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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 五軍 4239 字 6個月前

才想起倆人竟然連個臨彆%e5%90%bb都沒趕上。

傅惟演把車窗降下來,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倆人眨巴著眼對望,那一眼好像有些長,含了千言萬語,又好像極短,都來不及換個表情……車子一轉彎,調走開頭,也就幾秒鐘的功夫。

楊炯看著出租車從視線裡消失,轉身要上樓,可是腳卻像是被粘在了地上。某個瘋狂的念頭在t他腦子裡一閃而過,他下意識的拍了拍褲兜,掏出了裡麵的一把零票。那還是昨天傅惟演去買情趣用品被他強行截胡的錢,零零散散三百來元。楊炯平時不在兜裡放錢,隻會規規矩矩地疊在錢包裡,這次是意外,對他來說卻也是驚喜。

他幾乎立刻欣喜地拔腿跑了出去。

時間尚早,路邊剛好有輛出租車經過,楊炯追了兩步趕上,隨後哐地一下關上門,對師傅著急道:“去機場!”

師傅責任心爆棚,立刻提速奔了出去,隻是神色有些疑惑,問他:“你沒行李啊?”

楊炯點點頭,師傅又道:“那咋還穿睡衣呢?”

楊炯早上起床收拾東西,沒來得及換衣服。這會兒師傅提醒,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穿著睡衣睡褲,趿拉著鞋拖就跑出來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的——楊炯剛剛一時衝動,人跑出來了,但手機沒帶。他打車到了機場,路上既沒有追到傅惟演的車,在機場也沒看到傅惟演的人……

楊炯轉轉悠悠,最後折騰了一趟,又無功而返。

回家的時候不免泄氣,一會兒懊惱自己瞎折騰,早知道這樣一早換好衣服陪他去機場多好,一會兒又擔心傅惟演是不是已經給自己打過電話了。

等到了家,翻了翻手機,傅惟演那沒什麼消息,反倒是有個未接來電來自傅媽媽。

傅媽媽知道傅惟演今天要走,掐準了點給那邊打電話沒打通,又打到楊炯這裡來,誰知道也是沒通。她心裡頓時不大高興,又有些擔心。楊炯來電話的時候湊巧傅惟演那邊剛有短信進來,簡短的五個字——“已登機,勿念。”

因此傅媽媽等接通了電話,也就不問楊炯早上的事了,隻是提了提車子的事情。

她說傅海林那天說了,不知道現在的小年輕喜歡什麼車,所以直接給了錢,讓他們自己看著買。

傅媽媽問楊炯:“你哪天過來一趟拿著?我今天沒功夫,明後天都在。你早點買了出門也方便。還能帶老太太出去轉轉。”

楊炯仍舊猶豫,想了想還是推脫道:“媽,要不然錢先放你那兒吧。我下個月就去拍戲了,來回有快速公交,比開車方便。買車這事要不然等傅惟演回來再說?”

傅媽媽哦了一聲,有些不理解,忍不住道:“錢放口袋裡還咬人嗎?乾啥還得先放我這。”不過她嘴上這麼念叨,後麵卻再也沒提讓楊炯拿走的事。

楊炯心裡鬆了口氣,收拾了東西帶老太太去孫牧朋友的診所,卻不巧聽到另一個人也說了這麼一句。

那人的聲音低沉有力,似乎還帶著點不悅,對另一人道:“錢放口袋裡還咬人嗎?你現在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楊炯起初隻是聽著這句話湊巧,抬眼往那邊看了一眼,誰知道等看清楚說話的人時,頓時就愣了——那人平時沉默寡言,上次跟楊炯遇見,還是在體貼地問著雷鵬吃什麼藥。

楊炯說什麼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許瑞雲。

而許瑞雲對麵的人瘦高個,模樣不如雷鵬好,說話做事還有點沒見過世麵的瑟縮。楊炯看著他覺得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兩眼,等到老太太這邊開始輸液了,他才猛地一個激靈,想起當初托孫牧幫忙,買傅惟演小公寓的人。

當時楊炯對就這人印象不算好,覺得這人氣場太弱了,當時傅惟演多問了他兩句話,這人就結結巴巴地說不順溜了,明顯是底氣不足,動輒心虛。但不管怎麼想,他都沒想到這人會跟許瑞雲認識。而且這會兒在小門診上拉拉扯扯,這關係……怎麼看都不純潔。

第46章

楊炯這邊還有事忙, 等忙完再回頭,哪裡還能看到那倆人的身影。

他心裡存了疑惑, 正好中午孫牧過來看老太太,楊炯腦子一轉, 就道:“惟演那個小公寓的買主你認識嗎?”

孫牧沒多想, 笑著說:“認識啊, 那是我以前的同學, 關係還不錯。正好我一會兒要去看看他。”

楊炯愣了下問:“他怎麼了?”

孫牧道:“沒什麼,就是昨天受了點傷,說好今天過來包紮的,一會兒老太太回去了, 我去看看他那要不要緊。”說完還熱心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事?”

楊炯想了想, 笑道:“沒什麼事, 你同學已經搬家了嗎?”

孫牧說:“前陣子剛搬進去。”

楊炯了然,笑笑道:“那就算了,是我朋友送我的一個戒指找不到了,後來我才想起來可能上次我去傅惟演公寓的時候, 順手給摘下來放忘了。但是房子都錢款兩清了, 要是人家沒搬進去還能商量商量去找找,可現在既然都已經入住了, 就不去打擾了,省的鬨得不好。”

他言辭誠懇,孫牧便也沒多想, 笑著道:“是不大好,不過我那同學特彆好說話,回頭我提一句,沒關係。”

楊炯連忙道謝。

戒指那事他也不是純胡編的,當初婚禮前夕,他去跟傅惟演商量第二天細節的時候,的確放了個戒指在那邊窗台上。隻不過那戒指是雷鵬送的,十元一對,倆人戴著玩而已。後來結婚在即,手上的小玩意都要去掉,楊炯便順手擼下來擱在了傅惟演那。他本來就沒打算要,這次不過是借此打探一下這人搬進去的時間。

前後一核對,果然是雷鵬上次說起的那個。隻是楊炯不理解,那個人要樣貌沒樣貌,要氣質氣質不行,是許瑞雲本來就跟他認識,還是有什麼其他誤會?

他心裡琢磨不明白,不過依然告訴了雷鵬。雷鵬卻道:“管他呢,愛咋咋地。”

楊炯心裡為雷鵬著急,問他:“你跟許瑞雲談過嗎?有些事還是說開比較好,他要是真犯了錯,你們能過就過,不能過也彆拖著。”

雷鵬忍不住嗤笑一聲,心裡的話轉了好幾圈,卻終究沒有說出口,隻輕輕歎了一聲,道:“沒什麼,你彆管了。”

他沒告訴楊炯,在幾天之前他就見到了那個人的樣子,瘦高個,模樣寒酸,穿著半舊的工裝服,含%e8%83%b8縮肩,看人的時候眼神總是怯怯的。當時雷鵬下樓去對麵的小超市買東西,看樓下站了一人還沒在意,以為是附近乾活的民工。直到他買完東西回來,遠遠地看到那人在跟許瑞雲說話。

人的直覺有時候很奇怪,明明再普通不過的場景,他卻嗅出了一點不尋常。他那天又折身回去,躲到路邊的一個小店裡,隔著模糊的玻璃窗和亂糟糟的過道,盯著那倆人的一舉一動,又猜測他們的關係。後來那人告辭,許瑞雲步行送出一段,雷鵬在這個時候回了家。

不多會兒許瑞雲回來,問他:“你剛剛怎麼去了這麼久?”

雷鵬轉過身盯著他,直到許瑞雲察覺不對勁,疑惑地看過來,他才笑笑,道:“剛在超市崴腳了,走得慢了點。”又道:“我腳疼,今晚不想吃了,你自己看著想吃什麼點外賣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許瑞雲也就應下,晚上點了份披薩,又要了杯奶茶。奶茶是雷鵬喜歡的口味,被他擱在了餐桌上,披薩也留了一小半。

雷鵬一直垂著眼當沒看見,晚上如常入睡,直到半夜,他起床尿尿,路過餐廳的時候幾乎想也沒想,抬手就把那兩樣東西給掃到了垃圾桶裡。

楊炯說,有什麼問題攤開來講,說清楚,不要憋著。

楊炯還勸他,人這一生時間太長,不可能每個人每件事都做的絕對正確,如果他還有救,你及時警告一下,不要等他鑄成大錯了,你們再談,那樣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雷鵬聽的明白,也知道是這麼個理,卻依然做不到。

在他們這類人還不能結婚的時候,他也曾跟其他人一樣,無數次的抗議、要求,渴望著自己有朝一日能跟許瑞雲領證。這樣他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塊,碰到鄰居好奇,他們也不用躲躲閃閃,告訴彆人他們倆個是是“表兄弟”,是“朋友”,是“同事”……

可是等到那一天真的到來了,他們排了一整天的長隊領到了那個小本子,卻發現似乎沒什麼改變的。

早上出門上班,晚上歸家的時候照樣要捎著一把青菜做飯。跟鄰裡有糾紛,照樣要拿出凶神惡煞的一麵來才能取勝,樓底下健忘的老太太問他們倆是啥關係……或許習慣使然,又或者他們突然體諒了老人家的觀念,依舊選擇了說倆人是兄弟。

雷鵬常想,當初為什麼一定要結婚呢,好處有限,弊端多多,靠婚姻約束隻能約束忠誠的或是對這段婚姻仍有期待的那個,至於另一方,真想要乾什麼,婚姻反倒是成了他們的依仗。畢竟戀愛可以分手,那是小打小鬨,結了婚要是再離,那就是抽筋剝骨。

他又想,我到底和楊炯不一樣,楊炯太善良,太心軟,同樣也未免優柔寡斷。抽筋剝骨這種事,哪是能商量出結果的,倒是拖得越久越難受,萬一哪一刀挨不住,也可能就此妥協了。

七月份看起來一切如常,楊炯月初進組,因為老太太身體不適,他晚上還要回來照顧,比往常工作更辛苦。雷鵬不想麻煩他,也不想他夾在傅惟演的好友和自己之間為難,於是隻跟他要了傅惟演那處公寓的地址。

那公寓對麵有個快捷酒店,雷鵬穿了一身衝鋒衣,又扛了一個背包,假裝是外地來的遊客,在那家酒店裡定了一間臨街的客房住了下來。前後幾天,他打聽到了那個人的名字。又拐彎抹角,探聽到了那人跟前任的一些故事。

雷鵬聽的時候還挺唏噓,拿著一包紙巾一張接一張地抹淚,大罵那人的前任是渣男,等回頭紙巾用完,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又立刻麵無表情,記下這天許瑞雲過來的時間,逗留的小時數。

許瑞雲第八次過來的時候,雷鵬收拾東西回了家。

他查了自己所有銀行卡的餘額,然後把餘款集中存在了兩個賬戶裡。又清點了自己名下的財產,因為不少東西在他名下但實則是他和許瑞雲共同所有,所以他還谘詢了一位律師。去的是本市最有名氣的律師事務所,找的是專門打離婚官司的老律師,谘詢費比彆人貴,說話也比彆人斬釘截鐵——對方表示現在這方麵的法律法規尚不健全,所以雷鵬若有意爭取,這些基本都沒有問題。

當然最關鍵的,律師說,顯然對方對你不設防。

這句話戳地雷鵬又癟了幾天。

幾天後,他把屋頂的花花草草清空,幾盆稀罕的蘭花隨手送給了鄰居和樓下下棋的大爺,那些隻開一季的花草則連同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