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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養媳 化雪掌 4387 字 5個月前

在床上躺著的好,若是您想見大人,奴婢去幫您說一聲,大人必定會來的。”

這幾日誰都看得出來了,顧大人對這位蘭大夫十分地上心,哪怕這蘭大夫帶著個孩子。

蘭娘輕輕搖頭:“不,我要親自過去,這兒離他書房也不遠,無妨。”

%e4%b9%b3母便隻能個蘭娘裹上披風,二人沿著回廊往前走,可還未轉彎,便聽到了顧亭勻與彰武的聲音。

他們並未回到書房,彰武跟在顧亭勻身側,聲音低沉:“大人,那陸回在獄中吐血三次,看著像是不行了……”

顧亭勻皺眉,冷笑一聲:“我著人查了,他從前也有過這般症狀,吐血吐得像是不行了,但未必就是不行,讓人給他喂參湯,吊著他的命,勢必要拷問出來他與趙懷蓀一事有沒有什麼瓜葛。”

彰武趕緊道:“是,大人!”

蘭娘身子一軟,若非%e4%b9%b3母及時出手扶住她,差點就抱著孩子軟倒在地上!

%e4%b9%b3母急得不行:“哎呀,奴婢就說了,您如今的身子不能出來……”

孩子哇哇大哭,蘭娘勉強抱住孩子,眼淚也掉了。

陸回那身子本身就是艱難地才調養好的,她就說獄中艱難,怎麼能撐得住!

顧亭勻與彰武很快聞聲便來了,彰武立即斥責%e4%b9%b3母:“你是如何照顧的蘭大夫的?!”

%e4%b9%b3母嚇得不輕,顧亭勻早已喊了更多的丫鬟過來幫助扶蘭娘與康哥兒回房,蘭娘眼淚止不住地掉。

她不敢去想,若是陸回出事了該怎麼辦!

而顧亭勻跟著她到了房間,見丫鬟把她扶到床上,跟過去幫她掖好被子,眼神平靜地坐在床畔看著她:“你要找我?有什麼事麼?”

蘭娘眼淚咕嚕嚕地掉,一邊咬牙看著他:“是不是若我點頭跟了你,你便立即能放了陸回?”

她眼眶通紅,眸子裡一絲愛意也無,全是陌生。

顧亭勻並不太想看到這樣的她,可他還是平靜地答了:“是。”

他實誠地告訴她:“莫要說是放了他,便是把我如今的一切拱手讓給他換一個你,我都願意。”

蘭娘笑了起來,而後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活該你白了這一頭的發!你如今還是這樣兩麵三刀,冠冕堂皇!你這是在要他的命,在要他的命!”

顧亭勻生生受了這一巴掌,%e4%b9%b3母與丫鬟嚇得立即到屏風那邊去了。

而他握住她的手,細細地看了一會兒,不但沒有生氣,還笑了。

“你的手總算看不到從前乾粗活的痕跡了。可打人也更疼了。你打我不要緊,可你……真的考慮好了?”

他把她的手扣在自己手心裡,另一隻手給她擦淚,聲音溫柔又仔細:“阿蘭彆哭,你若是心疼他,隻要你點頭,我即刻讓人放了他。”

第47章 ·

蘭娘從未想過,她與顧亭勻會有如今這種境地。

他步步為營,幾近於明目張膽的威脅,他最初不是口口聲聲說為了公事麼?

怎的如今又說隻要她張口答應,他便能放了陸回?

可即便如此,如今她也沒有任何辦法,她軟話說了,甚至於求他,得到的都還是這樣的回應。

瑩白的臉上是徹底的失望。

她發覺顧亭勻這個人與自己認識的那個,已經千差萬彆。

蘭娘最終白著臉道:“好,那我答應你,可我要親眼見著陸回被放出來。”

顧亭勻唇角染了笑意,他心底自知她不是心甘情願,可隻要她開口,他便是高興的。

而往後還有更多的機會,他終究是能讓她明白,自己做這一切的心意。

因為蘭娘不放心,顧亭勻便帶了她親自坐著馬車到衙門不遠處的巷子裡,隔著簾子從縫隙裡往外看,隱約便看得見兩個官差把奄奄一息幾乎都站不穩的陸回扶到了門口,陸夫人得了消息,早已等在外頭,見到兒子成了這般,立即哭著上去扶住陸回。

見陸回渾身軟的站不穩的樣子,蘭娘坐在馬車裡眼淚止不住地掉。

她咬著牙,拳頭都握得很緊。

顧亭勻在旁邊看著,麵色發青,他非常不喜歡看她為旁的男人掉淚,可這也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她心裡頭很在意很在意那個陸回。

蘭娘被他攬在懷裡,他微微帶些粗糲的手把她臉上的淚擦掉,聲音平靜:“你若是再哭,我便讓人再把他抓進去。”

蘭娘瞬間憋住了哭聲,而後卻又很難受,咬牙道:“你不是說,他與趙懷蓀的死有關係麼?怎麼如今你不秉公辦事了?”

她分明是在嘲諷他。

顧亭勻倒是毫不掩飾:“現在我仍舊懷疑他與趙懷蓀一死有關係,隻是……若是徇私枉法便能讓你多看我一眼,便是得罪了天子又如何?”

他拉起來她的手,在唇邊%e5%90%bb了%e5%90%bb:“阿蘭,你怎的這般天真,你以為我真能親眼瞧著你與旁人恩愛和美麼?”

蘭娘被他抱著,親著,卻覺得難受的很,想抗拒,卻又不敢抗拒,隻能從那馬車車簾子縫隙中往外看到陸回被陸夫人扶上車的影子。

而下一刻,顧亭勻伸出一根修長手指,把那馬車簾子給挑落了。

車內光線昏暗,蘭娘瞬間什麼都看不進了。

而她唇上一片溫熱,蘭娘渾身僵直,立即躲過去,胡亂地說:“就算……就算是我應允了,可我如今仍舊是陸回的夫人,你在燕城這般,就不怕千夫所指!”

顧亭勻低笑一聲,是毫不在意的態度:“我連死都不怕,四處求神問佛,還會害怕千夫所指?”

蘭娘心情幾乎差到了極點,最終還是想起了自己的要求。

“你答應過我,會托付我爹安排人把他們送到城外,讓他們選擇他們自己要去的地方。”

她相信她爹不是個會撒謊的人,但如今不太相信顧亭勻。

顧亭勻把她的頭摁到自己的%e8%83%b8口:“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會做到。阿蘭,送走他們,你便當從未有過這一段好不好?康哥兒你是定然舍不得送人的,等回了京城便告訴旁人那是你與我的孩子,是我們的嫡子。我不想騙你,我並不喜歡他,可我願意為了你把他當成嫡親的孩子對待。”

蘭娘低聲道:“不需要……”

顧亭勻笑起來:“怎麼不需要?又說鬨脾氣的話,藥材一案最多過了年便結案了,到時候我便帶你回京城。我知道你舍不得嶽父一家,等回了京城我會設法在皇上跟前舉薦嶽父大人,你放心,一年之內他們也會去京城的。”

想到那時候他與蘭娘再生個孩子,一家子倒也算齊整。

每日他去上朝處理政事,下了朝回到家,總算有人等著他了。

偶爾得閒他陪著蘭娘回阮家,日子算是平凡中最幸福的一種了。

那是他期待了不知道多久,渴望了不知道多久才總算能抓住一點影子的未來。

現在她不太情願,他便哄著她,直哄到她情願便是了。

馬車噠噠噠地往回走,蘭娘始終沒有抬頭看他,她心裡擔心陸回,隻覺得自己當初就不該答應嫁給陸回,如今給陸回添了這樣的麻煩,若非是她,陸回定然不會到這種地步。

第二日,阮知府又來了履霜院,私下與蘭娘談話,隻道他的人的確親眼見著陸夫人雇人趕了馬車帶著陸回離開了燕城。

阮知府的人送到半路,餘下的路便讓陸回母子自己走了。

“他們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我那兩個官差是最得力的,路上並未見有人跟著。蘭兒,你放心吧,此事爹也覺得與陸回沒有什麼關係。他是個好人,整個燕城誰人不知道?你娘若非因著他,早就死了許多次了。顧大人應當……確實是出於私心才關押了他。”

蘭娘聽到這,眼圈兒一紅,好半晌才艱難問了句:“他可曾問過我什麼?可憐康哥兒,都沒能同他告彆……”

康哥兒才接回家的時候,都尚未足月,不是個好照料的小嬰兒,%e4%b9%b3母隻負責喂奶,喂了便走,餘下的便是蘭娘與陸夫人照料,二人都極累,陸回每每給人看診結束,也都去親自給康哥兒換尿布,他對康哥兒也溫柔的很,好幾次都笑著道:“咱們康哥兒乖乖長大,長大以後也做大夫好不好?”!思!兔!在!線!閱!讀!

可如今,她不在他身旁,康哥兒他也是見不到了。

蘭娘忍不住掩麵痛哭,忍不住地流淚。

阮知府心痛的很,讓女兒靠在自己肩膀上,低聲道:“為父便是拚了命,也會幫你的。”

屋外,顧亭勻站在窗下,聽著裡頭隱隱傳出來的哭聲,麵上如敷了冰霜一般。

蘭娘待顧亭勻態度說不上不好,她心裡頭想著,陸回不一定走遠了,而顧亭勻不一定就會放過陸回,此時若是惹毛了顧亭勻,對陸回更沒有好處,便隻能儘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自打她鬆口說願意跟了顧亭勻之後,他仿佛就忽然間不再克製。

白日裡他忙完,便會到她房中坐著,哪怕她一直在以照顧康哥兒為借口不理他,他也就那樣坐著看他。

蘭娘最初不習慣他的目光,到後來也習慣了,他看她,她就當不知道,完全把他當成隱形人了,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後來她卻難以避免地察覺,他有時候看著她,忽然就會笑了。

有時候,他目光又有些沉沉的,看的人心裡發毛。

有一次,他坐著坐著,拿起了旁邊的拐杖,熟練地走到她旁邊,幫她摘掉頭發上的一根線。

“月子裡,便莫要做針線了。傷眼。”

蘭娘一怔,把手裡的針線放到旁邊,隻胡亂說道:“襪子破了,我想縫縫。”

顧亭勻道:“丫鬟婆子一堆,哪個不會針線?阿蘭,你縫的襪子最好穿。”

許多年前,他因為走路多,襪子總是容易磨破,而縫過之後的襪子總是有針腳,穿上去之後其實更疼,後來蘭娘便琢磨了一種針法,縫上去之後,那襪子穿起來平整如沒有縫過一般,一點都不磨腳。

他好幾次提到,都說她縫的實在是好,蘭娘聽了也暗暗高興。

如今,他再也不用穿破襪子了,她也不需要縫襪子了,他還是記得的。

蘭娘心中有些難受,再看看他的腿,一時脫口而出:“你的腿可好了?”

顧亭勻坐在床邊,聽到她關心自己很是高興。

“快好了,再過幾日等到過年的時候大約都不用拐杖了。”

是了,眼看著就要過年了。

而這八年來,她每次都是與陸回一家過年的,次次都是一家歡好,過年過得熱鬨又喜慶,陸家竟是第一次過得這樣淒涼。

全拜顧亭勻所賜。

他若是沒有來燕城,一切便都不會發生。

而如今他把自己與康哥兒困在此處,陸回與陸夫人究竟是去哪裡了?也不知道這大冬日的,陸回身子怎麼樣了。

越想蘭娘越覺得難受,自責,也不想見到顧亭勻。

她低低說道:“我想睡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