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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啊這個……”

“他瘋了嗎?!”

“這說的算什麼?所以是沒有人會來救我們的意思了?!”

“不……”水落時江意識到什麼,不由自主地喃喃道,“那個人搞不好……”

搞不好是冒充的。

聲音沒有任何破綻,樣貌連眼角的褶皺都一模一樣,但她知道基德平時是怎麼做的,世界上不是不存在這樣的手法。

隻說這麼段話的目的也實在明顯,就是為了散布恐慌。

隻是這往深裡想也同樣絕望,她剛才看到的背景裡可有熟悉的內閣背景,如果高層已經被那群人滲透進去……

……這個國家已經完了。

仿佛為了迎合那個冒牌首相口中的“開始”,空氣中有嗡鳴聲在震顫。

天邊的一排黑點迅速接近、放大。

“呀啊啊啊啊啊——!”

其中一架戰機根本沒有改變方向的意圖,自殺式直直撞破博物館窗頂玻璃的同時,炮彈被一連串地拋了下來。

周遭尖叫四起,水落時江反應過來,“趴下!”

——什麼都沒有發生。

炮彈炸開的瞬間,沒有想象中的火光和灼熱,除了落了一地的碎玻璃碴,一切似乎隻是虛驚一場。

可還不等眾人鬆一口氣,下一秒,忽然有人掐住自己的喉嚨慘叫著倒下。

栽倒的人接二連三,無力地癱在地上時不時抽搐一下。一陣暈眩猛地湧上水落時江的腦袋,她驀地捂緊口鼻,儘可能屏住呼吸。

——毒氣彈。

她意識到。

無色無味的毒氣正在空氣中擴散,這時要站著都已有些勉強,掙紮著起來的人們都紛紛想往門外衝去。可最先衝到門口的那一批人又發出了一聲聲慘叫。

血直濺了三尺高。

少說上百個戴著黑白熊頭套的家夥堵在大門前,後麵還有不少正翻過博物館的外牆。他們手裡的斧頭一下下麻木地砍在想往外衝的人身上,最前幾人的血一直噴到了後麵數米遠。

往前走也是死,往後退也是死,剩下能選的似乎隻有哪條路死得更痛快點。

“黑白熊!”

有巡邏的警衛一把推開走廊的大門喊道:“後門也——”

他沒來得及喊完那句話。

他驚愕地低下頭,看見貫穿自己%e8%83%b8口的尖刀。身後的恐怖分子緩緩抽出刀的同時,隨著%e8%83%b8口噴濺出溫熱的血液,男人的身體也無聲地軟倒下去。

水落時江呼吸越發困難,她強忍著這窒息感。比起她,本就不是人類的刀劍們沒受到影響,正擔憂地望著她。

“主公大人,”今劍的聲音已經快哭出來了,“主公大人不要緊吧?”

審神者艱難地搖搖頭。

“你們去清路。”

她低低地用氣音說,“能讓更多人跑就讓更多人跑。”

“藥研,不動,”事到如今也沒有彆的辦法了,“跟我去十三號展廳。”

如果敵人是無差彆地破壞,最危險的當然是這幾天公開展覽的刀劍。

她讓alter ego調查時就查到有一振刀正值展覽,海報上寫明了展廳的開放時間。平時少來博物館,匆忙下兜兜轉轉地好歹繞到了第十展廳,可敵人的數量實在太多。

真應了電視上那人的話,和這比起來,先前的事真隻能算“小打小鬨”了。

藥研早在上一個路口就留下墊後,當又被一茬江之島盾子的信徒堵住時,饒是不動行光也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繼續屏住呼吸,應該能勉強撐到逃出去。

水落時江迷迷糊糊地想。

但剛才也看到了,投放毒氣的戰機不止一架,如果外麵也……

她身體情況已經比一般人強了,可這樣也撐不了太長時間。

刻不容緩。

她閉上眼睛。

“你拖住他們,”再睜開時,時江說,“我去取。”

沒有彆的選擇了,不動行光咬牙點點頭。

一低頭從一人的胳膊下鑽過去,身後的極短及時架住了對方要轉劈下來的柴刀。

十三。

十三——

水落時江的視線拚命搜尋著這個數字,她忍不住又咳嗽了一聲,按理說隻在大廳的毒氣飄不到這裡來,但顯然,那群家夥在這裡又嫌不夠毒死自己似的釋放了大量的毒霧。

——找到了!

她心跳都是一停,然而在推開展廳大門的那一刻,瞳孔驟然收縮。

“拿開你的手。”

審神者冷聲道:“那不是你能碰的東西。”

旁邊是已經砸得稀巴爛的展櫃,戴著黑白熊頭套的人聞聲回過頭,手裡的砍刀仍然高高舉起,他又緩慢把頭扭回去,毫無感情地用力往下劈下——

水落時江在地上滾了一圈,她顧不上被砸碎的展櫃玻璃劃了一道道血痕的手背和胳膊,隻護著懷裡在最後一刻從他刀下搶出的打刀。

她仍然不敢吸氣,把呼吸放到最輕,吃痛得死死咬住下唇。對方立即轉移了目標,砍刀轉眼就朝著她這邊揮來。

瞄準他動作中一瞬的空隙,審神者抬腿一個橫掃正中他的手腕。

她沒剩多少力氣,這一腳還是踢得砍刀脫了手。砍刀在空中轉了兩個圈,直插進邊角的木櫃,時江身形一晃,還不等站穩,腹部就重重中了一拳。

她的第一反應是幸好,幸好自己是斜抱著龜甲貞宗的刀身的。

完了。

她緊接著想。

腹部挨那一下的同時,條件反射倒抽的一口涼氣讓毒霧直直灌進了肺部。視野越發模糊,水落時江雙膝一軟栽倒在地。

“主人!”

不動行光的聲音聽著很遙遠,她隻聽得到什麼重物沉悶落地的聲音……想來應該是他及時趕來把這人也一並處理掉了。

“明明……”他話裡帶著哭音,“明明想這回一定要保護好主人的,為什麼——”

“不動。”

時江低聲道,“不是你的責任。”

“我找到一個還沒有多少毒氣的房間。”

接著響起的聲音是剛剛趕來的藥研,“先把大將扶到那邊去。”

水落時江沒有印象自己走了多久,她隻感覺到後背靠上了冰涼的牆壁。

“……去找大家。”

她忍著一陣陣的抽疼,儘可能平靜地開口:“然後分頭去收好剩下的刀。”

不動:“但是主人——”

“我沒事,”時江打斷他的話,“這是命令。”

“我保證,”她道,“我可以撐到你們回來見我。”

“……許下了不負責任的諾言啊。”

一放鬆下來,力氣就在一點點流失,混亂得快要炸開的腦袋讓水落時江一時半會兒無法回應諾亞說什麼,她隻是聽著。

“您應該很清楚自己的情況,”他道,“身體早就承受過量的毒氣了。”

“但我總不能讓他們親眼看著我這樣。”

時江好不容易擠出了聲音,“所以……先支開也好。”

“我在想,”諾亞說,“就算強搶也是,您從館長辦公室出來到襲擊,前後不出十多分鐘,您和刀劍們還是會在這裡。”

“您應該也是能說服那位館長的,如果再多些時間。”

“……什麼?”

“所以,這是必然,”ai溫柔地笑道,“‘果然是今天’……這樣的感覺。”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我說過見到初代是我最大的願望之一,事實上,我還有一個願望,可惜無法親眼得見了。”

水落時江朦朦朧朧地意識到他要做什麼。

“我估算了館內的毒氣密度,以及絕望一黨在外界投放的毒氣密度,即便您能走出去,也不一定能撐到和大家彙合。那就隻剩下一個辦法。”

審神者在極短時間就可以致命的沙|林毒氣裡暴露得太久,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他能做的隻有用支撐他運行的全部靈力梳理被毒氣破壞的神經,把影響強壓到最低,可以再多爭取那麼一點點時間,直到回到安全地帶,時之政府趕來施以救援。

“你……”水落時江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關裡擠出來,“給我住手……”

“我又不是沒有違背過您的命令。”他輕快地說,“更何況,從一開始,我就有這樣的覺悟了——所以,至少想讓您知道一件事。”

“能遇見過您……”

諾亞那自始至終都十分溫和的聲音彌散在空氣中。

“真的很開心。”

第139章 七十七屆

之後的事,水落時江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

再睜開眼的時候, 她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房間裡沒點燈, 黑暗裡泛著點特有的潮氣。時江眨了兩下眼,逐漸清晰的視野中, 頂上的燈繩一動不動地掛在那裡。

也是, 她想, 現在……應該在地下。

原本正要走向門外的人察覺到這邊動靜,腳步倏地一頓。他快步往回走了兩步後明顯克製下來, 啞著聲開了口。

“有哪裡不舒服嗎?”

腦袋還有點昏昏沉沉的,但總體上沒什麼異樣, 審神者閉上眼搖頭。

“我昏迷了多久?”她問。

守在房間裡的打刀安靜了一瞬。

“……沒有太長時間, ”他低低道,“八個小時十二分鐘。”

……是嗎。

時江下意識摸向耳朵,在摸了個空後不自覺地一僵。山姥切注意到她的動作, 他彆開視線, “因為已經……時之政府留在這邊了。”

循著那方向望去, 她看到銀灰色的耳夾正靜靜躺在床邊矮櫃上。審神者想伸出手, 然而理智和山姥切先前的話都告訴她,連確認的必要都沒有了。

“出去吧,”她出聲道, “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山姥切像是想說什麼,但他張張口,最後隻是安靜地掩上門。水落時江還注視著床頭櫃上的東西,一言不發地揪緊了床單。

那是神經毒氣。

0.5克就足以讓一個成年人在短短兩分鐘內斃命, 她在充斥著沙林毒氣的大廳和走廊徘徊了十分鐘有餘,早就超過了正常人能承受的極限。

彆說是儘可能放緩呼吸,這種可以通過眼睛和皮膚侵入的毒氣也會將神經破壞到瀕臨崩潰的邊緣。她連返回通道的衝撞都承受不起,更彆提即便撐過去,已經攝入的毒氣也會在體內留下各種各樣的後遺症。

比如,現在還能看見都是個奇跡。

時江用手擋住一邊眼睛,再放開後,眼前的一切依舊明晰如故。

然而就像是有隻手在不斷攥緊她的心臟,讓她難受得抱緊了膝蓋,把下半張臉埋在蓋在身上的薄被上。她不清楚是過了幾分鐘,但不多時就又聽到了有人推門的聲音。

“我說過想一個人待著。”

自己的話沒被當作一回事,審神者的語氣不怎麼好。去而複返的來人隻是動作一頓,下一秒還是將托盤放在了桌上。

“他們說壓下的毒素清除乾淨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