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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秉得趕忙走進去,“殿下怎麼了?”
“胃疼。”
“老奴這就去傳太醫。”
趙修槿閉眼道:“去把太子妃叫回來。”
“......”
太子妃哪會醫治胃病啊?還不如太子自個兒醫治呢,莫非……張秉得拍拍腦門,恍然大悟,笑著道:“老奴這就派人請太子妃回來。”
“你親自去。”
“……誒。”
月明星稀,老太監手持拂塵,快步跑向懷賢公主的寢宮,將太子胃疼的事“如實”稟告給了寧瑤。
寧瑤心驚,好端端的怎會突然胃疼?
“老奴也不曉得啊,”張秉得露出焦急的表情,直拍大腿,“太子疼得臉色發白,掙不開眼,一直在喊娘娘的名字。”
寧瑤放心不下,叮囑唐咚寶兩句,跟著張秉得返回了東宮,一進書房發現人不在裡麵,她又跑進東暖閣,見趙修槿躺在床上,腰上搭著一條毯子。
她快步走過去,彎腰問道:“殿下好些了嗎?可有傳醫診脈?”
趙修槿麵朝裡捂著胃部,沒有回答,隻輕輕“嗯”了一聲,似乎很難受。
寧瑤坐在床邊,扒拉扒拉他的肩頭,想讓他平躺過來,可他側著身子不肯依順,讓寧瑤為難的很。
“張秉得,快傳太醫。”
張秉得含糊道:“傳過了,馬上就到了。”
寧瑤記得有個%e7%a9%b4位可以治療腸胃不適,猶豫著伸出手,在他前襟探索。
那指尖細嫩如筍白,滑動在衣前有些癢,趙修槿握住她的手,指引著她按在肚臍往上四指的位置,“中脘%e7%a9%b4在這裡。”
隔著絲滑的綢緞料子,寧瑤被超控著手指,輕輕為他按揉起%e7%a9%b4位。
“殿下好些了嗎?”
趙修槿閉眼道:“舒服一些。”
那就是管用了,寧瑤被鼓舞,繼續賣力地按揉著。
趙修槿微睜眼眸,盯著那纖纖細手,既覺得不是君子之為,又有點受用,“幫我拿杯水。”
寧瑤“哦”一聲,走到桌前,先試了一下水溫,之後拿到床邊,騰出一隻手去扶趙修槿起來。
趙修槿將重心倚在她身上,腦袋歪在她肩上,將小娘子累得手臂打顫。
靠著自己的身子骨做支撐,寧瑤勉強扶起他頎長的身子,“我試過溫度了,不燙。”
“嗯......”趙修槿抿了一口,皺眉道,“燙。”
哪裡燙啊?胃疼還能帶壞觸覺嗎?
寧瑤吹了吹盞中溫水,又抵在男人唇邊,哄孩子似的軟語道:“不燙了,殿下乖。”
趙修槿暗自發笑,明麵上毫無表情,就著瓷盞喝了一口。
一滴水珠順著嘴角流下,顫巍巍的銜在下巴處。
寧瑤放下盞,掏出絹帕為他擦拭,嘴裡嘀咕著:“太醫怎麼還不來?”
“扶我躺下。”
寧瑤一手撐在他背上,費力將他放倒在床上,又扯過被子搭在他身上,“我去催催。”
趙修槿握住她的手,“應該快了,你坐下來陪陪我,彆出去折騰了。我有些冷,你幫我加床被子。”
“哦。”
走到木櫃前,寧瑤抱出一床厚厚的被子,哼哧哼哧地走到床邊,抖開後蓋在男人身上,“殿下還冷嗎?”
“還是冷,你躺上來給我暖暖......”
床。
最後那個字,擔心寧瑤生氣,他沒有講出口。
可縱使隱晦,寧瑤還是察覺出不對,他不是胃疼麼,怎麼又體寒了!
沒有立即揭穿他,寧瑤抬手覆上他的額頭,“殿下好燙啊,可能是發熱了。”
“......”
“我這裡正好有退熱的藥丸,殿下還是吃一顆吧。”眼中帶著狡黠,她快步走出隔扇,朝灶房走去。
東宮有單獨的灶房,幾名廚役會輪流候著。聽說太子妃想吃辣子雞,立馬燒油熗鍋,沒一會兒,一盤又紅又香的辣子雞被裝好盤。
寧瑤夾出幾段脆脆的辣椒,跟雞肉一起用擀麵杖碾碎,然後搓成圓球,笑著道:“我又不餓了,你們就著米飯吃吧。”
說著,蹦蹦跳跳回到東暖閣,見趙修槿還躺在床上,輕哼一聲走上前,“找了半天才找到,殿下快服下。”
一股子辣味,傻子都知道這不是退熱藥丸,“這是什麼?”
“退熱藥。”
“小騙子。”
“殿下才是騙子。快吃吧,能早點好。”
趙修槿演不下去了,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腿上,“我好了。”
寧瑤氣不過,扭了扭手腕試圖抽出來,也好去撬他的嘴。
兩人“廝打”在一起,趙修槿奪過“藥丸”,將寧瑤按在被子上,開始了反擊。
寧瑤緊閉紅唇,左右扭頭,唇上不可避免被沾上了辣油,可隻要不張嘴,就不會被喂食。
然而,腰肢一癢,趙修槿開始撓她癢癢。
寧瑤繃不住了,唇齒溢出“咯咯”的笑聲,卻還是倔強地閉著嘴,憋得小臉通紅,最後還是趙修槿不予計較,將“藥丸”撇了出去。
正在窩裡玩絨球的雛菊兒哧溜躥了出去,低頭嗅了嗅,又伸舌頭%e8%88%94了下,被辣的上躥下跳,喵喵的好像在罵人。
趙修槿輕笑出聲,轉眸看向被壓住的女子,“雛菊兒罵你。”
寧瑤擰巴著小臉,使勁兒推他,感覺這個殿下越來越壞,壞透了。
看著女子唇上的一丁點兒辣油,趙修槿附身,替她擦掉。
唇上傳來溼潤的觸?感,寧瑤哼哼唧唧想要逃開,卻被趙修槿桎梏著,一點點拖向了床尾。
嗚~現在服軟還來得及嗎?
發揮出小動物的柔弱之態,寧瑤像隻金絲雀,笑得特彆甜:“我錯啦!”
趙修槿亦笑,手指已勾住了她的裙帶,“晚了,小騙子。”
帷幔拂落,堆疊在床沿,遮蔽了裡麵的光景。偶爾鶯啼聲溢出,帶著絲絲縷縷的難.耐,還伴著不肯承認的歡暢。
第44章 寧瑤:狗太子。
深夜, 趙修槿抱著寧瑤從湢浴走出,將她輕輕放在床裡,自己躺在外側。
小娘子那會兒受不住, 差點哭暈過去,這會兒在睡夢還鬨著情緒, 小嘴嘟嘟著, 眉頭也不見舒展。
他附身在她額頭%e5%90%bb了一下,拉上被子抱住她, 自打她失了一段的記憶,他這強勢勁兒被徹底激了出來, 對她, 想要的是完全的占有, 那點自持力算是土崩瓦解,在她這裡發揮不了絲毫的作用。
“唔......”
夢中的人兒哽咽一聲,翻身蜷起雙腿, 好像這樣就能緩解不適似的。
趙修槿又摟住她, 麵龐貼在她的背脊上, 闔了眼簾。
一夜好夢。
——
春光明%e5%aa%9a, 燕語鶯啼, 寧瑤站在銅鏡前看著靡顏花容的自己, 驚歎於行/房的效力。
蘭兒進來送膳時, 她又一次問道:“我今兒美嗎?”
“小姐哪日不美呀?”蘭兒走上前,細細打量,要說哪裡不一樣,感覺小姐多了一份嫵%e5%aa%9a。
寧瑤又對著銅鏡照了照,有點小傲嬌地覺著,自己可太美了。
用膳後, 她簡單打扮一番,“走,去懷賢那裡。”▽思▽兔▽在▽線▽閱▽讀▽
此時,趙諾悠正帶著唐咚寶在禦花園賞花。
一年中最好的季節景致,可以是風雪肆虐時蔚然天地的暗香疏影,也可以是百花怒放時的春風沂水,可無論哪種,都與人的心境有關。
好比此刻,在趙諾悠眼裡,禦花園處處桃蹊柳陌,而在唐咚寶眼裡,處處紅衰翠減。
“怎麼又不高興啦?”趙諾悠掐住她腮邊軟肉,迫使她露出一個月牙笑。
唐咚寶坐在漢白玉石凳上,揪著落在地上的花骨朵,心情複雜。逃避是一時的,是懦弱的,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今兒還是要回到鎮國公府,去麵對陌生至極的嫡兄。
這時,寧瑤從拱門走進來,朝她們笑道:“瞧瞧,花園怎麼飛來兩隻蝴蝶,還穿著綠裙子和粉裙子。”
粉裙子的唐咚寶像看見了口糧,飛撲過去,一把抱住紅裙子的“蝴蝶”,鼓著腮幫悶不做聲。
寧瑤拍拍她攔在自己衣前的手臂,“我跟你一塊去,你就大膽說出自己的意願,若是他們不同意,還有我和殿下呢。”
“嗯,”唐咚寶抱著寧瑤不撒手,“等我舅舅一起吧,他說陪我回府的。”
那要等到傍晚散值之後了。
趙諾悠跑過來,打趣道:“嫂嫂聽著了吧,不是我瞎說,咚寶最依賴的人就是池尚書,哦,現在應該喚人家首輔大人了。”
唐咚寶昨夜被小公主瘋狂打趣,早失了淡定,“說了那是我舅舅,舅舅舅舅舅舅。”
趙諾悠哈哈大笑,“你瞧她,語無倫次了。舅舅怎麼了,還不是騙了你十六年,他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世,卻還是不避嫌,什麼都依你,這真是一個舅舅該對外甥女有的態度嗎?我怎麼沒有這麼好的舅舅?”
“......”
唐咚寶被逗得臉紅,拽住寧瑤的手晃了晃,“你管管她!”
寧瑤掐了一下小公主嬰兒肥的臉蛋,“好了,彆鬨咚寶了,咱們回東宮聽聽小曲,喝喝小酒。”
“喝酒?”
“我那有爹爹送來的梨花白,你們知道的,我爹釀酒的手藝堪稱一絕,要不要試試?”
唐咚寶從來沒喝過酒,忽然就想一醉解千愁了,“好,咱們這就嘗嘗去。”
三人如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走出園子,途中遇見前來賞花的皇後。
如今太子和皇帝勢不兩立,寧瑤和皇後也有些微妙的尷尬。
好在皇後對嘉和帝從未付出過真感情,加之弟弟做了內閣首輔,她在後宮地位依舊,無人敢輕易挑釁。
皇後也曾是唐咚寶名義上的三姨母,感情自不必說。她握住唐咚寶的手,“咚寶啊,有什麼難處,一定要跟姨母和舅舅說,彆憋在心裡。”
唐咚寶有兩個舅舅,池晚和池予,可她隻喜歡粘著池晚。
皇後昨夜睡不著胡思亂想,都想過讓池晚把這姑娘討回家做媳婦,這樣就不會讓她去季家那邊受委屈了。
唐咚寶點點頭,跟著寧瑤回了東宮。
傍晚,趙修槿有事沒有回來,吩咐張秉得親自送兩個姑娘去往鎮國公府。
如今,張秉得替換掉鄭全貴,成了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如鎮國公這樣的元老都要笑臉相迎。
“呦,寒舍的私事,竟勞煩娘娘和大總管牽掛,老夫慚愧啊。”
要說交情,比起張秉得,鎮國公更親近鄭全貴,故而麵上談笑風生,可心裡滿滿的歎息。
張秉得客氣笑笑,與寧瑤一起等在客堂,讓他們自家人去討論了。
池晚作為池氏宗族的晚輩,也不便參與其中,與寧瑤坐在圈椅上品著茶。
寧瑤趁機打探道:“池首輔如今官運亨通,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不知誰家的姑娘,能入得首輔的眼?”
池晚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