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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權臣 七重血紗 4361 字 5個月前

這條命,怕是冬至那晚就已經沒了。”虞卿努力保持清醒,但酒意上頭,越來越昏沉。

蘇有辭歪過頭看了眼虞卿,神情依舊,“舉手之勞。”

“公子的舉手之勞於我而言是再造之恩,不過……的確,我一個來曆不清的女子,如何能讓公子放在心上,其實我也並未存有什麼高攀的心思,隻是想恪守本分,做好公子要我做的事。”

虞卿伸手摸了摸臉頰,“幸而尚有幾分姿色,否則當真入不了公子的眼。”

“你醉了。”

平靜又冷靜,是蘇有辭本該有的情緒。

莫名生出的情緒鬨得虞卿有些委屈,背過身側躺著,鼻尖泛酸、眼眶發紅,“……我想阿娘和爹爹了。”

從冬至到如今,其實才過不久,可她總覺得過了一輩子。

不敢讓眼淚掉下來,她一會兒還得去收拾呢,要是哭得收不住,豈不是又要招惹蘇有辭討厭了。

“你父母——”

“死了。”

蘇有辭沒有再問,隻看著虞卿纖細的背影半晌,最後透過窗戶看向窗外。

第18章 這樣的示好對蘇有辭來說……

除夕過後,蘇有辭的傷勢逐漸恢複,誰也沒有再提起過薑瑟錦囊的事。

虞卿專注修煉自己的廚藝,蘇有辭專心備考,兩人默契地相處,好像是之前的事情都未發生過一樣。

隻是期間袁懷和李長庚期間再沒有來過,六子倒是來過幾回,都是送東西。

看著每回帶來的東西裡還有一些是她未曾提到的小玩意,虞卿便知道是蘇有辭吩咐的。

其實,過了半個多月,她倒也不怎麼在意那件事了。

薑瑟那麼大一個人,原本就存在的,她也知道這件事,何必要為了已知的事情去煩惱,何況——

蘇有辭讓六子買那些小玩意,還有首飾,已經是變相地向她示好了,她要是再拿喬,就有點不識好歹。

拿著帕子正在擦拭桌麵的灰,把梳妝匣裡的東西收拾好,虞卿正打算將床上的被褥換換,然後去收拾書桌,看一下要不要重新買些宣紙回來。

跪坐著剛起身,便聽到蘇有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上元節?”

“嗯,今日有燈會,袁懷托人來問。”

“是去錦宴樓嗎?”

“他如今已有婚約,再去錦宴樓會被打斷腿,隻是去畫舫上坐坐,聽聽曲。”蘇有辭靠在桌後,書不離手,連眼睛都沒從書上挪開,“不想去的話我待會兒讓六子回絕了。”

可以回到汴京對嗎?

她已經很久沒有進過城,自從被趕出家門後,她隻在上回去錦宴樓的時候坐在馬車內回過汴京。

如果是上元節的話,還有燈會,就能在街上逛了,說不定可以聽到一些消息。

餘家攀上了汴京內外姓王族,自然從此飛黃騰達。

還未被趕出家門時,她聽家裡人提到過,自家那位堂妹定了花朝時節過門,如今臨近婚期,這麼一樁門第相差甚遠的婚事,又是嫁過去做續弦,必然會有人討論。

“在想什麼?”

虞卿聽到蘇有辭的聲音,才發現自己竟然當著他的麵走神,眼裡慌亂一閃而過。

這段時間因為她那夜醉了,說了些話,蘇有辭待她的態度好了許多,變著法的買些小玩意給她打發時間。

這樣的示好對蘇有辭來說,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如果讓蘇有辭知道自己想去上元節是為了打聽這件事,恐怕兩人之間的處境又要變了,說不定會直接把她趕走。

“公子若沒有時間,那便不去了。”

虞卿笑了一下,給蘇有辭換了杯茶,“備考的事情必要重要,上元節明年不還有嗎?”

蘇有辭抬起眼看她,“那便去吧。”

“……公子?”虞卿詫異道:“不耽誤嗎?”

“不要緊。”蘇有辭淡淡說了一句。

剛才虞卿聽到後走了神,他餘光留意著虞卿表情變化,發現她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希冀。

他很少在虞卿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這麼長時間,虞卿有過很多情緒,但希冀隻出現過兩回。

第一次,是他在那條巷子裡發現她的時候。

第二次就是現在。

之前對虞卿來曆的猜測變得不那麼準確,他也的確是讓人打聽過,汴京內誰家丟過人,但都無所獲。

這就佐證了他的猜測方向不對,至少虞卿不是誰家買回來後受到欺負逃走的妾室或是丫鬟。

也不是哪條煙花巷跑出來的。

範圍一再縮小,想查出來,應該很快了。

“那我去換身衣服,收拾一下,不給公子丟臉。”虞卿低頭笑了下,心裡卻有些不安起來。

回到臥房屏風後換衣服時,虞卿臉上笑意全然不見。

過了這一陣,蘇有辭會不會去查自己的來曆?

或者說,蘇有辭已經在查了。

第19章 “這麼酸。”

元宵燈會上,張燈結彩,街頭巷尾熱鬨非凡,年輕男女相約結伴而行,行走間衣擺煽動,偏生出幾分韻致。

虞卿走在蘇有辭身側,不免驚訝,今日竟然不坐馬車也不去錦宴樓,反倒是在街上逛起來。

“一直盯著我看,是覺得我這些花燈好看?”蘇有辭忽地開口,扭頭看著她,“可有看上的燈?”

正走神詫異今日蘇有辭格外好說話的虞卿乍一聽到這句話,立即看向他搖了搖頭。

其實,她很少能有機會在街上逛。

儘管汴京女子多有在外自己謀求營生的,但餘家管得嚴,家中女子好似隻有一個作用,便是嫁人。

“那邊有個不錯的,你陪我去看看。”蘇有辭倒也不追問,指了一家鋪子,攤鋪上擺著的蓮花形製花燈,的確是不錯。

聞言虞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看上了蓮花燈,眼裡露出詫異,不等她問,蘇有辭已經邁開步子走過去。

走至攤鋪前,夥計立即殷勤的詢問。

“公子可有喜歡的?”

“這個。”蘇有辭指了一下剛才看中的蓮花燈,見夥計比了一個數,便從袖袋裡摸出了幾個銅板放在桌上。

夥計拾起銅板,立即把花燈提起來遞給蘇有辭,“公子眼光真好,蓮花燈正適合您身邊這位姑娘。”

虞卿怔住,看了眼蘇有辭,隨後低下頭,不知該說些什麼,但她若處處小心,怕是蘇有辭反倒生疑。

抬眼時抿唇笑了,看著夥計道:“多謝小哥,這燈很好看。”

話音才落,手裡便被人塞了燈。

提著短杆,虞卿驚訝盯著蘇有辭,發現這人脾氣比以前還不好猜,居然不理她也不看她,一個人先往前走了。

夥計瞧見,忍不住笑了,“姑娘還不追去嗎?我看這位公子待姑娘是好的,不然也不會專門贈燈哄姑娘高興。”

聞言虞卿不禁笑起來,點點頭,“多謝小哥。”言罷轉身提著燈追了上去,微喘著氣跑到蘇有辭後麵,伸手一抓,拽住了他的衣袖。

蘇有辭停下來,扭頭看著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公子,今夜賞燈可有人作陪?若是沒有的話,不妨與我結伴而行。”虞卿抬眼盯著他,雙眸裡映著街上的燈火,格外明亮。

纖細白皙的手指襯著藍色的衣麵,翠色裙擺被身邊跑過的小孩帶得揚了起來。

眼神真摯,不帶半點猶豫和雜念。

蘇有辭望著虞卿的眼睛,仿佛望進了虞卿的眼裡,忽地笑開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身邊,幾乎摟住人。

“慌慌張張地跑什麼,路上人多,摔了怎麼辦?”蘇有辭牽著她的手,藏進了披風下,藍白兩色的披風下擺不時糾纏在一起。

聞言虞卿笑彎了眼睛,扭頭微仰著臉看他,“公子,謝謝。”

這一句話是真心實意的,不管蘇有辭收留她的目的是什麼,至少給了她一個棲身之所,也讓她不必為了溫飽擔憂。

蘇有辭沒有說話,隻是把手收緊了些。

虞卿的確很合他的心意,不管是模樣還是性子,至少不會讓人覺得討厭,這般一直帶在身邊也並無什麼。

“公子,那邊人好多,是有什麼熱鬨嗎?”

“想去看?”

“有一點,不過公子若是不想去的話,那我們去那邊好了,那裡也不錯,像是有人在對詩。”虞卿拉著蘇有辭,也顧不上兩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臉上掛著明%e5%aa%9a的笑,“還是公子有彆的想法?”

“那去看彆人對詩。”蘇有辭牽著虞卿走過去,外圍已經站了不少人,能從人群中間看到裡麵有兩個容貌清俊的年輕人正在對詩。

從前也見過不少詩會,可是虞卿還是頭一回在上元節見識這樣的場麵,眼裡冒著光,新鮮得很。

不時歪過頭和身邊的蘇有辭說話,聽到有喜歡的還會拍手鼓掌。

蘇有辭詫異盯著虞卿,忽地明白了,自己之前就是想錯了方向,以虞卿這般有脾氣卻沒什麼心眼的樣子,不像是誰家後院裡跑出來的妾室,多半是離家出走或是被趕出門的小姐。

手從後麵半摟著人,將人群的推攘和跌撞都一並擋開了。

“公子,你的文采應該比他們好,今科狀元,肯定是公子。”虞卿收拾桌子的時候,又看到過蘇有辭隨手寫的文章,不僅字寫得好看,文采也好。

聞言蘇有辭失笑,一直掛在唇邊的笑容明顯了不少,偏過頭問她,“是嗎?原來我們家阿卿念的書還不少。”

“……隻念過幾年,但公子寫的一定是好的。”虞卿嘟噥著道:“不過等上元過後,公子應該是沒什麼時間出門了。”

“用功是好事,但在考試前逼自己太緊,倒也沒什麼好處。”蘇有辭是有天資的人,儘管也用功,但並非死讀書的人。

虞卿輕笑,低頭看著手裡的燈,“那阿卿先預祝公子金榜題名。”

燈市闌珊一片,虞卿還買了串糖葫蘆拿在手裡,被蘇有辭嫌棄地看了看,便氣得舉高手裡的糖葫蘆放到他嘴邊,強行喂了一顆給他。

“這麼酸。”

“這已經很甜了,公子平時都不吃這東西的嗎?也是,公子年紀比我大一些,自然是早過了貪嘴的年紀。”虞卿小聲說完,“那給公子買彆的好了,不如買點醬肘子回去下酒?”

蘇有辭理所當然問了句,“為什麼不是你做?”

“……公子你也太看得起我的廚藝了。”虞卿說完,對上蘇有辭的眼神,倏地忘了自己原本在想什麼。

真好看。眉目如畫裡走下來的人一般,一雙桃花眼隻是心情好便能讓人情不自禁深陷其中。

蘇有辭原本打算戲謔幾句,誰知虞卿眼裡的神采讓他不忍打破,唇邊的笑容便更深。

其實,和虞卿在一起格外輕鬆,許是貪戀這份久違的輕鬆才會讓虞卿待在身邊。

虞卿怔怔盯著看了會兒,見蘇有辭麵上揶揄的笑,立即垂下眼,心怦怦亂跳,忙解釋道:“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