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1 / 1)

坐下,繼續上課。”

水落時江吐吐舌頭,正要坐下時,後排的女生捅捅她後背。

她側過頭,一個紙團被遞到她麵前。

【沒事吧?】

熟悉的字跡,時江看向教室的另一頭,對上桃井有些擔憂的視線。

在觀察力敏銳的桃井五月麵前,掩飾也毫無意義,時江沒有勉強自己露出笑容糊弄過去,隻是搖了搖頭。

她瞥向桌屜裡的手機。

這回任務時間還算充裕,再加上她實在沒什麼想法,乾脆暫時將其擱置下來。當然,切實發生的殺人事件也讓水落時江的心神有點動搖。

今天是案發第四天。

就在一個小時前,她的手機又彈出來一條新聞。

九頭龍菜摘死後第二天,有一個與她同班的女生就此失蹤,而在不久前,有人在校外發現了她的遺體。

有小道消息猜測,殺死九頭龍的不是希望之峰和警方對外宣稱的校外人士,而是畏罪潛逃的這個姓佐藤的女生。

可佐藤又是怎麼死的?

眾說紛紜,最多的懷疑自然指向背後的九頭龍黑幫。

無論民眾怎麼懷疑,警方自始至終一口咬定犯人另有其人。

這是最後一堂課,下課鈴聲響起,水落時江老實跟著班導身後出了教室。

說實話,他們的班主任是個認真負責的好老師,聽著她的訓斥,時江連連誠懇地點頭。可實在事出有因,她的心緒忍不住又飄向了那條新聞,聽是聽進去了,出門見到還等在教室裡的桃井五月頓時忘了個精光。

“抱歉,五月。”

一下課,有參加部活的有回家的,人走了個乾乾淨淨,水落時江一邊往書包裡裝書一邊道。

“今天還是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哎?”桃井抱怨道,“小時江已經放了我一個多月的鴿子了,你最近都是去哪裡啊?”

“咳,這是秘密。”

時江咳嗽一聲。

“不過,今天去哪倒是可以說。”她垂下視線,“我要去希望之峰一趟。”

桃井沉默了兩秒,“因為最近的殺人事件?”

“聽說那附近有變態狂出沒,如果那兩個女生真的是死在他手裡,小時江你去那裡會不會太不安全?”

“我不覺得犯人是那種人。”

“所以你也不用陪我。”她背起書包,察覺到桃井想說什麼,先一步開口道,“再說了,我……隻是想去那裡找個人,放心,去不了多久的,很快就回來。”

希望之峰離桐皇也不遠。

從車站出來,遠遠便能看到那標誌性的建築。希望之峰還在建設中的新校舍高得幾近直入雲霄,水落時江換了隻手,將書包背在另一肩上。

路上行人不多,她在經過中心噴泉時,隻瞥見有個女生坐在長椅上埋首於手裡的遊戲機。

再往前走就是希望之峰本部,水落時江拐過彎,看了眼欄杆後的景象,恰巧這時與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生擦肩而過。

那是預備學科……的校服?

這樣想著,她無意間瞄了一眼,立時站住。

“等等。”

男生恍若未聞,繼續悶頭走著。

他個子不低,步伐邁得遠的前提下,就算走得不快也讓時江追趕得有些吃力。可她要這麼放棄就不是水落時江了,她咬咬牙,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被她拽了袖子的男生條件反射地想甩開,但回頭見到陌生麵孔不由一愣。

水落時江鬆開手。

“血,”她直起身,指指自己嘴角,“不擦擦嗎?”

男生目光複雜地看了她半天,正想抬手擦拭,時江示意他等等,從兜裡摸出折疊過的手帕。

他明顯在猶豫要不要拒絕。

“……謝謝。”他最後還是伸手接過,聲音壓得很低。

“當我是多管閒事好了。”

她單手撐腰,問道。

“誰打了你,要報警嗎?出血還是去醫院檢查下比較好吧?”

“……沒用的。”男生低聲說,“警察不會管這種事,他們連學校內的殺人事件都能壓下去。”

聽到這明顯知情人的說法,水落時江眼皮一跳。

“水落時江,”她果斷道,“桐皇一年級,我朋友因為這回的案件可能有點麻煩,你知道什麼嗎?”

男生猶豫了片刻。

“日向創。”

他說:“預備學科。”

“你說的朋友是誰,九頭龍?佐藤?”

都不是,水落時江搖搖頭,“小泉真晝。”

日向創眼中看不到任何笑意。

“你今天來是想找她?”

還不等她點頭,看出她想法的日向創立刻道:“你還是回去吧。”

“……為什麼?”

“本部不歡迎外校的學生,”他眼神閃爍,“連我這樣的預備學科也——”

“難道說……”

水落時江心裡油然生出不太好的猜測。

“你該不會是被他們……?”

日向創不置可否地偏開視線。

“我……”他開口道,“和佐藤以及才轉來的九頭龍是同班同學。出事的當天,我撞見佐藤和九頭龍因為小泉同學的事而爭吵,雖然當時製止了想動手打耳光的佐藤……可第二天,九頭龍就被發現死在了學校。”

“然後,我在噴泉那裡等人的時候,也無意間聽到小泉同學在質問佐藤。”

水落時江張了張口,什麼都沒說出來,日向會意地點點頭。

“小泉同學那天放學後的晚些時候應該來過分部,可能無意中發現了什麼證據,事發後她就懷疑到佐藤……但是,佐藤向她再三保證說不是自己,她還是選擇了相信朋友。”

再然後的事,水落時江也都知道了。

如果日向說的是真的,佐藤必然是死於尋仇的九頭龍組之手。

“我沒法接受他們對外的說辭,非知道真相不可,所以去了本部想找小泉同學,不過,在進門之前就被保安部的人攔了下來。”

他身上的傷看上去可不是“攔下來”那麼簡單。

“‘不過是預備學科,那種家夥的代替者要多少有多少’,”日向麵無表情地重複道,“‘誰會因為死幾個人這種事去認真追究啊’。”

沒才能就像個沒才能的樣子,老老實實交錢好了,可彆因為這種事為希望之峰蒙上陰影。

“你的手帕。”

看著手帕上的血跡,水落時江歎了口氣。

“雖然這時候說這個不太合適,”看著他的樣子,她有心想多認識個朋友,“但一般的做法不是洗乾淨再還回來嗎?”

“啊……抱歉。”

日向創聞言一怔,終於不再是先前陰鬱的樣子,多了些鮮活氣。

“如果是平時會這麼做……”他撓撓臉頰,“不過,現在要去一個地方。”

“去一個地方……?”

“隻是想成為更好的自己……之類的吧,所以以後可能沒什麼機會見麵了。”

不知為何,他的神情總讓水落時江覺得沒那麼簡單。

“我要走了,還有人在等我,得跟她道個彆才行。”

日向創笑笑,嘴角弧度裡的苦澀溢於言表,

“再見。”

見他的身影在道路儘頭消失,時江放下舉著揮了揮的手,她看著自己攤開的掌心,緩緩握緊。

她最後沒去希望之峰本校。

剛放學的電車沒有高峰期那麼擁擠,靠著不鏽鋼欄杆,搖搖晃晃到了站,水落時江拎著書包下車。

諾亞陪著她一路無言,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隻在她要他發動結界時默聲應是。

一進門,時江便覺迎麵遇上的鯰尾神色不太對。

她有些懷疑地往他跟骨喰身後看去。

“其他人呢?”

“大家當然都在等主人!”鯰尾信誓旦旦地指向一個方向,“就在這邊——啊,不對,不是那邊!是這邊啦主人!”

他看著審神者頭也不回的背影欲哭無淚。

“……說謊太爛了,兄弟。”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那你來說!”

骨喰默默移開視線。

離得越來越近,水落時江先嗅到的是一股鐵鏽似的氣息。

濃鬱到隔著門板都能聞見的地步,她心下愈發不妙,一把推開了手入室的門。

裡麵的六位付喪神一時都有些僵硬。

“為什麼要瞞著我?”她視線掃過去。

燭台切咳了一聲。

“說是怕主人擔心這樣的理由,”他道,“主人也不會接受吧。”

“當然。”

時江咬牙。

“隻會讓我擔心你們是不是在我不在的時候受過更重的傷。”

手入室很寬敞,足夠擠得下六個人,但修刀位至多隻有四個。其中本體正在緩慢修複的四位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可受傷的地方算不得少,離完全恢複還有一段時間。

“沒關係沒關係。”

鶴丸笑嘻嘻地擺手,“這回隻是不巧撞上了檢非違使而已,雖說是嚇到我了,不過受點小傷就能把敵人全解決也算是好結果。”

“小傷?”水落時江瞪著這清一色的中傷,“這是你口中的小傷?”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三日月出聲叫住了她。

“主人。”

他難得沒以“小姑娘”相稱,施施然從椅上起身。

“反正老頭子也沒受多重的傷,”他笑%e5%90%9f%e5%90%9f道,“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介意陪老人家一起出去坐坐嗎?”

也不知他是從哪裡這麼快弄來的熱茶。

坐在緣側,水落時江捧著茶盞,注視著冒著白色熱氣的茶水,她和三日月誰都沒先說話。

有人倒是碰巧在這時走近。

“聽說主公回來了,原來在這裡。”

他問:“怎樣,想好怎麼表現為父的形象了嗎?”

水落時江:“………………”

不,完全沒有。

“小烏丸殿來得怕是不巧,”三日月笑嗬嗬開口,“小姑娘這時候心情不太好。”

“如果是為了手入的事,何必如此。”

小烏丸彎腰坐下,姿勢也是一板一眼的端著。

“出戰外敵乃吾等千年不改的使命與本分,受傷更是再正常不過。”

“不過,”他看向時江,“主公年紀太輕,又是生長在和平年代,恐怕確實看不得這些。”

“才不是看不得。”

水落時江嘟囔道。

“我隻是覺得我能做的事太少了。”

她氣他們瞞著,但也清楚他們瞞著她的原因,所以才越發生自己的氣。

“彆的審神者可以協同刀劍上戰場,一起並肩作戰吧?”她歎道,“我就不行,身體狀況不說,連跟彆人一樣同吃同住都做不到。”

“主公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小烏丸不甚讚同道。

“有自己的生活要兼顧很正常。即便是為父,也有做得到的事和做不到的事之分。”

三日月附和地笑道,“哈哈哈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