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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節課就放學了。”顧景言強行壓下聲音裡的顫唞。

林珩推開椅子起身,椅子摩攃地麵發出聲響,一腳踹開已經鬨到自己麵前的董海和白萌萌,徑直往洗手間走。

瘋球了,差點按著顧景言親。

以為是夢呢,林珩倒是沒少做把顧景言乾哭的夢。進洗手間解開褲子放水,默默看著上方一塊。

身後腳步聲,林珩回頭看了眼,差點驚到鳥。

顧景言是直接被大鳥驚到,調頭就走。

林珩全清醒了,提上褲子洗手,出門看到顧景言在不遠處的樹下抽煙。林珩第一次見他抽煙,他垂著頭,修長手指夾著煙,蒼白之間似乎在小幅度的抖。

抖個屁?

林珩的腳步頓住,皺眉,他有個很大膽的想法。

顧景言是不是也回來了?顧景言恐同,當年他就這樣。親過之後,顧景言的反應非常大。之後林珩犯事進監獄,顧景言飛英國,分道揚鑣。

隨即林珩又搖頭,如果顧景言也回來,肯定第一時間和自己劃清界限。他會傻逼到自己湊上來?讓討厭的GAY佬對他又摸又是牽手?

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你會抽煙?”

顧景言猝不及防,嗆到,捂著嘴咳嗽。清亮的眼看向林珩,點頭。

林珩單手插兜,往後麵看了眼,老劉晃著大腦袋近在咫尺。大步過去拿走顧景言的煙掐滅,顧景言愕然抬頭。

“林珩你又抽煙?”劉宇看到林珩手上的煙,立刻吼道,“你是不是想被處罰?你還當自己是學生麼?”

林珩把煙頭扔進垃圾桶,很輕的踢了顧景言一下,示意他先走。顧景言臉皮薄,被抓到抽煙訓兩句他肯定受不了。

“我抽的。”顧景言開口,清冷目光看向劉宇,“我抽煙。”

劉宇張了張嘴,語調是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你不用替他背鍋,你回教室去。”

“我——”

林珩直接拎著顧景言的後頸推了出去,“回教室去,要你替我背鍋,我從高一就開始抽煙誰不知道?廢什麼話?”

“你高一就抽煙你還有理了?”劉宇氣的頭頂冒煙,“馬上來我的辦公室!”

劉宇先解決人生大事,不能長篇大論的罵林珩,進了洗手間。林珩聳肩,單手插兜往前麵走。

顧景言看著他,蹙眉跟上。“他會罵你。”

“那又如何?”

顧景言猛地上前擋住林珩的路,他的眼裡閃過憤怒,但很快就消散。他攥著拳頭,盯著林珩,“抽煙的是我。”

林珩習慣性的抬起手腕看時間,發現自己沒有戴手表,他家的經濟條件隻能戴得起塑料電子表,他嫌難看。

“然後呢?”

如果林珩不對他那麼好,顧景言也不會失控。他的人生規劃裡沒有愛情,沒有私人感情,可的每一步都在計劃之中。

熟悉的眼,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一切。

然後呢?

顧景言往後退了半步,垂下頭,“我去找老師。”

“顧景言!”

顧景言倏然抬頭。

林珩單手插兜,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抬起冷硬的下巴,目光睥睨,“聽我的,我以後護著你,不聽你自個玩吧。”

他邁開長腿,步伐凜冽走出了顧景言的視線。

顧景言站到班主任出來,劉宇對顧景言是相當的溫柔,這是他們學校的大寶貝,“你怎麼還沒走?要上課了。”

“抽煙的是我。”顧景言說,“林珩沒在學校抽煙。”

“你不用替他說話。”

“我沒有替他說話,我有煙癮,剛剛沒忍住。”顧景言目光平靜,但又有著不同於這個年紀的穩重,“他比較照顧——新同學,怕我被您罵。”

劉宇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顧景言這話不像撒謊。

“啊?”

“林珩不是壞學生。”

劉宇還能說什麼,憋了半晌,說道,“以後不要在學校抽煙了。”

“我知道,我會記著。”顧景言進退有度,態度謙恭,比起林珩那種眼高於頂的貨順眼多了。

“那回去上課吧。”

“謝謝老師。”

劉宇被那群小兔崽子氣的頭發都白了一大半,被顧景言這麼客氣的對待,美滋滋的晃回了辦公室,懲罰是什麼?是個屁。

顧景言從後門進去拉開椅子坐進去,最後一節是語文課,他翻出課本。

“你去找老劉了?”

顧景言轉頭,林珩麵無表情的把書塞進書桌,起身搬起桌子到另一頭,特彆風|騷的占據最後一排右邊角落。

顧景言:“……”

前麵上課的語文老師:“……”

還彆說,最後一排一邊一個座位看起來挺對稱,好看多了。

林珩一天到晚騷操作,語文老師隻當看不見,繼續上課。

董海一看這架勢,頓時樂的差點跳起來,林珩終於跟顧景言撕了。迅速抱著書,跑到林珩前排的座位。

語文老師忍無可忍,回頭,“董海你出去!”

董海:“……”

語文老師氣的頭發都要炸了,說道,“誰再上課換座位,就給我出去。”

林珩從書包裡翻出新的小靈通,手機太貴了,他現在買不起。林珩看到上麵的一個號碼,記在筆記本上。

下課鈴響那一刹那,林珩拎起書包甩到肩膀上,推開椅子從後門徑直走了。

語文老師的血壓飆升,有點想動手打人了。

下一刻,顧景言拎起書包和校服外套跟在後麵,第二個走出了教室。

語文老師深呼吸,不能發脾氣。

其他人一窩蜂衝向門口,語文老師忍無可忍,教案拍在桌子上,“我去找你們班主任,無法無天了!”

“林哥?”

林珩的長腿跨上自行車,書包甩到肩膀上,回頭,“跟著我乾什麼?”

顧景言不說話,他清瘦的身材穿寬大的校服,顯出單薄來。蒼白手指攥著書包背帶,略長的頭發遮住眉眼,也騎上自行車。

林珩蹙眉,顧景言這是什麼毛病?

林珩騎車到校門口,顧景言還跟在身後,林珩刹車一腳踩地回頭,“你有事?”

“你在生氣?”顧景言也停車,黑白分明的眼看著他。

我生你奶奶個勺子的氣!

第10章

“我為什麼要生氣?”林珩抬起蠻橫的劍眉,“嗯?”

顧景言攥著書包帶看著林珩。

“我下午不來上課,你幫我寫請假條。”林珩偏了下頭,不羈的眼笑的格外不正經,嗓音壓得緩慢,“還是我需要向你報備行程?”

顧景言的臉慢慢升起了紅暈,不自在的移開眼,“那我回去了。”

林珩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擊車把,注視著顧景言,“你追出來就是想問我有沒有生氣?這麼在意我的情緒?”

顧景言倉促掉頭,“我先回去了,我幫你寫請假條。”

林珩若有所思盯著顧景言的背影,一直到顧景言消失不見,才收回視線。

“林哥?”

林珩轉頭看到陳飛宇,陳飛宇長的胖,最近被林珩懟的人有點慫,畏畏縮縮的挪過來,“你上次把老魏打了,你小心點,他肯定不會放過你。”

“他還想再挨一頓打?”林珩不屑。

“他最近跟威哥混了,威哥是真黑社會,你小心點。”:-)思:-)兔:-)在:-)線:-)閱:-)讀:-)

說什麼黑社會,也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威哥是在市中心最大的酒吧看場子。“回去上課吧,彆摻和我的事,最近和董海老實點。”

“你去哪?”陳飛宇緊跟林珩,“我跟你一起去吧?”

林珩懶得搭理陳飛宇,徑直走了。人各有命,前世他對陳飛宇講義氣,幫陳飛宇立事業。後來陳飛宇捅刀可絲毫不留情,一刀致命。

人還是自私點,才能活的久。

林珩先去北郊,廠房大院鐵門緊閉,上方掛著一個歪歪斜斜的招牌。“周氏運輸公司。”

從裡到外透著衰。

林珩踹了兩腳鐵門才有人晃晃悠悠的過來。“乾什麼?”

“周飛在麼?”

那人上下打量林珩,“你是周哥的親戚?”

“找他談生意。”林珩身材高大,單肩挎著書包,但再怎麼高,看起來也是小孩。

“談生意?你是在開玩笑麼?小孩,換個地方玩。”

“你就去叫周飛。”林珩不耐煩,語氣加重,“我是給他送錢來的,錯過了這個機會,他這場子可就廢了。”

男人目光凝重,斂起了笑,“那行,你等會兒。”

周飛有後台,就是眼光極差,砸了幾十萬弄這麼一個廠子,賠的血本無歸。現在也是到了清底環節,苦於沒人接盤。

實際上林珩認識他是兩年後,當時林珩極其感慨,隻恨沒早些認識周飛,不然這個廠子就是他的了。

這個地方,就地皮也值錢。

林珩在烈陽下等了兩分鐘,大夏天穿皮衣,頭發豎的亂七八糟的男人趿拉著拖鞋一搖一晃走出來。周飛長著娃娃臉,跟這身打扮非常不搭。

“毛頭孩子來找揍呢?”周飛一看到林珩,立刻停住腳步就要轉頭。

“你這廠一百萬,全部,我給你清底。”

周飛撩起沉重的眼皮,昨晚他喝了通宵的酒,“多少?”

“一百萬。”林珩指了指頭頂的太陽,“這麼熱的天,就在太陽底下談生意,不大合適吧?”

周飛抬手示意小馬開門,往裡麵走。

周飛這個是正經的運輸公司,可惜周飛自己是個腦殘,這個年代能把運輸公司經營賠了,林珩也是服氣。

“你家大人呢?”周飛抬腳勾過一把椅子坐下,打了個哈欠,蜷縮在椅子上,隨手一指,“坐。”

現在林珩和周飛不熟,不然他的腳已經踹到了周飛的屁股上。

“我就是我們家的大人。”林珩坐下,從書包裡拿出手寫的評估報告遞給周飛,“談談收購。”

周飛翻看著紙張,斜睨林珩,“你?”他嗤笑,“拿的出錢?”

“沒錢我不會來找你。”林珩環視破敗的廠房,“現在運輸行業很賺錢,怎麼會這麼蕭條?”

“賺錢個屁,買一條線得多少錢你知道麼?”周飛繼續看評估,他也是閒的蛋疼,跟一個小屁孩聊,“拿不到生意還得養著那麼多車,出個車禍傾家蕩產。”

“保險呢?”

周飛一愣,似乎沒料到還有保險這回事。

“沒必要買線,客運不算賺錢。”林珩說,“攤子鋪的太大,成本過高。野心太大,一樣都吃不到。”

“怎麼說?”

林珩把自己的物流理念鋪到桌子上,他知道周飛聽得進去。周飛這個人比較聽勸,不算死腦筋。林珩的第一個合夥人就是周飛,當初林珩隻有一輛車和一腔野心。周飛在聽完他的理念後,就決定投資林珩。

那時候還沒有融資的概念,林珩遇到了人生的天使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