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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姓錢的。再作處置!”

時年和朱厚照一起被關到了西麵的俘虜營,還是她當初待過的那個房間,隻是這回住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時年等門一關。就湊過去檢查,果然,和上回一樣,門從外麵落了鎖,還派了人把守,靠她自己是完全沒可能突圍的。

她泄氣地回來,卻發現朱厚照躺在那裡,麵色蒼白、雙眼緊閉,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湊過去,問:“怎麼樣,你還好吧?”

朱厚照輕哼一聲,沒答話。

時年有些擔心,也不知道那些人給他下的什麼藥,不會有副作用吧?房間裡連個炭盆都沒有,地板涼得像冰,她想了想,托住他上身放到自己腿上,問:“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你到底怎麼樣啊?”

朱厚照終於睜眼,看她一瞬,懶洋洋笑了,“很好。”

“啊?”

“沒想到生平第一次坐牢,竟坐出了這樣的豔福……好得不能更好了。”

這個人!時年氣得不行,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他卻似乎來勁了,往她懷中蹭得更深,像隻耍賴的小狗,“還不夠暖和……不然你抱著我吧,我們彼此取暖……”

話沒說完,就被狠狠推到地上,時年氣咻咻站起來,“凍死你活該!”

朱厚照腦袋磕得有點疼,不過他並不在意,依然笑道:“現在這麼凶,剛才有些人可不是這麼說的。吳老三若是動了我,整個藏龍山都會被鏟平……你是怎麼知道的?”

時年心頭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慌亂之下,居然露了馬腳。朱厚照眼中隱有懷疑,她鎮定道:“我吹牛的啊。那種情況,當然要想辦法嚇住他們,怎麼厲害怎麼說了!你這個反應,難不成是真的?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她反將一軍,讓朱厚照表情一滯。兩人對視片刻,他眨眨眼,道:“秘密。”

北風吹著窗戶,發出砰砰的聲音,兩人在寒冷的房間裡一躺一站。時年看著朱厚照一臉怡然,慢慢道:“你就一點都不害怕嗎?”

他瞥向她,時年說:“如果錢寧沒逃出去,也許,我們真的會死在這兒……”

“如果我死在這兒,那就是一件太好玩的事兒了。”朱厚照笑著說,“你信不信,整個大明朝往前往後一百年,可能都找不出這麼新奇的事兒。”

你也知道啊!堂堂皇帝,要真被一窩土匪給弄死了,她擔心nili大明的臣子都沒臉把它寫入史冊!

時年決定不和這個不正常的男人掰扯,默默思索,她肯定是不想死的,而且也不能讓朱厚照死。他如果死了,曆史也就會徹底改變,那個後果她承擔不起。

所以,她還得儘力保護他的安全。

朱厚照旁觀女孩側顏,隻見她眉頭緊皺,臉頰的掌痕還在,讓他想起剛才,那個人是怎樣粗魯地打上去。

時年正想得入神,忽然聽到一個聲音,“放心吧。”

她轉頭,朱厚照淡淡道:“我如果死在這裡,錢寧的祖宗十八代就都彆想活了。他不敢。所以,一定會拚了性命回來救我們。”

時年呆了三秒,點頭道:“哦。”

因為朱厚照的話,時年一直盯著房門,期待錢寧破門而入。夜越來越深,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終於開了,卻不是錢寧,而是寨裡的山匪。

時年心一緊,下意識擋到朱厚照身前,“你乾什麼?”難不成錢寧落網了,他們要殺他們滅口了?

朱厚照瞧見女孩的動作,有些詫異。

她這個樣子……是想保護他?

那山匪冷冷道:“放心,還沒到你們的死期。隻是我想著,咱們還有些賬沒有清算,再不抓緊就沒時間了。”

時年愕然,忽然發現他長得有些麵熟,視線上移,果然看到男人額頭有一道傷痕。

靠!是她那晚痛下毒手的山匪!

時年一步步後退,“那什麼,對不起啊,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彆這麼計較嘛!我都道歉了,你是男人啊……”

山匪手一抓,就將她扯到懷中,男人目光上下掃過她身體,時年頭皮發麻,忽然湧上股不祥的預感。果然,男人%e6%b7%ab邪一笑,“我當然是男人。你要是不信,我這就讓你見識一下!”

下一秒,他扯起了她的衣服。時年驚恐大叫:“變態!放開我!”

朱厚照看著眼前這幕,也是始料未及。時年奮力掙紮,卻被山匪壓到牆上,他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屋子裡還有個一個人,或者說,根本就是做給他看的。

“寨主夫人是吧?那就讓寨主好好瞧瞧,他的夫人伺候起我是什麼樣子……”

女孩的叫聲響徹房間,朱厚照隻覺氣血翻湧,太陽%e7%a9%b4突突直跳。他想站起來,可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那個人也是知道這個,才敢這麼放肆!

手背青筋爆裂,終於,他聽到衣裳撕裂的聲音和女孩崩潰的哭喊:“救命!”

“嗡。”腦內轟然炸開,瞬間燒光他的理智!

山匪撕開了時年的上衣,正要親上去,忽然一股大力襲來,拎著他後脖頸就丟到地上!下一瞬,男人的身體重重壓上來,一手死死扼住他咽喉!

朱厚照雙眼充血,陰沉沉道:“爺的女人,也是你能碰的!”

山匪驚懼不已。怎麼回事,他不是中了迷[yào]嗎?怎麼可能動彈得了!

目光忽然觸及朱厚照唇畔,一縷鮮血緩緩滴落。所以,他是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在劇痛的刺激下才爆發出力量的?

山匪抓住他的手用力一翻,果然,男人的力氣已是強弩之末。砰的一聲,朱厚照被他掀翻在地上,山匪站起來,一腳踹上他肚子。

朱厚照悶哼一聲,痛得身體蜷縮。

山匪猶不解氣,一腳又一腳地踢上去,“寨主是吧!很威風是吧!還想把我亂棍打死!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他踢得那樣用力,那樣痛快,仿佛心中的怨氣都隨著動作抒發了出去。

“我先弄死了你,再去睡了那個娘們兒,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能救你們!”

他的聲音忽然斷掉。脖子處一陣酸麻劇痛,男人緩緩回頭,卻見時年衣衫淩亂,手中的黑色棍子正是那晚打暈他的那個。

時年:“當時沒電了,現在給你補上。”

說完,電擊棒再次按上他脖子,劈裡啪啦的聲音裡,山匪兩眼一翻,暈厥倒下。

時年這才衝到朱厚照旁邊,顫聲道:“喂,你怎麼樣?還活著嗎?”

朱厚照閉著眼睛倒在那兒,半晌,無力道:“好歹……我也算救了你,不至於這麼……咒我吧……”

他睜開眼,目光觸及她的臉龐,輕輕一笑,“怎麼哭了?”

時年一摸臉,果然滿手是淚。她吸吸鼻子,“剛才太危險了,你不該過來的,他可能真的會打死你……”

他抬起手,也撫上她的臉頰。他動作輕柔,可惜因為手上沾了灰塵,反倒把她的臉給弄臟了。他看著花貓一樣的女孩,聲音是難得的溫柔,“都說了,你是爺的壓寨夫人,除了我,誰也不能欺負你……”

時年強忍住大哭一場的衝動,扶起朱厚照,說:“能走嗎?我們得趕緊逃出去!”

大概是痛得狠了,也可能是時間過了,朱厚照覺得迷[yào]的作用淡了一些,“不能走也得走……不過,先等一下。”

他脫下外裳,披到時年身上。她這才驚覺,自己的衣服被山匪撕破,肩膀處大片雪白的肌膚都%e8%a3%b8露在外。

朱厚照點點她的唇,又露出那副憊懶風流的模樣,“雖然爺喜歡占小姑娘便宜,但這種時候,還是要講規矩的。”→思→兔→在→線→閱→讀→

那山匪大概是欲行不軌,特意把人都支開了,此刻正好方便了他們逃跑。時年在朱厚照的指點下,一路躲藏,終於從後山的小路逃出了山寨。

朱厚照步伐淩亂,還不忘發問:“你是什麼時候把那個棍子偷回去的?”

“就前兩天。我看你也把它忘了,所以偷偷拿回去了。”

“不老實,偷拿回去是想做壞事吧。”朱厚照笑,“不過,它怎麼和在我手裡時不太一樣?你還騙了我什麼?”

還能有什麼?聶城把行李帶給她了,裡麵除了有方便麵,還有替換的電池,所以電擊棒又可以用了。

時年扶住他,“彆說話了,等順利逃出去,你想問什麼都可以。”

話音方落,身後便傳來喊聲和腳步聲,是山寨的人追來了!

時年一驚,立刻就想加快腳步,朱厚照卻因為她的動作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時年連忙去拉他,朱厚照看了眼追兵,搖頭道:“算了,彆忙了,我跑不掉了。你彆管我,自己逃吧。”

時年立刻道:“不行,說好了要一起逃出去!你快起來!”

朱厚照製止了她的動作,從懷裡取出枚印章,“你拿著這個去最近的官府,那裡的官員看到這方印,自然會相信你的話。然後,你再帶他們來救我。小美人兒,照我說的去做,我的命都交到你手上了。”

他說得輕鬆,時年卻清楚,如果真按他的話去做,也許等自己帶人趕到,他早就死了!

印章捏在掌心,咯得她手都疼了,不過幾秒,時年便下了決定,“他們是你的人,不一定聽我的話,所以,你去找他們來救我。”

朱厚照本來已經閉目養神,聞言不可置信地睜開眼。夜色中,女孩麵色蒼白,一雙眼睛卻很黑,透著堅定。

“你說什麼?”

時年強行把他藏到路旁草叢,認真道:“我去引開他們,等我們走遠了你再下山,找人來救我。聽到沒有?”

朱厚照:“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被他們抓住,你會有什麼下場……”

時年臉色發白,卻抿唇露出個笑,彷如夜曇綻開,“不要小瞧我哦,我還能打兩個呢,你現在才是病秧子一個,弱爆了!”

她起身,他下意識抓她的手,卻被躲開。時年食指豎到唇邊,噓了一聲,“彆出聲,也彆破壞我,除非你想要我們都活不成。小美人兒,照我說的去做,我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如出一轍的話,讓朱厚照呆住。時年趁機轉身,毫不留戀地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夜色中,她的背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黑暗中。

他眼睜睜看著,忽然想起片刻前,山匪闖入房間,她明明那樣害怕,卻還是勇敢地擋在了他身前。

心裡某處狠狠一揪,他按住那裡,生平第一次覺出了慌亂。

時年跑了一段距離,確定不會波及到朱厚照,才故意發出一聲尖叫。後麵的人果然立刻被吸引,腳步聲紛紛朝這個方向過來,時年再不回頭,隻顧埋頭狂奔。

她已經用儘全力,卻還是跑過一群長期生活在山上的男人,他們堵住了她,領頭的是藏龍寨四當家,問:“怎麼就你一個人,寨主呢?!”

時年:“你們寨主?他已經下山了,很快就要帶著人打回來,所以你們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