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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風格,報喜不報憂,死要麵子活受罪。”想明白二人間矛盾的症結所在,莫白笑出了聲來,“恰恰相反,她能有今天,全靠你爭氣。偏偏你為了證明自己,故意與她疏遠……你們可真有意思!”

陸行舟沒有說話,隻是怒目瞪著他。

莫白從容迎向他的目光,繼續嘲諷:“多謝你的刻意疏遠,如果你不作死,我也不會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陸行舟聞言目光驟然冷厲,冷聲反問:“你很得意?”

“是個人都能看出妝妝她喜歡我,我當然得意!”莫白昂首挺%e8%83%b8。

陸行舟冷笑出聲:“前提是,她不知道你是誰。”

莫白一驚:“你什麼意思?”

陸行舟的目光緩緩掃過莫白的臉,聲音冰冷:“紫荊鎮時,妝妝說你穿上魔尊的衣服偽裝魔尊嚇退了一眾魔兵,那真的是裝的嗎?青雲城外誘敵,你一步殺一人,秒殺兩名邪修,那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嗎?這一路上,你處處針對韋姍,沒過多久魔族從天而降,她竟莫名其妙被當成了出逃的妝妝,你不覺得這過於巧合了嗎?”

“還有韋姍額頭的那枚魔印,如果沒有那枚魔印,我或許不會往那個方向去想。韋姍來青雲城時用的是摘星台的傳送陣,如果她身上一早就被打上了魔印,青雲城的摘星台不可能沒有反應。既然她身上莫名其妙出現了魔印,那隻能證明一件事。”

陸行舟說到這裡,目不轉睛地盯住了莫白:“魔尊就在我們四個人之中。你藏得可真深呐,對比之下,無論是我,妝妝,還是菖蒲都比你更像魔尊。誰能想到魔尊竟會是一個天人。既然你狼狽成這樣,之前魔族搜查紫荊鎮,大概率也不是為了搜尋什麼偷盜了觀瀾鏡的侍女,而是魔界有變,叛亂者正在秘密搜尋魔尊本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枚魔印難道就不能是那魔將為了交差,故意自己打上去的?而且,韋姍來到青雲城之後,你又沒跟她日夜在一起,怎麼保證她沒在你不知道的時候見過可疑的人?”

“事實擺在眼前,你再狡辯也沒有意義。”陸行舟說到這裡,嘴角勾起一抹充滿惡意的笑,“我會帶你和妝妝一起回蓬萊宗,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明明身受重傷,僅僅隻是坐著就已經讓他臉色蒼白,冷汗直流,但此刻,陸行舟臉上的表情卻前所未有的猙獰。

“我本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誰讓你千不該萬不該,偏偏碰了我的妝妝!魔尊的魔印,契約靈魂,分享氣運,我珍藏了這麼多年,舉世無雙的珍寶,就這麼被你弄臟了。你說,你該怎麼賠我?”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莫白知道狡辯已經沒有意義,冷笑著反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你也知道我是魔尊。”

陸行舟嗤笑:“被我家妝妝壓得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魔尊。”

莫白哭笑不得:“你竟然好意思說我。此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人分明是你才對!”

然而,下一瞬,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陸行舟竟一把抹去嘴角的鮮血,若無其事地坐直了身體。

“我重傷,我裝的。我也煩韋姍,我不過是猜到了你的打算,故意配合罷了。見我為了保護她傷成那樣,妝妝一定很感動。”陸行舟說完,竟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甜蜜到極點的笑。

莫白:……

“你是不是有病?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既然猜到玄淵境有變,身為天下宗門大師兄,你該是殺了我永絕後患。你該想著趁機殺入玄淵境誅魔,而不是窩藏折磨虎落平陽的魔尊。”

“殺入玄淵境?”陸行舟一臉嫌惡地皺了皺眉,“那破地方惡臭熏天,臟死了,沒興趣!倒是你,惡臭之下為什麼隱隱散發清香?”

說到這裡,他眼前一亮,緩緩湊近莫白。

“原來妝妝沒有說謊,你真是天人!”

“據說天人之血味道不錯,讓我嘗嘗。”

說罷,他狠狠一口咬在了莫白的脖頸處。他沒有說謊,他的重傷的確是裝的,修為全失的莫白麵對他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隻能任憑他吸血。

莫白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幼時在邪修巢%e7%a9%b4時經曆的一切,下意識地擰緊了拳。他憎恨那段經曆,此時卻有些感恩那段經曆。

三,二,一……

伏在他肩膀上大口痛飲的陸行舟忽然渾身一僵,無力地從他身上滑落下來,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你的血……竟然有毒!”

當初邪修的試藥不僅破壞了他在果子裡時的封印,甚至還將他身上本該有奇異功效的天人之血變成了毒血。他曾經為此而煩惱,沒想到今天卻救了他一命。

陸行舟滿臉不甘,最終卻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莫白將他搬回原位放好,試圖假裝他是因重傷不治而死。

人啊果然不能隨意詛咒自己,誰也不知道這詛咒會不會弄假成真的。

他正感慨萬千,忽然覺得陸行舟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識,湊近聞了聞,頓時神色大變。

是他!

他做夢都沒想到,眼前的少年竟會是他尋找了多年的弟弟,那個與他共享同一枚嬰果的弟弟。

原來是他,難怪想法會如此有病,誰能指望跟他一樣被封印了善念與愛欲的少年能有多少慈悲之心。

因為是同一枚嬰果裡爬出來的孩子,陸行舟小時候應當跟他有著同一張臉。莫白仔細打量著眼前少年的臉,果不其然從眼角眉梢間分辨出了幼時的自己。

搞清楚眼前少年的身份後,莫白隻覺渾身一鬆,仿佛忽然擺脫了某種桎梏,呼吸前所未有的暢快。

原來那丫頭真的不是騙子,原來她真的沒有食言,她帶他回家,她陪他長大,她都做到了。她唯一的錯誤不過是認錯了人。誰能想到,他還會有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弟弟呢?

“我的血能毒死凡人,能毒死修真者,甚至能毒死魔族,卻獨獨毒不死同為天人的你。”

“算你命大!”

同父同母的精血,彆無二致的同一枚嬰果。僅僅隻是出生的前後順序不同,擁有的卻是與他截然不同的人生。

二人如今立場對立,莫白知道該趁他病要他命,知道放虎歸山終成大患,但拔出匕首放到陸行舟頸邊,卻遲遲下不了手。

算了,天人一族的人口已經足夠凋敝了,就當是為了族人,饒他一命。

當初他中毒之後,暈了整整一個月,剛剛那幾口血,哪怕陸行舟修為深厚,起碼也得暈上十天半個月,這麼長的時間,足夠他回到玄淵境了。

“不過,這毒有副作用,在它的腐蝕下,當初長輩們下在我們身上的封印會慢慢被破掉,你會漸漸露出天人的真容。”

“你一定很討厭我對吧,當你發現鏡中的自己正慢慢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模樣,會是什麼表情呢?”

“光風霽月的仙門大師兄,嗬嗬!暴露了真實身份的你,會被吃掉嗎?”

第47章 無殤

◎這一趟果然沒有白來。◎

陸行舟自己作死假裝重傷, 因此,當一行人到達摘星台,發現他昏迷不醒時, 隻以為他是傷重昏迷,沒有一人察覺到異樣。

害怕繼續耽擱會讓傷勢惡化, 摘星台首席鎮守大手一揮, 開放了傳送陣的最高權限, 直接將依舊重傷昏迷的陸行舟送回了蓬萊宗。

目送著陸行舟在傳送陣中化為一道流光消失,韋妝憂心忡忡:“阿糯他要不要緊?”

看她那模樣,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一路跟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果是之前, 見她露出如此關切的表情, 莫白一定會覺得心裡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此刻,知道陸行舟不過是他的替身後, 反而覺得心裡甜絲絲的。陸行舟不過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搶了本屬於他的東西罷了。

心中五味雜陳,他麵上卻是一派自若:“他是蓬萊宗首席大弟子, 蓬萊宗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他,你沒必要擔心。”

說到這裡, 他故意話鋒一轉, 逗了逗韋妝:“如果連蓬萊宗都救不了他,你擔心也沒用。”

韋妝果然氣得跳腳,當即橫眉倒豎, 怒目瞪著他:“你這人會不會說話?”

莫白挑眉:“實話而已!”

韋妝原本氣急敗壞, 對上他溫柔的眼眸, 氣勢瞬間一瀉千裡, 她歎口氣,苦笑道:“走了也好,他該乾乾淨淨,高居雲端,不該因我染上塵埃。”

菖蒲去隔壁穿音室向蓬萊宗高層解釋事情的經過了,趁著四下無人,莫白忽然問身旁的少女:“當初,你逃出邪修巢%e7%a9%b4回去接他回家的時候,他是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回憶起當初的經曆,韋妝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微笑:“是啊,他自己從邪修巢%e7%a9%b4中逃出來了,問他怎麼逃出來的,他卻搖頭說不知道。他甚至連我都不記得了。我想,大概是之前的經曆太痛苦,身體自我保護,封閉了那段記憶吧。”

莫白真想告訴她你認錯了人,陸行舟根本就不是當初那個男孩,可惜,真相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根本沒辦法說出口。如果他依舊頂著曾經的臉,或許可以一試,但現在……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天人的肌膚細膩柔滑,仿佛上好的錦緞,哪還有當初那個灰頭土臉的男孩的半點影子。

還是算了!

一想到陸行舟,他又惡狠狠磨了磨牙。

那小子可真是好命,一出殼就被人撿走,不僅好吃好喝地養著,甚至還有人費心為他籌謀未來,送他扶搖直上九萬裡。哪像他,一出殼就落入了邪修的魔爪,受儘折磨,好不容易等到一點光,也能被人半路截胡。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他不準備繼續往下說,韋妝卻忽然皺眉,冷冷盯住了他:“你突然問這個乾什麼?你怎麼知道他當時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隻能摸了摸鼻子,隨口搪塞:“你之前喝了還真酒自己說的。”

“我說的?”韋妝滿臉震驚。

“你不僅提到了阿糯,甚至還哭著說要找媽媽,後來又提到了劉七公子,說要跟他夫唱婦隨,吃出滿身肥膘……”

“你彆說了!”韋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滿臉通紅,果然再沒心思繼續深究之前的問題。

菖蒲履行承諾,將韋妝從這次的事件中摘了出去,隱去了韋妝,自然也就沒莫白什麼事了。順利脫身的二人離開摘星台,繼續之前的旅程。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菖蒲竟然跟了上來。

“你為什麼沒回蓬萊宗?你不該回去照顧陸行舟嗎?”趁著韋妝不注意,莫白上下打量著她,滿臉嫌棄。

菖蒲毫不示弱,殺氣騰騰地瞪了回去:“大師兄有無數人排著隊想要照顧,但小姐隻有我一個。你有病,我得盯著你!哪怕你真心喜歡小姐也一樣!”

莫白冷哼一聲:“你說我有病,有病的人是你才對。你這是不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