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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取點折扣。”

“你也知道自己沒出息。”

“我隻是羨慕。”韋妝低下頭,麵露苦澀,“哪個女子不想穿上漂漂亮亮的嫁衣,風風光光地出嫁?可惜,我這輩子,已經沒這個機會了。”

莫白正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已掂了掂剛剛店家找回的錢,去街邊的小攤買了一大堆饅頭,笑容滿麵地走向不遠處縮在牆角的一群小乞丐。

莫白伸手想拉她,卻沒拉住。

“彆做多餘的事。你幫得了他們一時,幫不了他們一世。”

直到分完手裡所有的饅頭,韋妝的聲音才再度幽幽響起:“我的確幫不了他們一世,隻能幫這一時。他們吃完這頓或許依然會餓死,或許會被人打死,倒黴點說不定會被邪修抓去煉藥。但你看,此刻的他們笑得多開心!”

“不僅他們,連你,我也隻能幫這一時。”她說著,忽然抬頭望向莫白,眼神幽深,“但至少,此時此刻,我依然願意帶著你吃香喝辣!做人彆想太多,想得越多,煩惱越多。如果我想得夠多,當初就不會救你。如果我足夠理智,此刻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丟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莫白隻能安靜閉嘴。

見他識相,韋妝一把將他拽進了旁邊的一家酒樓。

不愧是物阜民豐的紫荊鎮,連早飯都能吃得花樣百出,酒樓裡人群熙攘,嘈雜不堪。考慮到莫白那張惹眼的臉,韋妝隻能點了個雅間。

二人剛剛坐定,便聽到樓下大堂傳來一陣高聲的喧嘩。韋妝本想關門,沒想到樓下談論的話題竟與魔尊有關。於是,她故意敞開了雅間的大門,開始光明正大偷聽。

“魔尊發了通牒要屠逍遙門,結果竟然失約了。”

“大家都知道魔尊前幾天向景山韋氏要了個女兒,據說接到人後就一直宿在那女人房中,到現在都沒出來。”

“老房子著火就是這樣,也不知韋家的姑娘能不能夠受得住魔尊的疼愛。又是老房子著火,又是魔體,這麼多天了,哎喲喂,真是想想都讓人害怕啊。”

“什麼風都比不上枕頭風啊!韋家這次可真真是雞犬升天了。”

“逍遙門這次欠了韋家一個大人情。”

“誰說不是呢?跟逍遙門一比,之前被屠的玉清宗,可太慘了。不僅各大主峰被燒成了一片焦土,連飛峰都被魔尊拖走了。”

“說逍遙門幸運的,是認真的嗎?這幾天,逍遙門的護山大陣一直開著呢,根本不敢關。極品靈晶都燒掉好幾筐了。雖然無人傷亡,卻也傷筋動骨了。”

……

韋妝皺眉,她都跑了,魔尊失約的鍋為什麼還能扣到她頭上?還把她說得跟話本裡的狐狸精似的。

身為一界尊主,公然失約是件很沒品的事。能讓魔尊失約,看來那二五仔的那一擊讓他受傷頗重。

要不要想辦法把消息散出去給魔尊添添堵?

算了,苟命要緊,還是彆節外生枝了!

剛好這時點心上來了,她瞬間便把這個危險的念頭拋到了九霄雲外,興致勃勃地開始招呼莫白吃東西:“小白,你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

莫白隨手撚起距離最近的一塊糕點。

仇魚果然封鎖了消息,不僅封鎖了消息,甚至還把已經逃跑的韋氏女拿來做了他失約的擋箭牌。

這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意味著仇魚依然沒能成功掌控玄淵境。

坐在樓下大堂的大部分都是些粗俗的中年男人,提到魔尊和韋氏女,不自覺地開起來了帶點顏色的玩笑。

不知道是不是歹毒的千機引又開始生效了,望著眼前少女%e8%88%94著手指吃點心的情景,他忽然有些口乾舌燥,慌忙移開了視線。

“怎麼了?發燒了?”

他低頭喝茶借以掩飾尷尬,沒想到韋妝卻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還好,沒事。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吹了風,著涼了。”她說著,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替他係緊了鬥篷。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叫好嗎?順手幫你係一下鬥篷而已。”

莫白感動,韋妝茫然,二人四目相對,最後,韋妝先勾起嘴角,笑出了聲來:“小白,你該不會真的跟我編的故事裡那樣,是個被繼母搓磨的小可憐吧?”

莫白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喝茶。

樓下的喧嘩聲依舊在繼續。

“聽說初雨仙子拒絕了太清宗少主的提親,想來也不是對魔尊毫無感情。隻可惜自古仙魔不兩立。”

“據說她一得到魔尊要了韋家女的消息就閉關了,想來頗受打擊。”

“閉關?我怎麼聽說初雨仙子隻身闖了魔宮,搶親失敗,這才黯然閉關療傷。”

……

正用喝茶掩飾尷尬的莫白猝不及防聽到如此勁爆的消息,冷不防一口茶噴了出來。

這個虞初雨到底是怎麼回事?拿他這個魔尊當擋箭牌很有趣嗎?當初他就不該心軟饒她一命,留下她糟蹋自己的名聲!

什麼老房子著火,簡直笑話!韋氏女在他眼中不過是破劫的工具罷了。給她打上魔後之印,不過是為了避免麻煩,省得某些人再唧唧歪歪今天告訴他娶了琅琊女君有什麼好處,明天又告訴他娶了瀛洲公主能有多大助益。

靠女人謀求利益,這會讓他想起他那個無恥的爹,如今的正道魁首商玄。他雖是魔尊,卻也沒有無恥到如此地步。

他舍棄天人大好的資質不用,日日忍受靈氣與魔氣在體內撕扯的痛苦,不惜一切代價修魔,不是為了成為另一個商玄。

韋氏女的身份很好,景山韋氏血統高貴,卻早已式微,哪怕占了魔後之位也不會給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莫白被氣得滿臉通紅,韋妝聞言,卻是雙眼放光。

“搶親?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不對,我那也不算成親啊,連麵都沒見上,魔尊就丟下我跑了。難不成真是去會小情人了?”

興奮過後,她又義憤填膺:“莫名其妙,既然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為什麼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去?他們自己關起門來自己玩不好嗎?”

“魔尊不喜歡虞初雨,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話說出口,莫白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瘋了瘋了,他為什麼要解釋?根本沒必要解釋!

“你怎麼知道?”

果然,他話音剛落,麵前的少女便目不轉睛地盯住了他。

第26章 標記

◎青要山燒起來了。◎

“魔尊斷情絕愛,根本不可能喜歡任何人。”

“你怎麼知道?”

“……”

莫白抬頭,恰對上了韋妝戲謔的目光。

“我,猜的!”為了掩飾尷尬,他再度撚起一塊糕點,送進嘴裡。

“原來小白你喜歡吃甜食。”韋妝眼前一亮,“小二,再來一碟紅豆糕!”

莫白聞言一驚,頓時不好意思繼續吃了。

“怎麼了?喜歡就吃。”

“我已經吃過了。”

“怎麼?誰規定喜歡的糕點隻能吃一塊?你一天到晚這麼端著,不累嗎?”

莫白反問:“你一天到晚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不覺得難看嗎?”

韋妝霎時一陣臉紅:“端著,我也會啊!我可是景山百姓口中的小菩薩呢,走出去也是端莊大方,世無其二的。但這裡又沒有彆人,當然怎麼舒服怎麼來。”

沒有彆人?莫白先是一愣,隨即竟有些受寵若驚。

提到景山百姓,麵前少女的情緒倏忽間低落下來:“也不知,我不在了,韋氏的那些善堂是否還有人打理?二妹妹她是天之驕子,不可能用我的身份,更不可能繼續我做過的那些事。韋氏一族除我這個凡人之外,所有人都覺得普通百姓的生死無足輕重。”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在想彆人。”

“也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填飽了肚子,二人就近找了家客棧,準備補覺。麵對客棧老板,莫白又成了韋妝口中的夫君。一回生,二回熟,莫白這一次接受良好。

補覺前,莫白拿出之前在成衣鋪買的針線,開始一件件給自己的衣服幕籬做標記。

“你在乾什麼?做記號?”看到他動作熟練地在衣服幕籬上繡出一個白字,韋妝哭笑不得。

“很傻對吧?”莫白略有些尷尬。

小時候在街上流浪,很難有機會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總要打上自己的印記他才能安心。後來長大了,時移勢易,哪怕擁有的東西再多,這個習慣也改不過來了。

身為魔尊的時候他可以用魔氣打印記,如今修為全失,自然隻能使用最原始的手繡。

“沒有,我也一樣。我剛被老騙子撿回家的那段時間,我甚至會挨個%e8%88%94遍老騙子給我買的每一塊糕點。”

莫白一驚:“那你之前在山洞裡給我吃的糕點……”

韋妝慌忙連連擺手:“你想什麼呢?我又不是當初那個吃不飽飯的小孩子了,怎麼可能再做那樣惡心的事情?”

“咦,你連這件也標記了?你不是不喜歡我送你的白衣嗎?”

哪怕是討人厭的白衣,也是他的東西!況且,染色之後,它現在已經不是白色了。

奪取魔尊之位後,他收到過數之不儘的奇珍異寶,卻還是頭一回收到彆人不是懾於他魔尊的%e6%b7%ab威才送他的東西。

這是屬於莫白,而非魔尊的東西。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異樣的暖流。

他在盯著手中的衣服出神,外麵忽然響起了陣陣喧嘩聲。

“是幽冥火!魔尊的鸞儀衛來了!”

“他們用陣盤封鎖了青要山周圍方圓百裡!”

“鬨出這麼大陣仗,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說是有個魔宮的侍女偷了魔宮至寶觀瀾鏡。”

“據說那觀瀾鏡可觀天下蒼生,隻要打入一縷氣息,就能看到任何人的前世今生。”

……

莫白了然。對外宣稱魔宮的侍女跑了,總比魔尊的女人跑了好聽些。

仇魚搞出這麼打陣仗,很大概率是把這個女人之前因為魔印散佚出去的魔氣當成了他的氣息。原本是一件能夠李代桃僵,聲東擊西的好事,誰能想到,他們兩個竟剛好撞到了一起。恰好讓仇魚歪打正著。

他現在真恨死了自己隨時喜歡給屬於自己的東西打標記的壞習慣。

“你們看!青要山燒起來了。”

推開窗,青要山所在的方向果然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

莫白暗暗歎了口氣,來的果然不是他的人,如果是他的人,在懷疑他在山上的情況下,哪怕再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可能放火燒山。

尋找偷盜觀瀾鏡的侍女,倒真是個好借口。

“不好!婆婆,她腿斷了,跑不了!我得回去救她!”莫白還在慶幸自己之前當機立斷下了山,韋妝卻尖叫一聲,真的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客棧。

莫白慌忙阻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