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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害怕了,跑去跟他爹說其實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成子隻是替我頂罪的。

你知道他爹怎麼說的嗎?他爹說,正因為如此,才更要打他,作為將來的管事,他不能任

由主人家做出些不合時宜的事情,而是應該勸誡主家,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因為他

們這些將來要當管事的人,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將來主家憑什麼會放心將生意交給他們打

理,他們豈不是會越做越廢?主家將生意交給他們,那就是對他們這些人最大的信任,也是賦

予他們的權利,他們就要對主家負責,在主家不對的時候,一定要直言相告,否則就是推卸責

任,就是不負責的表現。

他爹的這段話我記了一輩子,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不在到處招貓惹狗的,而是規規矩

矩的讀書識字,考中童生,當了秀才,中了舉人,每次成子都比我高興,後來成子的爹走了,

成子接了他爹外院管事的差事,一直在外幫我打理生意,咱們蘭兒被騙進宮後,成子擔心的緊

,覺得咱們家沒人在京城裡麵,若是蘭兒有個什麼事情需要有個人幫忙跑跑腿,都沒人可以去

做,他跟我商量了三日,毅然帶著妻兒老小去了京城,白手起家,硬是在京城那種地方站穩了

腳跟,開了幾間鋪子買了一座宅子。

這麼多年,他有時候能回來見見我,有時候卻趕不回來,可不管多少年過去了,他那份忠

心從來沒有變過,我一直在想,將來總有一天他老了,我也老了,我們的孫子也都長大了,曾

孫子也都可以繞著我們跑了,他乾不動了,我也走不了了,到時候咱們兩個老兄弟還能坐在一

起喝喝茶,你笑話笑話我,我取笑取笑你,再看著曾孫子們跑來跑去的玩耍,你和他的老妻在

不遠處聊天賞花,隻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你,這種日子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可你說

,她怎麼就這麼突然走了呢?我連他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

我隻要一想到他就死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隻要想到他死的時候那種心情,隻要想到有人

居然那樣對待他,我這心呐,就跟刀割似的,這個老兄弟在我心裡比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都更

重要,他怎麼就舍得丟下我這個老哥哥先走了呢?”

李齊老淚縱橫,李黃氏也跟著掉眼淚,劉成她接觸的不多,可是劉成的妻子她卻是她的知

己好友,雖然劉成的妻子並非大家閨秀,卻也是書香人家出來的女兒,她倆年輕的時候時常湊

在一起做繡活,看書,或者賞花,甚至會一起結伴出去遊玩,那段日子是她過的最開心的日子

後來,她的好友跟著她的夫君遠赴京城,代替她和她的夫君幫他們照顧唯一的女兒,這些

年來,他們要一邊打探消息,一邊幫蘭兒傳遞消息,最後還冒著生命危險將若杉帶了回來,這

份恩情本就難以回報,更彆說現在為了他們的大孫子,劉成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李黃氏都不知

道自己該如何麵對劉成的妻子,她昔日的好友,她們二人也有幾十年未曾謀麵了,不成想,以

後見了麵第一件事便是告知她劉成的死訊,李黃氏光是想象那個場麵,都覺得心如交割。

他們的大孫子雖然考中了狀元,甚至是成為大楚朝第一個連中三元之人,成棟卻因為無妄

之災失去了一個孩子,李家大房子嗣艱難,在成棟生下大寶和二寶之後,李齊和李黃氏是非常

高興的,他們甚至連以後李若鬆和成棟的孩子名字都已經想好了,還想著老兩口不管再怎麼難

,他們也要再拚一把,給將來的孩子們都攢下一份家底,這也算是他們這兩個老東西最後能做

的事情了,可他們沒想到,他們準備的這一切都沒機會用的上了,因為成棟再也不可能有身孕

了。

因為劉成的死訊以及成棟小產的噩耗,老兩口一宿沒睡,到了劉家溝的時候都有些精力不

濟,跟李齊和李黃氏一樣,李良和李陳氏也是一晚上沒睡著,他們對劉成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若不是劉成當時的舉動,他們的兒子能不能順利的活著回來都是個問題,他們難過於這麼好的

人居然死了,他們擔心的則是李若鬆能不能夠想得通,而最讓他們傷心的還是成棟小產傷了身

子日後不能有孕的事情,這讓兩口子連自己兒子當了狀元的喜悅都消散了不少。

相較來說,唯一睡的比較好的還是李若鬆和成棟,成棟吃了藥不想睡也隻能睡,李若鬆卻

是真的很累了,這一路上他腦子裡的那根弦都是緊繃的,他害怕路上出點什麼事情會讓自家夫

郎受到傷害,他也懊悔於自己的自大導致了兩個人的死亡,他更擔憂於這些不知道該如何跟家

中長輩們彙報的一個有一個的噩耗,當他全部說出來的時候,覺得自己輕鬆了很多,那種一直

壓在自己心頭的沉甸甸的東西在他把該說的都說完的同時消散的一乾二淨。

當李若鬆和成棟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發現家中四位長輩臉色都不太好看,李齊他們四人畢

竟上了歲數,一整晚不睡對身體的損害還是比較大的,李若鬆微微動了動腦子便想明白了幾位

長輩為什麼會睡不好,他更是愧疚不已,連連同幾位長輩道歉,將所有的過失和責任都攬到自

己身上,又請了張管家給幾位長輩看看。

張管家也是心疼的緊,這麼些日子相處下來,張管家已經將李家人當成自己人了,看到幾

個老東西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很是發了一通脾氣,一人給了幾針讓他們好好的睡一覺。

馮保的到來讓張管家高興了不少,他一直有認個乾兒子的想法,馮保跳脫的性子意外的很

投張管家的眼緣,張管家在李若鬆跟他說了馮保的身世以及身體情況後,直截了當的問馮保願

不願意認他當乾爺爺,馮保也很喜歡張管家,他覺得張管家笑眯眯的看著非常容易讓人有好感

,而且覺得很親切,馮保就歡天喜地的答應了下來,日後,馮保也未今日的莽撞付出了巨大的

代價,尤其是當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辨認各種中藥材的時候,馮保都會在心裡罵自己是個笨

蛋,是個容易被人表象迷惑住的笨蛋。

馮保老了之後,對自己乾兒子反複叮囑的一件事就是,人呐,千萬不要被外表給迷惑住了

,一定要學會透過現象看本質,有的人,笑的很親切,但是下起狠手來一點都不含糊。他的乾

兒子眼眶含淚,覺得自己乾爹說的太對了,這說的可不就睡他嗎,當年要不是被圓圓眼圓圓臉

笑起來還有兩顆小虎牙看著永遠十八的馮保給騙了,他怎麼會答應馮保做他的乾兒子,搞得自

己現在過得這麼痛苦,話說回來,這些草藥為什麼都長得這麼像他完全分不出來什麼是什麼啊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壓下不提,隻提眼下李若鬆一行人快馬加鞭連夜趕回了劉家溝

,李若鬆和成棟走出馬車,聞著分外清新的空氣,感受著山裡的清晨,兩人相視而笑,幾個月

了,他們倆終於回來了,回家了,回到他們的家。

李若鬆和成棟服侍四位長輩梳洗過後,才帶著人緩步走進這個剛剛開始蘇醒的小村莊,冉

冉上升的炊煙讓李若鬆覺得很安心,他回過身,不顧自己身上穿著的狀元服,緊緊的握住了成

棟的手,成棟衝著李若鬆微微笑了一下,任由李若鬆牽著往前走,四位長輩抱著兩個孩子走在

他們身後,李若杉則走在成棟的另一邊,牽著成棟的衣裳下擺,他們,到家了。

□作者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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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祭祖

劉家溝的清晨在一陣陣公雞打鳴聲中忙碌起來,東家孩子的哭聲,西家夫妻的爭執,南邊

喂雞的呼聲,北邊讀書的童聲,一切的一切都讓這個偏僻的小村莊顯得分外安逸而頗具生活氣

息,這種氣息讓李若鬆和成棟感到很舒適,覺得哪怕後半輩子都在這小村莊裡過著也不錯。

李若鬆並沒有忘記昨日在清江府城門口時李若杉眼中一閃而逝的放鬆,李家人陸陸續續的

回到各自的房間,李管事和張管家則指揮眾人開始收拾行李,有些東西是要留在這裡的,有些

東西卻要帶著到寧海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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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齊夫婦和李良夫婦都換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去了正堂,李若鬆和成棟也換了一身衣裳,

狀元袍隻有那一身,即便是被兩個兒子輪流尿了,也隻能穿著被尿過的狀元袍站在正堂裡,對

著長輩們打趣的目光,李若鬆板著臉,假裝被兒子們尿了一身的人不是他。

李若鬆拉著成棟,又規規矩矩的給四位長輩磕了頭,站起身後,李若鬆麵色嚴肅的從自己

的袖子中掏出禦賜的小皇榜,小皇榜是在大皇榜之前呈給皇帝審閱的,隻有小皇榜被皇帝認可

之後,大皇榜才能被張貼在龍棚之中。

曆屆的新科狀元都能夠的到一份謄抄的小皇榜,上麵也會有皇帝親筆寫下的閱字以及皇帝

的私印,這份小皇榜算是給新科狀元的一份恩賜,讓新科狀元帶回家鄉供在家中祠堂內,以彰

顯皇恩並光宗耀祖。

小皇榜拿出來之後,張管家上前一步,從李若鬆手中接過小皇榜,高聲唱道:“今獲聖上

隆恩,得小皇榜可入祠堂,李氏宗祠即刻開祠堂、迎黃榜。”

李齊夫婦和李良夫婦連忙跪在地上,口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李若鬆和成棟也跪在後麵

跟著喊,等到喊完了,李齊站起身跟在張管家身後朝著家中祠堂走去,這個祠堂是僅有李齊這

一支嫡支祖宗的,當然,那位被占用身份的李齊爹娘的牌位也被供在祠堂之中,這個祠堂在三

個月前隻有四個牌位,鬆江李府二房沒落後,留在鬆江府的人將其他牌位也都送了過來,李齊

恭恭敬敬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