了季硯的下句話——

“我背你上去吧。”

江闕闕一時頭皮發麻。

她輕若羽毛般拍了拍自己的臉。

我在做夢?

小花猛地給她摁了一下最高級彆的警報:“滴—滴—滴———”

它大吼:“怎麼樣?是不是被我吵醒了?!”

臥槽。

江闕闕被當場送走,耳目共振,齊齊轟鳴,她足足緩了半分鐘。

“宿主!攻略他!俘獲他!讓他頃刻覺得以前的自己瞎了眼,愛上背上你的感覺!”

小花氣都不敢換,接著補充:“人設不許忘!忍辱負重小白花!”

江闕闕晃了晃腦袋,看向還在等她回複的季硯。

她矜持地點了點頭,而後看著季硯在她身前微屈長腿,彎下腰,完整地展示出他堅實寬闊的後背。

那堅實的後背仿佛在無聲嘶吼:上我!

這就來!

江闕闕仗著季硯看不見,對著鏡頭意思意思蹦噠了兩下後,噌的一下就跳到了他的背上,自覺地把腳纏在季硯的腰上,兩隻臂膀鬆鬆圈住他的脖子。

今晚的落日是鵝黃混著丹紅,越往天儘頭顏色越深,稀稀落落的日光灑在兩人身上,一陣風吹過,無數葉子飄向半空。

彈幕此時已經瘋了,直播間的人數就像上了火箭。

“姐妹,等什麼呢?截屏啊?!”

“嗚嗚嗚就在我以為今天沒糖的時候,正主為什麼總要下場打我臉?對此我隻有一句……得好!左臉要完,右臉也要!”

“我家崽崽趴在季美人身上的感覺,我就四個字——美輪美奐!”

“嗚嗚嗚,夕陽西下,我磕的cp黏成一體了。”

江闕闕自從趴到季硯的背上後,整個人手腳都開始發麻,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基本零距離接觸男性,其實有些不習慣。

但這點可以忽略不計的不習慣,也在她無意蹭到季硯的背肌和脊柱溝之後,煙消雲散。

江闕闕疑惑地低下頭,把小下巴從季硯的脖頸後移到肩膀,側過頭,邊一戳一戳點著下方彈性良好的肌肉,邊偷摸摸抽出一隻手,假裝無意間碰了下季硯背部中間極具性感的凹陷。

江闕闕頓時有點上頭。

她又,背著小花,偷偷摸了一下。

一下。

又一下。

就在季硯越走越快的時候,就在江闕闕已經摸了不下十下之後。

一聲冰冷的機械音把她從摸摸摸摸中拽了出來。

“滴————”

“捏媽,我就走了個神!你又來?”

“胡椒味滴眼液已下放!”

“爬!”

第11章 .裝乖11

胡、胡椒味?

江闕闕喉嚨一哽,這味兒聽起來就像會流淚的,她連忙夾緊季硯的腰,左手圈住他的脖子,右手手心向上,微微弓起,接在下巴處。

幾滴淚爭先恐後地落在她手心,凝成一團大的水珠。

這次哭的節奏特彆好,梨花帶雨之後是淅淅瀝瀝的小雨最後是傾盆大雨。

她感覺自己的手就像接屋內漏雨的盆子,一滿一倒,倒了再接,接了又滿——

子子孫孫無窮儘也。

就在江闕闕不知道倒到第幾盆的時候,她注意到了因剛才支在草地上而變的有些臟兮兮的手心,於是隨手就著淚水洗了把手,還順便搓了搓指縫,最後下意識一甩——

兩滴水珠出現在季硯後頸上,還隨著季硯的腳步顫顫巍巍震動不止。

“.”

江闕闕睜大雙眼瞪著自己的手,幾滴熱淚因為她的動作又灑在季硯的脖頸上。她頓時老老實實縮在季硯後背上,安靜地接起淚。

這時,全程與她無交流的季硯出了聲——

低沉悅耳的聲音中帶了些許疑惑:“下雨了?”

江闕闕抿緊了唇,吞咽了口唾沫,回得磕磕巴巴:

“下、下了點毛毛雨。”

於此同時,她一把撈住了光腦裡的小花:“你這種行為已經強烈乾擾到我的攻略任務!他要是發現我在騙他豈不是對我印象值又要下跌!我已經清醒了,絕對絕對不會再摸他啦!”

小花老神在在地隨她揉捏:“再哭半分鐘,漲漲記性。”

江闕闕舒了口氣,自己倒騰了會兒找到個舒服位置,用手指蘸著掌心裡的水,參照觀音灑水圖,時不時在季硯頭頂上、脖頸裡滴幾滴,半分鐘後,她發出了如釋重負的聲音。

“季硯,雨停啦。”

“嗯”,季硯簡單回應了一下,腳下步頻依舊在不斷加快,又快又穩。

江闕闕貼他貼的太緊了,他可以感受到她柔軟細膩的臉頰緊貼在他後背上,小而溫熱的下巴時不時戳在他脖頸側方,以及少女柔軟的%e8%83%b8.脯,壓在他的背部,形狀鮮明。

但也因為貼的實在太緊,所以他發現了江闕闕在發抖,哪怕她一直在極力壓製這種顫唞。

山間溫度適宜,排除掉寒冷因素之後,答案很明顯——

她怕他,或者說厭惡和他接觸。

他更傾向於第二個解釋。

第一次見江闕闕時,他剛回國,並篤定她是來退婚的,所以並沒有多做調查。不過現在他已經讓屬下深入調查過了,江闕闕曾在不同場合說過厭惡他並爭取退婚的話,現在二人結了婚,這種厭惡程度理應更高。

不過,這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季硯無所謂地挑了下唇,麵不改色地把江闕闕往上提了提,一手攬著她的腿彎,一手提著兩人的背包繼續往上走。

心照不宣地與江闕闕在鏡頭前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江闕闕此時不太好,非常不好。

滴眼液懲罰過去了,她終於不流淚了,這對剛才的她來說是多麼值得欣喜的事情!

她終於可以繼續安安穩穩撫摸,不是,觀賞漂亮的背肌啦!

但是為什麼會這樣?

江闕闕聞著滿手的胡椒味,瞳孔微縮,滿心滿眼都是崩潰。

“宿主是這樣的呢,每次懲罰過後,您流過淚的臉會刷新,但接過淚的手並不會呢。”

江闕闕悲從中來。

她不敢讓滿是胡椒味的右手圈住季硯脖子,背在身後又會被後麵的攝影師拍到。隻能安安靜靜放在自己身前。

而後,憋著劇烈的,強烈的,噴發的——

打噴嚏欲望。

她好悔。

她誠摯希望滴在季硯身上的那幾滴不會被他腦補出什麼,她喜歡生吃胡椒,喜歡噴胡椒香水這種奇奇怪怪的愛好!

江闕闕抿著唇角,小梨渦像是嵌在臉上。她不敢收回攬著季硯的左手,怕掉下去,也不敢用滿是胡椒味的右手掌心壓製住自己發麻的鼻腔,所以隻能時不時委屈巴巴地用手背揉一揉鼻頭,讓那股噴嚏之意下去。

可胡椒的那點味兒,還是晃晃悠悠地迎風而上,固執著圍繞在她的鼻尖,誓死共存亡。-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

就在江闕闕打第三個噴嚏的時候,季硯對自己剛剛的想法遲疑了。

難道她不僅僅厭惡和自己身體接觸,也很冷?

很快,他就收回了這個想法,因為他臂彎處的運動褲實在是太厚了,像是還穿了層秋褲。

江闕闕的顫唞即使隔著這麼厚的衣服褲子都能傳達到他身上,季硯的臉上的諷刺一閃而逝。

她以為他想背?

是誰助紂為虐把他拉上綜藝,又倒黴地隻能靠他前行?

季硯垂下鴉羽似的長睫,遮掩住眼底冰涼的情緒。

他用餘光撇了眼身後笑得稀奇古怪的攝影師,話到嘴邊滾了幾圈又咽了下去。

此時的直播間裡,兩人cp粉磕的熱火朝天,因為江闕闕神不知鬼不覺出的道,基本是和季硯同時進入公共視角,又因為兩人一出現就是參與戀綜,所以兩人粉絲基本都是cp粉,不存在什麼唯粉爭吵的現象,直播間是四家裡氛圍最好的。

“我覺得闕闕在哭,嗚嗚,雖然不知道崽子為什麼受傷了,但我好心疼啊嗚嗚。”

“我也!崽子顫唞的幅度越來越大了,是不是怕拖累到季美人愧疚……”

“啊啊啊不行了,我快被自己的心理戲難受死了,崽子不要哭啊!讓他背!不要心疼狗男人!嗚嗚!”

“季美人剛剛主動背乖崽的一瞬間,我感覺我被治愈了哈哈哈。我之前也受傷過!結果,他媽的。我老公讓我原地休息,他要自己去看看高處的風景(微笑)”

*

六點四十,落日眷顧地瞥了一眼它熱愛的土地,緩緩落下。

兩人到達山頂的時候正是六點半,時間卡得剛剛好,導演看人到齊了,開始張羅著給眾人安排房間。

江闕闕揉捏了幾下她那個“輕微扭了下但並不礙事”的腳,就慢騰騰地去洗了手給眾人泡茶。

蘇玥兒正在她側方和陳修訣說著話,看她回來了,就叫著一個攝影師一起朝江闕闕走了過來。

蘇玥兒依舊是那身紫色高定,濃妝下的臉帶著得體的微笑,如果不去看那雙充滿算計的眼睛的話,誰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大家閨秀。

江闕闕餘光看到後,垂下眸子,假裝渾然不知地安靜等她到達現場。

蘇玥兒此時簡直要抑製不住自己的惡意,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睛死死瞪著江闕闕。她自從看到季硯背著江闕闕到這座屋子開始,一股濃濃的戾氣就圍繞在心頭,她必須要把氣撒在江闕闕身上,今晚才能睡得安穩!

她挽了下黑色卷發,張開了紅唇。

江闕闕藏住眼底的狡黠,迅速搶在蘇玥兒之前開了口——

“蘇小姐又不是故意的,不用專程過來和我道歉的。”

聲音軟糯清甜,江闕闕眯著眼睛,笑出了可愛的臥蠶,又火上澆油添了句。

“我原諒你啦!”

蘇玥兒臉上的笑容頓時掛不住了,她下意識地前進了半步,伸出右手,結果手裡就被塞了一杯茶水。

江闕闕笑得又乖又討喜:“蘇小姐喝茶嗎?黃金芽,從家裡帶來的,很好喝。”

蘇玥兒神色閃爍片刻,勉強接過喝了一口。剛剛陳修訣偷聽到了導演和顧辰的對話。說她和江闕闕的糾紛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於是她就在直播間委婉地傳達了一下江闕闕因為崴腳耽誤了全組進程這件事。

她自覺已經在導演那裡知道了態度——

他們蘇家不是這個節目惹得起的,她可以隨意發揮。

結果沒想到,江闕闕的一句話把她剛才在直播間帶起來的幾分憤懣之情全部轉到她自己身上。

直播間的彈幕這時刷的飛快。

“啊?怎麼回事?這個意思是蘇玥兒不小心把江闕闕弄受傷的?”

“對比下蘇玥兒剛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