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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兩把頭,鵝蛋臉,皮膚白淨,時年看到她時,不由想到初見穀雨微時從她身上感覺到的高貴氣質。不同的是四福晉的高貴是莊重的、含蓄的,而沒有穀雨微的傲慢和冷漠。

至於她旁邊的鈕祜祿格格就普通多了,容貌隻能說一句清秀,氣質也很安靜,讓人一點也想不到這就是後來整個大清朝最尊貴、也最好命的太後老佛爺。

時年本來是很想見她的,但大概是剛才受到十四爺的事衝擊太大,這會兒真見到了也沒什麼激動,隻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跟著那些宮女一起跪下。

穀雨微一聽到通傳,眉頭就跳了跳。

她手握書冊,坐在那裡半晌沒動,直到那一行人都要走進水閣了才終於起身,朝迎麵而來的四福晉福身道:“福晉吉祥,奴才給福晉請安。”

同時鈕祜祿氏也給她行禮,“奴才給側福晉請安。”

大家都叫了起,穀雨微道:“福晉怎麼親自過來了?該是我去給您請安才是。”

四福晉含笑道:“你身子不好,就不用多走動了,我來看你也是一樣。”

時年聞言瞥一眼穀雨微,她身體也不好嗎?沒看出來啊。

而且四福晉這話也不對吧,穀雨微是妾,妾去給正妻請安跟正妻來看妾能一樣嘛?

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她真的隻是來看看穀雨微的嗎?

穀雨微微笑,並不接茬,四福晉說:“你身子如何了?”

“謝福晉關懷,還是老樣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四福晉點點頭,“你身子不好,太醫說要寬心靜養,所以爺準你時常來圓明園小住,這些我都沒有意見。隻是,這裡雖是園子,不比府中,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凡事不可失了體統。你明白嗎?”

四福晉雖然在笑,但連時年都聽出她語氣裡的威壓,心下一動:她就知道來者不善,現在什麼情況,要宮鬥了嗎?!

但她沒想到的是,下一瞬,四福晉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你身邊這個丫頭,是怎麼回事?”

時年剛剛請過安就躲到了穀雨微身後,低眉順眼裝不存在,沒想到陡然被cue,驚得睜大了眼睛。

四福晉說:“我一來就聽說了,這個丫頭不是園子裡的人,兩日前的深夜忽然出現在園中,被侍衛抓了個正著。後來被你帶了回來。聽說,是你的人?”

穀雨微:“是。”

四福晉皺眉,“既是你的人,為何不按規矩召她入園,而要偷偷摸摸?還有她的身份,也不曾告知主事太監。你應該知道,不管是王府還是園中,都不能留這樣來曆不明的人。”

時年汗都下來了。她就知道自己這樣不明不白地留在圓明園裡是一個隱患,但之前看穀雨微那麼氣定神閒她還以為沒事兒了,誰知現在大老婆上門找茬了!

她生怕穀雨微見勢不好就把自己賣了,立刻緊張地去看她,然而讓她更緊張的是,穀雨微半點沒有流露出為自己這個穿越老鄉擔心的樣子,反而微微一笑,道:“那依福晉的意思,應該怎麼辦呢?”

四福晉說:“我也不是想為難你。你說清楚這人的身份來曆,我聽聽看,若合情合理,我也許可以既往不咎。”

穀雨微:“那要是我說不清楚呢?”

她這輕狂傲慢的樣子,讓四福晉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冷聲道:“若說不清楚,便按王府的規矩處置——深夜擅闖圓明園,杖斃!”

時年快氣死了,穀雨微怎麼回事兒!你和四福晉彆苗頭彆用我當靶子啊,回頭她真把我打死了怎麼辦!

我可不是宮鬥劇裡那種一抓一大把、可隨時炮灰的倒黴丫鬟!

兩位主子對上了,眾人噤若寒蟬,都不敢作聲。

穀雨微卻越過四福晉和鈕祜祿氏,望向她們的身後,輕聲道:“爺也這樣覺得嗎?”

眾人回頭,這才看到水閣外的回廊下,不知何時已立了四五個人。

後麵幾人都穿著深青色太監服,畢恭畢敬低著頭,領頭的是王府的總管太監蘇培盛。

而當中的男子身穿藏藍色長袍,麵沉如水、目光冷銳,正是這圓明園的主人、雍親王愛新覺羅·胤禛。

第105章 四爺

眾人沒想到四王爺竟無聲無息地進來了。都是一驚。

大家再次跪下,時年也跪下了,卻忍不住又看了四王爺一眼。

算年紀。他現在已經是中年。從麵容看確實也不年輕了,眼角有隱隱的紋路。他的身量很高。也很瘦,麵容冷峻,唇抿得很緊。透出堅毅之色。右手卻套著串紫檀佛珠,讓她想起來雍正是很喜歡參禪修佛的。

四爺越過眾人,走到四福晉和穀雨微麵前。先看了一眼穀雨微,才對四福晉道:“福晉怎麼在這兒?”

他聲音低沉。似金石相擊。

他沒叫起。四福晉隻好保持福身的動作。道:“奴才一進園子。聽說了一件事,所以來問問年側福晉。”

剛才四爺進來太監沒有通傳,肯定是他不讓出聲的,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但四福晉並不心虛。

她不是來故意找年氏的麻煩。她有充足的理由,就算四爺不來,回頭她也會親自過去跟他稟報此事!

想到這兒。她越發鎮定,先把年氏私藏身份不明之人的事說了,然後道:“若換了平時也就罷了,年妹妹行事不拘禮數也不是一次兩次,奴才並不願多管。隻是眼下萬歲爺就要臨幸圓明園,諸事都要小心謹慎,不可留一絲漏洞,奴才為萬歲安危考慮、為王爺考慮,這才來找年妹妹問個清楚。我想問問她,這人到底是誰,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留在她身邊,又意欲何為!”

這才是她真正想說的。

私藏一個來曆不明的丫頭在平時也許能糊弄過去,但在這樣的特殊時期,說嚴重了就是目無君上、置萬歲安危於不顧,即使是四爺也不能再裝沒看到。不僅那個丫頭,還有年氏也該一並問罪!

時年在旁邊越聽越緊張,本來看到四爺出來,她還高興呢,以為要英雄救美了,可四福晉這幾句話又讓她清醒過來。無論如何,四福晉占據有理的那方,她確實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身份證明,因為這次事發突然,走得太匆忙了。

現在被四福晉當眾挑出來,還搬出“皇上安危”這個大旗,暗示她和穀雨微可能有什麼陰謀,四爺會信誰呢?他會懷疑穀雨微嗎?

就算他不認為穀雨微和她有膽子敢害皇上,可她確實也是壞了規矩,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也不得不懲處她吧……

她心裡七上八下,那邊四爺聽完四福晉的話,麵上沒什麼表情,目光落到了她身上,“福晉說的,就是這個丫頭嗎?”

四福晉道:“是。”

時年深吸口氣,就想豁出去自己扛下算了,至少不能連累穀雨微,卻被旁邊的穀雨微狠狠踩了一腳。

她一口氣斷在喉嚨裡,再看四爺已經走到一旁坐下,端起茶盞飲了一口,然後抬了抬手,讓眾人起來。

他語氣平靜:“福晉說的事我已知曉,如果隻是為了這個,福晉多慮了。我心中有數。”

四福晉愕然抬頭,卻聽四爺道:“昨夜年氏已經向我稟報了此事,那丫頭確實是從前伺候過她的人,也是她召進園子的。事前我已經準了。那晚被侍衛撞上隻是個意外。”

他說年氏召人入園是他事先準了的,卻沒有解釋為何那人能能不經園中的驗身記錄,大半夜憑空出現。睜眼說瞎話到了這個地步,四福晉不可置信道:“連這樣的事,爺也要偏袒她嗎?”

“福晉。”四爺語氣依然平靜,卻讓四福晉明白自己失態了。她不可以這麼質問四爺。

餘光瞥向旁邊的年氏,卻見對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似乎對這一刻早有預料。

巨大的恥辱和狼狽狠狠砸向她,她咬緊牙關,不甘心道:“可是王爺,萬歲爺他……”

“福晉還沒聽明白嗎?”四爺冷冷打斷道,“人是爺準了的,進來的事也是爺知道的,福晉懷疑她,是在懷疑爺嗎?”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這還是他今天進來後第一次這麼明白地斥責,眾人都嚇得跪下了,旁邊鈕祜祿氏更是擔憂地看了四福晉一眼,似乎怕她衝動。

但四福晉終於冷靜下來了。

這裡是圓明園,是皇上欽賜給四爺的園子,他的話在這裡就是律法鐵條。所以,即使她認為禦駕將至,此時在園中私藏園外之人是大罪,但隻要四爺不這麼認為,那就不是。

隻要他不想追究,那即使她理由再充足,也無法撼動他想保護的人半分。

她現在隻慶幸他沒有索性說那丫頭其實是他的人,是他讓她進來的。

事已至此,再沒什麼好說的,四福晉福身行了一禮,“奴才不敢。既然爺這麼說,那奴才明白了。奴才告退。”

居然這麼輕鬆就過關了!

時年看著四福晉和鈕祜祿氏的背影,被深深震撼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四爺會幫著穀雨微圓謊,身為當事人,她可是再清楚不過“自己入園”這件事四爺提前知不知道了。

穀雨微提前都不知道!

她下意識看向四爺,卻發現四福晉她們一走,水閣內氣氛陡變。

四爺麵無表情,穀雨微看起來倒是很輕鬆,甚至也走到椅子前坐下,端起茶盞喝了起來。

四爺道:“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爺覺得我應該說什麼?”穀雨微反問。

“比如,這個丫頭到底是什麼人,你又為何要留下她?”

“這個問題適才爺不是說了嗎?她是從前伺候我的人,是您準我召她入園的。您忘了?”

四爺薄唇緊抿,不言語。

時年聽得又緊張了。怎麼回事,她本來看到四爺給穀雨微打掩護,以為昨晚四爺過來時,穀雨微已經跟他講了自己的事,至少給出了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所以四爺這才幫她周全。

可看這架勢,怎麼竟好像他們此前根本沒有談過她一樣?

四爺什麼都不知道就直接幫穀雨微圓謊嗎?!

沒等她想清楚,四爺忽然冷聲道:“把這丫頭帶下去,看起來。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和她接觸!”

時年一驚,想掙紮,觸及四爺冰涼的目光,最終選擇乖乖束手就擒,被小太監押下去了。

穀雨微看著他們走遠了,這才問:“爺這是做什麼?”

“你不想說實話,我卻不能由著你胡來。這丫頭來曆不明,讓她在園子裡隨意行走,若惹出什麼事來,誰都擔待不起。”四爺道,“我雖駁了福晉,但這一點上,她說得確實有道理。”

穀雨微聽到最後一句,眉眼一冷,唇畔卻漾起了笑,“是,福晉所言,自然有道理。隻是爺怪我不跟您說實話,什麼實話呢?昨夜您過來,我沒有主動向您坦陳我留下了一個人?可就連福晉都一進園子就聽說了此事,爺難道會不知道嗎?我說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