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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養媳 化雪掌 4341 字 5個月前

打實地發現了,顧亭勻是個好官,也算是個好人了。

全程百姓都意外極了,本身大夥兒前去鬨,為的便是讓陸回被放出來,好有人替大家繼續治病,畢竟陸回的醫術是最可靠的,也是最便宜的,可如今有這位京城來的顧大人給大家銀子,還找大夫為大家看病,每日裡發放免費的粥和饅頭,誰不道一聲這顧大人簡直是活菩薩下世!比那阮知府與陸回大夫更善良!

若還有人說那顧大人把陸回大夫關押起來,便有人替顧亭勻辯解了:“人家顧大人是辦案,陸回大夫與案件有了牽連,進去是自然的,等到案子查清自然會放出來的。顧大人這般仁心,必定不會胡亂抓人。”

眼看著外頭逐漸的又安穩起來,雖然還是不斷地有人死,可也快到過年的時候了,這件事倒是逐漸平靜下來了。

陸夫人哭得眼睛都腫了,日日想著辦法去打點,卻毫無作用,加上蘭娘也帶著孩子忽然消失了,她心中更是焦灼不安,慌亂無措。

蘭娘知道秋杏是願意幫助自己的,可有了從前的例子,顧亭勻如今機警的很,給她屋子外頭安插的人死死地把守著,她若是想逃到外頭去,那簡直是難如登天。

唯一的安慰便是康哥兒被照料得極好,這裡環境自然比大雜院好了許多,%e4%b9%b3母極為有驚豔,康哥兒吃得好睡得好,瞧著可愛極了。

可她心中依舊擔心著陸回與婆母,試圖去同顧亭勻再談談,卻見他次次都忙的很。

外頭不斷地有官員來與他說話,期間阮知府也來了一趟。

他先是去同顧亭勻談話,顧亭勻倒是也沒隱瞞。

“阮大人,當初阿蘭離開京城,我並不知情,她與陸回成親用的是假的戶籍,她真正的戶籍仍舊是我顧某的妻子。我知道她如今一心要與那陸回過日子,前些日子我倒是沒有打擾過他們,可如今陸回與藥材一案件牽連,她與陸回密切接觸,按理也當被抓進去的。”

阮知府心裡一顫,的確,若蘭兒不是與顧亭勻有那層關係,蘭娘說不準也要進去。

“那孩子還極小,他們母子都尚未出月子,我便讓人把她暫時安置在我院子裡,等到事情調查好了,便把他們都放出去了。”

阮知府抬頭對上顧亭勻的眸子,先前他們翁婿相稱之時,覺得顧亭勻還算溫和,沒有什麼架子,可現在卻又覺得,顧亭勻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此事複雜,他雖然是蘭兒的父親,卻不能為了他們決斷什麼,隻能暗地裡祈禱蘭兒莫要再受委屈。

阮知府到了蘭娘的屋子裡,瞧見蘭娘時眼睛一熱。

“蘭兒,原本按著禮俗,我打算著等外孫滿月之時到陸家去看望你們,可誰知道竟然出了這樣的叉子……”

蘭娘瞧見阮知府,也覺得心裡酸酸的,把康哥兒抱到父親麵前讓他看,一邊道:“父親,您讓人送的補品我都有吃,女兒知道您惦念我,可這些日子許多事都是人無法預料的,您還是照料好自己與我母親。”

阮知府才從牢裡出來沒多久,此時見女兒雖然氣色還好,外孫也好好的,可他依舊覺得難受。

“是為父無能,沒有護得住你……”

小時候沒有護得住她,等她長大了,如今還是護不住。

蘭娘更覺得難受,眼眶一熱,勉強笑道:“父親,這不是您的錯。”

阮知府忍住眼淚,好一會兒,又低聲道:“你與他……究竟打算過麼?你若是真的想同陸回走下去,爹會幫你,但你若是……”

蘭娘怔怔地看著阮知府,眼淚沒忍住還是掉了下來。

阮知府走後,蘭娘在屋中發了好久的呆。

她一閉眼,便又想到了小時候,那時候在顧家日子苦不堪言,能吃飽都是奢侈,可不知道為何,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那個時候還是挺快樂的。

而睜開眼,便又想起來這八年與陸回的點滴,他們一起在藥房裡熬的每一個夜,每一次合力救治好病人時的欣喜,還有她沒能救活病人時伏在陸回肩膀上痛哭的樣子……

一副一副熟悉的畫麵閃過,仿佛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原本她以為顧亭勻已經是過去了,可從來沒有想到,他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也沒有想過,他會一夜白頭。

那一夜,他究竟有多傷心?

良久,是康哥兒的哭聲喚醒了她,蘭娘把孩子抱起來,想起來秋杏的話,顧亭勻此人這般瘋魔,若是從了他,將來他必定容不下康哥兒。

蘭娘心中很是在意康哥兒,縱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她沒打算告訴任何人這孩子不是自己的。

她不希望康哥兒受到任何人異樣的目光,她希望康哥兒長大隻會,會活在善良和陽光中,被愛嚴嚴實實地包圍著。

而非勾心鬥角,欺騙與辜負。

康哥兒小手碰到蘭娘的臉頰,孩子軟乎乎水嫩嫩的手觸?感極好,蘭娘逐漸的清醒了。

她早已不是顧家的蘭娘了,從前再多的好與壞,都是過去了。

顧亭勻辜負過她,那種被人辜負的滋味有多痛苦她知道。

所以,她不可再辜負陸回。

但如今她想從這裡逃走,難上加難,唯有想其他的法子了。

*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小年到了,按著習俗家家戶戶都開始操辦起來。

縱然許多人家發生了傷心的事情,可日子還是要過,活著的人也要堅強起來。

趙懷蓀的屍檢尚未查出來問題,顧亭勻又寫信請求京城那邊儘快派一位手段更厲害的仵作,此事便隻能耽擱下來。

蘭娘聽得見,他一日來過兩次,一次是晨起很早的時候,他拄拐杖到口廊下與丫鬟低聲說話。

問她這一夜睡覺如何,可有吃什麼東西,叮囑人務必要保證她周全。

末了,他又提了一句:“那小孩兒也照顧好,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

那些人自然都上心的很,蘭娘抱著康哥兒睡覺,奶娘在旁邊的榻上酣睡,她沉默了許久,隻覺得事實從來都由不得自己。

一次,便是晚上,顧亭勻忙完之後又到了外廊下問丫鬟關於蘭娘的事情。

蘭娘與孩子始終都在屋子裡,自然沒有什麼問題,顧亭勻問完之後也不知道走沒走,丫鬟進來問道:“蘭大夫您可要用些紅棗茶?”

蘭娘不想喝,便道:“不用了。”

那丫鬟又道:“這屋子裡您若是住著不舒服,也可以吩咐奴婢,奴婢去轉告大人,幫您重新安置。”

她身後有一個丫鬟送進來一隻瓶子,裡頭是新鮮剛摘的紅梅花。

紅豔豔的梅花漂亮的很,蘭娘看了卻也不覺得心情有多好,仍舊是淡淡的。

她都以為顧亭勻走了,可誰知道,僅僅隻是過了一會兒,他竟然推開拄著拐杖進來了。

蘭娘嚇了一跳,立即道:“你怎麼來了?”

她都沒有穿外衣,因為屋子裡暖和,隻穿了一個小的夾襖,頭發也是鬆垮垮的沒有挽起來。

顧亭勻隔著屏風坐在外間的爐子旁,丫鬟遞上一壺茶,他喝了兩口才道:“來看看你。”

實則他隔著屏風根本沒看到她,蘭娘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把床帳放下了,抱著康哥兒就坐在裡頭。

那孩子還小,嗯嗯嘰嘰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顧亭勻便安靜地隔著屏風聽孩子的動靜。

他甚至生出來一種恍惚,以為這屋子便是自己與蘭娘從前的屋子,而那孩子,是他與蘭娘的孩子。

蘭娘沒說話,他也不說話,顧亭勻獨自在那坐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前些日子沒敢去打擾你,但恰逢你生辰,還是給你準備了禮物。你看看可喜歡。”

他起身,拿了拐杖走到口,卻又道:“若我們的女兒還在,也應當八歲了。”

吱吖響了一聲,那人很快便走了,屋子裡他身上的青竹香味也漸漸消散。

蘭娘抱著康哥兒,眼睛一片酸澀。

女兒,她也是有過一個親生的女兒的,可後來沒有了。

如今算來,那孩子若是平安出生,現下也該有八歲了。∫思∫兔∫在∫線∫閱∫讀∫

而自己的生辰日,那本是她去顧家的日子,她早已不再紀念那個日子了,認回阮家之後,父親提到過,她的生辰日是三月初六,春暖花開的日子。

這一晚蘭娘不好受,她想起來那個孩子,其實也有過非常多痛苦後悔的時候。

比如,若是當年自己沒有執著於要走,若是她再等等,說不準就能趕上汪家倒塌之時,她能保住孩子。

可沒有那麼多如果,當初她替顧亭勻挨了一刀,被汪琬雲的人打了那樣狠毒的一板子,又落水,被火燒,加之次次受傷所用的藥膏中皆帶著麝香,那孩子能撐到那個時候,已經是非常非常不容易了。

說來說去,是他們二人都不配當父母。

想到這個,蘭娘就恨自己,也更恨顧亭勻。

她忍不住把康哥兒抱緊,她曾經錯失過一個孩子,便不會再叫懷裡的孩子受委屈。

雖然顧亭勻出去了,可蘭娘還是沒有出帳子,%e4%b9%b3母來喂孩子的時候,她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直到丫鬟把顧亭勻留下的東西拿了進來遞給她。

蘭娘本身不想要,可等瞧見時卻愣住了。

那是一塊手捏的彩色泥人,三個泥人,一男一女,一個雨雪可愛的小女孩。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一家三口。

男的與顧亭勻很像,而女子很像蘭娘,那小女孩就在他們中間,紮著兩個啾啾,臉蛋圓圓的,鼻子像顧亭勻,眼睛像蘭娘,甜美可愛,實在是個讓人見了就喜歡的女孩。

蘭娘眼淚一下子掉了,沒忍住哭了一場。

等顧亭勻知道了之後,瞬間就後悔了。

他本身也沒想在她跟前提起來此事,可這幾夜他都沒有睡好,夢到他們的女兒,夢到他牽著女兒在路上走,女兒抬頭問他,娘去哪裡了?

有時候顧亭勻都想,蘭娘是不是把那個孩子忘記了?

她忘記了他,也忘記了他們的孩子嗎?

本身想把他親手捏的泥塑給她,隻是想告訴她,他一直都在思念她們母女,可卻惹得她又落淚,她這種時候是不能哭的。

顧亭勻起身親自去了蘭娘外,他聽到裡麵很安靜,抬手叩,蘭娘壓根不回應。

他隻能道:“阿蘭,對不住,今日是我的過失,又惹得你傷心。但那絕非我本意……”

沒等他說完,蘭娘冷冰冰地說:“你走吧。”

顧亭勻無奈,在外站了一會兒,又屬下來稟報公事,隻能急匆匆地出去了。

蘭娘在屋中呆坐了一會兒,忽然就想到了些什麼。

她或許可以利用他這短暫的心軟,作為一次機會。

又到了%e4%b9%b3母喂孩子的時候,蘭娘等%e4%b9%b3母喂完孩子,便抱著孩子又要去一趟顧亭勻的書房。

%e4%b9%b3母倒是勸了:“您現下`身子不方便下床,還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