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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權臣 七重血紗 4407 字 5個月前

“我勸你們現在都回房去。要是他們明天還記得我這個人,就說我被酒熏著,連夜趕回回軍營了。”

林原:“……”

以前怎麼不知道,李長庚還有說書的天賦。

“問、問什麼?”

虞卿麵紅耳赤,磕絆著問了句,心裡懊惱到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她怎麼一時想不開,問了指婚的事。

蘇有辭看了眼院子裡,側耳聽了會兒,起身走到虞卿麵前,伸手一撈,將人攬到懷裡,隨後自己坐下,把人抱到腿上坐著。

“我回絕了。”

聞言虞卿瞪大眼,又意識到自己心思太明顯,複又垂下頭,盯著發尖一言不發。

回絕了,指婚的事蘇有辭回絕了。

連日來刻意被忽視的那點酸澀逐漸漫開,壓得虞卿喘不過氣,卻又有種如釋重負的爽利。

輕眨了眼,睫毛顫動,虞卿抿著唇思忖片刻才開口,“公子,我——”

“彆再惹我不高興了,宿醉後很難受。”

蘇有辭下巴擱在虞卿肩窩處,用臉蹭了蹭她頭發,語氣比平時要柔一些,“阿卿,你還不明白嗎?”

短短兩句話,猶如千斤重的石塊砸在虞卿心上,原本被強行壓得不起波瀾的心湖,倏然蕩開一道巨浪,層層疊疊摔下來,砸得虞卿有些暈乎乎的。

嘴角不自覺上揚,虞卿勾住蘇有辭圈在腰間的手指,發現蘇有辭手上的薄繭不少,連虎口也有。

彎了眼睛轉過頭,目光直直對上蘇有辭的眼睛,狡黠在眼底一閃而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淡淡啟唇道:

“我不明白。”

第49章 你那時說了,喜歡我的。……

不明白?

蘇有辭握住虞卿的手腕, 睜大眼睛打量她半晌,忽然笑起來,攔腰把人抱在懷裡, 步子有些晃悠地往房間走。

突然被抱起來的虞卿,嚇得一把抓緊了蘇有辭的衣襟,也顧不上還在和蘇有辭四兩撥千斤,手臂繞過去, 把自己埋進對方懷裡。

嗔怒抬頭, 盯著蘇有辭, “公子, 我們倆要是都摔了, 怎麼辦?”

“那就都在家裡養傷好了, 正好, 樞密院我也呆膩了。”

蘇有辭輕笑著回答, 有了醉意的人, 比平時性子要軟一些,也更人性一些。

聞言虞卿跟著笑起來,眉眼一彎, 輕輕晃了下腳,“那好啊,公子就陪著我一塊養病好了。”

在京城裡住得久了, 虞卿也會想念在郊外小院子的生活,那會兒雖然不如京城熱鬨, 可她也會想蘇有辭。

“好,陪你養病。”

蘇有辭踢開房門,進去後,又把門給關上, 把虞卿放下時,還不忘放輕動作,生怕弄疼她。

小心翼翼地動作讓虞卿有片刻失神,然後看著歪倒在身邊的蘇有辭,眼神如水,伸出手去碰蘇有辭的臉頰,在剛要碰到的時候,猛然縮回來。

怔怔看著指尖,虞卿心裡浮起一絲不安,眼神也變得慌亂,不敢深想,連忙起身,赤著腳到一邊擰了帕子回來,給蘇有辭擦臉擦手。

她好像比自己想的還要糟糕,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待收拾好了,虞卿的困意也重新爬上來。估摸著時辰,這會兒都要二更天了,再過兩個時辰天就亮了。

掀開被子正要躺下,虞卿隻覺手腕被人捉住,抬眼看去,盯著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的蘇有辭,微張著嘴,忘記了要說什麼。

輕眨了眼,手指屈起,虞卿緩緩躺下,也不覺驚訝,隻是道:“公子醒了?”

“什麼時候學會的裝傻?”

“裝傻?”

蘇有辭欺身將虞卿完全罩在懷裡,垂眼看著她臉上的無辜神情,忍不住道:“怎麼這麼狡猾?又聰明又乖巧,世上除了你外,我竟是想不到還有誰能像你一樣。”

虞卿唇上被咬了一口,力氣不輕,有些微微刺痛,心裡卻有一頭鹿似的瘋狂跳動著,鼓噪得連耳邊都能清晰聽到聲音。

強行壓著那可不安跳動的心,虞卿答道:“公子在說什麼?虞卿愚鈍,並不知道。”

話要說明白,不說明白怎麼可能知道呢?

虞卿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底氣,竟然會篤定了先忍不住的人是蘇有辭,她也隻是在賭罷了。

賭輸了並無壞處,贏了,她——

“我喜歡你。”

蘇有辭不給虞卿在腦中將所有事情理清楚的機會,簡簡單單又輕巧的四個字砸下來,比那冰雹還有威力,讓虞卿瞬間忘了自己前一刻在想的事。

她在想什麼來著?

不太記得了。

虞卿眼眶微微泛紅,鼓噪的心跳聲越發厲害,讓她情不自禁想伸手去安撫,卻發現手腕被人禁錮著,隻能任由從心頭流出的情感肆意蔓延開來。

稍稍彆開臉,虞卿動了動唇,“公子說的……”

“你若願意,明日我就迎你過門。”

蘇有辭俯身貼著虞卿耳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總想著你。”

後一句話帶著慣有的,隻有兩人之間才知道的撒嬌意味,讓虞卿再也沒辦法裝作不知。

蘇有辭多驕傲的一個人,晉國公府的二公子,便是公主也是娶得起的人,在這被人稱作簡陋的地方說要娶她。

虞卿閉上眼,伸手抓著蘇有辭的衣襟,腦中閃過許多情形。

她年幼時被家中姊妹排擠,等到母親離世後,父親常年忙於生意,無心顧及自己,隻有奶娘陪著她,再後來……

奶娘也走了,隻有她一個人。

所以,她被人欺負,反抗過,吵鬨過,都被視作胡鬨、任性,哪怕她手上有傷,哪怕有人見到她被欺負,也沒誰願意站出來。

祖父、祖母眼裡隻有那個不成器的二兒子,長子如同撿來的一樣,為餘家掙了再多的銀兩,鋪子多開了幾間,也比不過二房那一家子生了個兒子。

父親明知這些,卻扛著長子的責任,從未有過半句怨言,甚至養著餘家上下,也不曾虧待半分。

憑什麼?就憑她是個女兒身,就因她是個女兒身?

“公子……”虞卿睜開眼時,眼圈四周已經紅了,對上蘇有辭的眼神,再也壓不住心裡的委屈,把臉埋進蘇有辭懷裡,細聲哭起來。

哭聲比初生的貓崽還小,不仔細聽還以為是窗外哪裡傳來的聲音,可一行一行淚砸在衣服上,透過布料,濡濕了心口,怎麼會感覺不到?

蘇有辭將人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眉眼間比虞卿還難過。

虞卿很少會哭,尤其是在他麵前,不管天大的事或是傷心,都不願意在他麵前掉淚。

抓著蘇有辭衣服,虞卿哭聲越來越弱,抽噎著抬起頭,眼睛鼻子紅紅的,濡濕的頭發貼著臉頰。

擦了擦眼淚,虞卿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

“公子。”

對上虞卿眼睛,蘇有辭不由輕笑,替她擦了擦臉,“這回明白了嗎?”

虞卿咬著下唇,想了想道:“明白了,可我……不喜歡公子。”

話音還未落下,放在腰上的手倏然收緊,疼得虞卿蹙了下眉,卻還是沒改口。

蘇有辭很生氣,從未有過的生氣,氣到本就不舒服的頭開始發暈。

咬牙切齒問,“為什麼?”

眼裡戲謔滑過,虞卿側過身,從蘇有辭身下閃開,裹緊了被子隻露出腦袋,搖搖頭道:“公子猜不到嗎?”

猜不到?

蘇有辭喝過酒後的腦袋有些混沌,蹙眉看著虞卿,總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

“你那時說了,喜歡我的。”

蘇有辭記起之前一次床笫之間,虞卿說過的話,忙拿出來說道:“你那時說的是假的?”

虞卿對上蘇有辭的眼睛,目光掃過他隻著寢衣的單薄樣子,掀開被子一角,搖了搖頭。

“那時說的是真的。”

蘇有辭愣神,“那現在……”

還未說完,蘇有辭看著虞卿臉上的笑意,頓時明白自己是真的被戲弄了,直接扯開被角,鑽進去後,把人抱在懷裡,手探到腰側,撓了撓。

虞卿躲閃了幾下,抬起眼,在蘇有辭眼裡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聽話亂跳的心像是陷入了雲端,連帶整個人都有些飄然。^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傾身湊上去貼著蘇有辭唇角,虞卿眨眼,喃喃道:

“自然是,剛才那是假話。”

怎會不喜歡?

饒是清醒得告誡自己千百回,不能動心,卻還是一頭栽了進來,掙脫不得,也不願脫離,自甘沉溺。

第50章 賭約。

“姑娘, 有人送請帖來了。”

虞卿聞聲抬頭,見妙玲拿著一封請柬進來,放下手裡的書, 撫平了袖口衣角,等人走近了才開口。

“是誰家的?”

她在京城裡並不認得其餘人,袁懷和楊朝雲已經完婚,剩下的隻有李長庚。

可李長庚在軍中, 上回來時是送醉酒的蘇有辭過來, 之後聽蘇有辭說, 軍營裡操練, 怕是要等中秋才能得空。

能送請柬來的, 那就隻有……

餘家。

眼神瞬間冷下來, 不過在看向妙玲時有所收斂, 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餘家的嗎?”

妙玲一臉笑意上前, 把帖子放下, 都沒直接遞給虞卿,“姑娘妙算,就是餘家的。”

“哪裡是妙算, 這京城裡,也沒幾個人會把請帖送到這裡來。”虞卿看著那紅色的請帖,伸手拿起來。

餘榮和賈明秀。

餘家倒也真的是雙喜臨門, 這麼快婚事就定下了。

指腹緩緩擦過,虞卿想了想道:“放在一邊吧, 不必打理。”

妙玲一聽,忍不住問,“那要不要直接燒了?我瞧這東西放著也晦氣。”

虞卿失笑,覺得妙玲比自己還氣。

她倒是覺得, 這沒什麼好氣的,餘家就是秋後的螞蚱,跳不了幾時,連同征虜將軍府,說不定也就此沒有了。

包庇之人,雖然不及同罪處理,但也脫不了乾係。

虞卿想蘇有辭既然開了口,那征虜將軍府也不見得清清白白,說不定是一丘之貉。

拿起旁邊的杯子,虞卿笑看著妙玲,“何必這麼不體麵,倒也沒有那麼不喜歡,丟在一旁就好了。”

妙玲抿了抿唇,盯著虞卿看,然後點頭將請帖拿了起來。

“姑娘,我覺得你和公子越來越像了,不對,現在應該叫小蘇大人了,國公爺是大蘇大人,公子當然就是小蘇大人。”

聽到“小蘇大人”四個字,虞卿原本想笑,卻忽然看到了門外走來的人,眼神變了變,放下茶碗。

“你好像對公子有些……”

“因為公子總是很挑剔嘛,上回來,還說姑娘的女紅不怎麼樣,可明明很好,我看公子就是故意的,專門挑刺來吸引姑娘注意力。”

虞卿驚訝,妙玲怎麼會這麼想,“啊?”

妙玲拿著東西轉身,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