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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 五軍 4204 字 6個月前

你要是真這麼蠻不講理,非要針對我讓我沒有工作的話,那我去勞動局問問,還有沒有人管了。”

他這話一說,孫牧臉色頓時就變了。

傅惟演一直在一邊琢磨彆的事,這會兒也抬眼看他一眼,皺著眉問:“什麼意思?你要告什麼?”

楊炯也問:“你告什麼呢?無故解聘嗎?勞動法裡沒說不能解聘啊,隻是解聘的話賠你補償金就是了。被無故解聘的人員如果工作滿一年,違約金是一個月。你現在工作才幾個月,工資又是剛提,滿打滿算一個月工資加獎金一共是3750。但是信封裡,我給你的是一萬。你要是因為我給的太多了侮辱了你的靈魂,那我收回來。”

他說完果真當著弗朗的麵,把那紮錢從信封裡抽出,撕開封條,數了38張過去。

楊炯把剩下的錢塞回自己包裡,留出來的依舊放在辭退通知書上,往前推了一下,提醒道:“不好意思,你得找我五十。”

弗朗臉色被氣得通紅,他隻覺得自己乾的好好的被辭退不對,又聽那些人私底下常聊勞動法如何如何,卻不知道詳情,這會兒頓時被人堵到無話可說。

孫牧剛剛有些惱火,這會兒又看場麵有些難看,咳了下緩和氣氛道:“楊炯,他這人……有點軸,你彆一般見識。”

“我為什麼不一般見識?”楊炯看他又勸和,神色一冷,語氣不善道:“他老實,他軸,他不懂禮貌所以活該彆人都讓著他?誰想給他當媽那是誰高姿態!彆過來拉著我,我不欠他的!”

孫牧被那句給人當媽嗆了一下,頓時有些下不來台。他臉色不大好看,不過仍和氣道:“這不是他也不容易,幫一把是一把嗎。”

楊炯站起身想走,聽這話忍不住又停下,譏諷道:“不容易?那誰容易了?今天大家都在一塊,我不妨把話說清楚了。”他冷笑一聲,徑直盯著弗朗,一字一句道:“姓弗的,你人品如何我不管,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和雷鵬做朋友多年,看他離婚我心裡不可能好過,你可以大著臉說你對許瑞雲沒有非分之想,可這不等於他們的離婚跟你沒有一點關係!收錢的是你,讓他幫忙搬家修這個弄那個的也是你,我現在就把話說白了,許瑞雲是黑的,不代表你就能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覺得你對,我也會膈應你一輩子,你不用跟我講道理!你拉著孫牧,拉著李牧也白搭!”

話說這麼絕大家已經有些難堪,傅惟演看他放在桌上的手氣得發抖,伸手悄悄拉住,安撫似的捏了捏。

楊炯卻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難以自拔,一時沒有察覺。他對於弗朗的厭惡是多方麵的,而孫牧的維護,無疑讓他的厭惡程度加深了一層。

弗朗被他一通罵,反倒是多了點勇氣,勉強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我沒本事,又蠢又笨,不招人待見。我也知道自己跟你們這些人不是一類人,所以對於許……”他要說大哥,此時卻又覺得說不出口,含糊了一下略過去,道:“對於他的幫助,我是心存敬畏和感激,跟對孫牧一樣。你們每次幫我一點,我都覺得自己像是走了狗屎運……我拿你們當救世主,是真的每一個機會都不想放過,我太怕自己過不好,讓以前的人知道了笑話……我想揚眉吐氣,在這裡翻身。”

“你怕過不好?”楊炯失笑:“你以前過的多不好?你有過十七歲不小心跑錯地方被彆人誤打一頓,自己回去包紮的經曆嗎?你連續一個月隻吃過饅頭嗎?你身上背過債嗎?你求過人嗎?你知道白天受傷右腳骨折晚上還請人喝酒給人鞠躬賠禮是什麼滋味嗎?你喝到吐血過嗎?你被人指著鼻子罵過嗎?弗朗,你不用因為我今天站在這裡就覺得我高你一等,我受的這些比你多,以後也可能還會經曆。人有本事就自己扛,沒本事就忍者!不是隻有你的不容易叫不容易。”

他說完眼眶發熱,轉身就走,卻又被傅惟演拉住。

傅惟演轉過臉對孫牧道:“車明天還我,順道把簽了字的合同給我拿過去。”

楊炯這才注意到自己被人扣住了手,他較了勁兒的使勁往外掰,無奈傅惟演跟他扣的死緊。

傅惟演起身,走出一步後又道:“對了,還有五十塊錢。”

傅惟演拉著楊炯出了咖啡店,卻不回車上,一直把人拉到不遠處的一處街心廣場。

楊炯匆匆抹了把臉,心裡懊悔自己最近情緒太容易失控,又生氣自己沒有前麵這人力氣大,現在又被人製住。一時惱火,抬腳在後麵踢了這人一下。

隻是傅惟演走的快,這一腳氣勢頗足,攻擊力卻太小,還驚擾了敵人。

傅惟演扭頭看了下自己褲腿上的腳印,抬眼瞧了他一下卻沒說話,一直到裡麵的一處弧形石凳上,他才停下來。

廣場上隻有幾個人,冬天周遭植物均已敗落,隻有中間花壇的幾棵鬆柏還綠著,卻也綠的不大精神。楊炯今天情緒波動大,這會兒不免睹物傷神,心想自己和傅惟演相遇的時候龍抬頭,正值春意盎然生機勃發,後來結婚又湊巧是初夏,滿目綠意繁花似錦……那時候隻顧著高興,卻忘了自己也會迎來酷暑寒冬,現在一看暗合四季,似乎天意如此。

又想自自己剛剛在弗朗跟前威風凜凜,可是公司是傅惟演他爸的,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這說白了就是狐假虎威,說不定落在有些人眼裡,還會覺得自己見識短淺,小人得誌。

他心裡這麼想,忍不住就問傅惟演:“你是不是也覺得弗朗不該辭?”

傅惟演搖頭,道:“公司是你的,自然是你說了算。”

楊炯卻忍不住苦笑,搖了搖頭:“那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上,離婚的是孫牧,你會這麼做嗎?”

傅惟演直言:“這倒不會,一碼事歸一碼事,不過這放在公司上叫任人唯賢,放在朋友那可能就是不夠義氣。”他覺得楊炯一定有話瞞著自己,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隻能順著話茬道:“你對雷鵬很好。”

“是雷鵬對我很好,”楊炯不想跟他聊天,可是傅惟演的口氣太溫和,而他又不免想到了許多過去,停頓了一下,忍不住道:“他跟我是在劇組認識的,那時候是拍個古裝劇,我在裡麵當群演,跟其他人一塊半夜睡在台階上,因為那比較平。但是劇組的人半夜搬東西路過的時候,又或者拍攝裡可能會拍到的時候,我們就會被轟起來攆到彆處。雷鵬那時候住賓館,有次夜戲看見我,就喊我跟另外一個人去他屋睡了。”

楊炯低頭輕歎了口氣,低聲道:“後來我倆熟了,我才知道他就是想叫我自己進去,但擔心我拿他當壞人不敢去睡,所以多喊了一個人而已。後來他拍戲,也都是些小魚小蝦的角色,但是總能想辦法跟人推薦我,在一塊總請我吃飯,讓我去他家住,什麼事都替我拿主意……說起來沒什麼驚天動地的,可是這些年,除了我媽之外,我就是和他最親。也許你們都能容忍弗朗,可是抱歉,我做不到。”

“不容忍就算了,誰還沒個看不順眼的人嗎。”傅惟演笑笑,又緩和氣氛,說:“不過小眼鏡的確挺為你考慮的,結婚時候還得拉著徐誌去看你,生怕你跟我在一塊吃虧後悔。”

他隨口一說,卻不妨楊炯因此想到了原來的事情上去。

徐誌的事情是他和傅惟演感情的轉折點,如果不是當初那次衝動,可能自己現在不至於這麼後悔。他無法想象假如那天自己仍去赴了徐誌的約如何,這會兒想起,隻能點了點頭,平靜道:“的確,也不是沒有後悔過。”

傅惟演原本還笑著,聽這話呆了呆,犯傻似的問:“你後悔什麼了?”

楊炯不想再更他遮掩,直接道:“什麼都有,比如後悔開始這段婚姻。”

“……”傅惟演有些吃驚,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楊炯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腳下,又撇開臉看彆處。說後悔要比說喜歡難的多,他也沒想到自己和傅惟演還未有過正式表白,現在竟然已經開始討論起了後悔。

楊炯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想了想道:“你以前一直對韓韜避而不提,我便以為你是不喜歡他,”他說到這心裡仍不是滋味,看著綠化帶裡的一截兒枯草沉默很久,才繼續道:“……我知道這些事我不該問,那是你們倆的過去,不管是溫馨還是瘋狂,都跟彆人沒關係。而我跟你形婚,不過是個各取所需的外人,也的確沒有過問的資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所以我很後悔,後悔介入你們之間,棒打鴛鴦,也後悔自己缺乏自知之明……”

傅惟演終於從這裡麵提出了一個關鍵字——韓韜。可他仍覺得不理解,不知道為什麼楊炯為什麼會突然鑽起了這個牛角尖。

傅惟演想了想,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從哪說起,隻能先拉著他道:“我和韓韜的事都過去多少年了,他也結婚了,你就彆把這些放在心上了。”

他說完揉了揉楊炯的頭發,低聲問:“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大?一會兒去做個足療店,讓人給你捏捏腳。”

楊炯搖頭。

傅惟演又問:“那你想做什麼?”

楊炯又陷入沉默,過會兒道:“我想,我們需要分開一段時間,重新衡量下這段婚姻關係。你想想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我也想想我自己,以後想過什麼樣的生活,能過什麼樣的生活?”

這是他這兩天考慮出來的結果,這次出差,他也給自己留足了時間,隻是還沒和傅惟演談。

傅惟演卻已經蹙眉,不悅道:“我不用想,我想要的就是你。現在這樣日子就挺好,我挺滿意的。”

楊炯對這個答案不意外,卻也不接受。點了點頭道“……那你給我時間,讓我自己想一下,”

楊炯道:“我覺得我做錯了一些評估,我這人看著膽小,實則自私又貪心。我想要婚姻,可有了婚姻後我又想要愛情……以至於後來分不清意%e6%b7%ab和現實,沾沾自喜,得意忘形,造成了很多錯過和無奈。”他說到這一頓,誠懇道:“好在我們還年輕,有錯誤了也可以及時改。沒必要為了一時的衝動買一輩子的單。”

傅惟演皺眉聽了一會兒,卻看他一眼,道:“我聽明白了,你想冷暴力我。”

他不等楊炯反應,自己先忍不住生氣,道:“你這兩天就為了這個躲我?電話不接信息不回,那你直說啊,也不用這麼文縐縐了。”

“我怎麼文縐縐了?”楊炯自己醞釀半天的話被他理解成這樣,忍不住有些氣結:“我在很認真的跟你說,你能不能仔細聽聽?”

“我怎麼不仔細聽了,你那話翻譯過來不就是‘姓傅的,我現在煩你了,你給我滾遠點!我以前挺稀罕你的,現在覺得沒意思了,你不符合我的戀愛標準,我後悔了,我要退貨!’,”傅惟演捏著嗓子學了一遍,扭頭問楊炯:“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是,”楊炯氣極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