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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驚嚇。

先是太子無故失蹤、遍尋不獲。就在大家都以為他已經身亡、原來的廢太子大殿下也要複位的時候,太子殿下卻又奇跡般地出現在冊封大典上,當著帝後和百官的麵彈劾兄長刺殺儲君、密謀篡位、不敬君父等多項大罪。眾人這才知道。原來他這段時間失蹤。居然全是兄長所害!

如山鐵證麵前,二聖震怒。大殿下被重新關押,而這一次不像上次是在府中幽居,直接關在了宮裡。朝野上下都在猜測。大殿下此番犯的錯太大。陛下和皇後動了真怒,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了……

外界流言沸沸的時候,時年、聶城、孟夏還有張恪正在一起打羽毛球。

蔚藍天幕下。時年拿著球拍,邊跑邊盯著飛過來的羽毛球。終於在快踩到邊線時跳起來狠狠一拍子打了回去。“我接住了!我終於接住了!”

在她對麵。孟夏一揮手把球打回來。笑著說:“不錯,有進步。總算接住一個了。”

時年:“……”

時年此前一直覺得自己算是會玩的,沒想到孟夏比她還會玩兒,她穿越最多也就是帶點火鍋底料、電擊棒和口琴這種小東西,孟夏可好,居然帶了羽毛球拍。難道他們以前在古代就是這麼運動的嗎?不愧是經常穿越人士,把工作地點弄得和家一樣舒適,讓她想起之前那個公司996的時候。大家也是這樣,什麼都往辦公室帶,最後把公司弄得跟家一樣舒服,甚至還有在工位上泡腳的。

不過也幸好她帶了,現在他們得以在這裡進行一場男女混雙比賽。時年和聶城一組,孟夏和張恪一組,不過時年不怎麼會打羽毛球,和聶城配合得也不好,兩個人1+1<2,好幾次甚至撞到了一起。相反孟夏和張恪大概是合作過很多次了,默契十足,把他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具體表現在,都打了十幾分鐘了,時年才第一次接住了球!

最後什麼結果當然不言而喻。

一局結束,孟夏喝著水,笑道:“隊長承讓啊。”

聶城麵無表情,“客氣。兩個打一個,你們隻要贏得不虧心。”

時年聽懂了他的諷刺,不滿地瞪過去。捫心自問,她一開始確實表現得不好,但後麵還是接住了好幾次的,不要搞得好像就你一個人在打似的!

因為不爽,她懶得跟聶城坐一塊,跑到了孟夏旁邊,也拿過一杯水喝著。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看著麵前寬闊的庭院和院中枯草,長舒口氣,“楊廣還真是客氣,給了我們一個這麼大的房子,還自帶運動場的。”

這是大興城內一處氣派的宅邸,聽說以前是屬於某個大官的,後來被楊廣買了下來,幾天前他們都被安排到了這裡居住。

孟夏:“畢竟我們幫了他那麼大的忙,一套房子算什麼?按正常情況,他該給我們每個人都加官進爵才對。反正太子殿下現在也有那個能耐了。”

她這麼一提,時年也自然而然想到如今大興城內的形勢。太極殿前那場大亂後,楊勇徹底垮台,再無反撲之力,楊廣則重新坐穩太子之位,還因為身負重傷博得了楊堅和獨孤皇後的憐惜,二聖因此更加惱恨楊勇。說到這裡時年就忍不住佩服他了,她還奇怪呢,為什麼當時在太極殿外他不摘下胡子大張旗鼓說自己就是太子,也省得他們那麼麻煩,因為堂而皇之亮明身份,他們就不能裝沒認出他了,他也就不能在殿前大打出手,順勢搞得自己受傷讓母後心疼,所以他是故意不完全露臉。但一部分還是要露的,因為真讓他們把他當成一個普通刺客,那就不會手下留情,恐怕很快就會被殺死了。那些人即使是楊勇的人,也不敢真在太極殿前殺了太子,以免回頭帝後發怒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時年不由吐槽,楊廣和聶城倒是可以交流一下,都是自毀型搞陰謀。整到彆人之前,自己先一身傷,非常豁得出去了!

“楊勇會怎麼樣啊?”她問。

這段時間他一直被關著,不止朝野上下關心,她其實也時不時會想。說起來,楊勇的罪名其實就是原本曆史上楊廣最後差點垮台的罪名,楊堅這命也太不好了,每個兒子都在他生病的時候暗中盤算他死了要怎麼掌控皇宮,太慘了。

孟夏:“他這次的罪名畢竟非同小可。隋朝我不知道,但唐朝皇子如果造反,大多都是殺頭的。”

所以,楊勇也會被殺頭嗎?

時年咬了咬唇。孟夏偶一回頭,發現她表情有點奇怪,問:“怎麼了?”

時年:“楊勇如果死了,你……沒什麼感覺嗎?”

孟夏揚眉,“我應該有什麼感覺?”

“畢竟,我聽說,他對你挺不錯的……我不是說你們倆有什麼,隻是,你難道……”

她有點不知道怎麼表達,越說越奇怪,正著急呢,孟夏卻打斷了她,“我明白了。你是想問,我利用了楊勇的信任,欺騙了他,傷害了他,會不會覺得愧疚難過,是嗎?”

時年小雞啄米點頭。

孟夏想了想,隨意聳聳肩,“還好吧。漂亮的女人,總是會傷害一些男人的。我有這個覺悟。”

時年被美女的思想境界震住了,一時無言。

孟夏似笑非笑道:“我聽隊長說了,我們之所以還留在這裡不能走,是因為還有最後一個任務沒有完成。”

時年被戳中心事,臉色一變。

是,他們已經成功幫助楊廣回到隋朝,也奪回了太子之位,一切都解決了。

如今,隻剩下最後一個任務。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的任務已經升級得這麼千奇百怪了,還要消除彆人的記憶。”孟夏看向時年,有點好奇,還有點刮目相看,“隊長說,你的能力要比我們都強,能不能回去就看你的了。”

時年不語。

孟夏拍拍她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記住,任務就是任務。”

任務就是任務。

聶城這麼說,孟夏也這麼說,好像每一個人都無比理智無比清醒,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時年很希望自己也能跟隊友們看齊,但掙紮半晌,還是悲憤望天。

你們一個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最終被送去做任務的是她啊!!!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打第二輪,可惜時年沒心情了,恰好布裡斯也回來了,她順勢讓位,回到房間趴在床上怔怔出神。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聲響,東宮來人了。

時年拉開門,恰好聽到一名宦官正含笑對聶城說:“太子殿下命小人前來,請時娘子過府一敘。”

大概是剛回來事多,這幾天楊廣都沒有找過她,這也正中時年下懷,甚至還暗暗祈禱他乾脆把自己忘了算了。但很明顯,這隻是她不切實際的願望。

聶城轉頭,看到了時年,四目相對,他眼中是再明白不過的提醒。

時年深吸口氣,沒有理他,上前對宦官道:“我在這兒,走吧。”

東宮位於大興宮的東側,離時年他們的住處不遠,坐馬車過去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隻是下車時她驚訝地發現,不過這麼一會兒,外麵竟開始下雪了。

點點冰涼落在額頭,她抬起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掌心轉瞬即溶,化成一滴晶瑩的雪水。

宦官領著她穿過回廊,漸漸傳來金石錚錚之聲,時年舉目望去,隻見細雪紛飛裡,楊廣一身銀白錦袍,正在庭中舞劍。

男人身姿矯健,手中長劍如皓月飛虹,雪越下越大,他的動作也越來越快,迅疾如風、寒光閃爍。終於,他一劍刺中虛空,看著劍刃上的簌簌雪花,揚眉一笑。

這樣的他,是此前沒見過的意氣風發。

時年看得出神,旁邊卻有人靠近,她回頭一看,是太子妃蕭氏。

時年沒想到她也在,有些意外,反倒是太子妃先朝她一笑,“時娘子。”

“是,參見太子妃……”

蕭氏阻止了她行禮的動作,“我聽太子殿下說了,他流落在外這段時間,一直是時娘子陪在他身邊,就連他能順利回來也多虧了娘子的幫助。娘子對殿下有恩,便是對我有恩,我在此謝過了。”

她神情鄭重,說完還欠了下`身。以她太子妃之尊,如此對一個普通女子可以說是禮遇至極了。

時年忙說:“太子妃言重了,我其實也沒有做什麼,都是楊……都是太子殿下福澤深厚,他是天命之人,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天命之人。”蕭氏重複這四個字,輕輕一笑,“我今天找娘子,除了致謝,還有一件事想和娘子說。”

“什麼?”

“我想你大概也有所耳聞,母後為人強勢,不喜男子寵幸妾室,廢太子便是栽在這上麵,一開始有雲昭訓,即使是後來也依然被那位孟娘子迷惑,才讓我們鑽了空子。但太子殿下克己持重、不好女色,一直很得母後歡心。”

楊廣不好女色?那在大唐逛了幾個月窯子的事怎麼說?會裝罷了。遠的不說,他後來還調?戲宣華夫人呢。

時年暗中吐槽,卻發現蕭氏正看著自己。她一個激靈,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和楊廣的情況落在他正牌老婆眼中,很難不讓她多想吧……

她認真道:“太子妃請放心,我和太子殿下沒什麼關係的,我也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很快就要……”

蕭氏打斷她,“你誤會了,我並非要阻撓你與殿下在一起。我看得出他很喜歡你,隻要他喜歡的,我都沒有意見。隻是,大業為重,有些事情上你可能要委屈一二,我希望你可以為了殿下忍耐,好嗎?”

時年呆了三秒,驚了。

楊廣這人運氣也太好了吧,有這麼一個端莊大度、不爭風吃醋、一心隻為他考慮的老婆,他還想東想西的,對得起人家嘛!

古代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蕭氏脫下`身上雪白的狐皮鬥篷給她披上,含笑道:“我的話說完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時年這才發現原來楊廣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正遙遙看著她們。蕭氏沒有過去,而是朝他欠身行了一禮,帶著婢女離去了。

時年深吸口氣,步下台階走入庭中,走到楊廣麵前。

楊廣隨手把劍交給一旁的宮人,道:“你來了?”

時年:“應該說,殿下終於叫我來了。”

楊廣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怎麼,找我有事?”

即使艱難,時年還是揚唇,朝他一笑,“然也。太子殿下心願達成,我也該離開了。今日前來,是告彆的。”

她想過聽到這句話楊廣的反應。可能驚訝,也可能憤怒,甚至可能無動於衷,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的表情會是這麼的……奇怪。

黑眸定定望著她,裡麵暗影重重,就好像,一直以來等待、懷疑的事終於發生了似的。

第63章 不忘

漫天飛雪。碎瓊亂玉。女孩的笑靨和記憶裡的那幕重疊,讓楊廣一瞬間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