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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相差太過懸殊,能夠撿回一條性命已是僥幸,無謂的憤怒根本毫無意義。

韋妝輕撫著白兔的脊背,長長歎了口氣。

血淋淋的慘劇就發生在眼前,如果說她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趁著千機引的藥效還在,徹底收服莫白的話,此時此刻,她已經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千機引靠原始的欲望強行將兩個人綁在一起。雖然地位失衡,但那種綁定是堅實的,牢不可破的,可以衝破一切身份地位所造成的阻礙。也正因如此,韋妝才一直試圖催動藥效,她直到此刻才意識到,原來畸形的關係可以那樣鮮血淋漓。

哪怕下意識地覺得她跟莫白的關係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走到荼蘼與葉公子那一步,她依然不由自主陣陣後怕。

發現身旁的莫白同樣麵色蒼白,神思不屬,她慌忙一把抓起他的手,望著他的眼睛鄭重承諾:“小白,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到解藥!”

第60章 秋狩

◎瘋子,一群瘋子!◎

雖然荼蘼選擇了閉關, 但手握她這位妖族公主的令牌,韋妝一行在天荒城依舊暢行無阻。

妖族大部分都是動物,既然是動物, 自然保存著不少動物的習性。雖然成妖之後已經不必再像動物那樣屯糧,冬眠, 但大部分妖族依然保存著在秋季瘋狂狩獵貼膘的習慣。

秋狩節之於妖族, 就像是傳火節之於天人一族, 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接下來的那段時間裡,天荒城張燈結彩, 熱鬨非凡。

天荒城居民大都是妖族,相比審美超凡脫俗的天人一族, 妖族的審美風格就接地氣得多了, 舉目望去,滿目皆是晃眼的大紅大綠。不僅女子盛裝打扮,連男子也孔雀開屏一般換上了各色鮮亮的衣服,戴上了各色金燦燦, 亮閃閃的飾品。

走在路上,紅的, 綠的,金的, 銀的, 五光十色,耀人眼目。

加上身在天荒城,妖族沒了顧忌, 大都大大方方地露出了妖族的特征, 或是一條尾巴, 或是一對耳朵, 行走在節日的天荒城中,看著盛裝打扮的路人時不時抖抖耳朵,搖搖尾巴,當真是生機盎然,妙趣橫生。

被節日的氣氛所感染,韋妝甚至暫時忘記了煩惱,開始儘情享受購物的樂趣。不少妖族都準備趁著節日賣掉不需要的東西,購置過冬所需的物品,街上的物價簡直低得令人發指。

韋妝趁機大肆采購,興高采烈地在紫金鈴中囤了不少物品。

孔雀翎羽,妖獸皮毛,藥效普通的各種草藥……

見韋妝明明買了一堆無用的東西,卻眉開眼笑,一臉滿足。莫白跟陸行舟隻能感慨女孩子就是容易滿足。

秋狩節在即,一行人趁著購物,開始偷偷打探秋狩節的內容。可惜,得到的答案卻莫衷一是,有人說是秘境爭霸,有人說需要殺死一頭野龍,甚至還有人說需要攻占一座人類城池……

打聽了一圈,得到的答案一個比一個離譜,但回答的人卻信誓旦旦,沒一個像是在撒謊。越打聽越沒底,一行人不得已隻能放棄。直到站在今年的秋狩節報名處,依然不知道秋狩節到底是什麼流程,唯一知道的隻有強者才有可能走到最後。

雖然不知道秋狩節到底是什麼流程,但有一點已經可以確認,這傳說中的秋狩節存在一定的危險性。

因為報名拿號碼牌竟然需要簽生死狀。

看著手中那份充滿了恐嚇意味的生死狀,韋妝果斷決定獨自參加。如果沒有親眼見過荼蘼一言不合就掏侍女內丹的那一幕,她或許會將這當成一回事,但見過那一幕之後,她已經沒辦法不把眼前的生死狀當成一回事。

就像之前葉公子所說的那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妖族與人類的思維方式實在相差太遠了。本就是她惹下的麻煩,讓她一人去解決就行,沒必要扯莫白和陸行舟下水。

沒想到,聽到她的話,莫白卻搖了搖頭,一口拒絕:“不!我也要去!”

“可你修為全失……”韋妝欲言又止,一臉的不讚成。

莫白示意她望向眼前報名的人群,淡淡道:“你看,報名參賽的妖族原形各異,修為參差不齊,這說明,最後的優勝者未必全靠修為。”

他說話間,已經簽下了生死狀,拿到了屬於自己的號碼牌。

木已成舟,韋妝隻能無奈妥協:“行吧,如果你一定要參加,那就參加吧。”

她還想阻止陸行舟:“阿糯,此事與你無關,你觀戰便好。”

可惜,對方同樣不買她的賬,瞪一眼莫白,毫不猶豫在生死狀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連他都可以,為什麼我不行?多一個人,多一分勝利的希望。我也要參加。”

韋妝隻能長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接受了現實。

報名結束,主辦方竟然開始了清場,將所有無關人員驅離了天荒城。人妖仙魔,所有沒有拿到參賽號碼牌的存在無一例外都被請了出去,甚至連寵物都不例外。

“你的寵物沒有號碼牌,不能參加秋狩節。”非馬與非鳥原本想躲在儲物袋中蒙混過關,沒想到依舊被客氣地驅逐了出去。

直到天荒城中再無無關人員,妖主這才帶著侍從駕著禦輦,出現在了天荒城的上空。

妖主與前任魔尊一樣講究排場,登場的時候仙音嫋嫋,天花亂墜,十二金烏架的禦輦將天荒城的天空映得一片金紅。耀眼的金光下,天荒城中的眾人不約而同閉了閉眼睛。

這一任的妖主是荼蘼的哥哥,禦攆上的男子有著一張與荼蘼相似的精致臉龐,隻是神態慵懶,百無聊賴,他的懷中甚至還攬著一名戴著麵紗的美貌女子,時不時往那女子臉上親上一口,那旁若無人的模樣,隻能說不愧是妖主。倒是那女子,渾身僵硬,滿臉局促,顯然並不喜歡這樣的情景。

韋妝沒從那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妖族氣息,相反,莫名覺得那女子的身形有些似曾相識。

她正要細看,天荒城上空忽然響起了禮鞭劃破天空的尖嘯聲。

“傳妖主旨意,一年一度的秋狩節,現在開始!今年的戰場是天荒城,依然是老規矩,活到最後者勝。”

隨著聲音響過,天荒城中原本正恭恭敬敬膜拜妖主的眾人立刻沸騰了起來。

韋妝還在不可思議地斟酌著“活到最後者勝”這幾個字是不是自己理解中的意思,就見不遠處的一棟酒樓,忽然在一陣妖風中轟然倒塌。

酒樓倒得實在太過猝不及防,裡麵甚至還有不少參賽者來不及撤離,圍觀的眾人卻隻是叫好。

仿佛剛剛被埋葬在酒樓之下的不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而隻是些用來取樂的物件。

“瘋子,一群瘋子!”

眼看著禦風的妖族馬上就要攻擊自己身旁的建築,韋妝慌忙一左一右拉起莫白與陸行舟,落荒而逃。

奔逃的路上,建築物倒塌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麵時不時發出陣陣震顫,不用猜都知道如今的天荒城內必定已經烽煙四起。

不時有人飛上天空試圖逃離,然後又被人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打下來。風刃,箭矢,火焰,冰霜,法術的光芒不停在天空中閃耀,不停有建築物的殘片與死者的殘軀從天空中落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偶爾甚至還時不時飄來陣陣誘人的肉香,烤鴨,烤雞,烤熊掌,不一而足……

當真是令人無所適從,哭笑不得。

“不愧是妖族,節日慶典竟然能玩這麼大。是不是有病,不過是個節日,需要以命相博嗎?”

到處都在戰鬥,到處都在燃燒,淒厲的慘叫聲聲聲入耳,這哪是什麼節日啊,分明是世界末日。

雖然知道現下最好的保命策略就是加入戰鬥,但習慣了人類世界的法則,韋妝實在沒辦法對著無冤無仇的妖族舉起屠刀,隻能拉著莫白與陸行舟狼狽逃竄。▼思▼兔▼在▼線▼閱▼讀▼

好在經曆過之前在無色海邊的特訓,她對敵經驗或許不夠,一身修為拿來保命卻已是綽綽有餘,唯一要在意的,不過是身旁的莫白有沒有跟上罷了。

陸行舟乃是蓬萊宗一代天驕,不需要她操心,見他應付自如,她後來索性把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莫白的身上。

此時的天荒城已經成了徹頭徹尾的地獄,一路上不時有殺紅了眼的妖族不停向他們撲來,韋妝不得已,隻能出手反擊,幾次砍瓜切菜般的戰鬥後,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從莫白身上繼承而來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

她本意隻想帶著莫白與陸行舟找個安全的角落先躲一躲,再從長計議,無奈展現出來的實力實在太過強大,終於還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攔路的妖族從一開始吃草的小妖,到後來食肉的大妖,到最後,竟成了坐在肩輿上的裝逼犯。

一行人殺到那位裝逼犯麵前的時候,那人正悠閒地半躺在肩輿上,咬著侍女剝好的葡萄,身旁的侍從則正在一個勁兒地拍馬屁。

“今年的最後優勝者一定是殿下!”

那人咽下葡萄,一臉的誌得意滿:“離殊那混賬不是說他能滿足勝利者的一切願望嗎?我倒要看看,待我勝利之後,讓他殺了那個女人,他又當如何?”

提到那個女人,肩輿上的那人頓時滿臉嫌惡。

“我本以為他隻是一時迷戀,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堂堂妖主,依舊被一區區人族女子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為她拒絕了立後,簡直丟儘了我妖族的臉。”

離殊似乎是妖主的名諱。

那個女人?指的是妖主懷中的那位人類女子嗎?

回想起先前那股突如其來的熟悉之感,韋妝不由自主皺了皺眉。

她正皺眉沉思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那名女子,肩輿上那人的目光忽然如箭般射來。

目光掃過他們一行,那人臉上的表情頓時越發嫌惡:“今年的慶典又有不少外族參加呢。都是離殊那家夥的錯,我們妖族的節日,憑什麼讓人類參加?”

聽到他的話,他身旁的侍從慌忙附和:“就是就是,人類隻配給我們妖族當食物!”

肩輿,侍女,口稱殿下,會拍馬屁的侍從,臉上寫滿了老子天下第一的男子……

韋妝撇了撇嘴,拉起莫白,準備從這幫人身旁繞過。

可惜,失敗了。

她才剛剛走出幾步,那人身旁的侍從便一擁而上,將他們一行三人牢牢圍在了中間。

肩輿上的男子依舊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用輕蔑的目光打量著他們三人:“一仙一魔,還有一個看不出修為的凡人,你們這組合倒是有趣。”

他伸出一根帶著戒指的手,點了點莫白:“這凡人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把他給我,就放你們兩個離開。”

如此近的距離,韋妝終於意識到,他似乎想模仿妖主那風流倜儻的優雅模樣,隻可惜,比起妖主那精致絕倫,秀雅天成的容貌,眼前的男子就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