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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蠢得看不下去了而已!

他剛想說話,少女已經一個翻身,背對著他將臉埋進了被褥之中,仿佛剛剛那脆弱的一麵不過隻是他的幻覺。

莫白心中五味雜陳,起身吹滅油燈,鑽進了被窩。

隨著房間被黑暗籠罩,折騰了一天的他輕鬆便沉入了夢鄉。可惜,卻不是美夢,而是噩夢。

夢裡,他又回到了當初那個邪修的巢%e7%a9%b4。

麵容模糊的小姑娘對他微笑,給他食物,一遍遍地為他展望逃出巢%e7%a9%b4後的美好景象。她說她會救他出去,他說她會陪他長大,她離開前最後那一笑,眉眼彎彎,燦爛得仿佛天上的驕陽。

再後來,邪修回來了,她卻再也沒有回來。

在睡夢中重新體驗過幼年時曾經遭受過的酷刑,待到驚醒,冷汗已經打濕了他的脊背。

窗外夜色正濃,莫白望著外麵搖曳的樹影,怔怔地有些失了神。

他已經有多久沒夢到過那個小騙子了?今晚竟然夢到了她,是因為夢魘花嗎?失去了修為,連對夢魘花的抵抗力都變弱了。

回想起夢中的種種,他深吸了一口氣。

比單純的身體折磨,竟然是那種從失望到絕望的感覺,更加讓他感覺痛苦。他伸手輕撫%e8%83%b8口,裡麵似乎依然殘存著那股仿佛排山倒海般的失落。

騙子!他生平最恨騙子!

餘光掃過床上的韋妝,他竟莫名覺得二人有些相似。同樣滿嘴謊話,同樣沒心沒肺,同樣一笑起來就眉眼彎彎,仿佛這世間沒有任何苦難值得她為之煩惱。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夢魘花的氣息,少女的被窩裡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顆鈴鐺。

是紫金鈴。

莫白眼前一亮,小心翼翼爬上了床,試圖跟紫金鈴溝通。可惜,他的手指才剛剛伸過去,那顆探出的鈴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回了被窩。昔日永遠對他這個主人敞開的靈識關閉得嚴嚴實實。

莫白輕輕掀開被子,露出紫金鈴,還不等他有所行動,紫金鈴已主動在韋妝手腕上多繞了兩圈,大有爛也要爛在韋妝手裡的意思。

莫白滿臉挫敗:【我才是你的主人!】

回答他的是紫金鈴又一圈無聲的纏繞。

【不願回來也可以,把我的修為還給我!】

他跟之前向紫金鈴內傳輸內力時那樣用手心抵住了其中一個鈴鐺。果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該死的叛徒!我隻是想要回本屬於我的東西!】

莫白痛苦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恰好對上了韋妝形狀優美的唇。夜色掩去了嘴唇的顏色,卻完美展現了唇形。莫白直到此時才意識到少女的唇形竟那樣精致可愛。

心中一陣悸動,莫白驚奇地發現自己竟不受控製地產生了奇怪的感覺。

想親她,瘋狂地想親她,想狠狠咬住她的唇,品嘗上麵的味道。

莫白被自己腦海中這突如其來的念頭嚇了一跳。

是千機引吧,一定是千機引!竟然能扭曲人的心智,好歹毒的妖族秘藥!

理智告訴他該專注對付紫金鈴,然而,他的視線卻總是不自覺地往她嘴唇上瞟。

既然想親,那親一口吧。

反正她睡著了。

之前她也親過他,他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口,就一口!

不不不!趁著彆人睡著偷親,也太猥瑣了。甚至還不如當麵強%e5%90%bb來得光明磊落,他好歹也是一界尊主,怎麼能做這麼沒品的事情?

就在莫白天人交戰之際,他身下的韋妝忽然睜開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對,氣氛霎時說不出的尷尬。

韋妝:小奶狗半夜爬床該怎麼辦?

莫白渾身僵硬,臉頰滾燙,接著夜色的掩護才能勉強維持鎮定。他真的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從前,但凡在床上發現女人,他都是直接扔出去的。

支支吾吾了半晌後,他才終於艱難開口:“你不是想讓我當你男寵嗎?”

“嗬嗬!”韋妝乾笑,“逗你玩的。我就是覺得你指使人指使得太過理直氣壯,想看看你悲憤屈辱的模樣。”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莫白的色厲內荏,韋妝忽然一個翻身,將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連她的手指都不敢碰到的少年掀翻在了床上。而後,嘿嘿笑著……

替他蓋上了被子。

被子上依然帶著少女的體溫,莫白莫名有種期待落空的感覺,至於到底在期待什麼,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弱成這樣還敢半夜爬床?也不怕死在床上!”韋妝搖了搖頭,爬下床,毫不猶豫鑽進了本屬於莫白的被窩,“知道你嬌氣,睡不習慣,我們換換,我睡地。”

他好像又被嫌棄了。

雖然成功睡到了床,莫白卻完全高興不起來。他想要的是床嗎?他要的是紫金鈴!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纏在少女手腕上的紫金鈴哧溜一聲鑽進了袖子。

莫白一臉的生無可戀。

又一天過去了,距離魔尊發出最後通牒滅逍遙門已超時兩天。

嘗試拿回紫金鈴,失敗。

莫白歎息一聲,準備閉上眼睛繼續睡覺。沒想到剛剛躺平,識海中便響起了非鳥的示警。

“快起來!”他翻身而起,一把搖醒了韋妝。

“怎麼了?”韋妝揉著眼睛,滿臉的不耐煩。

“看窗外!”莫白手指窗外的天空,星空與大地連接之處,依稀能看到點點幽藍的星火,“是幽冥火,魔尊的鸞儀衛正在趕來,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青要山!”

鸞儀衛是上任魔尊為彰顯一界之主的威儀而設的,什麼都可以缺,最不缺的就是排場。感謝鸞儀衛對儀仗的執著,讓他得以在他們到來之前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尊主,萬一是自己人呢?】非鳥已經在急得轉圈,外麵屋簷下的非馬卻神色如常。

【我賭不起。】莫白神色凝重。

哪怕真是自己人,他也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樣。

正準備睡回籠覺的韋妝皺著眉,滿臉煩躁:“我額頭上的魔印不是已經隱藏了嗎?”

莫白冷聲反問:“是誰自稱魔尊侍女,還擅自為魔尊收了個義子?”

韋妝瞬間噤聲。知道被鸞儀衛抓住的後果,她迅速爬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收拾完畢,臨到出門,她又停下了腳步:“起碼得跟婆婆道個彆!”

見她磨磨唧唧,莫白一臉的不耐煩:“你確定要半夜吵醒一個白天剛剛斷了一條腿的老人家,告訴他我們身後有魔族追兵?”

韋妝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因為擔心婆婆沒辦法自理,偷偷潛入老人家的房間,留下了大量的食物和水。

“好了,現在可以走了。”

“上來!”

夜色越發深濃,然而天邊那點點幽藍的星火卻越發清晰。

眼見著鸞儀衛的幽冥火正急速逼近,擔心韋妝還要繼續磨嘰,莫白伸手,一把將她拽上了非馬的背。

少女溫熱的身體入懷,莫白渾身僵硬,立刻回想起了之前的尷尬。

算了,生死攸關,管不了那麼多了!

“非馬,快,跑起來!”

聽到莫白的命令,非馬撒開四蹄,飛速在山道上疾馳起來,那風馳電掣的速度,引得韋妝驚叫連連。

“這真的是騾子嗎?為什麼可以跑這麼快?”

“救命!”┆┆思┆┆兔┆┆在┆┆線┆┆閱┆┆讀┆┆

為了不被甩下去,她隻能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抱緊了莫白。

二人緊緊相擁,噠噠噠的馬蹄聲在山道上漸行漸遠。

第25章 流言

◎搶親?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莫白的目標是山下的紫荊鎮,如今的他修為全失,韋妝額頭的魔印也已被隱藏,隻要能夠隱入人群,就能偽裝成普通凡人。

二人到達紫荊鎮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街上已經有了熙攘的人群。

青要山宜女,山下的紫荊鎮多美人,一眼望去環肥燕瘦,美不勝收。隻是天人得天獨厚,莫白那張臉,哪怕在遍地美人的紫荊鎮依舊是惹眼的。二人牽著非馬走在街上,時不時便能引來大姑娘小媳婦的頻頻回頭。惹得韋妝頻頻皺眉。

逃亡路上,哪能如此招搖,剛好看到道旁有家成衣鋪,她想也沒想便將人拉了進去:“你這張臉實在太惹眼了,你需要一個幕籬。”

原本隻想買個幕籬,沒想到,她一進門就被掛在店裡最顯眼位置的一件嫁衣吸引了視線。

“這嫁衣好漂亮!”她忍不住出聲讚歎。

店家見狀,立刻笑容滿麵地介紹起來:“這件嫁衣主料用的是流光錦,從每個角度看過去都有不同的光彩,上麵的繡花店裡的繡娘整整繡了三個月,裙擺還墜著一百零八顆上好的東珠,是本店的鎮店之寶。”

韋妝不由回想起自己入魔宮時的穿著,露胳膊露腿,甚至還是輕紗材質。

她皺了皺眉,迅速趕走了腦海中離譜的念頭。

她在想什麼?那怎麼能算嫁衣?

見韋妝盯著那身嫁衣出神,莫白漫不經心開口:“喜歡?喜歡那就買吧,你不是有錢嗎?”

他的全部家當都在她手裡。區區一件嫁衣而已,看她那沒出息樣子。

沒想到韋妝竟連連擺手:“你彆開玩笑了,嫁衣那是能夠隨便買的嗎?”

嫁衣為什麼不能隨便買?莫白還想繼續攛掇,店家已滿懷歉意地擺了擺手:“這件不能賣,柳家小姐已經定下了。姑娘如果想買嫁衣,可以看看店裡其他款式。”

韋妝連忙搖頭:“彆聽他瞎說,我不需要,不買,就是看著漂亮,多看兩眼。”

“姑娘可真有眼光,本店的裁縫與繡娘可是方圓百裡最好的,姑娘以後如果成婚,也可以來我店裡訂嫁衣。”店家的目光掃過並肩而立的二人,由衷地讚歎起來,“小郎君真俊俏啊!跟姑娘站在一起好生般配。”

“老板誤會了,這是我弟弟。”韋妝慌忙解釋,“我與弟弟生母早逝,繼母不慈,我爹爹竟為了榮華富貴想將我弟弟送給一個蓬萊宗的老頭子。我跟弟弟連夜出逃,進貴店是想買個幕籬,遮一遮我弟弟這招禍的容貌。”

“咳咳咳——”莫白咳嗽起來,直咳得滿臉通紅。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愛編瞎話?編瞎話就編瞎話,為什麼要扯上他?

見他咳得厲害,挑完幕籬,韋妝順手買了件鬥篷,一邊給他披上,一邊露出滿臉慈愛:“是我疏忽了,忘了你大病初愈,不能見風。”

見她演得情真意切,莫白又咳得實在厲害,店家果然動了惻隱之心:“天可憐見的,真不容易啊,給你們打個折。”

“多謝老板!”

走出店門,莫白的眉頭已經皺得能夠夾死蒼蠅:“我不是你夫君嗎?怎麼又成了你弟弟?”

韋妝理直氣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懂嗎?就我剛剛看嫁衣看得出了神的沒出息模樣,告訴店家我已成婚,他能信嗎?還不如借機賣個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