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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好。”阮明已經十四歲了,明白不少事情。他看過了,那些衣服都是新的,還有好幾身,都是好的。

這個院子裡的東西也都不差,他還看過那些筆墨紙硯,也都是上等貨,不像他在府裡用的那麼差。昨天晚上,還有奴仆給他送夜宵,就是夫人吩咐的,讓他安心在這邊讀書,缺少什麼就說一聲,他們都會給他辦妥的。

“那就用著。”阮靜姝道,既然薛家願意給他們姐妹好的,那麼他們就用著。她也不會白用這些東西,薛家對他們好,她自然也會對他們好。

他們剛剛說上話,薛蟠便過來了。薛蟠想著不能在做那些亂七八糟的錯事了,不想讓妹妹一而再再而三為他這個哥哥付出,他既然要做好,那麼也得對妻子好,對妻弟好一些。

阮明是淮安伯府的嫡子,又是個讀書人,他們薛家對阮明好一些準沒有錯。

前兩天,薛蝌還找了薛蟠,說了一番。他們薛家如今已經沒落了,他們不能時時靠著彆人,應該靠著他們自己,該懂得人情世故,不能再一再以為家裡有點銀錢,就能肆意妄為。

有錢能使鬼推磨,那都是外麵說的誇張話,萬萬不能當真。

薛蟠也知道自己是個渾人,做了不少錯事,不能一再錯下去,隻能努力改。都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是有時候有些事情是換不回來的,所以他隻能儘力做好後麵的事情。他更加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原本是配不上伯府的嫡女的,要不是淮安伯府落魄,他們薛家又出了大筆的銀錢,否則阮靜姝也不可能嫁進薛府。

薛家是花了那麼多銀錢,那麼他們就更要好好對待阮靜姝,而不是說薛家花了那麼多錢,那麼阮靜姝就在他們麵前低一等。

薛寶釵以前時常跟薛蟠說那些話,薛夫人也說,薛蝌也說,這讓薛蟠不得不再一次認清他自己,他就是一個依靠著家裡的銀錢過得逍遙的人,要是薛家倒下了,那麼他就隻能任人宰割。

“弟弟在這邊安心住下吧。”薛蟠走進院子,到了阮靜姝和阮明的麵前,“回頭,家裡府庫鑰匙就給你姐姐,你有什麼缺的,找你姐姐就好,不用客氣。”

阮靜姝沒想到薛蟠竟然會過來,她還以為薛蟠要去看賬呢。薛蟠原本是打算去看賬,可是走了一半,又想起他還沒過來看阮明,便又過來了。

薛蟠想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得學會與人的相處之道,不能總在外麵插科打諢。

“媽媽剛剛不是跟你說了麼,我薛蟠娶你,就是要真心待你的。”薛蟠輕咳,想起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就覺得自己不是個好的,配不上阮靜姝這樣鐘靈毓秀的人物,“雖然有些匆忙,但是……回頭,我那邊有些東西,就添進你的嫁妝單子裡頭吧。之前,你還沒過府,不好說這些。”

阮靜姝的嫁妝很少,她母親當年的嫁妝早就被淮安伯用得差不多了。老夫人的嫁妝這些年不是貼補府裡,就是貼補給他們姐弟,也沒有多少了。因此,阮靜姝的嫁妝極少,都是放在表麵,擺擺樣子。

這收進自己手裡的東西,和府裡的東西,這可不一樣。

薛夫人早就想到了這一點,阮靜姝的嫁妝少,要用些東西,都得從府庫裡拿。哪怕薛家不在意,可是阮靜姝日後年紀大了,老了,手裡嫁妝少,也不是一回事情,即使阮靜姝後麵賺了銀錢放起來,那也不大一樣。

倒不如一開始,他們薛家便給阮靜姝一些,也好讓阮靜姝對薛家感恩,更好地待在薛家。

薛蟠說完這些話後,又有些不大好意思,他以前跟那些女的不一樣,基本都是那些女的討好他的,哪裡需要他討好彆人的。

“你們姐弟說說話吧,我先走了。”薛蟠有些緊張,不知道說什麼好,便先走了。

阮靜姝瞧著薛蟠有些慌亂的腳步,不禁笑了。薛蟠紈絝就紈絝吧,慢慢來就是了,她都已經嫁進薛家了,還能如何,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姐姐。”阮明看向阮靜姝,他替姐姐委屈,要不是有他這個弟弟在,姐姐也不用如此委屈。

“傻瓜。”阮靜姝看著阮明紅著眼睛,如何不知道弟弟心裡在想什麼,“先看看,看他們日後還會這般好不。”

有的人對人好,隻是一開始,長長久久的好,那才是真實的。

“嗯。”阮明點頭,“我一定努力讀書,參加科考。”

“這就對了。”阮靜姝道,“伯府那邊的世子之位,你得要,科考也得努力,如此這般,日後才能立得住。”

阮明都明白,他得多努力,要是他是姐姐的兄長,不是弟弟,那該有多好。那麼他就能護著姐姐了,而不是讓姐姐護著他。他是男子,晚幾年成親無妨,可是姐姐呢,拖到了二十歲,還不是被繼母給賣了,賣了那麼多萬銀錢。

在來薛家之前,阮明就擔心薛家因為花了那麼多銀錢而對阮靜姝不好,又想著阮靜姝還要帶著他,就更加怕了。

“彆擔心,至少在這邊,他們的手伸不了那麼長,害不到你我。”阮靜姝想著繼母一定不可能輕易放棄,繼母一定想到阮明還是府裡的嫡子,隻是阮明沒在府裡,繼母就能在這上麵做文章。

外頭都在傳,是她阮靜姝要帶著阮明出來的,伯夫人再三挽留都沒用。那個女人就是這麼愛做麵子,把錯誤都歸到彆人的頭上。

快過年了,襲人還待在榮慶堂裡,她的日子漸漸大了,隻是賈寶玉來看她的次數越來越少了。這讓襲人有些著急,生怕等自己還沒生下孩子,賈寶玉就已經忘了她。

襲人便跟賈老夫人提議,讓賈寶玉和史湘雲到府上過年。

賈老夫人確實希望賈寶玉和史湘雲到府上過年,可是大房那邊的人必定不高興,不想賈寶玉到府上。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些人都把賈寶玉當做是晦氣的存在。

他們好不容易讓賈寶玉搬了出去,又怎麼可能讓賈寶玉過來府上過年。哪怕是在榮慶堂,隻怕大房都會不高興。

彆說,當王熙鳳得知賈老夫人有意讓賈寶玉和史湘雲到府上過年的時候,她沒跑到賈老夫人麵前說不讓賈寶玉他們到府上,而是讓人給賈寶玉和史湘雲送去一些過年禮品,隻道賈老夫人又心疼賈寶玉了,擔心他們第一年在外頭過年過得不好。

史湘雲倒是聽出那個奴仆話裡的不喜,也聽出了不屑,因此,她便打定主意不去一等將軍府過年,也不讓賈寶玉去。

“你都成家了,怎麼還好去彆人的府上過年。”史湘雲見賈寶玉有意去榮慶堂過年,便直接跟賈寶玉說了,“沒瞧見那邊過來送禮的人怎麼說的,話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拿東西打發我們,讓我們彆過去。”

“老祖宗那邊清冷……”

“府裡有那麼多人,怎麼可能清冷。”史湘雲打斷賈寶玉的話,“堂兄、堂嫂他們都不是人了嗎?還有你的侄子侄女他們,你過去做什麼,你要真去,那也不是去那邊,而是去你父親母親那邊。”

“以前都是在榮慶堂那邊的。”賈寶玉歎息,住在外頭後,他就發現很多事情不如從前了。現在的吃食也沒有那麼精細,要是精細些,都要花銀錢,而他寫詩作畫之類的,也要花費銀錢買筆墨紙硯。

這些東西都要花銀錢,賈寶玉很惆悵,怎麼都那麼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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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年禮

不管賈寶玉如何感歎,史湘雲都不可能去一等將軍府過年的, 那是寄人籬下。史湘雲最討厭寄人籬下的生活了, 她之前在史家的時候, 便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 沒有什麼好日子, 覺得怎麼過都不順心。

如今, 史湘雲跟賈寶玉成親了, 住在外頭了,她倒是覺得手頭鬆了一些。有嫁妝, 又有那些人給的一些添妝,手裡有進項, 府裡又有些銀錢,日子自然就好多了。

在這個府裡, 史湘雲就是當家主母,那些丫鬟婆子的自然都怕史湘雲,得聽史湘雲的話。這讓史湘雲非常滿意,出來過多好啊,好好地過年,怎麼就要去彆人府裡瞧著彆人的眼色過年呢。

“愛哥哥,我們都成親了, 不再是以前的歲月。”史湘雲怕賈寶玉不聽話,自己跑了過去。要是賈寶玉跑了過去,榮慶堂那邊又有襲人,她如何放心得下, “你要真是過去了,隻怕要被外麵的人說的。愛哥哥,我知道你是不在乎這邊的,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你就真不在乎嗎?”

賈寶玉遲疑,他一直說自己不在乎外麵的人說什麼,實際上,他還真就在乎,怕外麵的人總是說他的不是。他在榮慶堂了,更不是以前待在榮國府的得寵小少爺,他現在完全暴露在外麵。

幾次外出,賈寶玉都見到那些人不屑他的嘴臉,那些人根本就不認為他算是大官公子了,而認為他就隻是一個平民百姓,無用的白身。

賈寶玉以前不知道當一個白身會這麼受苦,整天被人說他一無所成。他想說自己有所成就,還拿著詩詞給他們看了,隻是那些人卻說他的詩詞寫的不好,也就在寫一些豔詞上有些功夫。

豔詞不是好話,賈寶玉懂得,那些人分明就是在批判他,根本就不是說他的好。

不僅如此,賈寶玉還發現以前跟他玩得好的人,又有一些疏遠他了。本來大房和二房分家後,族學裡又去了新的夫子,跟他玩一處的人就很少了,他成親厚,跟他一塊兒玩耍的人,又更少了。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因為他的身份變化了。賈寶玉內心也憂愁,他平日最喜歡跟人待在一處,不喜歡清冷。

“唉。”賈寶玉歎了一聲氣,“如此,便算了吧。”

“合該這樣的,有襲人在府裡陪著老祖宗,也不錯了。”史湘雲不指望賈寶玉能忘記襲人,這一會兒提起襲人,那也是不希望賈寶玉過去跟襲人一塊兒過年,也不能讓賈寶玉認為她這個當家主母,不關心襲人,“她肚子裡有你的孩子,也算是她跟你的孩子一起陪著老祖宗,老祖宗心情一定不錯的。”

“罷了,就讓他們陪著老祖宗吧。”賈寶玉本來就想說襲人再榮慶堂那邊,說襲人懷孕隻怕不好照顧她自己,便想利用這個理由去榮慶堂過年。到時候,外頭要是有人說起,便也可以用這個理由,然而,史湘雲都這麼說了,賈寶玉也不好再說什麼。

史湘雲唇角微勾,她就知道賈寶玉會同意的。賈寶玉這個人就是耳根子軟,隻要把他說得沒有什麼借口再去多,對方就不會再說什麼,而是會按照她說的去做。

成親後,這一段時間以來,史湘雲大致已經把握了賈寶玉的情緒,懂得如何跟他相處。婚後相處跟婚前相處可不一樣,得有技巧的。

榮慶堂,賈老夫人得知王熙鳳派人給賈寶玉他們送了過年禮品,她就知道賈寶玉和史湘雲估計是不可能來榮慶堂過年的了。大房早已經打定主意,把賈寶玉趕了出去,又怎麼會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