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修為全失才選擇啃饅頭,全盛時期彆說普通食物了,拿石頭當飯吃都沒問題。彆信韋姍的鬼話,修真者生來與天爭命,怎麼可能那麼嬌弱?”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陸行舟忽然一口氣喝乾了餛飩湯,目光灼灼地望向韋妝:“小餛飩很好吃,我很喜歡,再來一碗。”

菖蒲趕緊跟上:“我也是,再來一碗!”

韋妝朝陸行舟和菖蒲感激一笑,卻沒給他們小餛飩,隻是低下頭,開始安靜地吃自己碗中的食物。隻是看她那艱難吞咽的模樣就知道,此刻的她一定吃得食不知味。

雖然韋妝一直假裝很滿意凡人的身份,但莫白見過她酒後吐真言的模樣,知道她其實很介意。如果可以,誰不想當一個能夠叱吒風雲,移山填海的修真者呢?

目光落到不遠處嘴角微彎的韋姍臉上,莫白的眼神倏忽間冷得仿佛萬年寒冰。

【非鳥,用密令通知附近守將,就說魔尊出門在外另有要務,讓他們先把韋夫人送回無心宮,十萬火急,不得延誤!】

【遵命!】

第45章 真損

◎末將恭請韋夫人回宮!◎

一個人想要隱藏行蹤很難, 想要泄露行跡卻是再簡單不過了。

魔將的到來比想象中更快。

起先,一行人隻是覺得天空的顏色有些異樣,滿以為過段時間就能恢複正常, 沒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 頭頂那令人不安的幽藍色非但沒有消退, 反而變得越發深濃。

待到察覺到那並非自然現象, 而是人為時,眾人的周圍已經出現了一朵朵綻放的幽冥火。此時正是晌午, 陽光最烈的時候,不像夜晚, 老遠就能看到幽冥火的光芒, 那朵朵幽冥火隱在陽光之下根本不易察覺,等到眾人看清,魔尊的鸞儀衛已經近在眼前。

此次的任務是為了接魔尊的寵姬回宮,鸞儀衛特意將排場搞得極大, 例行的幽冥火開道隻是前奏,八馬拉的輿車前方, 甚至還有鹵簿儀仗,有天花亂墜。

抬頭望去, 但見天空中香花點點, 衣香鬢影。車架的後方才是隊列井然的鸞儀衛眾人。前方香車寶馬,美女如雲,後麵刀劍森然, 鐵骨錚錚。

香車寶馬落地, 後方的鸞儀衛齊刷刷從各自的坐騎上下來, 在黑衣魔將的帶領下一步步朝眾人走來。

此時眾人剛好行至一片曠野, 周圍除了瘋長的草木,彆無他物,鸞儀衛的目標毫無疑問正是他們。

想明白這一點後,韋妝下意識地將莫白擋在身後,陸行舟菖蒲一左一右擋在韋妝身前,而韋姍則主動閃到了陸行舟的身後。

眾人嚴陣以待,屏息望著眼前正一步步走近的鸞儀衛眾人。

韋妝咬著嘴唇,菖蒲擰緊了拳,陸行舟下意識地握緊了劍柄,甚至連韋姍都已偷偷掐出了半個法訣,分明是準備一言不合就衝上前去乾仗。

氣氛劍拔弩張,所有人都以為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為首的魔將走到眾人近前,竟撲通一聲單膝跪地,恭恭敬敬朝一行人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禮。

“末將恭請韋夫人回宮!”那魔將抬頭,露出一張古銅色的憨厚糙臉。

莫白眼前一亮,來的竟然是鐵憨憨寒川。

聽到寒川的話,除了韋姍神色一鬆,暗暗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其他人的眉頭反而皺得更緊。

“你們認錯人了,這裡沒有什麼韋夫人!”陸行舟站直了身體,將韋妝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後。

“請夫人不要為難卑職!”見陸行舟身後的女子遲遲沒有動靜,寒川非但沒有惱羞成怒,身形反而伏得更低。

可惜,哪怕他將姿態放得再低,也注定不會有人回應他。

見對麵遲遲沒有動靜,寒川的耐心終於告罄,歎息一聲,緩緩起身:“尊主說他與夫人鬨了些小矛盾,夫人恐怕不會配合。看來是真的。既然如此,末將就隻好先禮後兵了。”

“來人,送韋夫人回宮!”隨著他提高音量,輿車上走下來兩名侍女,看那架勢,分明是準備強行將人架到車上。

陸行舟見狀,當即拔劍出鞘,擺出了戰鬥的架勢。

兩名侍女停下腳步,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寒川。

“陸首座,這是我玄淵境的家務事,與你無關!”寒川沉下臉色,滿臉警告。

然而,陸行舟又怎麼可能被他嚇到,橫劍在前,神色淩然:“我說過,這裡沒有什麼韋夫人!”

寒川危險地眯起了眼睛,聲音森然:“陸首座,你當真要與我玄淵境為敵?”

陸行舟對上他的目光,眼神決絕:“想把人帶走,除非踏過我的屍體!”

“好,很好!”寒川上下打量著陸行舟,滿臉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的無奈,“某早聽說陸首座對韋家小姐情有獨鐘,既然陸首座執意要當這個不要臉的第三者,那某就隻好為我家尊主掃清障礙了。”

他特意在不要臉三個字上加了重音,臉上的表情嘲諷意味十足,那滿臉的嫌棄看得莫白差點笑出聲來。誰說這家夥是個鐵憨憨的,分明陰損得很。

“大師兄!”正在這時,他身後的韋姍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角,扯完,故意用委屈的目光望向韋妝,“大姐……”

她欲言又止,這番作態,分明是期待著韋妝能主動站出去,彆讓陸行舟為難。

韋妝正有此意,昂首挺%e8%83%b8正待出列,忽然被菖蒲一把扯到了身後。

菖蒲如母雞護崽般將她擋在身後,而後,惡狠狠瞪了韋姍一眼,眼神中滿是警告。

韋妝想上前,卻被菖蒲穩穩擋住;想說話,莫白已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趁著這個機會,陸行舟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陣盤,扔在了眾人腳下。

陣盤亮起,迅速在眾人腳下畫出一片圓形的金色區域,那金光太過璀璨,見狀不僅周圍的魔兵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連輿車上方撒花的眾玄鳥都一陣瑟縮。

“菖蒲,看好她!”

“是,大師兄!”

菖蒲點點頭,麵色凝重地摟住了韋妝的一條胳膊。

“陸首座,你本有大好的前途,何必為了一個有夫之婦拚上性命?”寒川依舊上下打量著陸行舟,滿臉調侃。他果然是知道該怎麼損人的,這句話的重音在有夫之婦上。

“閉嘴!”被戳中了痛腳,陸行舟咬牙切齒。

“既然陸首座不識抬舉,那某就隻好借機討教一番了。”寒川話音落下,已悍然出手。

寒川本是滄元山中一名平平無奇的樵夫,因家人死於邪修之手墮入魔道。本命武器正是他那把陪他砍過柴,也陪他飲過血的砍柴刀。

玄淵境眾人大都會給自己的武器選擇血煞,噬魂,奪命之類一看就很有氣勢的名字,寒川也一樣,可惜,他絞儘腦汁,想到的最有氣勢的名字竟然是瘋狗。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他不怕野豬,不悚虎豹,唯獨怕發瘋的狗,遇到野豬虎豹還有生還的可能,遇到瘋狗,哪怕不被當場咬死,事後也難逃一死。

刀如其名,寒川使用這把柴刀的手法也如瘋狗一樣淩厲凶殘,雜亂無章,不過眨眼間,那繚繞著血色霧氣的柴刀已對著陸行舟所在的方向揮出了數十刀,刀光飽含殺氣,仿佛一頭發瘋的惡狗,每一擊都殘忍嗜血,摧枯拉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行舟舉劍格擋,本命靈劍散發的清氣與柴刀上的血氣碰撞,發出一道道灼人眼目的金光,隨著金光亮起,一股股勁風如潮水般席卷向四麵八方,吹得曠野上的野草如海浪般此起彼伏。

唯一的例外隻有守護陣法籠罩中的那一小塊綠地。

“不錯哦,麵對我的攻擊還能麵不改色,不愧是正道魁首商玄的首徒!”寒川輕笑一聲,握緊了手中的柴刀,“是時候認真起來了。”

隨著他話語落下,血色柴刀上忽然燃燒起熊熊火焰,那火焰迅速包裹寒川全身將他變成了一個火人。

燃燒的柴刀再度揮出,霸道的血氣伴著火焰劃破長空,猶如一條嘶吼的火龍排山倒海而來,陸行舟淩然不懼,飛身迎敵,本命靈劍發出一聲興奮的嗡鳴,道韻流轉間如一條騰空的銀龍惡狠狠咬向火龍,銀色清氣與血色火焰碰撞,糾纏,快如閃電,迅捷如風。

遠遠望去,戰鬥的二人仿佛一個在曠野上四處亂竄的巨大火星。火星很快點燃了周圍的草地,在地上留下一個個燃燒的火圈。

二人的纏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外人根本看不清二人的具體動作,隻能看到不時有燃燒的火星從戰鬥中心飛濺出來,如火雨般紛紛揚揚從天而降。

守護陣法不停被波及的火星激發,一次又一次亮起,最後竟變成了常亮,整片曠野都火焰籠罩,沒過多久,原本生機勃勃,草木蔥蘢的曠野已經隻剩下一片焦土,隻餘陣盤籠罩下的那一小快綠地還保持著原本的鬱鬱蔥蔥。

當火焰燃儘,頭頂那顆一直四處亂竄的巨大火星終於轟的一聲落到了地上,漫天飄舞的灰燼中,寒川依舊盎然挺立,然而白衣染血的陸行舟卻一陣搖晃,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踉蹌著倒在了地上。

此時的他滿身血汙,狼狽不堪,倒地後甚至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不愧是蓬萊宗首座弟子,你很強。可惜,要打敗我還得再多學兩年。”

寒川繞過他,抬頭望向焦黑的曠野上唯一的那點綠,露出一抹勝利者的笑容。正打算往前走,沒想到身後的陸行舟竟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

“我說過……想把人帶走……除非……踏過我的屍體!”他怒目瞪著寒川,一字一頓,那張染血的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絕。

“大師兄,夠了!你不是他對手!”韋姍終於再也無法忍耐,嘶吼出聲,吼完,她忽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韋妝的手,“大姐,你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大師兄去死?”

她麵露哀求,目光淒切。

韋妝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朝她安撫地一笑,而後,轉頭望向依舊死死掛在她身上的菖蒲。

“菖蒲,鬆手!”

“我不!”

“乖,鬆手!”

“不,我不鬆!”菖蒲聞言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死死摟住了她,“大師兄還沒死呢!哪怕大師兄死了,也還有我!除非我們兩個都死了,不然誰也彆想把你帶走!”

韋妝閉了閉眼睛,歎口氣,開始一根一根掰菖蒲的手指。小丫頭看著嬌小可愛,其實力氣大得很,每掰開她一根手指都需要她使出渾身的力氣,整個過程中她甚至還一直用那雙含淚的大眼睛眼淚汪汪地望著她。如果不是顧忌到陸行舟的生死,韋妝早放棄了。

察覺到韋妝的意圖,陸行舟急忙大吼:“妝妝,彆過來!”

韋妝沒有回答,反而回頭望向了莫白。

“很抱歉,不能陪你去無色海了。這是前往無色海的輿圖。”她從儲物袋中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