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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老板。而是我的丈夫。”

所以,她是在長久的相處中漸漸對四爺產生感情了嗎?

時年咬唇,想到自己最開始的問題。四爺喜歡她,她也喜歡四爺,既然兩情相悅,為什麼要吵架呢?

腦海裡閃過四福晉端莊雍容的臉,還有鈕祜祿氏清秀安靜的臉,她慢慢道:“你和四爺置氣,是因為你受不了他還有彆的女人嗎?四福晉,李側福晉,鈕祜祿格格,還有耿格……”

“閉嘴!”穀雨微打斷她,手猛地攥緊了帕子。

有些事,換做從前,她想都沒想過會發生在她身上。

大學時,男友劈腿被她逮個正著,對方哭得稀裡嘩啦,就差跟她下跪道歉,她卻眼睛都沒眨一下,當晚就把他出軌劈腿、交往期間多次找她借錢不還、甚至讓她幫他代寫作業的事發到朋友圈,對方氣得要命,也在朋友圈掛她,兩人隔空對線三天,最後以男生慘敗告終。

她眼裡從來都揉不得沙子,工作是,感情更是,卻沒想到有一天,她要忍受自己的丈夫身邊還有彆的女人。

不愛四爺時,她可以本本分分把他當領導,可當她愛上他後,卻發現,每一次看到他和彆人相處,就如鯁在喉、心氣難平。

穀雨微說:“你知道最可笑的什麼嗎?我忍受不了那些女人,可對她們來說,我才是來得最遲的那個。我既不是正妻,也不是陪在他身邊最久的人,卻在進了王府後,漸漸霸占了王爺。對她們來說,我才是那個最可恨、最不占理的人。”

時年說不出話。

很多事情即使一開始沒想到,但在聽完她的講述後,也一切都清晰了。

她怎麼會覺得她在這裡會活得很開心呢?

就穀雨微那樣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完全適應古代的生活,更不可能跟人共侍一夫十幾年還毫無怨氣!

“好了,故事講完了。”穀雨微拍拍手,故作灑脫,“我說這些,不是單純給你傾訴自己的感情經曆,而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我知道你還想著回去,我剛過來時也每天都在幻想,都在祈禱,希望哪天一覺醒來我又回去了。但十四年過去了,我依然在這裡。而我也終於學會了不再做夢。

“就像你說的,我們能在這裡遇到是緣分,所以,我說這些是為了你好。之前我讓你給我請安行禮,也不是故意想為難你、占你便宜——可能有一點點吧,但最主要的目的是,我希望你明白,這裡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世界。在這裡,過去的一切都被打碎、被顛覆,如果你想要好好活著,就趁早認清這個世界的生存規則,認清自己在這裡的位置。”

她說完就想離開,時年卻抓住了她的手。

她盯著她的眼睛,問出那句忍了很久的話,“你讓我打消回去的念頭,因為你覺得不可能還能再回去。那如果,真的有辦法呢?你……願意回去嗎?”

第107章 打賭

穀雨微沒有回答時年。

準確地說。她根本沒把時年的話當回事,以為她還是不死心在那裡異想天開。

時年也沒有過多解釋,在她離開後。獨自坐在屋內沉思。直到一個聲音傳來,“你覺得她會回去嗎?”

時年立刻抬頭。瞪著倚在牆邊的楊廣三秒,才問:“你……怎麼進來的?”

旁邊的窗戶關得死死的,剛才也沒聽到開窗的聲音啊!

楊廣走過來。在穀雨微剛才坐過的地方坐下。還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看他一副在自己家的從容自在,時年默了一瞬,也鎮定了下來。

“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那晚兩人不歡而散。她就在想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來找她。

“是你不希望我再來吧?”楊廣諷刺道,“你自己都說了。你現在做的事可關係到我的死活。我當然得時常來看看了。”

嘴上這麼說。可也沒見真他有多擔心自己的死活。

時年腹誹著。又聽到他問:“那個女人,你認識?”

“誰?你說穀雨微嗎?”

“聽起來,她和你是一個地方的人?”

“嗯。我們以前就認識,後來她出了一點事,誤打誤撞來到這兒了。”時年試探道,“我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還聽到你問她,是否願意回去。”

這話題有點危險,時年理智地沒接茬。

楊廣卻不放過她。“既然如此,我也問問你,如果換了是你會怎麼選呢?留下來,還是丟下相伴十幾年的夫君,回去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時年抿緊雙?唇,在楊廣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深吸口氣,剛想回答,他卻又抬手打斷,“算了,知道你又要說‘如果她不回去,大家都得死’這種話了。那我換一個問法,你覺得她最後會怎麼選呢?沒有你那麼多的顧慮,隻是單純在留下和回去之間選擇,她會怎麼選?”

穀雨微會怎麼選嗎?其實在經過今晚和她的談話,時年心中覺得她選回去的概率很大了。

無論她有多愛四爺,她畢竟不屬於這個時代。

這裡有太多的東西是她身為一個現代人接受不了的。

“看起來,你好像是認為她會回去了。”楊廣露出一點笑,“為什麼?因為她剛才和你說的那番話?”

他說:“我不知道你們住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子,和這裡又有什麼不同,但聽起來,她在你們的那個時代隻是一個普通人,在這裡卻是堂堂親王的側妃,未來更是天子的女人,不比在原來的地方好嗎?更不要說,她還和那位親王互相鐘情了。”

時年終於開口:“這不一樣。你不明白。”

楊廣眼神一寒,唇邊笑意卻越深,“是嗎,我不明白?我看是你不明白吧。”

他忽然抓住時年的手,“你想不想看看,她在你來之前的樣子?我帶你去看看好不好?”

不待時年反應,周遭忽然景色變幻,兩人跌入一團黑暗中。

像是跌進了一個虛無的空間,天地萬物都不複存在,連聲音也沒有。

耳畔是那樣安靜,唯有身下是一片黑色的水麵,平滑如鏡。她站在那裡,像站在海上。

以她為圓心,是一圈又一圈水波似的亮光,像糾結的琴弦,衝刷著它。

這一幕很熟悉,時年想起來了,含元殿前那一夜,當那把名叫綠夭的琵琶落入她懷中時,她曾短暫看到過這一幕。

她有點慌亂地看向身前的楊廣,他和她一樣站在水麵上,腳下是不斷波動、衝刷的時空之弦。

不止腳下,隨著他們的動作,就連四周也浮現了許多雪白鋥亮的弦絲,仿佛電影裡的紅外線密室,縱橫穿插,將兩人環繞在中間。

時年:“這是什麼地方?”

楊廣抬眼看著上方的時空之弦,慢慢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隻是上一次,當你消除我的記憶離開後的某一天,我忽然就能夠來到這裡。然後,還能夠通過這裡,去到很多彆的地方。”

時年其實已經隱約猜出來了,那次她跌入這個空間後,很快就看到了在博物館初遇聶城的那幕,她的身體也隨之在大唐短暫消失。後來聶城告訴她,那是因為那一刻,她確實離開了大唐,回到了他們初遇的那一天。

因為她對弦的感知和操縱比他們更敏銳、更強大,所以即使並不滿足平時穿越的必要條件,但因為那一刻她情緒的劇烈波動,她也離開了身處的時空。

隻是她並不能穩定掌控這個能力,以至於後來會被困在漢朝那麼久也走不了。

但看起來,楊廣是能夠穩定掌控的……

果然,下一秒,楊廣抬手就輕輕碰了碰側前方的某條弦。

時年發現和周圍的弦比起來,那條弦動得更加劇烈,一直在不斷震顫。和它情況相似的還有不少,分布在四周和腳下,她快速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13條。\思\兔\在\線\閱\讀\

難道這些就是這次波動的弦嗎?

不容她想清楚,楊廣忽然一把握住那條弦。他另一隻手還和時年牽在一起,時年隻感覺一股強大的牽引,仿佛一頭從黑夜紮入白天,周圍瞬間天光大亮,等她清醒過來,已經置身一處院落中。

“這裡是……”她不由道。

“是雍王府。”楊廣在旁邊道,“至於時間,是康熙五十五年夏。”

她想起剛才楊廣的話,要帶她見見在她來之前的穀雨微。

“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隻是我覺得你的一些想法不夠全麵。你好像認為你們住的地方很好,好到能讓那個女人放棄在這大清朝至高無上的地位。你認為她接受不了這裡,但你有沒有想過,她也許隻是接受不了不好的那一部分?”

伴隨著他的話,前方傳來哭喊聲,還有棍棒重擊禸體的聲音。

時年循聲望去,隻見寬闊的庭院內,四名小太監被按在條凳上,每人身後都站了兩名太監,手執朱紅大杖,正一下一下、片刻不斷地打著他們的%e8%87%80部。他們用的力氣應該很大,很快就有血跡滲了出來。

而前方台階之上,穀雨微身穿絳紫旗袍,端坐紅木大椅內,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那是穿越成年氏的穀雨微,她看起來比時年遇見她時要更年輕一些,應該剛二十出頭,但她的神情卻比時年見到的更加冷漠、無情。

庭下一片哭喊求饒之聲,她卻像沒聽到一樣,甚至從旁邊的小幾上端起茶盞飲了一口。

她這是在……監刑嗎?

兩人站在一處灌木後,園中之人一時注意不到他們。時年聽到楊廣腳步踩上落葉的聲音,輕輕問:“那些人犯什麼錯了?”

“倒也沒什麼特彆的,私傳消息、背主不忠罷了。確實該打。換了我也會這麼處置。”

小太監們漸漸不再哭喊,身體還趴在條凳上,頭卻軟軟地垂下去,也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被打死了。

穀雨微終於抬了抬手。行刑的人立刻停下,她把茶盞放回小幾,扶著宮女的手起身,道:“小安子,吩咐下去,將這四人丟出城外,此生都不許再踏入北京城半步。”

然後,她的目光依次掃過院中之人,每一個接觸到她目光的奴才都嚇得連忙垂眸,不敢直麵鋒芒。

她冷冷道:“今次我還饒了他們一命,但若再有人敢效仿,行此背主不忠之事,危害到王爺和王府,你們和你們家人的命就都不用留著了。”

楊廣輕輕一笑,“你的朋友這麼看起來,倒是比你有魄力。”

的確。這樣站在那裡的穀雨微看上去是那樣的高高在上。

她連語氣都是淡淡的,說出的話卻是生殺予奪,輕而易舉便能將人打入十八層地獄。

但沒有人會懷疑。

這一刻,她確實擁有主宰在場所有人命運的權力。

畫麵忽然破碎,那股強大的牽引再次襲來,等時年回過神,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呆了片刻,明白剛才楊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