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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仙 伊人睽睽 4373 字 6個月前

前,他伸手抱住了這被她自己拋棄的身體。

張也寧搖搖頭,心裡暗道她可真是放心他,全然不想他如今靈力全失……若是接不住她的身體,將她身體摔壞了可怎麼辦?

張也寧抬頭,見那道飛出的薑采道元觸及石像眉心,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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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采進入一片黑暗中,過了好久,才看到光亮。她向光亮的地方走去,卻無論如何都走不過去。

昏暗的天地間,忽然看到濃煙大火。薑采眉心一跳,脫口而出:“三重焚火?”

——這不是殺掉魔物唯一有用的大火麼?

為何神像的記憶中會留有這種記憶?

她失神間,隱約看到一個男子身形的人跪在火外,向火中頂禮膜拜,叩首三次。那人眼中神色痛苦而癡迷,喃喃自語:

“吾一生追隨公主,公主雖已舍棄凡塵,吾卻一日不敢忘記公主。吾願獻出神魂七魄,焚燒道元道體,隻為公主歸來!

“吾將帶領一族人士,永候芳來島,隻待公主歸來!但為公主,雖死不悔!”

火海重重,三重焚火之威,誰也不能靠近。四麵八方,無數男女的呼聲跟隨此人,一起叩拜那高高燃燒的火焰——

“但為公主,雖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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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從此中斷,薑采從神像記憶中跌出,道元回到身體中。她咳嗽兩聲,張也寧扶住她:“如何?”

薑采扶著他手臂,一起站起,歎氣:“這神像中記憶,恐怕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對我們現在的處境沒有絲毫作用。”

她如是那般地對張也寧講說。

張也寧若有所思。

他道:“所謂公主,讓我想到了一事。”

薑采:“嗯……我也在想,孟極的主人,孟極一直在等的那位公主,與傲明君一直在等的公主,是否是同一人?”

她喃喃自語:“孟極一直在等公主,是否是因為孟極能夠感知到公主的道元從未消失過……是否,芳來島的一切布置,都是為了複活公主?”

張也寧:“斷然不可能。世間除了仙人,無人有能力複活人。所有儀式、邪術複活的人,都不會是那個人。隻有仙人能從時光長河中抽取道元、神魂,將人重塑,助其複活。”

薑采攤手:“可是現在世上除了你師父,沒有人是仙。而就算是你師父,也沒聽說過他有複活過誰。世間人想要保有希望,自然會選一些邪術了。”

張也寧默然。

薑采忽然道:“張也寧,你的師父永秋君,他太神秘了。你真的了解過他麼?若神像中記憶這男子,就是傲明君的話,那他就曾經活在公主存在過的年代——一萬年前。

“那麼,這位公主所在的年代,傲明君存在過的年代,我師父活下來的年代……正是永秋君成仙的年代吧。

“你覺不覺得……當初雷陣劈下時,他是真的想殺了我?我隻是一個尋常修士,他為何想殺我?”

她微微笑,眸子眯起:“三天感應,隻有仙人能感應三天……你說,他感應到的,是什麼?我會威脅到他麼?”

她手腕吃痛,因張也寧捏她力道加重。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挑一下眉,用眼神問:你惱羞成怒了?我說中你心事了?

張也寧垂下眼,道:“你我不要懷疑我師父。”

薑采笑而不語,她知道懷疑的種子會在人心裡生根——她從前世,就對永秋君有所懷疑的。隻是礙於對方是真仙,她實力太弱,才無法動作。

張也寧轉移話題:“你方才進神像的時候,我在廟中找到了日晷記錄。我知道我們一直被困在哪一日了——我們一直被困在七月初六這一日。”

他和薑采對視。

薑采恍然打個響指,想起了一事。她手忙腳亂地從自己的儲物戒中翻出一堆烏靈君贈送給她的話本。

張也寧眼皮微抽,惱:“薑姑娘,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看這些%e6%b7%ab詞豔曲?”

薑采:“你懂什麼?”

張也寧怒而無奈,眼睜睜看著一本本書被她扔在虛空中。書中不斷的“張也寧”“薑采”“親%e5%90%bb”“愛撫”字眼,讓他難堪至極,臉色變得不太好。

薑采則終於笑:“找到了。”

她從漂浮在虛空中的書冊中抽出一本書,翻開兩頁,道:“七月初七那一日,江臨被燒死在三重焚火中,盛明曦母女反目成仇,芳來島受挫至重。”

張也寧微怔,意外她竟然真的從那些書裡提取到了有用的訊息。

但是即使如此,他和薑采對視一眼,二人異口同聲:“破陣吧。”

——即使七月初七那一日會出大事,二人心硬如鐵,也不會願意讓時間停留在七月初六這一日,永不向前。

該發生的事早就發生了,隻靠夢境流連過去,又有何用?

張也寧道:“將時間留駐的陣法是以此廟為陣心布就的。此廟是芳來島靈氣最純最濃鬱之處,山廟會不斷提供靈力給陣法,維持此陣。此陣法早已與芳來島本身融為一體,若要破陣,必要毀廟……此廟發生異動,整座島都會感知到。”

薑采道:“你道家修為深厚,破陣也是你的必修課,你比我擅長。你隻需告訴我,此陣若要破開,需要多長時間?”

張也寧沉%e5%90%9f。

薑采笑著認真看他:“你可要算仔細了。”

她微仰頭,望著頭頂上空濃鬱的靈氣,道:“我是要與整座島的生機開戰的。你若算錯時間了,會影響到我的戰力。”

張也寧下定決心,道:“給我三天時間。”

薑采毫不猶豫:“好。”

她向他頷首:“我信你——從此刻開始,三天之內,你專心破陣,我為你護陣!

“神來殺神,佛擋殺佛,誰也不能阻你破陣。”

她手中紫色劍身流轉出光華萬千,張也寧也不與她客套,他盤腿而坐,用道家法術引此地靈氣,先天道體從身體中走出,開始破陣。

從他破陣的這一刻起,四方靈氣發生異動,神廟震動,神像發出陣陣轟鳴聲。持劍的薑采感知到四周氣流的變化,她走出廟,麵對四麵八方的氣息逼近。

長身凝然,衣袂揚舞,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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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雷電劈在蒲淶海麵上,神廟的異動,整座島都感知到了。修士們議論紛紛,心裡不安,而一直藏身的盛明曦,終於惱怒,自地宮中現出身形。

她用織夢術將這些人拉入此夢,豈會願意夢中陣法被人輕而易舉地破壞掉?

片刻時間,島主威嚴聲音響徹滿島:“有賊人闖我神廟,摧毀傲明君神像;凡島中人,皆與我前往神廟,護我島中神像!”

傲明君神像是芳來島信仰最神聖之地,聽聞有人摧毀神像,島中女修們紛紛震怒,各個前往島中心援助!

以山中廟為中心,密密麻麻無數修士趕往,薑采一人擋於廟前,與為首的那位好久不見的盛明曦目光對上。

盛明曦不複現實中瘋婆子的形象,在這個夢中,她依然是尊貴的芳來島島主,華妝旒帶,道袍披身。

盛明曦開口:“薑采小兒,與我芳來島為敵,你死不足惜!”

她目光瞥到神廟門口光華流動,白衣少年身影若隱若現。

她嘲諷:“在我夢中,我為夢主。你以為你能與我為敵?”

薑采含笑:“我至今沒有懂盛島主把我們困於夢中,真實目的是什麼。我於夢中使儘手段,想找到島主你,但你避而不見,讓我更加好奇——島主,我也是被你逼的。”

盛明曦唇角浮起一絲嘲弄的笑:“人都說,‘長陽重明,劍元不群’。我看這些,不過是‘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我同樣好奇,這如今的修真界,你這二人都被我困於夢中,你到底有什麼本事,被稱為天才——”

話落之際,殺招已至。

薑采迎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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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中,謝春山拍拍%e8%83%b8口,心有餘悸:“天,沒想到盛明曦那個瘋婆子一直躲在地宮中,剛才差點和她撞上,幸好……”

他目光微微閃動,看向山廟方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幸好,那裡有人幫忙吸引了火力。

謝春山拉住巫子清:“外麵出事了,我們快離開此地。”

巫子清雙目失神,坐於一地書本間。他被謝春山拉起來時,仍身軟氣虛。扔在他腳邊的一攤書,正是關於芳來島“逆元骨”與“無生皮”的秘密。

巫子清剛接收到這般震撼的秘密,正是心神失守,神智不寧。

謝春山隨口:“巫兄,不必這麼在意。等到明日,你說不定就不會記得這事了。”

……如果時間留駐不向前走的話,那巫子清明日就會忘掉一切不應該他知道的消息。

巫子清仍然神智昏沉,沒有理會人。他被謝春山抓著胳膊,一路躲開人,灰頭蓋臉地從地宮中鑽出時,正好與趕來的百葉、巫長夜等人撞見。

百葉:“公子!”

雨歸看到巫子清,愣了一下,目光閃爍。

巫長夜著急道:“謝兄,薑采好像去破壞神像,整個島的修士都去攔他們了!”

謝春山一愣。

他喃聲:“她難道知道時間留駐的秘密了?”

巫長夜愣住。

巫長夜反問:“你也知道了?”

幾人麵麵相覷,登時明白原來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謝春山暗道糟糕:“我怎麼忘了張也寧是正統道學出身,若真有什麼時間留駐的秘法,肯定瞞不過他……阿采又性格強硬,這二人在一起,必然直接破陣了。”

他喃喃自語:“時間留駐又有何不好?若是明日事情會傷害他人,我們多等幾日商量商量,又有何不可?”

巫長夜:“……謝公子,你在說什麼?”

但是如今情形,已經不容他們想多少了。

謝春山:“百葉,你們去山上援助阿采。我和巫兄去找盛知微……起碼要攔住盛知微和江臨,不讓這二人去山上援助島中人,給阿采增加壓力。”

巫長夜應一聲,跟上謝春山。

謝春山:“你跟著我乾什麼?”

巫長夜暴躁:“不是你讓我跟著你麼?”

謝春山:“……我說的‘巫兄’,是你父親……不是你!少主啊,你和我都沒有靈力,兩個沒有靈力的人湊在一起,這不是找死麼?你怎麼會覺得我在指你啊?”

巫長夜愣住,然後惱怒:“用你說個屁,老子自己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嗎?”

他掉頭就走,雨歸回頭最後看一眼巫子清。謝春山目光深幽,她與謝春山目光對上,她怔一下後,微微點個頭,便去追巫長夜。

雨歸追得氣喘籲籲:“巫少主,少主,等一等!”

巫長夜不耐煩:“你又有什麼事?”

雨歸抿一下唇。

巫長夜:“有屁快放,老子忙著救人去!”

雨歸:“少主,如今你半點靈力也沒有,你去山中,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