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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的地方,姐姐隻管開口。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呂姨娘心下好笑。

她這個堂弟要官職沒官職,要學識沒學識,也認不得幾個人,能幫她什麼?

“弟弟有心,有你這句話便足夠。”

呂姨娘敷衍一句。

呂世飛有自己的計較,猜想呂姨娘在舒家遇到難處,又不肯示弱。後來吃飯的時候,他尋機離席,找呂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彩月問話。彩月是從呂家出去的,認得呂世飛,這些日子總見呂姨娘唉聲歎氣、食不下咽,心裡不無擔憂。

被勸哄過幾句以後,彩月告訴呂世飛這些日子呂姨娘在為何事發愁。

呂世飛聽罷笑道:“這有何難?”

彩月好奇:“爺這是有法子?”

“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呂世飛說,“我會幫姐姐的。”

待用過飯,呂世飛示意馬氏抱著孩子去院子裡玩,單獨留下和呂姨娘說話。

他對呂姨娘道:“堂姐,你發愁的事,弟弟有法子。”

呂姨娘坐在羅漢床前,眼也不抬道:“我哪有發愁的事?”

呂世飛說:“一個小娘子而已,治她的手段難道能少了嗎?隻怕姐姐心慈手軟,放過她。”

呂姨娘蹙眉,從呂世飛的話聽出他已知道些什麼。

怕他亂來牽扯到自己,呂姨娘道:“我的事我自會處理,你莫胡亂插手,壞我計劃。”

呂世飛問:“姐姐有何安排?”

呂姨娘瞥他一眼,不語,他又笑一笑,“不如我給姐姐獻上一計?”

當下把自己才想到的辦法與呂姨娘說了。

呂姨娘聽得眸光微閃。

呂世飛道:“這個法子不會暴露姐姐又能幫姐姐祛心病,姐姐意下如何?”

“若說最大的問題,大約是得費些銀錢……”

呂姨娘抬一抬眼:“多少?”

呂世飛斟酌著報上一個數,呂姨娘扯了下嘴角:“好,我先給你這些,倘若事情辦成,再給你同樣的數目做為答謝。”

“姐姐真是客氣。”

呂世飛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遲一些,呂世飛和馬氏帶著孩子離開,順便捎走一些彆的東西。

呂姨娘被彩月扶到小榻躺下休息,手指輕摁眉心。

往前她一直認為這個堂弟根本沒什麼本事,可他今天說的那個法子的確不錯,忍不住讓他去試一試。費銀錢是其次,能把事情辦好,往後睡得踏踏實實,這些銀錢根本不算什麼。

“他若是光圖我的錢可怎麼辦?”

想起呂世飛拿到銀票時那個恨不得流口水的樣子,呂姨娘憂愁不減。

……

衛靈兒和薛念蘭說明過想法之後,同範青嶸的事自無下文。

而薛念蘭如承諾的那樣,不強求衛靈兒。

不覺丹桂飄香,中秋臨近。

柿子樹也染上幾分紅澄澄的色彩,枝頭的柿子又如一盞盞的小燈籠。

衛靈兒帶著海棠在府中後花園裡采下一些桂花,做桂花芡實糕。

做好的糕點往福壽院、正院、扶風院以及舒靜怡、舒靜柔那都送過去一份。

及至八月十五當天,衛靈兒和衛昭去北靈寺祭拜父母。

明言一如既往按照舒瑾過去吩咐的,暗中跟隨保護他們的安全。

祭拜過後,衛靈兒和衛昭未在寺中多留,當即坐馬車回府。

然而不等他們返回城中,半途上冒出來一大群衣衫襤褸、似乞丐非乞丐的人,這群人中有老人,有婦孺。

馬車被迫停下來。

同一刻,這群人一哄而上,企圖從馬車簾子、從馬車的車門處伸進手來,強搶他們身上的東西。

出門的時候即便帶上兩個護衛也擋不住這麼多人。

衛靈兒擰眉,見他們想要錢財,示意海棠分彆撒了兩個錢袋子的銅板出去。

那些人縮回手去搶銅板,馬車外麵愈發變得亂哄哄的一團。

海棠悄悄掀開馬車簾子的一角看得幾眼,放下簾子,小聲道:“這些人像是流民……”

衛靈兒疑惑:“之前鬨水災的那些流民不是早已被安置妥當了嗎?”

海棠也不知道原因,想起一樁小事,又道:“不過前些日子,我聽府裡負責采買的周媽媽說過,她出門辦事的時候,似乎遇到過流民乞討。”

但方才一起冒出來的人實在太多。

衛靈兒懷疑,哪怕粗粗算,亦起碼有二十人。

難不成這些流民是聚集在城外,看見馬車便一哄而上索要錢財?

未待她想明白這個問題,馬車外麵變得安靜,而當又一次掀開馬車簾子,卻發現流民不見了,連同護衛和車夫都不見蹤影。

“表小姐。”

明言的聲音忽然間響在馬車外。

衛靈兒聽見明言的話,知外麵出了事,不由心弦一緊。

衛昭常在扶風院,同樣認出明言的聲音。

剛剛突然冒出來那麼大一群人,衛昭哪怕有些害怕,到底忍得住。可是明言出現在這裡,他沒辦法不驚訝,一時瞪大眼睛,仰頭去看衛靈兒。

衛靈兒一邊摸一摸弟弟的腦袋安撫他一麵對明言說:“我們無事。”

明言道:“表小姐請務必待在馬車裡。”

“好。”

衛靈兒應下他的話,隨即把衛昭摁進自己懷裡,雙手捂住他的耳朵。

未幾時,馬車外麵響起一陣打鬥聲。

海棠記起之前衛靈兒不知遭什麼人算計、差點兒出事,而今日竟又發生這樣的事,一張臉慘白。

她什麼話都沒有說。

但在意識到情況不妙的一刻,咬一咬牙,張開手臂護在衛靈兒和衛昭身前。

衛靈兒坐在馬車裡沒有輕舉妄動,同時留心著外麵的動靜。

她覺出似又有其他人來了。

那之後並未過得太久,外麵打鬥聲停止。

馬車簾子被人從外麵扯開,徐庭耀一臉嚴肅問道:“你們沒事罷?”

衛靈兒詫異中頷首:“我們無事。”

徐庭耀說:“看起來是一群山匪,可惜叫他們逃了。”

隻是看起來。

但鄴京城附近不可能有山匪存在。

衛靈兒心中有疑問,曉得現下不是問那些的時候,便道:“多謝徐公子。”

徐庭耀說:“我護送你們回府。”

話音落下,他收回手。

才被放下的馬車簾子卻被人從裡麵掀開。

衛靈兒喊住徐庭耀說:“徐公子,此事能不能麻煩你暫不要聲張?我要回府見過大表哥,和大表哥商議一下,免得叫府中長輩平白擔心……”

明言會在這裡自是舒瑾派他保護他們的安全。

徐庭耀想得明白這點,對衛靈兒說要回府找舒瑾便無質疑,遂應下她的話。

車夫和護衛是被那群流民趁亂給弄暈了。

他們醒來後,明言隻說是那群流民作亂,而他們保護表小姐不力,聲張出去定要被責罰,以此令他們且閉緊嘴巴。

幾個人其實弄不清楚情況。

分明稀裡糊塗暈過去,又稀裡糊塗明言、徐家公子都出現在這裡。

不過他們知道明言是舒瑾的得力隨從。

明言的話,聽一聽總不會出錯,兼之不想惹麻煩上身,皆識趣三緘其口。

徐庭耀和明言一起護送衛靈兒、衛昭回鄭國公府。

路上未出現彆的意外。

隻對於徐庭耀而言,一路上他心情實在複雜。

蓋因之所以會撞見衛靈兒遇險,同他父親有關係——今日他父親又如之前那般過來北靈寺。

和上一次一樣,衛靈兒依然是來北靈寺祭拜父母。

這便全然不能用“巧合”二字解釋。

有人想要對衛靈兒不利也叫他十分不解。

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娘子,為何會被人盯上乃至動用這樣的手段?那些人是想取她性命?

諸多事糾纏在一起,情況幾多複雜。

徐庭耀心底再次冒出那個對舒瑾坦白一些事情的想法。◆思◆兔◆網◆

……

回到舒家,衛靈兒帶衛昭去和薛念蘭請過安便趕往扶風院。

徐庭耀和明言先行過來了,舒瑾也已知曉那些事。

衛靈兒無須向舒瑾多解釋。

她隻避開其他人,單獨對舒瑾道:“大表哥,鄴京城如何可能有山匪?我覺得這裡頭有蹊蹺,那群流民突然冒出來,趁亂把護衛和車夫都弄暈,顯見是和山匪一夥。所以我在想,會不會吳大那時乃是受人指使?上一次吳大沒能得手,隔得這些時日,大約認為我放鬆警惕,便又……”

在衛靈兒看來,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大。

相比吳大那一次,這一次人多。

流民也好,假扮的山匪也好,或有希望借此順藤摸瓜,查出藏在暗處的那個人。

舒瑾明白衛靈兒的想法。

他點頭:“我已經派明言和明行出去查了。”

衛靈兒知他關心自己、為自己考慮,才會這麼快有行動,眼眶微紅。

“大表哥……”

“又要道謝?”

舒瑾截斷衛靈兒的話,揉一揉她的發鬢,“不必道謝,你無事才最要緊。”

衛靈兒低著頭,手指攥緊衣袖。

第38章 商談 溫熱的指腹貼上她的額頭。

衛靈兒同舒瑾說出心中疑惑後, 得知明言明行已出去查探消息,便準備留在扶風院等他們回來。

回到正廳,見弟弟衛昭坐在角落裡。

有明言暗中跟隨保護加上徐庭耀出手相幫, 他們沒有受傷。

但弟弟年齡小,終究受了驚嚇。

往日在扶風院比在彆處都更活潑一些的人, 此時安安靜靜的,緊抿著嘴巴。

渺渺似乎覺察到他情緒低落, 在衛昭身邊繞起圈。

衛靈兒朝衛昭走過去。

渺渺仰頭看她, 一聲又一聲的喵叫, 仿佛在向她示意衛昭的不對勁。

在衛昭麵前蹲下`身的衛靈兒伸手摸了幾下渺渺, 才看向弟弟問:“要先回雪梅院嗎?”

依舊抿著唇的衛昭隻搖頭不說話。

衛靈兒握住他一雙手問:“是不是嚇到了?”

衛昭遲疑點了下頭,垂下小腦袋。

衛靈兒安撫他:“現在沒事了,我們回來了, 大表哥也在呢。”

握住衛昭的手, 手背上卻有眼淚砸下來。

轉眼間一串淚珠砸在她手背上。

衛靈兒微怔,反應過來,伸手把衛昭抱在懷裡:“沒事的,乖,彆怕,姐姐在。”

衛昭卻隻顧著在她懷裡失聲痛哭。

一麵哭一麵嗚嗚咽咽說:“等我長、長大了……就、就可以保護姐姐……”

“把壞人都打跑……”

“再也不讓他們欺負姐姐……”

衛昭艱難說完這麼幾句話又是一陣大哭。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隻知道有人想欺負他們, 想欺負他的姐姐,而他太小, 幫不上忙。

衛靈兒聽著衛昭的話, 鼻尖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