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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陸也,彆人也有可能劈腿變心。”

葉尋之:“……”

“而且這個年紀,有過喜歡的人很正常。”田樹目光落在他臉上,一字一頓道,“我以前不也喜歡過你。”

葉尋之隻覺得太陽%e7%a9%b4突突跳個不停,他是不是太習慣她順從聽話?以至於此刻她維護彆人忤逆自己的樣子竟然覺得分外刺眼。

與她對視片刻,他緩緩點了下頭,“你開心就好。”

田樹不為所動地站在那,“你以後不要操心我的事了,我都這麼大了,已經能自己做主。”

這是真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見他沉著臉看自己,她抿抿唇繼續道:“操心太多,老的快。”

葉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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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葉尋之就飛去了Y省畹町市,一路上他都心情奇差,但和當地刑警一碰麵,又立刻打起精神進入專業狀態。

忙了一整個白天,晚上幾人在夜市的燒烤攤喝酒。當地釀的梅子酒味道清甜不辣,入口回甘。

幾杯之後,有人聊起了家庭。

通常這個話題葉尋之都沒什麼發言權,也不愛聽,隻端了酒杯慢慢喝。然而今晚身側一位同事的談話內容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竟然一直沒結婚。

葉尋之沒忍住問對方:“後悔嗎?”

那位同事有點年紀了,大概比田海明小幾歲,他絲毫沒有猶豫地點點頭:“以前我也覺得自己不會後悔,乾這行嘛,沒家人就沒顧慮,對誰都好。所以年輕時,放棄了自己喜歡的姑娘。”

葉尋之心念一動,專注地看著他。

當地紫外線過於強烈,對方膚色偏黑,但此刻說起這段往事,臉也微微地泛紅。

“她嫁給了一個條件很不錯的人,過的也很好,家庭和睦孩子乖巧。”

“那為什麼會後悔呢?”葉尋之不太懂,在他看來,隻要在意的人幸福就好。

那位同事拍拍他肩膀,“我也以為這就夠了,這不就是我們以為的‘為她好’。但她說她有遺憾,而且這個遺憾會伴隨她一輩子。”

葉尋之仍舊蹙眉聽著。

“她說,我連嘗試都沒有過,就自動放棄了這段感情。在她看來更像是不愛她。”那位同事苦笑了下,“原來她最在意的是這個。”

對方說的話,每個字都重重落進葉尋之耳朵裡,他看著麵前的酒杯晃了晃神。

會決定做警察最主要的原因是姐姐的那場凶殺案,相依為命的她突然離世,給他的打擊並不小。他儘全力照顧林遠舟的同時立誌成為一名刑警。

因為不再有家人沒了負擔,他真正做到了不畏生死。

早就打算一輩子這樣過了,他也習以為常,直到遇到她。

田樹是個意外。

他沒有過感情經曆,哪怕男女關係也並不擅長經營,自認在這件事上已經儘力為她考慮。

但如果他的考慮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呢……

酒局快結束時,有人拿著手機離席打電話去了。葉尋之坐在那裡看著陌生的街頭,片刻之後,也低頭看自己的手機。

為什麼最近兩次出差,都開始有類似孤獨的情緒盤繞著他?

明明他孑然一身。人會孤單,難道不是因為對某些東西有所依賴——

“不給女朋友打個電話?”剛才和他聊天的那位老刑警按住他肩膀,打斷了他的思緒。

葉尋之低頭笑了下,“我沒女朋友。”

“沒有?你條件這麼好。”對方驚訝之餘又開始笑,“那喝了酒,第一個想起的人呢?”

葉尋之疑惑地望著他。

“這個人,多半都意義不一樣。”對方神秘一笑,“連喝醉了都舍不得忘,不得好好抓牢了。”

-

結束的時候時間尚早,葉尋之和一同過來的警員各自回了酒店房間,他躺在床上枕著胳膊看屋頂。

強迫自己腦袋放空,但明明渾渾噩噩之間,卻還是會反複想一個人。

莫非真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他竟然要命地很想她。

大概是這種自釀酒的後勁太大,想給她打電話的衝動也尤為強烈。

但他還記得自己剛剛拒絕了她,而且現在……她在試圖和彆人開始一段戀情。

他們之間再也不是單純地“兩個人”,現在又多了一個陸也。

在和田樹共同走過人生的第七個年頭時,他算不算是徹底地把她弄丟了?

煩躁夾雜著鬱氣,葉尋之去陽台吹風,試圖讓自己恢複理智,酒後那些不該有的思緒如藤蔓瘋長,漸漸有難以遏製的趨勢。

他點了支煙剛抽了兩口,手機忽然響了。

看到屏幕上的“田樹”二字時,他被嗆了下。

未免也太過邪門,正在想她,她竟然就打了電話過來。

電話響了兩聲卻趨於平靜。

葉尋之皺著眉有點沒搞明白怎麼回事,但很快鈴聲再度響起,本就亂了的心跳頻率變得愈加地快。

電話接通時他喉嚨有些啞,聲音也近乎於低沉,“怎麼了?”

田樹卻坦然許多,隻聽她說:“你家水管爆了,樓下找了物業。”

葉尋之:“……”

“物業給磊子哥打電話,他在陪嫂子沒空,所以就找了我來處理。”田樹刻板地將事情彙報完,最後說,“物業經理有話跟你說。”

之後物業經理同他說了一堆話,葉尋之聽得都恍惚不真切,大概是提出了解決方案需要他本人同意。

等和對方談妥,電話似乎又被遞回了田樹手中。

田樹可能沒留意通話不曾終止,隻專心地和樓下住戶、物業經理周旋談條件。

葉尋之聽著她的聲音忽遠忽近地夾在一眾人聲裡,抬頭看向夜色中的遠山濃霧。寂寥月色中,他忽然想到一句詩——此心安處是吾鄉。

過了好一會兒,田樹這邊才發現電話竟還在通話中。物業經理和樓下住戶都已經離開,她不太確定地對著那邊“喂”了一聲。

葉尋之難道真的病得不輕?竟然不掛電話。

隻聽男人低沉的聲音傳過來,“麻煩你了。”

“沒關係。”田樹靜了下,“以前都是我給你惹麻煩,現在,當是還你的。”

那頭忽地沒了聲音,大段的寂靜混合著電流聲,田樹疑惑地看了眼屏幕。她正踟躕要不要就此掛斷,突然聽他說:“其實我從不覺得你麻煩。”

田樹:“……”

她懷疑這人又在拿她尋開心,正思忖該如何回答,那頭已經掛斷了。

第三十一章 破局(上)

田海明出院回家以後,田樹的生活稍稍輕鬆一些,這才有空去幫葉尋之處理房子的事。加上磊子老婆剛生完孩子,他也的確抽不出空來。

聽田海明說,葉尋之這次出差的時間會很長,案子牽連廣埋線深,結束或許要半年之久。

雖然一直都知道刑警不容易,但田樹沒想到他這次會去這麼長時間。

初誼聽說以後反而很慶幸,在微信上就開始吐槽:【幸好你倆沒在一塊,要不然在一起的時間少不說,還要擔驚受怕大半年。這麼看,葉尋之難得做了件好事。】

知道她是因為葉尋之拒絕自己而遷怒對方,田樹回道:【至少作為警察他真的無可挑剔。】

當時她正在幫著葉尋之選地板款式,原來的木地板已經泡壞了需要全部更換。裝修團隊是磊子找的,據說是朋友介紹的非常勤快靠譜,田樹平時壓根也不用過來盯。

趕上選材之類的才特意來一趟。比如像今天——

她將樣板圖拍了照片發給葉尋之,直截了當問他要哪一種。^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又抽空回初誼再度發來的微信。

裝修師傅在等消息,但葉尋之那邊應該在忙,一直沒回應。田樹隻好在微信界麵不斷切換,剛好看到初誼有些不放心地追問她:【你不會還惦記他吧?】

田樹手裡抱著圖冊和水杯,最近換季她可能有些上火,嗓子一直乾的很難受,邊咳邊給她發語音:【強扭的瓜不甜,我已經想明白了。】

發出去以後,才發現竟然將語音發給了葉尋之,她連忙猛戳屏幕緊急撤回。

田樹不得不感歎自己真的沒有和葉尋之聊微信的命,每次都能狀況百出。

葉尋之興許真的很忙,因為他過了有一會兒才回複,【你決定吧。】

田樹盯著這幾個字皺眉頭,瞬間感覺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

她決定?這又不是她的房子……

接著很快又有消息過來,是條語音,田樹點開那個白色橫條。葉尋之的聲音慢慢傳過來:【身體不舒服?咳的很厲害。】

果然他還是聽到了……

聽到還這麼久才回?不過想想語音內容,即使他很欣慰她終於想明白放手,應該也不會太開心被比作“瓜”。

但對方都不覺得尷尬,自己就更不應該尷尬,她非常淡定地回道:【嗓子有點癢,沒事。】

葉尋之就沒再說什麼了。

田樹將手機收好,對著那本圖冊又開始犯愁,最後按自己的喜好定下一個樣式。

可之後的日子不論是任何事,田樹征詢葉尋之意見,他都像複讀機一樣說:【你拿主意。】

田樹懷疑這人根本就是犯懶!總不能是想給她一個裝修dream house的機會吧?

不過每次聊語音,她咳嗽加重的情況也沒能藏住。他倒是每次都會問一句,【怎麼還沒好?】

田樹就敷衍地回,【快好了。】

最近一次問他關於樓下賠償金的事,她嗓子已經啞得很厲害了,說了一句話之後就換成了文字消息。葉尋之也不知道有沒有在關心那個金額,隻問她:【他沒陪你看醫生?】

田樹真的反應了有一會兒才想到這個“他”是指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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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尋之看來,田樹應該已經和陸也在“交往”中了。這個證據就出自田樹自己的朋友圈。

從他出差後,常常會點開田樹的微信看一下。看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田樹自打被他拒絕以後其實就已經不再更新動態。

倒是換了個頭像,不再是萬年如一日的那隻黑貓小白,而是換了棵小樹——一棵枯萎的小樹。

他盯著那個頭像看了很久,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e8%83%b8腔處一陣窒息的難受。

但還是會經常點開看,看一次,心就往下沉一沉。

他期待哪天田樹能換頭像或者更新動態,那樣至少說明她已經開心起來了。

某天他們蹲守疑犯途中,大家輪流吃飯。他打開外賣盒子的時候,像往常一樣順手點開田樹的朋友圈,然後看到她竟然發了東西,更新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的她衝著陽光笑的很明%e5%aa%9a,下午五六點的夕陽落在她臉上,暖暖的一層金黃色,連發絲都變成了溫暖的淺棕。氛圍感很強。

有種倦鳥歸巢的感覺,莫名地安心和溫柔。

照片下麵已經有人評論和點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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