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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 五軍 4194 字 6個月前

雲對他大手大腳花錢的事情不再計較,卻對他身邊一個接一個的小帥哥們難以釋懷。倆人之後又扯皮幾次,最終有天矛盾爆發,倆人動了手,你給我一腳我給你一拳。小公寓被鬨的一團糟,冰箱門被踹偏了一腳,沙發倒了,椅子砸了,餐桌上的果盤被摔的四分五裂……

離婚這天到來的比雷鵬預料的早。

倆人動手的第二天,他一早開門,想去樓下的診所看看自己臉上的傷要不要緊。他下個月也有戲拍,人散了日子還要過,一開門卻看到了許瑞雲。

許瑞雲穿著前一天的衣服,身上比雷鵬狼狽的多。他手裡拿了兩樣東西在門口等著,左手是紫藥水和棉棒,右手是雷鵬幾次三番摔給他的離婚協議書。

雷鵬看著這幾樣東西,很快明白了過來。

倆人沉默著簽字,之後都沒收拾,一同打車去了民政局。

隻是財產分配小有更改,倆人共同的房子因在雷鵬名下,所以仍留給了雷鵬,商鋪和車子則都歸了許瑞雲。現金雷鵬也讓出了一部分給他,倆人最後合計,最終數額和雷鵬剛開始的要求相差無幾。

他們一塊去辦了離婚手續,出來後又各奔東西——許瑞雲需要從住處搬走,因此去聯係搬家公司,雷鵬則需要按照約定,去銀行轉一部分錢。

當初倆人換房的時候,雖然也找了搬家公司,但仍有不少個人物品遺落在原先的住處,以至於許瑞雲跟螞蟻搬窩似的前後挪了一星期才把家裡添置好。如今搬走,卻不知道是搬家公司效率高了,還是主人已經沒有了原來小心翼翼視若珍寶的心情,大大小小的東西裝了箱摞成摞,不過半下午就搬利索了。

雷鵬等人走後,站在這處空屋子裡回想他日,半天沒有動。

楊炯得到消息跑過去的時候,雷鵬正領著中介看那處房子。那裡麵所有個人物品都已清空,隻留了搬不動的家具等物。

雷鵬跟中介講這房子的情況,他拍了拍牆壁,說這壁紙是今年才換的,德國進口的無紡布壁紙,濱城沒得賣,他從外地扛回來的。又跟人介紹地板,實木的,當初是什麼牌子,工人何時來施的工。廚衛家具的品牌他都記得,又細數了這裡那裡的隔斷是什麼原理……

楊炯不隻來過一次,平時隻覺得這裡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老房子而已,這會兒跟在中介後麵聽了幾句,才恍然明白這個小家裡,連個擺件飾品都有著各自的來曆和用意。

楊炯在一邊旁觀,出不得聲,心裡卻難免唏噓難過——相戀十年的人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而如今他和雷鵬,一個入圍城,一個出圍城。

這天中介走後,楊炯怕雷鵬一個人待著難過,硬把人拉回了自己原來的家。雷鵬的那處公寓裡一片狼藉,好在離著楊佩瓊家不遠。楊炯跟楊佩瓊打了招呼,先讓雷鵬進了家門。又去那出小公寓替他收拾了一通。

隻是這樣不能回新家那邊照顧老太太了。楊炯又給傅媽媽打電話,沒說是為了照顧朋友,隻道楊佩瓊想自己了,所以想回家住幾天。

傅媽媽對此倒是表示理解,又說晚一點就跟司機過來接老太太。

楊炯自從上次嗆了她之後她就很少過來,大概是心裡有了嫌隙,因此隻趁周末,楊炯又不在的時候過來看一下老太太。楊炯心裡多少有些懊悔,覺得傅媽媽畢竟為人母,她有些想法或許過時,又或者跟自己觀念不一致,但是作為晚輩那樣說她的確有些過分。

這次傅媽媽過來後,楊炯扶著老太太下樓,便趁機道:“我大姨給我跟傅惟演一人納了一雙鞋,就是那種老粗布的,這次我回去順道拿回來。就是不知道傅惟演愛不愛穿。”

傅媽媽有些詫異,一聽和傅惟演有關,又忍不住問他:“是千層底的嗎?”

楊炯笑了笑:“是啊,千層底的。我媽都不會弄這個,沒想到我大姨會。”

“那你大姨挺厲害的,”老太太在一邊忍不住瞪著眼插話道:“你姥姥我年輕的時候常做這個,拿布頭和漿糊一層一層的粘,完了曬乾了,再比著鞋樣子剪,剪完再納。現在都快忘咯!”

又說傅媽媽:“你這一點上就不如我,多少手藝,納鞋底打毛衣做虎頭鞋,你就沒一樣會的,都是哭哭啼啼地找我,惟演小時候什麼虎頭鞋啊小毛衣啊,都我弄的。”

傅媽媽忍不住笑,說:“我們那時候哪還時興這些啊。”她說完又想起一點舊事,跟楊炯道:“虎頭鞋本來是鄰居小孩的,那時候惟演才不點點大,看人家穿著稀罕,他伸手抓住就不放了。那時候還是個小東西,話都不會說,就霸道的不行了。”

楊炯啊了一聲,又想起自己當初考慮徐誌的時候,傅惟演一樣地霸道不講理,既不管倆人什麼關係,也不考慮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就非得先霸著自己。

他忍不住跟著笑出聲來。心裡忽然有一點點很想他。

傅媽媽聊起來又不免多說了幾句,最後慨歎道:“真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說法,我們那時候聽歌,就是什麼最愛吃的菜是小蔥拌豆腐,最愛穿的鞋是媽媽納的千層底。可是到了惟演這一代,就是大頭皮鞋了。”

楊炯也想起來,點頭道:“是啊,我們小時候聽那個穿著大頭皮鞋,走在繁華大街。”他忍不住哼了兩句,又笑道:“我小時候還真偷穿過我爸的皮鞋,被揍了一頓,結果他把我揍哭之後跟我媽躲屋裡笑話我,說我跟遊船似的。”

傅媽媽不覺跟著笑,又想起他是單親,感慨道:“你媽媽這些年帶你一定不容易。”

說話的功夫到了樓下,司機幫忙開門,楊炯扶著老太太進去,隨後轉過身,看著傅媽媽道:“當媽的都不容易,總是什麼事情都考慮在孩子前麵。要不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嗎。”

他說完頓了頓,又撚了下腳尖,小聲道:“就是孩子輩……有時候吧,不太能立刻體諒父母的苦心,冷不丁嘴一快,就說了傷人的話了。”

傅媽媽微微愣了一下,又打量他一眼,卻笑道:“沒事,都是一家人,哪有因為孩子一句話就往心裡去的啊。”

她說完低頭上車,抬了下腳又停住,看著楊炯笑道:“惟演等回來了差不多也快過生日了,到時候你倆要是有安排就自己玩,沒安排的話就去媽那,媽給你們做好吃的。”

楊炯連忙應下,等到車子開走,心裡總算鬆了口氣。他當即收拾了東西回家,又買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給雷鵬,倆人以前也時常住一起,反正楊炯的床夠大,也不擠。隻是傅惟演這人獨占欲強,保不定抽起風來連雷鵬的醋也吃,楊炯想了想,乾脆又買了床被子和兩套睡衣,這才安心回家去。

楊佩瓊對雷鵬也很熟悉,一開始詫異問了兩句,知道原委後便不再多說,隻去市場買了塊冬瓜,說給倆人燉鍋冬瓜排骨湯補補。

晚上三人聚一塊吃飯,熱湯熱水的盛上來。楊炯怕自己家口味清淡雷鵬不適應,一時多事,又把冰箱裡的一袋海帶絲拿了出來,給他放在了小碟裡。

誰知道雷鵬接過去,頓時眼圈兒就紅了。

楊佩瓊不明所以,轉過臉看看雷鵬,又看了看楊炯。楊炯這才想起之前雷鵬因為鹹菜的事跟許瑞雲吵過架。

當時雷鵬對他說:“……你說結婚有什麼好,不能結婚的時候不順心了隨時拍拍屁股能走人,嚇唬嚇唬他給點教訓也是好的。但結婚了不一樣,分手能天天鬨,離婚哪能天天來。”

那時候雷鵬對婚姻還很慎重,吵架了回公寓冷靜冷靜第二天自己就回去,而楊炯也滿心想著第二天和傅惟演去領證,誰知道這才幾個月,事情就都變了樣。

楊炯心裡暗罵了自己一句沒眼力見,忙從一旁抽了幾張紙遞過去。他想勸點什麼,可是楊佩瓊在,也不好多說。隻得輕輕地歎了口氣,勉強拉著楊佩瓊扯了幾句彆的。

好在雷鵬情緒恢複得很快,等了會兒就跟沒事人一樣,還跟著一塊聊了幾句天。隻是話題無非是些時事新聞,娛樂八卦。

楊佩瓊每次提前這個就不免念叨,叮囑楊炯道:“你工作就好好工作,那些歪主意彆瞎打,什麼這明星那明星的,整天不是鬨緋聞就是搞出軌的,一個個的多難看啊。”∮思∮兔∮網∮

楊炯飛快地看了眼雷鵬,見他沒什麼反應,這才放下心來,跟他媽道:“我這樣的誰跟我炒緋聞啊,人又不少傻,圖啥。”

楊佩瓊卻說他:“你這樣的怎麼了?上次我還沒說你,那個攝影師你還聯係著嗎?這陣子惟演不在,那人你乾脆連見都彆見了,避嫌。”

楊佩瓊不知內情,又轉過臉對雷鵬說:“小鵬你也盯著他點,惟演是個好孩子,炯炯上回也不知道著了誰的道,為給一外人說話把惟演給氣著了。”

楊炯一口湯沒含住,噗地一下噴了出來。

當初徐誌就是雷鵬介紹的。他那會兒是好意,覺得傅惟演這人曆史遺留問題多,又長的太風騷,容易招蜂引蝶,所以趕緊給楊炯介紹了個好的。隻是沒想到傅惟演爪子快,按住他家羊死活不撒手了。

雷鵬又尷尬又有些哭笑不得,再一想,許瑞雲倒是長得一般,但是仍耐不住寂寞出去找寄托,可見這人的長相和忠貞觀未必有聯係。

他心裡也盼著楊炯好,於是認真答應道:“行。阿姨你放心。那個徐誌出去旅遊了,三個多月都在海上飄著呢。他就是回來了,我也會好好當護羊使者,不讓他搗亂的。”

楊炯見狀也笑嘻嘻地伸手,跟楊佩瓊保證道:“他就是回來了我也不會聯係他。”

楊佩瓊這才滿意,又看他嬉皮笑臉地不認真,敲打了一句:“咱家可沒有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家風。”說完又想起雷鵬那對象,忍不住氣憤道:“依我看惟演說的對,乾攝影的就是不行,靠不住。”

楊炯:“……”

後來傅惟演聽了這段,頓時理直氣壯地附和,連聲說對。

楊炯說他:“你對什麼對啊?我跟徐誌一直就沒再聯係過好吧?”

傅惟演卻說:“我這次是認真的,不是說乾攝影的如何,是說物以類聚。比如徐誌摩和他周圍的人都一個德行。”

楊炯忍不住給他糾正:“你能不能好好說,徐誌是徐誌,徐誌摩是徐誌摩。我還挺喜歡徐誌摩呢。”

他很喜歡那首《火車擒住軌》,在楊老頭剛沒的頭幾天,他幾乎反反複複地念叨那裡麵的幾句,像是找到了寄托。

誰知道傅惟演卻說:“我說的就是徐誌摩。他寫的一手好詩有才情是一回事,但是男女關係就是另一回事了。同樣他身邊的人,像胡適,學問高歸高,但要在家庭上他可是典型的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的。隻是胡老先生會處理,什麼大姑娘小媳婦,什麼女學生小師母,他又能跳熱舞又能寫情書,發展各種浪漫史,也就沒走最後一步。”

又道:“那些中年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