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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下去的。”

五月雨結笑道:“霧切妹妹對真相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執著,不查到凶手就不甘心呢。”

“那就拜托了。”

時江苦笑,電話兩邊的人都清楚這怕是一場苦戰。

最開始聽到“霧切響子”的名字,她還是沒忍住好奇,多問了句她跟希望之峰的校長霧切仁是什麼關係。霧切響子也很乾脆地回答說是她父親,聲音平淡得聽不出什麼情緒。

……這個世界真小啊。

掛下電話,她站起身,出門走到同於二樓的另一間房,抬手敲門。

“進來。”

即便是前兩天才經曆過一場投毒未遂,水落優子的聲音仍然一如既往地不帶溫度。

時江推開門,看見她媽媽正合上了手裡的會議資料,往這個方向看過來。

她一五一十地將方才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水落優子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些驚訝。

“沒想到你們這個年紀還真能調查出些警察沒查出的事。”她察覺到女兒的欲言又止,“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遲疑片刻,時江還是開了口。

“留在家裡。”

她道:“哪也彆去……至少這段時間。”

“不可能。”優子乾脆地說。

“公司的資金和人力都需要周轉,有多少員工等著我去養活,你不能指望視頻會議就能搞定一切。”她說,“就算放權也需要時間,更何況,有些東西落進那群老狐狸手裡可就彆想收回來了,我可不希望我一手做大的產業被搞得烏煙瘴氣。”

“就算這樣——”

“就算這樣,難道比命重要?”母女連心,優子順暢地接上她的話,“我還以為你爸爸早就教會了你這個道理。”

水落時江啞然。

她聽見優子笑了一聲。

“結果,還不隻是反過來做了我對你做的事嗎?”

“……你知道啊。”時江忍不住嘟囔道。

“商場上,最不能少的是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的自覺。”水落優子淡淡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有什麼辦法?你跟他太像了。”

“我倒是覺得我跟父親還差得遠。”

優子揚眉。

“你會有這個想法就足夠說明一切。而且,我認得出那雙眼睛。”

“你的眼神可和他當初一模一樣,如果我不多加乾涉,走上同一條路隻是遲早的事情。”她手指摩挲著茶杯的杯柄,“知道我當初接到大使館的消息時是什麼感覺嗎?”

明明那幾個國家的戰爭與他毫無關係,為憑著一腔熱血要把這揭露給世人喚起他們更多關注,自己卻死於炮火——心愛的丈夫因為這種理由喪命,再理智的女人一時也很難接受。

“不過,就是因為你太像他了,朝夕相處那麼多年,我知道這帶給他多大的快樂,所以——”

所以到最後都沒狠得下心禁止她接觸攝影,隻采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偶爾也會縱容現任偷偷資助她的行為。

“世界上總有些追求重過性命。”

“就算於我於你,形式不同。”水落優子如是道,“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限製你的開銷,一會兒讓尚彌把卡拿給你。”

時江怔住。

“我可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她忿忿地說。

明了她的憂慮,優子笑起來,那不是屬於水落優子的笑,而是作為一個母親。

“敵在暗我在明,做再多防備也可能會有刀子從冷不防的地方捅出來。與其因為這個惶惶不可終日,還不如先過好自己每一天。”她說,“放心,該做的調查和安保我一樣會做,有些事交給大人去操心,你顧好自己就好。”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啊。

走出門時,時江忍不住踢了下牆角,自己先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諾亞,”她小聲問,“你連這個都不能告訴我?”

ai沉默半晌,“不能。”

“為什麼——隻不過是爸爸媽媽安不安全而已。”

“不行。”他還是這麼堅稱道,“如果您的心態發生變化,可能會讓曆史的發展也全然不同。要是我說了會讓您產生什麼疏漏——”

諾亞:“……”

水落時江:“……”

“我說啊,”她心情複雜道,“你這不是已經說出來了嗎?”

會產生疏漏,那不就是安全的意思嗎。

“人類的語言藝術真是博大精深。”

諾亞同樣五味陳雜。

“我覺得我還有得學。”

“好了,我會忘記你說的事的。”悄悄鬆了口氣後,時江複又板起臉,“霧切同學和五月雨學姐還在調查,在等她們的結果前,我也會繼續提防我的,做我該做的事。”

夜深人靜。

某扇房門悄悄打開一道縫隙。

同時探出的兩個腦袋一高一低,相同的是都在小心翼翼地查探著周圍的動靜。

“這就是主人的家?”她這回的拍攝對象好奇地小聲問。

水落時江點點頭,又衝他“噓”了聲。

反正都是半夜得從家裡溜出來,一個人兩個人也沒什麼差彆,再加上螢丸撒嬌說想看看她在現世生活的地方……就變成了這副境況。

聽說螢丸這幾天在戰場上都拿了譽,她應該可以信任螢丸的身手。

這想法很快在螢丸看也不看就往前一步、差點這麼從樓梯上滾下去時砸了個支離破碎。

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螢丸的後衣領,兩人同時鬆了口氣。

“抱、抱歉啦主人,”螢丸可愛的笑容也多了幾分不好意思,“我沒看到這裡有台階。”

“沒關係。”

時江心道幸好沒太大動靜,“我家樓上樓下都有人住,沒法開燈,再當心點。”

話音還未落,螢丸險些又滑一跤。

“……”

隔著又拎住他衣領的手,兩兩相望間,空氣都仿佛凝出了尷尬。

“沒辦法了,”水落時江鬆手,將手伸到他麵前,“我拉著你下吧。”

螢丸的手比她小上一圈,落進掌心裡是跟刀劍本體不相符的溫熱。等終於穩當地落下最後一階,兩人一直懸著的心終於不約而同地放了下來。

“呼……”

“又是第一個跟主人來現世的,”螢丸笑道,“又拉了主人的手,等回去了,亂他們會很嫉妒吧。”

彼時悄悄摸到了玄關,時江儘可能輕聲開門,看到他狡黠的笑容時也笑了笑。

“不過,這麼出去沒事嗎?”他又問,“如果誰起來發現主人不在——”

“啊,沒事。”

她肯定道。

“我有眼線。”

趴在二樓走廊轉角的薩瓦林爪子搭著個手機,鬱悶地“嗚嗚”出聲。

它也想出去玩。

夜晚的街道空曠寂靜,隻有偶爾經過的車輛來來去去。

水落時江抬手,攔下一輛的士。

“走,”她挑眉一笑,“帶你去個好地方。”

第28章 螢火

意大利,米蘭。

下午四點。

“哎——”

突如其來的暴雨使得天氣轉寒, 壁爐裡燃著的火炭燒得通紅, 搖曳出的火苗足以蘊熱了周遭的空氣。赤足踩在沙發坐墊上的少女一反常態地沒有紮起雙馬尾,而是將粉發全部束在了腦後。

為期一周的野營中止回來就得到這麼個消息, 她枕著扶手, 話筒隨意靠在耳邊, 拖長了腔調。▃思▃兔▃在▃線▃閱▃讀▃

“失敗了?”

“是。”戰刃骸冷酷的聲音在對上妹妹時不自覺柔軟下來,“派去的人在行動前就被發現了, 所以按照原定安排,讓他服毒自儘了。”

她沒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動靜, 奇怪地問:“小盾子不驚訝嗎?”

“殘念姐果然是殘念姐。”

江之島盾子用一副厭棄的語氣抱怨道。

“他從一開始看上去就不像靠得住的人啊。”

隨手從桌上的盒子裡抄起支飛鏢, 金屬在火光下映照出的尖銳鋒芒鋒利到了幾乎可以當做是凶器的程度。她滿不在乎地讓飛鏢在指間旋轉,看上去完全不擔心可能會劃傷手指或是蹭掉剛塗好的鮮紅甲油。

“嘛,那家夥的心理素質太差了, 失敗也在情理之中。”盾子哼了聲, “八成是什麼小動作跟微表情暴露了, 不過反正也隻是隨便做做, 有聽話地自殺就好。”

“然後呢,你說ip也流出了?”

“沒錯,”戰刃骸肯定道, “被調查出的是小盾子在旅店時的地址,但那邊也解決了,警察找不出什麼線索。”

“誰查的?”

“霧切響子和五月雨結。”

江之島盾子正虛晃著的飛鏢一停。

“霧切響子……”她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想起什麼似的“啊”了聲, “明年就會成為我可愛的同班同學之一吧,這還真是——”

她手向前拋出。

狠狠紮在標靶上的飛鏢尾端顫了顫,紮進了足有一半的尖端穩當地處在了紅色的靶心正中。

“讓人對接下來的學園生活心生期待呢。”

“對了,”江之島盾子問,“前輩的資料全部拿到了嗎?”

“是,小盾子還要做什麼嗎?”

“唔……”

江之島捏著下巴想了會兒,“暫時放放。”

“我未來同學們的資料呢?他們的家人調查得怎麼樣了?”

她與戰刃骸兩姐妹都是由學園評議委員推薦入學,有這層關係在,想打聽前一期的前輩和同期的新生不是什麼難事。

比如“超高校級的貴公子”十神白夜、“超高校級的偵探”霧切響子,再比如“超高校級的程序員”不二咲千尋,每一期都會有的“幸運”倒是因為不到時間,還沒有從這一屆國中畢業生中抽選出來。

“全部完成。”

得到戰刃骸這個答案,江之島盾子滿意地挑挑眉。

“姐姐有時候還是很靠得住的嘛。”

作為一個無可救藥的妹控,戰刃骸聞言立時紅了臉,“小、小盾子……”

電話另一頭,盾子全沒理會她的沉醉,自顧自又拿起支飛鏢,看也不看地一扔,標尖便幾乎與上一支重合在一點。

“這回算是給親愛的水落前輩一點小小的贈禮。”

她壓低聲音,推了下鼻梁上架著的平光鏡。

“大動作暫時用不著,等我交換結束回國再說。事情太簡單結束可就沒意思了,而且如果影響到我入學,那真是超——讓人喪氣的。”

畢竟,想讓世界陷入絕望,彙集了人類希望的希望之峰才是最棒的舞台啊。

時差七個小時的日本東京,此時正值深夜。

“麻煩停在這裡就好。”

水落時江將錢遞過去,“您辛苦了。”

“不不,多謝光顧。”司機大叔笑得和善,看他們兩個都是未成年,又不由多問一句,“當我多嘴,不過你們這時間跑這來乾什麼,電車都停班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