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1 / 1)

我們不罷休,是吧?”

“你有病,我家小姐值得更好的!”菖蒲怒目瞪著他,咬牙切齒,“我隻恨自己不是男人,如果我是男人,一定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娶了小姐,不給大師兄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機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莫白自然不可能再將人趕走,隻能硬著頭皮忍受菖蒲的存在。

而菖蒲,時刻謹記著要拆散二人,一路上無時無刻不跟韋妝粘在一起,惹得莫白暴躁不已。

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過,他隻能祭出之前對付陸行舟的辦法,開始動不動就裝暈裝柔弱,哪怕菖蒲每次都眼疾手快,搶在韋妝之前一把扶住他,他也不虧。至少,她沒辦法繼續纏著韋妝了。

二人的明爭暗鬥自然逃不過韋妝的眼睛,雞飛狗跳地鬨了一陣後,她終於忍不住找莫白單獨聊了聊。

她望著莫白的眼睛,眼神誠摯:“我承認我的確有那麼一個瞬間,曾被你的美色所惑。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我們之間沒有可能。等把你送到無色海,我們就分道揚鑣吧。我不想連累阿糯,同樣也不想連累你。”

“不過,我有個要求,幫我留下菖蒲。那丫頭的脾氣我知道,見我落到如今這步田地,她一定會與我同生共死。隻要你能留下她,我就當你還了我的救命之恩。”

聽到這番話,莫白猶如兜頭被潑了一身涼水。韋妝不願告訴菖蒲真相,卻願意跟他開誠布公,分明是將菖蒲看得比他更重些。

他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點頭同意。

開誠布公地談過一場之後,韋妝果然故意表現出了對莫白的偏愛。但凡莫白與菖蒲之間發生衝突,她總會毫不猶豫站在莫白那邊,氣得菖蒲甚至偷偷哭過一場。

韋妝心疼不已,但隻要一想到跟在她身邊可能遭遇的風險,她又硬起了心腸。

於是,在外人眼裡,他們這一行儼然是一對甜甜蜜蜜的小情侶,外加一個時不時吃醋鬨脾氣要跟姐夫搶姐姐的小妹妹。一路上打打鬨鬨,倒也有趣。

就在一行人即將到達無色海之時,魔界那邊的消息終於傳了過來。韋姍與韋妝果然是不同的,就在韋姍被帶回去之後沒多久,蓬萊宗與景山韋氏便先後派人前去交涉,試圖把人給帶回去。遭到拒絕後,韋氏竟辯稱魔將寒川帶回去的是身為凡人的韋大小姐。

得到消息,連莫白都被韋氏一族的無恥震驚了。

“你父親似乎想用你的名義把你妹妹接回去。”他甚至有些慶幸韋妝之前選擇了隱瞞她自己的行蹤,此時,他已經絲毫不懷疑,如果韋家家主得知她在現場,一定會毫不猶豫拿她去換回韋姍。

“又是這樣,說出去誰不羨慕韋家大小姐。”韋妝眼神落寞,長歎了一口氣,“你敢信,我小時候外麵甚至一箱箱往韋家抬各種天材地寶,對外都說是給韋大小姐的,其實一進門就拐彎去了韋姍母女那邊。”

這就是陸行舟一直誤會韋妝極為受寵的原因。韋氏簡直有病,寵女兒就大大方方地寵,拿另一個女兒當擋箭牌算什麼道理?

如果陸行舟沒有得到消息,是不是會誤以為韋大小姐一直好好的留在韋家,哪怕偶然被擄,景山韋氏也願意不惜一切代價救人?無怪乎他一直拚命努力想要配得上她。

當然,這一切已經與他們無關了。怎麼救韋姍,能不能救出來是蓬萊宗與韋氏的事情,此刻,他們一行的眼前已經隻有無色海。

傳說中的天人祖地玄都就漂浮在無色海之上。雖然玄都隕落,天人墮凡後,無色海上的大部分飛峰都已被各大宗門瓜分,但站在岸邊,依然能看到漂浮在海上的殘餘飛峰。

這些飛峰大都麵積不大,有的甚至不過飯桌大小,孤零零的一座孤峰上麵點綴著零星的草木,蒼涼,寂寥,卻又生機勃勃。這股向死而生的生命力讓原本死氣沉沉的無色海多少有了點活氣。

在景山韋氏的藏書樓裡見過無色海全盛時的圖景,知道這裡曾經美到何種程度,麵對著眼前蒼涼的景象,韋妝不由一聲歎息:“據說三百多年前的玄都曾是修真界一景,可惜魔族入侵把一切都毀了。”

魔族入侵,嗬嗬……

莫白但笑不語。

傳說中能夠醫死人肉白骨的神醫無殤就住在無色海中的一座小島上,這位上人太過有名,韋妝手中的輿圖上甚至特意標注了他所在的位置。

無色海上留有天人設下的陣法,尋常舟船無法航行,一入水便會像石頭一般沉入水中,唯一能漂浮在海上的隻有無色海邊生長的一種蘆葦。

住在附近的村民宣稱無色海上有詛咒,所有前往無色海捕魚的漁民都會有去無回,卻樂得采集蘆葦,編織葦葉浮舟賣給前往無色海求醫的外來人。

莫白一行頂著村民們仿佛看死人的目光,買了一艘足夠裝下三人的葦葉浮舟,飄飄蕩蕩地向著無色海的深處劃去。

曬乾的葦葉散發陣陣清香,隨著葦舟入水,無色海上微涼的風伴著水汽撲麵而來,沁人心脾。到了海上才發現無色海清澈透明,倒影著天空。泛舟其上給人的感覺與其說是在海上,不如說更像是飛在空中。

被眼前的美景所感染,當葦舟乘風破浪,韋妝甚至孩子氣地坐到船頭,張開雙手,假裝自己在空中飛行。少女銀鈴般的笑聲隨著海風撲麵而來,連海上的空氣都仿佛帶上了絲絲甜味。

那些村民雖然覺得他們此行必死,但紮葦舟的時候卻並未偷工減料,葦葉被紮得密密匝匝,一路上絲毫沒有滲水。

所謂的入無色海必死當然是騙人的。

神醫無殤自稱是天人一族的守墓人,守墓才是他的主業,救人不過是愛好。他討厭外人打攪,不想招惹是非,才故意讓求醫者另行離開,裝出有去無回的模樣。他招惹不起的修真界大能自然知道真相,普通人害怕有去無回,不到非不得已自然也不可能冒險一搏。

因此,但凡能找上門的病患,他一般都照單全收。

手握輿圖,一行人沒費多大的勁就找到了無殤所在的小島。係舟登島,立刻有童子模樣的傀儡木人領著他們進了神醫無殤的藥廬。

神醫無殤果然是個天人,哪怕已經滿頭白發,長須飄飄,卻依舊鶴發童顏,精神矍鑠,要不是天然自帶一股長者的威勢,讓人不敢褻瀆,那精致漂亮的五官足夠讓任何一個懷春少女心動。

一行人道明了來意,無殤伸手給莫白診脈,診完,眉頭微蹙:“這位小友的身體被魔氣侵染嚴重,尋常方法已無法救治,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入洗魔池。隻有洗魔池能洗去他身上的魔氣殘餘。”

莫白聞言,頓時心中大定。這一趟果然沒有白來。

既然洗魔池能洗去他身上最後的魔氣殘餘,同樣也能洗去紫金鈴的綁定。隻要能拿回紫金鈴,他就能重回巔峰,奪回一切。

確定了治療方案,一行人就這麼在島上住了下來。

是夜,趁著夜闌人靜,無殤悄悄潛入莫白的房間,一見麵,就恭恭敬敬跪下了。

“守墓人無殤,見過少主!少主何以淪落至此?”

聽莫白講完他這段時間的遭遇以及今後的打算,無殤的眉頭皺得更緊。

“少主真要對那姑娘動手?”他斟酌良久,終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少主有沒有想過,失去紫金鈴乃是天意。是天道不想讓你繼續執著於仇恨。逝者已矣,不如放下。”

莫白冷笑:“如何放下?像你一樣,縮在這片廢墟裡,給仇人治病嗎?”

無殤繼續苦勸:“少主,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自苦?”

“我不像你,連滅族之恨都能輕輕鬆鬆放下。”莫白望著窗外無色海上倒映的渺渺月色,一雙眼睛冷到了極點,“他們不是說是魔族滅了天人嗎?我終有一天會踏平仙門,毀了整個修真界!以魔尊的身份。”

無殤還想再勸,卻被莫白一口打斷:“如果你還自認是天人,那就閉上嘴巴,乖乖配合我。”

勸說莫白失敗,他隻能去找韋妝,試圖通過旁敲側擊,讓她避過這場劫難。

“實不相瞞,與姑娘同行的年輕人是我的族人。”他擺出長者的姿態,細細揣摩著用詞,“那孩子個性偏激,憤世嫉俗,一定給姑娘惹了不少麻煩。”

韋妝連連搖頭:“不不不,沒有!小白很善良,很好。”

“姑娘……”無殤一愣,做夢都沒想到韋妝竟會用善良來形容自家少主。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見他一臉愣怔,欲言又止,韋妝笑問:“上人想說什麼?”

無殤沉默良久,最終隻是伏下`身,恭恭敬敬朝她一拜,沉聲道:“這段時間,那孩子承蒙姑娘照顧,無殤拜謝。”

“不不不,上人你太客氣了!”韋妝隻顧著將人扶起,絲毫沒有察覺到無殤眼神中的複雜。

開不了口,根本開不了口!哪怕他已經一把年紀,見慣了各種愛恨糾葛,生死糾纏,也沒辦法狠下心腸告訴一個心思澄澈的少女,她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救治的男人一直想要她的性命。

第48章 冷靜

◎她正在死去,她就要死了。◎

事關少主, 開不了口,卻不能不管。無殤暗暗打定了主意,如果少主執意要取那姑娘性命, 大不了他到時偷偷出手保下她。

當局者迷,見過少主看那姑娘的眼神, 他可不想少主一失足成千古恨。

洗魔池就在藥廬的後方, 被奇花異草環繞, 明明不過半畝見方,散發出來的靈力卻磅礴濃鬱, 有如實質。池水的上方飄蕩著氤氳的霧氣,普通人乍一眼會以為飄在溫泉水上方的是水蒸氣, 走近細看才會發現那是凝成了霧狀的靈氣。

菖蒲好奇地上前掬了一捧水, 立刻倒吸一口涼氣,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驚呼:“是靈液,天呐!”

這半畝見方的洗魔池裡裝的竟不是水,而是純粹的靈液。

“接下來的治療不方便外人在場, 兩位姑娘請先行離開。”猜到了莫白的意圖,無殤毫不猶豫下了逐客令。

勝敗在此一舉, 莫白哪裡肯讓到嘴的鴨子飛了,當即一把抓住了韋妝的手, 弱弱哀求道:“我有點害怕, 你能留下陪我嗎?”

韋妝麵露猶豫,雖然二人對外的身份是情侶,但感情卻明顯還沒到能夠坦誠相見的份上。

“我不脫衣, 你什麼都不用做, 隻要站在岸上看著我就行。”莫白目不轉睛地望著眼前的少女, 一雙眼睛濕漉漉的, 仿佛期待主人安撫的大狗狗。

韋妝隻一眼就心軟了,咬了咬唇,雙頰緋紅地點點頭。

見韋妝答應留下,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菖蒲當即退回來,一把摟住了韋妝的胳膊,對莫白露出挑釁一笑:“既然姐姐不走,那我也不走!”

莫白挑了挑眉,故意用挑貨物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眼:“挺好的,以後我們洞房,你也彆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