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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仙 伊人睽睽 4293 字 6個月前

巫家人,隻要你對付永秋君那些走狗。我的尊上是永秋君也難以企及的仙人,待她成功, 你有什麼心願, 她都會答應我們。”

但是連盛知微都不知道, 雲升要的是全滅結局。盛知微心思煩躁地重複雲升的囑咐時, 腦中一直心不在焉地想著謝春山切斷無生皮和逆元骨關聯的事。

她真想立刻返回巫家,看一看那是不是真的。

巫展眉問:“永秋君要天下那麼多墮魔者, 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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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問題, 在巫家戰場上也被人問出。

薑采和張也寧前來救場, 二人實力強盛, 剛出夢境修為又有多提高,麵對這些雜碎嘍囉,還不再話下。前山的戰鬥因張也寧的到來而呈一麵倒的局勢,後院的戰鬥中, 趙長陵顯然也不是薑采的對手。

身如蛟龍如海,驚鴻攝魂。

薑采已渡過十生無死劫,本身的實力迎上後院這些闖入者。巫子清將一些闖入者和自己一同關在閉大殿中,帶著這些人和魔疫同歸於儘。薑采趕到時,大殿已經再無任何人的氣息。

回到後院,院池殘餘狼藉,其他修士都趁著薑采分神的功夫四處逃竄,趙長陵卻比他們都慢一拍。趙長陵要遁光而走時,三尺長劍掠頸而來,金燦寒光讓逃走的修士餘光看得心生駭然。

謝春山抱起雨歸,要進屋幫雨歸改變血脈時,扭頭看到院中師妹的動作。他正要提醒薑采,薑采手中的劍擦過趙長陵的脖頸。

血珠迸濺,劍鋒凜冽,卻並未將人殺死。

趙長陵蒼白著臉趔趄後退,手捂住脖子,血滴滴答答地順著袖子向下淌。哪怕他早有準備,對上薑采的雙目,仍為這個姑娘的戰力而後脊發麻,全身激起了後怕的雞皮疙瘩。

薑采劍鋒向上挑一下,下巴也微抬,凝視著他:“為什麼不躲?為什麼最後一個逃?你有話和我說?”

趙長陵心中一動,薑采果然是聰明的。

他因脖頸被劍擦過而呼吸困難,喉嚨發出的聲音嘶啞而虛弱:“薑姑娘,我有話和你們說……”

薑采手一抬,若有所思地製止了他:“師兄,你先看著他,我去前山助也寧。”

謝春山笑一聲,一邊抱著雨歸踢開屋門,一邊對後方的趙長陵慢悠悠道:“趙道友,還不快來幫我護陣?你們這事,弄得真複雜啊。”

趙長陵寒著臉,卻不得不苦笑一聲,到此時心中才稍微一放鬆。

他曾和謝春山共事過,知道這人比較好說話,實力卻也不弱。跟在這人身邊,大約表示薑采他們是願意聽一聽自己的話的。

趙長陵心情複雜地跟上謝春山:如今,隻希望自己沒有選擇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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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采和張也寧彙合後,在一日之後結束了這場大戰。二人聯手於前山,當真是披靡所向,戰無不勝。那些前來聲討巫家的人見討不到好處,紛紛開始撤退——他們如何能打得過仙人呢?

窮寇莫追。

敵人既走,追也無益。薑采卻不這樣認為——

逃往長陽觀的修士們奮勇無比,看到長陽觀的觀門就在麵前,他們麵上生出喜色:“隻要進了永秋君的庇護地盤,薑采就不敢來了。”

尚隔著距離,他們衝長陽觀觀門大喝:“快開門,讓我們進去!”

觀門前的道童連忙開放護山大陣,讓這些修士逃進來。而就在這時候,一道金燦雪亮的劍光從他們身後騰地明耀起來,迎著那觀門當頭劈去。

觀門前的小道童呆若木雞,眼睜睜看著明耀劍光極快地劈下,劈在山道上。

一聲冷哼從觀內傳出,煙藍色的水霧成幕自地上生出,向上抵抗那劍光。雖則如是,劍光沒有對長陽觀的人造成傷害,卻仍劈開了一條斷壑長道。

觀門匾“吧嗒”一聲,被兩重道光碰撞而激起的震撼聲勢牽連,砸了下去。

虛空中,女子威嚴又戲謔的聲音從那些逃亡回來的修士神識中傳出:“來而不往非禮也!”

修士們駭然:原來薑采將一道神識藏於他們體內,一路追隨,到了此時才給人致命一擊,向永秋君挑釁。

這位薑魔頭……比當年更加膽大妄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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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陽觀內,眾修士對薑采罵罵咧咧,又相攜著來向永秋君告狀,希望永秋君給薑采一個教訓:

“一個小小修士,也敢不將仙尊放在眼中。殊不知仙尊境界碾壓,真的想殺她的話,輕而易舉!”

高殿中,永秋君聽著他們的喧嘩,並不置一詞。他眼神清清淡淡地瞥過去,下方的人當即噤聲。如今情況早已和當年不同——曾經修真界都以為永秋君是天下最好說話的仙人,而今才知道這位仙人,動輒殺人,麵善心狠。

永秋君問:“墮魔的人中有可以的嗎?”

下方便一個個為難起來。有人小心翼翼回答:

“那《生魔榜》一書,作用好像不是特彆大。很多修士煉那功法,變成的魔都是低等的沒有神智的魔。還有很多天賦好的成了高等魔,卻被魔性控製喪失本性,我們不得不殺了。更有很多人,心性不夠成不了魔……練那本書練得道體崩塌而亡。”

永秋君沉默不語。

有人便憤憤不平:“我看這些人全無大局觀!永秋君已經說過,要人入魔,是為了對付一個很厲害的人物。這些人卻計較著自己的小事,無法變成厲害的魔……”

有人道:“那巫家那個小姑娘怎麼就成魔成得那麼順利……難道一定要趕儘殺絕把人逼到絕路上才行?但這要是沒有把魔性逼出來,我們不就成惡人了……”

其他殿上的人低著頭不說話,而劍元宮的那位向來脾氣不好的玉宵君直接嘲諷道:“不會還有人覺得現在我們不是惡人吧?都逼著人家破人亡了,我看我們也像魔域一樣成立個魔宮選個魔尊……”

劍元宮的掌教雲枯君喝道:“住口,胡言亂語!”

雲枯君心肝顫顫,生怕玉宵君因為口無遮攔而得罪永秋君,永秋君逼玉宵君也去煉那什麼《生魔榜》,毀掉他們的一生修為。

下方人各執一詞,眾說紛紜,永秋君輕輕一歎,讓眾人再一次安靜下來。

永秋君道:“天下之大,我隻要三個最佳入魔者而已。造福蒼生的事,偏偏沒人願意犧牲。”

有女聲弱弱道:“仙尊您是沒有明說,我記得以前長陽觀和劍元宮的兩位首席,不是齊名的嗎?那薑采如今墮了魔,我看她適應得很好,沒有被魔性控製而迷失本性;張也寧成為墮仙,便是因心魔難消,若加以引導,不也是一極好的墮魔者嗎?

“兩位曾經的首席這麼厲害,又一個個都說自己如何愛蒼生,既然如此,不如仙尊和他二人明說,讓他二人前來犧牲自己,省得我們找不到合適的墮魔者,耽誤了仙尊的計劃。”

劍元宮的人立刻:“你放屁!”

長陽觀的人也不痛快:“張也寧已經被逐出我門派了,我等怎會求他救世?”

眾人看去,原來說話的人,竟是芳來島一個小女修,叫如芳。依稀記得這個小女修是張也寧從凡塵中帶來修仙的,怎麼在大殿上這麼不知規矩,胡言亂語?

其他人不滿的凝視下,如芳怯怯地低下頭,而現在芳來島的島主則說:“小孩子不會說話,諸位見諒。”

為了岔開這個話題,怕他們再扯到張也寧,長陽觀的修士急急開口:“那個巫家小姑娘被帶走了,但是我們不是一直關著天龍長老嗎?我看天龍長老天賦極好,仙尊不如讓她試試《生魔榜》。她要是成魔了,三個人選起碼有一個能湊到了。”

永秋君沉默。

那人遲疑:“天龍長老被關了這麼多年,仙尊卻不審問她,是否是有什麼顧慮嗎?天龍長老難道有什麼秘密在身?

“但是她已經活了這麼久,壽數已經到儘頭了,想來她無法在修行路上再近一步,等著她的本就是隕滅。在隕滅前為天下做點貢獻,她不至於拒絕吧?”

眾人都眼巴巴看著永秋君,一個個心驚膽戰,怕他讓其他人去修煉魔道。世間人皆無犧牲自己的決心,都想將事情推給彆人。永秋君輕輕一歎。

他知道他不得不開口了。

他輕聲:“……便如你們想的那樣吧。”

有幾人甚至開懷:“我這就去將生魔榜送與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永秋君淡聲:“不必,本尊不用生魔榜,親自引導她。”

眾人便更放心:

“仙尊親自出手,豈有不成功的?請仙尊讓我等觀禮,且看到底要如何才能墮魔而不迷失本性。

“隻要永秋君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天龍長老,天龍長老心甘情願願意墮魔,我看這事就能成。聽聞很多年前天龍長老鋤奸扶弱,為人俠義,想來為了天下不落入魔頭手中,她必然願意自我犧牲。”

永秋君閉上眼。

他道:“先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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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家那邊敵人退開,眾人開始清理戰場。

謝春山帶著雨歸閉關,巫長夜掩著傷招待薑采二人。

薑采將夢中事告知,將“滅神榜”的存在告知。而巫長夜拍案而跳,又咳嗽著坐倒下去:

“那我明白了。永秋君現在到處要人墮魔,就是要啟動那‘滅神榜’。一個陣心,三個輔陣,其中一個還得有先天道體……他這要求可不低啊。”

巫長夜盯著薑采和張也寧,緊張無比:“那你們兩個得小心了。”

張也寧說:“他應該隻要三個人,也不需要先天道體。”

巫長夜不解。

張也寧:“陣心是他自己,他自己就算先天道體。”

巫長夜一想之下,明白了。巫長夜嘲諷:“那世人是否得感激他從未將自己當做外來者,從來把自己也當做犧牲者之一?若是人心甘情願陪他一起弄那個‘滅神榜’也罷,他是逼著人一起……我巫家這麼多年與魔相戰不死不休,我妹妹不得不入魔,到頭來隻是他的一場算計?”

他大罵永秋君。

到了如今地步,巫家和永秋君已經徹底撕破臉,哪怕被永秋君感知到,巫長夜也不怕什麼了。

而張也寧則神色淡淡,對於自己師父被罵,他如同沒聽到一樣。還是薑采在旁咳嗽,讓巫長夜克製一點。

薑采將話題轉開:“所以說,雲升仙人真的已經醒來了?”

巫長夜沒好氣:“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話,那修真界這些年麵對的那個無形敵人,神秘勢力,就是你們說的雲升仙人了。媽的,這誰能想到?惡名昭彰的魔子居然真身是個真仙,誰不覺得這可笑啊?”

他們說話間,趙長陵一直靜靜聽著。

趙長陵此時忍不住插話:“永秋君召集所有聽他話的修士,困在長陽觀中。不聽從的,就直接殺了。我師父覺得不對勁,企圖反抗,也被他反手鎮壓。”

薑采問:“如今青葉君在長陽觀已經說不上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