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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究竟是宮裡哪位妃嬪的人,卻不清楚。

“是。”舒瑾摸一摸衛靈兒的臉,“所以我沒有信他的話,也沒有不信。”

衛靈兒反手抱住舒瑾,輕拍他後背。

“大表哥,我知道那時你為何會義無反顧地幫我了。”

她往舒瑾懷裡蹭一蹭,“我知道你聽厭了,可無論多少次我都想說謝謝。”

衛靈兒回想起那個除夕的冷夜。

紀義坤偷溜進她房間裡,乃至藏起來,在深夜妄圖毀她的清白,以讓她被迫嫁給他……

她要了紀義坤的命,本以為自己也得賠上一條命。

可是舒瑾在她向他求助之後,選擇救她。

原來,是因為舒靜嫻便極可能由於這樣的事情而化為一縷芳魂。

所以他肯幫她,哪怕那個時候,他們不甚相熟。

舒瑾也想起那個夜晚。

衛靈兒赤腳奔向他、撲到他的懷裡,在他懷中大哭時,緊緊攥著他衣袖的手一直在抖。

那時不知今日。

可今日再記起那時發生的事,卻覺得一切皆有跡可循。

“靈兒,許我也該說一聲謝。”

舒瑾微微一笑,“若非你那時來向我求救,說不定我會錯過你,那將是一生的遺憾。”

“那個時候我想了又想,唯一想到可以求助的人便是大表哥。”衛靈兒臉埋在舒瑾的頸間,“雖然那會兒覺得大表哥幫我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跑來扶風院。”

大概從那時已是注定。

一個念頭,一次抉擇,一場賭局……

衛靈兒嘴唇貼上舒瑾的脖頸,複湊過去%e5%90%bb一%e5%90%bb他的喉結,往上去尋他的唇。

%e5%90%bb過他的嘴唇,緩緩抬眸,對上他的眼睛,她彎唇笑一笑。

“大表哥真好。”

第59章 又見 衛靈兒抓住舒瑾另一隻手放在臉頰……

衛靈兒不安的那顆心, 便被舒瑾慢慢安撫了。

而當日宮中便有消息傳出說潭王世子與那個妃嬪皆被永興帝關押起來,潭王也趕去宮裡為潭王世子求情。

複過得兩日,事情似有所定論。

潭王世子因行事不端, 被永興帝下旨發配去往邊關苦寒之地。那個妃嬪則被賜給潭王世子做側妃,據說她在宮中自儘過一回, 但被宮人發現並救下,才有被賜給潭王世子一事。與此同時, 潭王因教子無方而被罰俸一年。此事後, 潭王上奏自請回封地, 永興帝應允, 他和潭王世子不日將離開鄴京。那樁事情發生在禦花園,連帶著高皇後都被陛下責罰。

那一日宮裡發生的事情,明麵上無人妄議, 私下裡卻傳開。

如今有此結果, 眾人心中明了,皇帝陛下也算對潭王世子網開一麵。

那日被小娘子們撞破,便不可能隨便揭過去。

現下已不算太壞。

衛靈兒聽說這些時,卻正靠坐在床榻上,才被舒瑾喂過藥。

她口中含著舒瑾塞過來的鬆子糖,聽他說起潭王與潭王世子這些事。

從宮裡回來的第二日清早,堪堪睡醒, 衛靈兒發現自己頭重腳輕、渾身無力,大約生病了, 而舒瑾已先發現她渾身滾燙, 命人去請大夫過來。大夫診脈開藥方,她便不得不乖乖吃藥養病。

香甜的味道替代口中湯藥的苦味。

衛靈兒認真聽著舒瑾的話,一麵聽一麵思索, 被舒瑾捏了下臉。

“你現下生著病,養身體最要緊,這些事彆想太多。”

“思慮太重對你養病更無益處。”

衛靈兒便是一笑。

她將一顆鬆子糖吃罷才對舒瑾說:“隻是不知為何仍覺得此事來得奇怪。”

“不過大表哥說得對,我該好好養病。”

“不想了。”

潭王世子來鄴京之後是住在潭王府。

出入皇宮雖不必提前請示,但總歸是談不上來去自由。

而那件事情發生在禦花園。

光潭王世子在那個時候出現在禦花園都奇怪,更不必談彆的,任誰隻怕都要認為蹊蹺詭異。

牽扯其中的潭王世子不可能不知。

然而,他與潭王好似輕易便承下一切……哪怕當真是他自己所為、實則無人陷害,也不應當會承認得這樣快?

從皇帝陛下的處罰看,是手下留了情的。

這般自然可能是顧及潭王,同樣可能因曉得當是有人陷害。

不深查是另有緣由?或為皇家顏麵?

衛靈兒想不通其中的關節,故而依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隻是她連潭王世子什麼模樣都不清楚,確無必要對這些事深慮。

且說不得背後牽扯更多無法放在明麵上的事,哪裡是她這樣乾巴巴的想便能夠想得明白的?

衛靈兒被舒瑾扶著躺下來。

將錦被往上拉一拉,舒瑾道:“這藥喝過容易困乏,你再睡一會。”

錦被把衛靈兒的身體遮擋得嚴嚴實實,密不漏風,連小巧的下巴都隱隱縮在錦被下,隻一個小腦袋露在外麵,雲鬢散落,一雙眸子幾分可憐望住他。舒瑾微笑,伸手摸一摸她的腦袋說:“睡吧。”

衛靈兒頷首,也微微一笑,低“嗯”一聲,閉上眼睛。

舒瑾幫她放下帳幔,倒沒有走,在床榻旁的椅子上坐下來,拿過本書冊子一邊看一邊守在榻邊。

知道要等到她睡下以後舒瑾才會離開,衛靈兒摒除雜念,努力入睡。

房間裡靜悄悄的,偶有極輕的、書頁翻動的聲音響起。

當衛靈兒漸漸萌生睡意時,忽而感覺到一股熱流。

她一怔,睜開眼回想了下今天是什麼日子,後知後覺差不多小日子是到了。

這幾日生病本就有些昏昏沉沉。

海棠不在身邊,也無人特地提醒她,她一時確實忘記這茬。

衛靈兒略緩下一口氣,伸手掀開帳幔的一角。

坐在床榻旁的舒瑾當即注意到她舉動,握住她的手問:“靈兒,怎麼了?”

帳幔被拉開。

衛靈兒仰頭看一看舒瑾:“大表哥,你喊夏橘或者夏梔進來下罷。”

舒瑾想追問,卻又忍下,一頷首道:“好。”

他擱下書冊子起身出去了。

未幾時,得吩咐的夏梔從外麵進來裡間。

衛靈兒同她說罷,明白過來的夏梔便去準備熱水和乾淨的衣裳。

一應需要的都準備妥當,夏梔折回來扶衛靈兒下得床榻,入得浴間。

衛靈兒沒有讓夏梔留下服侍她。

舒瑾起初不知衛靈兒是怎麼,後來見夏梔準備熱水,衛靈兒被扶去浴間,且夏橘和夏梔將床褥換了,便也曉得了。夏橘和夏梔換好床褥、重新鋪好床後退了出去,舒瑾卻不怎麼放心病中的衛靈兒一個人在浴間,欲敲門去幫她,又怕她太害羞,終是在外麵等著。

衛靈兒自己收拾妥當,換得身乾淨衣裳。

她從浴間出來,見舒瑾站在外麵,似一直在這兒候著。

“大表哥,不用擔心……”衛靈兒想對舒瑾解釋一句,細辨他眉眼間神色,並無太多擔憂,想他是已知道怎麼一回事,沒有說下去,隻微微一笑,朝他伸出手。

舒瑾會意牽住她,帶她回裡間。

不過這一次,舒瑾同衛靈兒一起上得床榻,他在她身邊躺下來。

掌心覆在衛靈兒的肚腹處,舒瑾幫她揉一揉問:“可有彆的什麼不舒服?”

衛靈兒莞爾搖頭:“沒有的。”

她往舒瑾身前靠一靠,掌心覆在舒瑾的手背上,依偎著他。

過得片刻,舒瑾垂眼看去,見衛靈兒仍睜著一雙眼睛,不由低聲問道:“在想什麼?”

衛靈兒不好說自己在想孩子的事情。

之前,舒瑾已然清楚的同她說過這些不必著急,她也確實不急。▂思▂兔▂在▂線▂閱▂讀▂

但那些事何時能查清也不可知。

一年兩年無礙,三年五載,怕難免要叫長輩們掛心了。

卻也不是非要現在提這些。

左右現下沒那個打算,她無非忽然間想起來。

“沒什麼。”

衛靈兒抓住舒瑾另一隻手放在臉頰輕蹭一蹭,“大表哥,我再睡一會。”說著閉了眼。

舒瑾未追問,抱著衛靈兒在懷中。

直至她沉沉睡去。

衛靈兒睡熟後不久,夏橘在房門外輕聲稟報說舒靜怡和舒靜柔過來探望。

舒瑾輕手輕腳從床榻上下來,出去見自己的兩個妹妹。

得知衛靈兒才剛睡著了,舒靜怡和舒靜柔自不打擾,舒靜怡與舒瑾道:“大哥哥,大嫂近日胃口可還好?我和柔姐兒要出門一趟,回來的時候可順道去珍味酒樓買一些大嫂愛吃的點心回來。”

想著衛靈兒身上大概不舒服,這幾日又吃得清淡,舒瑾點頭應允了。

舒靜怡和舒靜柔便相攜著離開扶風院,乘馬車出門去。

她們先過去錦繡閣取舒靜怡為恭祝舒凱而定做的賀禮,順便買得些新出的胭脂水粉,幫衛靈兒捎帶幾樣。

兩個人也不在外麵多留,打算再去珍味酒樓買上些糕點便回府。

舒靜怡和舒靜柔乘馬車過去的。

馬車平穩走在路上,舒靜怡手中拿著一盒方才新買的胭脂又嗅一嗅。

“這個香味當真好聞,淡雅清幽。”

她與舒靜柔說著,臉上有笑,是當真喜歡手裡這一盒胭脂。

忽而不知外麵發生什麼事,車夫毫無預兆急急將馬車停下,一時沒有控製好,馬車的車廂劇烈晃動了下。舒靜怡和舒靜柔也全無防備,沒能坐穩,齊齊往前晃一晃。舒靜怡原本拿在手中的那盒胭脂脫離她掌中,若非舒靜柔拉她一把,她險些栽倒。

胭脂落了地也顧不上。

舒靜怡和舒靜柔堪堪穩住身形,聽得丫鬟說:“二小姐、三小姐,剛剛有個人突然躥出來……”

丫鬟尚未解釋完,聽得馬車外又一陣哭嚎聲。

“當家的,你醒醒啊,你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咱們一家老小就隻能喝西北風了啊!”

“你醒一醒啊,當家的你醒一醒……”

那是一個婦人的聲音。

婦人哭嚎不止,聽來有人受傷,舒靜怡和舒靜柔麵麵相覷。

舒靜怡掀開馬車簾子看一眼,長街有不少百姓圍過來,小聲議論著。

丫鬟忙湊過去說:“小姐,我們的馬車根本沒碰到他的!”

舒靜怡擰眉,吩咐丫鬟:“派個小廝去看一看那人情況如何,那麼多百姓看著,小心行事,不可硬來。”

丫鬟領下了吩咐,舒靜怡也放下了馬車簾子。

舒靜柔臉色發白輕聲問:“二姐姐,這可如何是好?”

“彆怕。”舒靜怡柔聲安慰她,看一眼落在地上的胭脂,眉頭皺得更深。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

那名婦人哭聲也變得越發淒厲,而周圍百姓的議論逐漸變成鄭國公府仗勢欺人、撞了人不肯認。

到底是在大街上。

鄭國公府的馬車被認出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