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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仙 伊人睽睽 4312 字 6個月前

長陵苦笑,悄悄看張也寧眉心的墮仙紋一眼:“在你們出來之前,我們隻有兩個選擇對象。要麼是墮仙永秋君,要麼是真仙雲升。我們不聽永秋君的,便是背叛修真界,投靠魔域。而想兩不相幫……沒有第三個勢力庇護我們。仙人之間的站隊,尋常修士,普通凡人又有什麼辦法?”

他目光殷殷地看著張也寧:“張師兄,你選哪條路?是否給出大家第三個選擇?”

張也寧淡聲:“我誰也不選。”

趙長陵一下子急了,他動這麼多心思,磨蹭到見到張也寧出現,可不是為了聽到這個答案。

趙長陵急聲:“可是他們兩個大戰必然害所有無辜的人……”

薑采抬手,打斷趙長陵的著急。

薑采道:“為什麼非要世人選擇一條路?我與也寧,希望大家不用選擇。以前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滅神榜之事,本就和天下人無關,和蒼生百姓無關。一萬年前的恩怨,為什麼還要讓人為其犧牲?”

薑采微微笑:“強者多剛愎自用,弱者多無枝可依。而這個世道,不應該是這樣的。”

趙長陵怔忡。

他漸漸安定下來,望著薑采的側臉,露出釋然的笑。他道:“那我選你與張師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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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采和張也寧弄清楚如今情形,意識到巫展眉也不能落到雲升手中。雲升會用巫展眉的織夢術去對付天下修士,可這天下大部分修士都是被永秋君逼迫到這一步,他們也不應該作出這種無益的犧牲。

無論是永秋君還是雲升,走到這一步,他們都應該停下來了。

以犧牲為代名詞的“滅神榜”,也應該停下來。

薑采和張也寧追尋巫展眉離開痕跡的時候,遇到魔域大軍的阻攔。這一次前來的魔域大軍,讓薑采心神恍惚——

“魔東王,西王?”

“還有瑟狐?!”

她腦中若有一道電光轟然劈開,見到舊時部下的這一幕,讓她手中的劍都出現一瞬間凝滯。而阻攔她的這隻大批軍隊,都是她曾經的下屬,他們被雲升控製,眼神痛苦,拚命向薑采使眼色,行動上的殺招卻根本不受影響。

他們口上還要叫囂:“還不束手就擒!”

薑采被他們逼得步伐不穩,身形搖晃。她因這些不成形的隊伍而露出端倪,多虧張也寧在她身旁,才免除了她被舊日部下弄傷的局麵。

這場遭遇戰並不長,也不難打,薑采回過神後便冷下心,參與戰鬥,但她到底受到影響,不忍心下殺招。

戰局結束後,薑采身心冰涼,竟出了一身冷汗。

之後薑采轉身便走,張也寧跟上:“薑采!”

雲河圖一展,薑采直接躍入魔域,雲河圖合上前,張也寧抽身而入。張也寧在空蕩蕩的魔域中尋到薑采,見她立在曾經的魔尊宮殿前,持劍孤立,望著輝煌而空無一人的殿宇出神。

魔域格外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裡已經被搬空了。

張也寧看她,她蒼白著臉,閉上目,睜眼後淡淡一笑:“我知道我被雲升蒙蔽天機的感覺是什麼了。

“魔域已空,所有聽信於我的,都被她控製,而今成為了我的敵人,要對我下手。曾經大家都說,魔子可以操控魔域所有人的神識,但是這種能力,於說一次都沒用過,雲升也一次都沒用過。以至於我忘了魔域是她所化,魔域是她的所有物。

“不管我這個魔尊再厲害,魔域也不是我的,而是她的。”

薑采目露戾氣:“我要殺了雲升!”

她提著劍便向前走,張也寧抓住她手腕:“你冷靜一些。”

薑采不加以理會:“放手。”

張也寧並不放:“你被雲升牽動了心神,這是她本來就有的能力,她沒有瞞你什麼。她在這麼早的時候就暴露給你,就是想讓你知道你的弱點在哪裡。你能拿她怎麼辦?”

薑采猛地轉身看他,冷冷道:“你也是仙人!是否我說我被仙人蒙蔽神識的時候,你就知道我被蒙蔽的是什麼了?但你一個字都沒有說。”

張也寧淡淡看著她。

他並不否認:“是,我知道。”

薑采立刻拔劍橫於他頸上:“張也寧!”

張也寧冷然:“我告訴你有什麼用?分散你的心神,讓你在臨戰時心思不定,受到他人牽製?薑采,你已經很累了,你需要停下來想一想,而不是憑著意氣……”

薑采目光森然:“她讓我的部下為她探路,不知道有多少魔因此而死。我原本已經將魔域管治得非常好了。”

張也寧仍是淡淡的:“你冷靜,休息一下。”

他看著她,用手撥開她的劍:“你想殺我?你是能殺得了雲升那個仙人,還是能殺得了我這個墮仙呢?”

薑采怎麼可能殺他?她橫於他頸上的劍,在他手指碰上時都受不住地顫唞,怕傷到他一下。她忍怒看他,唇瓣顫兩下,扭頭便走。

而張也寧拽住她手腕不放,甚至一使力,他從後貼來,將她抱入懷中。她大怒,回頭要他放開,彆耽誤她去找雲升算賬。而她一扭頭,青年低下臉來,托住她下巴,迫她仰臉,唇親上她。

唇齒喃喃,平息怒意。

冰寒寂靜的魔域魔宮大殿前,低頭親%e5%90%bb的張也寧聲音帶著冷靜至極的歎息與憐惜:“阿采,休息一下,你太累了。”

第151章 薑采斬出一劍警示……

薑采斬出一劍警示長陽觀時, 辛追和賀蘭圖已經來到東域。他二人在山門外徘徊,尋思如何進入長陽觀:長陽觀如今的山門大陣已經重新布置,辛追於道學陣法上天賦本就平庸, 一時間無法打開大陣。

二人看到薑采淩空劈來的那一劍, 薑采雖本人未知,但觀中人被嚇得煞白的臉色,讓賀蘭圖看得非常解氣快慰。

辛追立刻意識到薑采這一劍, 激化雙方矛盾,是一個進入長陽觀的機會。

辛追囑咐賀蘭圖:“我師父在觀中, 我隻要走入山門大陣的範圍,就會被他感應到。所以我不能帶你進觀中。我先進觀中去找我師父,試圖攔住我師父,攪亂局勢。

“因一切都在我師父的監視下,我也不好聯絡你,暗示你。到時你見機行事——若是趁亂能救下天龍長老, 你便救;若是救不下, 就不要耽誤時間。”

賀蘭圖神色有些恍惚。

他看著辛追和夢中阿追相似十足的麵容, 宛如與他有舊日交情的阿追真的擁有了她最想要的女兒身, 就此複活。

辛追聲音清泠如山泉:“你可聽清了?”

賀蘭圖回過神:龍女不是曾經那個鮫人少年。龍女清冷如雪,眉目淡薄, 是執念深重的阿追一輩子也習不到的。

而師姐囑咐他, 雖然龍女年齡不如他大, 但龍女修為有成、做人的時間要比他久的多, 此次行事,他要聽龍女的安排。

賀蘭圖便問:“我想辦法救天龍長老,那你呢?你師父那樣,你和他又有那樣的舊日恩怨, 你到時候怎麼脫身呢?”

龍女答:“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問題。”

說話間,白衣漫揚,水光搖曳,宛如龍行出海。賀蘭圖身邊的辛追已經消失,她淩空拔雲,幾步間掠空直墜,落在了長陽觀的護山大陣前。

從賀蘭圖緊張的偷窺下,他看到白衣姑娘身上泛著柔亮的雪光,抬起的眉目清婉疏離。她仰臉拱手,向守門的道童說了什麼。下一刻,護山大陣打開,放龍女通行。

辛追被道童領路入觀,道童一直糾結著回頭看她。

隻是這位師姐常年不在觀中,魔子死後這位師姐更是跟著一同消失,永秋君不提,他們都不好追問師姐和魔子的關係。眼下師姐在多事之秋歸來,道童們心中既激動,又不安。

領路的道童試圖試探:“師姐,您是遊曆結束,回來山門休息嗎?這些年,師姐在哪裡遊曆?師姐可曾見過張師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辛追清清冷冷,有問必答:“見過。”

她微偏臉,凝視道童,並不避諱:“我這些年,本就與師兄一直待在一起。”

道童:“啊?”

道童意識到自己探知到危險的方向了,他連忙將話題轉開:“我說錯了,哪有什麼張師兄?師兄與魔女在一起,長陽觀早就不認他了。”

辛追目光一頓,輕聲問:“師父將他驅逐出師門了嗎?”

道童撓頭:“那倒也沒有。隻是如今情況……當年青葉君說張師兄不再是我長陽觀首席的時候,天下人都知道的。”

辛追心想,那應該是他們入夢的那段時間發生的事。

辛追道:“原來青葉掌教驅逐師兄,是為了向我師父表誠心。青葉掌教呢?”

道童尷尬了,支支吾吾:“掌教她、她……閉關了。”

辛追淡然道:“所以將希望寄托於他人憐憫之上,仰仗他人鼻息而活,不是長久之計。”

道童更尷尬了。

他們邊走邊說,這一路上便遇到很多修士。那些修士看到龍女膽敢出現,頓時瞪直眼。竊竊私語聲不斷,“妖女”“魔子”“與魔為伍”“為虎作倀”之類的字眼不斷傳入二人耳中,道童偷看辛追,見辛追神色一點變化也沒有。

道童心中不由嘀咕,永秋君的兩個弟子,當真與永秋君本人很像,喜怒皆不形於色。

過了前山,來到後山諸山處,道童正要離開,辛追問:“我想求見師父。”

道童為難:“您剛回來,對長陽觀如今情況並不了解。不如等仙尊傳訊您,您再去見他老人家?”

辛追道:“我有重要事務要當麵稟告師父。”

道童:“可是……”

辛追堅持:“非常重要。”

一位長老聲音傳來:“你有何重要事情非要見到仙尊?如今多事之秋,仙尊有自己要忙的事,肯讓你進山門就不錯了,龍女,勸你莫要生事,莫要真惹惱了仙尊。”

辛追容顏皎皎,撩起眼皮,看向浩蕩從殿後轉出來的幾位長老。這幾位長老都是長陽觀掌教的熱門人選,若是青葉君隕落了,這幾位長老必然要為誰當掌教而打得頭破血流。但是他們在辛追看來,不過都是些倚老賣老的貨色罷了。

修行之路,不期大道,反流連凡塵掌教之位,道心如此,修仙路大約也斷於此了。

辛追以往從不屑與這樣的人多說什麼。

但她如今有自己目的,便要多說兩句。

辛追淡漠問:“向師父拜彆,請他老人家逐我出師門,從此橋歸橋路歸路,這樣的大事,值不值得當麵稟告師父?為何不讓我見師父?”

幾個長老一震,然後大怒。他們手指辛追,指頭顫唞,盯著這桀驁無比的龍女,萬萬想不到從來不顯山露水的龍女,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他們道:“好哇,你之前和魔子同進同出,我們看在仙尊的麵上庇護你,不讓世人誤會你。沒想到你果真投靠了那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