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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嫁太子 怡米 4351 字 6個月前

密旨,執意回城,為何沒有收到唐絮之的傳信?

還是說,唐絮之被扣下了!

看著嘉和帝冷冰冰的麵龐,一身蟒袍的趙修槿淡淡一笑,帶著幾名遼東未受傷的將領走進禦書房,朝著嘉和帝一揖:“兒臣參見父皇。”

嘉和帝冷聲質問道:“誰準許你回來的?”

嘴角笑意未消,趙修槿和顏悅色地回道:“五皇弟回朝,兒臣這個做兄長的怎可置若罔聞,這不,兒臣在回來的途中,相中一把金鑲玉匕首,想要送給五皇弟做見麵禮,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嘉和帝閉眼思忖,半晌睜開眼,朝鄭全貴道:“移駕保和殿,再把他們幾個都傳來。”

被殺個回馬槍,鄭全貴摸不準太子的目的,卻也隻能躬身笑道:“老奴這就去。”

半個時辰後,清越和其餘幾名皇子一同坐在保和殿的圈椅上,來了一場詭異的皇室家宴。

宴間,趙修槿帶著幾個皇弟和清越碰了杯,並未表露出惡意,這讓鄭全貴更摸不準他的目的。

這時,禦膳茶房的宮人端來血燕窩,呈到每一桌。

宮人試毒後,嘉和帝漫不經心地舀起一勺含入口中,味道比之從前甜了不少。他皺起濃眉,問道:“這燕窩怎麼變了味道?”

宮人回道:“這是禦廚新調製的口味,皇上儘可放心。”

比起服用藥物,嘉和帝對膳食沒有那麼介意,而且他本身嗜甜,倒是多舀了幾勺。

趙修槿看向他,笑著問道:“父皇覺得這血燕窩味道如何?”

“太甜。”

皇帝不能輕易叫人看出對食物的喜好,嘉和帝一臉麻木,似乎很不喜歡這道甜品。

趙修槿攪了攪燕窩,低眸道:“甜就對了,這是兒臣特意為父皇準備的,裡麵加了不少解鬱的藥材。”

一聽這話,滿堂震驚,嘉和帝更是怒目而起,嗬斥道:“你放肆!”

私自買通禦廚加膳,是死罪!

麵對一張張震驚的麵龐,趙修槿後仰倚在憑幾上,眸光幾分輕佻、幾分冷鷙,“父皇激動什麼,兒臣隻是有樣學樣罷了。”

這話旁人不懂,嘉和帝豈會不懂!

嘴角泛起冷笑,嘉和帝坐回龍椅,狠狠拍了幾下扶手,“吾兒好手段,好手段!來人,將太子給朕拿下,關入大理寺天牢!!”

趙修槿耷著眼簾,把玩起池晚那把湘妃竹折扇,眉眼淡的沒有溫度。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殿前侍衛們不僅沒拔刀,還紛紛低下頭。

嘉和帝大怒:“愣著作甚,聾了嗎?!”

殿前侍衛全是三千營的精銳,早已接了上頭的指示,死命效忠太子。

察覺到異常,嘉和帝捏碎手中瓷盞,將碎片砸在地上,“傳禦林軍統領前來見駕!”

侍衛們還是沒有動作,見狀,鄭全貴朝玉階下的小太監使了使眼色。

小太監撚手撚腳繞開大殿,想要抄小路去往西廠,卻被宋宇攔在後門處,而宋宇身後,站著一排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

遲遲不見西廠的緹騎前來,鄭全貴意識到,太子此番突襲是預謀已久了!

打鐵要趁熱,他湊到嘉和帝身邊,小聲道:“太子可能要反了,老奴想辦法護皇上離開。”

嘉和帝緊抿著唇,萬沒想到會有這麼一日,自己那個溫吞不愛惹麻煩的兒子,會與自己針鋒相對。

是隱忍蟄伏多年,還是僅僅為了給太子妃報仇?可他是何時買通了禦林軍的主帥們,還是說,自己早已失了人心?

比起嘉和帝的憤怒,鄭全貴正在竭力想辦法脫身,此刻,殿內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清越!他走到清越身後,小聲道:“立功的時候到了,殺了太子,穩住人心。”

清越抿口酒水,緩緩站起身,仿若生來就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趙修槿看向他,沒有再勸,而是等著他的答複。

是靠攏西廠冥頑不靈,還是褪去錦衣重回寧樂身邊。

見清越遲遲沒動作,鄭全貴磨牙道:“貴人猶豫什麼,去啊!”

瞥了一眼放在宴幾上的金鑲玉匕首,清越握了下拳頭,猛地撈起,腳踩幾麵飛身而出,直指對麵的趙修槿。

“保護太子!”殿內侍衛大喊。

可沒等他們做出防禦狀,清越身形一轉,算是一記虛晃,朝龍椅上的嘉和帝刺去,帶著毫不掩飾的仇恨。

見著匕首泛起冷寒光,嘉和帝連連退後,拔出龍椅後麵隱藏的陌刀,朝清越砍了過去。

刀氣逼人,清越側身躲過,翻轉手腕直逼嘉和帝的%e8%83%b8口。

“慢著!”

一抹月白身影突然逼近,緊緊扣住清越握刀的手。

趙修槿嚴肅道:“不能殺他。”

清越紅著眼睛瞪向趙修槿,與之較起勁兒。

而這時,被徹底激怒的嘉和帝不管不顧地朝著趙修槿的後背砍去,“逆子,朕殺了你!”

“哐!”

兵刃相交時,金鑲玉匕首被陌刀劈成兩半,而嘉和帝也被清越一腳踢開,滾下猩紅氈毯鋪就的玉階。

“誒呦,皇上!”鄭全貴趕忙去扶。

玉階之上,清越將斷匕塞進趙修槿手中,終是開腔道:“你說過,同樣恨他。這仇,就由你替我報吧。我希望他萬劫不複。”

說罷,他轉身步下玉階,在鄭全貴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下,大步走向殿門口,融入璀璨的春暉中。

他本就不屬於這座森沉的殿宇,身上的錦衣還不如一件青衫讓他舒服。富貴多煩亂,他此來奪嫡,也知自己是個笑話,本不是擅長權謀的人,何必多此一舉。仇恨蒙蔽雙眼,幸得太子點撥,既有台階下,那便下吧。

站在風暖鳥鳴的庭院中,他仰頭看向天邊的雲,多像女子的淚啊。

——娘,孩兒不糾結了。

五王府。

當宮變的消息傳出時,趙崎正拎著鳥籠逗鳥。

一名幕僚急匆匆跑進來稟告,趙崎哼笑,“急什麼,該來的總會來。清越呢?”

“不在宮裡,小人四處派人尋覓,不見其蹤影。”

趙崎重重放下鳥籠,走到門口,“本王早跟鄭全貴說過,太子不是他想打壓就打壓得了的,瞧瞧,把人逼急了吧,不自量力。”

“鄭全貴被囚,必然會交代出王爺啊!還有五皇子,也不會替王爺保密的。小人還是掩護王爺出城吧。”

“鄭全貴還要依賴本王救他出來,不會招供的。至於清越,本王在他現身時,就跟他講過,本王不參與奪嫡。依他的性子,念在本王對他有幾年養育之恩的份上,不會做得太絕。”

“可太子狡詐善謀,若是套出他們的話呢?”

趙崎閉閉眼,“是啊,太子多謀,本王哪裡是對手。所以說,狡兔要三窟。收拾簡單東西,隨本王即刻離京。”

皇族中,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如趙崎這般收放自如。

車隊駛離北城門時,一抹身影攔住了他們。

趙崎掀開簾子,看向一身布衣的清越,勾著眼尾笑道:“是要帶我回宮,還是隨我離開?”

清越漠著臉走過來,“我放你走,但你要答應我,此生不再涉足朝堂。”

“沒了皇上的支撐,我已勢單力薄,不會以卵擊石的。”

“你打算去哪兒?”

“我與遼東總兵莊辛交情甚好,很可能改頭換姓,做莊辛的入贅女婿。”趙崎說得自己都笑了,顯然是有幾分打趣和自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清越警告道:“莊辛是忠臣,你不可挑撥他和太子的關係。”

“我哪有那個本事,放心吧。”趙崎朝他勾勾手指,附耳道,“念在你放我一條生路的份兒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並非是皇上的骨肉,你的生父是方大學士。皇上掠你娘進宮的時候,她剛剛懷上你。為了保住你,她製造了摔倒早產的假象,而那一舉動,被我識破了,隻是我那時懷有私心,沒有將此事告知皇上。所以,清越啊,想恨就恨那個人吧,不必自責,他根本不是你的父親。”

馬車駛遠,清越愣在原地,慢慢捂住眼睛,心中的陰霾漸漸消散。

養心殿。

內寢傳出嘉和帝的責罵聲,嚇得宮人們不敢往裡瞧。

一身龍袍的中年男人披頭散發,赤腳踩在氈毯上,對著窗外大罵道:“逆子,枉費朕用心良苦護你儲君之位,你就是這麼報答朕的!逆子!逆子!!”

守衛森嚴的養心殿內,傳出一聲聲咆哮,臨到傍晚也不停歇,淒森之感猶如無人問津的冷宮,隻不過這裡是無人敢闖。

趙修槿站在拱門處,負手望著司禮監的方向,清潤的眸子變得犀利。

禦林軍統領走上前,“殿下,閣臣們若是前來覲見皇上,該如何回複?”

“發瘋了,還怎麼見?”

“......諾。”

趙修槿邁開步子,背影不帶半點感情,似乎在他心裡,嘉和帝早已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以後大鄞的江山和百姓,就由他來守護吧。

走進關押鄭全貴的屋子,趙修槿歎道:“昔年,卿也曾懷有赤膽之心,怎麼就弄丟了?”

鄭全貴跪在地上,笑著聳肩道:“殿下何曾體會過閹人的苦,我們這群人,做得好是本分,做的不好就要被虐打、欺辱,甚至被扔進枯井自生自滅,連個塚都沒有。當我第一次嘗到權力的滋味時,那種睥睨眾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我深陷其中,越來越貪婪,卻也隻是想把曾經欺我之人踩在腳下罷了。”

趙修槿淡淡道:“死在你刀下的亡魂何其多,也不全是欺過你的吧。那些百姓、將士、妃嬪,哪一個不無辜?鄭全貴,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就要付出代價。不過,孤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這次奪嫡,有哪些權貴與你同流合汙?”

鄭全貴笑笑,“老奴從未參與過奪嫡,聽不懂殿下的意思。”

“冥頑不靈!”趙修槿擺下手,叫侍衛將他架去了大理寺審訊。

嘉和二十年早春,皇帝突患瘋病,無法理政,由太子代理朝政。

太子掌權後,竭力削減司禮監和西廠的勢力,贏得百官讚許。

這日傍晚,趙修槿終於得空抽身,讓人將寧瑤從池府接回東宮。

再回東宮,寧瑤並未想起什麼,悶悶的一個人坐在廊椅上,無聊地晃動著小腿。

當拱門處出現一抹身影時,她眼眸一亮,笑著跑過去。

趙修槿恍如隔世,以為他的“瑤兒”回來了,張開手臂等著佳人入懷。

可寧瑤忽然停下來,開口就是:“殿下可以放我爹出獄了吧,我都等了好久了!”

趙修槿捏下眉骨,“多日未見,就沒一點兒表示嗎?”

表示?怎麼表示?誇他不成?

不開竅的小娘子圍著他轉了兩圈,然後背手站在他麵前,俯身嗅了嗅,沒有聞到胭脂味,所以他在宮裡沒有彆的女人。

於是,她豎起大拇指,硬誇道:“殿下真是潔身自好。”

趙修槿磨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