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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

李若鬆隨著成棟的描述,眼前似乎真的出現了這樣一幅場景,陽光下,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手牽手坐在門口,望著遠方的山水,輕聲聊天,身旁孩童嬉鬨,貓狗相伴,那副場景不知道有多溫馨,不自覺的,李若鬆的聲音中也帶了一絲期盼,“會的,會有那麼一天的。”

兩人都沉浸在剛才他們所說的那副場景中,很長時間沒有說話,過了不知多久,成棟突然輕聲問道:“你說,咱們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

李若鬆偏過頭,想了想,說道:“我想要一個姑娘,跟你一樣的女兒,長得像你,脾氣像你,性格像你,什麼都像你,這樣,我就可以寵著她一輩子,把她當做寶貝一樣養大。”

成棟思考了一下,說道:“我想要個小子,最好像你一樣,溫潤如玉,有君子之風,不管他將來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他,然後讓他長成一個非常優秀的人。”

李若鬆聞言,彎了彎唇角,說道:“那咱們就要一兒一女,正好湊成一個好字,不過,你的體質怕是生不出姑娘的,咱們要個雙兒也一樣,當成姑娘養大就行。”

成棟搖搖頭,說道:“如果是雙兒,那就讓他自己選擇是想當小子還是想當雙兒,咱們做爹娘的不要做他的主,他的人生讓他自己來做決定。”

李若鬆笑了一下,說道:“都聽你的。”

正在兩個人氣氛很好的時候,李若杉的聲音很突兀的在兩人身前響起,“哥夫,不要理哥哥了,快,我剛才有了好想法,你聽聽有沒有道理。”

第115章 引導

李若鬆強忍住給他一個白眼的衝動,硬是在臉上擠出一個頗為僵硬的笑容,“你這麼快就有想法了?”

李若杉得意的揚起頭,給了李若鬆一個你不要小瞧我的眼神,轉向成棟的時候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嗯,其實以前就聽先生說過這段話,那會兒就有些想法,隻不過一直沒有想過,剛才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對不對。”

說完李若杉還擺出一副略帶羞澀的表情,看的李若鬆恨不得上手給他兩下,他再次確認,有個弟弟實在是太讓人討厭了,尤其是那種喜歡纏著自己夫郎的弟弟。

成棟聽完李若杉的話,嗯了一聲,說道:“那這樣吧,你先說說你現在的想法,然後咱們三個人再來討論。”

李若杉很高興的說道:“好,那我先說,之前聽先生說的時候,我就想這段話是想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先要自己身正,然後才能家正,隨後才能有治國的能力,把國家治理好了才可以說平天下的事情,如果己身不正,那麼其他的都沒有可能會實現。”

成棟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以你的年紀能夠有這種認知也算是很不錯了,一個人,要想有所成就,必須要自己立身正,如果這個人本身是個騙子,短時間內他是可以得到利益的,甚至可以得到一個國家,可是從長時間來看,他很難有大成就,即便是得到了利益,也很快會失去。

我們說作為一個人來說,想要讓彆人能夠認可你,繼而追隨你,你自己一定要有足以吸引彆人的地方,也就是說要人格魅力,讓彆人不是因為銀兩、地位、美女等等一些物質的東西追隨你,而是切切實實的因為你這個人而追隨你,這一點非常重要,要達成這一點,必須要有的就是你自己的品質,那些非常良好的,足以讓人佩服、欽慕你的品質。”

見李若杉和李若鬆都聽得很認真,成棟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剛才那段話可以算是儒學經典,裡麵有一句,叫致知格物,若杉,對於這四個字你是怎麼理解的?或者說,對於儒學,你是怎麼理解的?”

李若杉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說道:“儒學,嗯,之前先生有講過,要存天理、滅人欲,其實我本身並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為什麼要存天理就一定要滅人欲?是個人總會有欲望,這原本就是沒有辦法消滅的東西,如果就隻是為了天理,而強行把人欲給壓製住,那到了壓製不住的時候該怎麼辦?”

“你說的這個是非常正確的,存天理、滅人欲並不是指一味的壓製人最基本的欲望,比如說我肚子餓了要吃飯,這是天理,可是一定要吃燕窩鮑魚這就是人欲,困了要睡覺這是天理,可一定要有美女陪著睡這就是人欲,也就是說,天理就是滿足我們生活,或者說生存所需要的最基本的需求,除此之外的都被稱為人欲。

我們一向說事務分為陰陽,看待問題也要分為兩方麵,單單這句話也是要分成兩方麵來看的,給你講個例子,一對兄弟倆出席宴會,主人家同樣送上美女,哥哥對美女嗬護備至,弟弟對美女不屑一顧,回到家後,弟弟對哥哥發脾氣,說哥哥有失體統,哥哥大吃一驚,告訴弟弟在宴會上懷中有美女所以心中有美女,可回到家後懷中沒有美女了,心中自然也就沒有美女了,哥哥還反問弟弟,難道你現在心中還有美女不成?

你看,同樣是存天理滅人欲,哥哥認為天理就在我心中,隻需要做自己就好,可弟弟卻認為天理需要到外界去尋找,靠外界的力量來格物致知,從而讓自己的心達到至善的境界。這兩個人都不能說錯,可也都不能說對,若杉,你始終要記著,人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沒有絕對的對錯,隻有相對的對錯,端看你當時處於什麼樣的位置,而這件事又發生在什麼時候。

格物致知這四個字,格就是正的意思,正其不正,便歸於正,人能夠為善去惡,就是格物功夫,格物之後便是致知,知是心的本體,見父母則知孝,見孺子入井則知惻隱,這邊是良知,不假外求,倘若人的良知勃發,便沒有了私欲,讓惻隱之心旺盛,惻隱之心到達極點,便可以稱之為仁,可是我們作為普通人不可能沒有私欲,這個時候就要靠致知格物去戰勝你的私欲,從而讓自己的良知始終占上風,一旦良知到達一定境界,自然可以治國平天下。

隻要是人,不管多麼卑劣、多麼殘忍,心裡總是會有一個地方放著良知,良知是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良藥,並不需要任何外來幫助,人,端看你的心是否正,而不是看你是否遵守法律,是否守禮。

咱們那麼多的官員,背起這些儒家的東西來比誰都能背,說起那些律法來也比誰都能說,講起道理來比誰都能講,可是有什麼用呢,該貪汙的時候照樣貪汙,要違法的時候照樣違法,這說明靠外物去約束他們,有一定的作用,卻不一定完全有效,可若是這個人心正,自己很厭惡貪贓枉法,那麼就是沒有法律他照樣能夠做個好官。

民間有句話,說門這個東西防君子不防小人,就是同樣的道理,沒有門,對方若是君子,他照樣不會進去,可就算你有門有鎖,對方是個小人,想要偷東西,你就是用十把鎖十扇門照樣擋不住他。”

李若杉聽的連連點頭,李若鬆也收起剛開始時一副輕鬆的表情,越聽越嚴肅,到最後也忍不住跟著點頭。

第116章 成棟的緊迫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成棟其實是有意跟李若杉灌輸這些思想的,姑且不說這個孩子會不會是皇帝唯一的兒子,就算不是,他的背後有了這麼多的勢力,要說這些人沒有讓他上位的意思,成棟是一點也不信的。

現在這些人之所以把李若杉運出宮外,隻有一個可能性,就是李若杉繼續待在宮裡會有性命危險,他們不得不把這孩子安排到外麵,為此而付出的代價就是他母親的一條命,成棟無法想象李尤蘭慷慨赴死時究竟在想些什麼,會不會很遺憾,遺憾於自己看不到這個孩子長大後的模樣,會不會害怕,畢竟麵對死亡沒有人能夠做到無懼無畏。

平心而論,成棟是非常敬佩李尤蘭的,無論是她對自己孩子的那份慈母心,還是她為了保護這個孩子而做出的犧牲,成棟前世沒有孩子,今生不知道會不會有孩子,他現在自認做不到李尤蘭所做的事情,正因為敬佩,所以才更憐惜那個素未謀麵的女子。

李若杉將來的路必然不會是一條坦途,確切的說,古今往來,很少有哪一個帝王是順風順水就能夠登基的,更何況李若杉的情況跟他們那些名正言順的人完全不一樣,這個孩子生下來就被當成女孩子登記在玉碟上,自家老爹又有寵妃,寵妃還有了身孕,按照成棟這麼多年來看宮廷劇的劇情安排,那位寵妃肚子裡的孩子不論男女,生下來的一定是男孩,也隻會是男孩,後宮中的女人,為了權勢,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正因為成棟很清醒的看到了李若杉的未來,才會如此迫切的希望將自己所知道的,所了解的東西教給他,哪怕現在他沒有辦法完全理解,在他的腦海裡有了這樣的思想種子就是好事,總有一天,這些思想的種子會萌芽,逐漸長成參天大樹,足以支撐這個孩子麵對任何艱難險阻。

不止是李若杉,還有李若鬆,包括他本人,甚至是李良夫婦、李齊夫婦,早在李尤蘭入宮的那一刻,他們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即便李若杉不是男孩,而是女孩,他們一家人的命運也不會太順暢,稍有不慎便是全家遭難。

成棟本身是個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的人,若是沒有這些事情,他不介意過他所憧憬的那種悠閒平淡的生活,可若是外部條件不允許他過這種日子,他也不懼怕麵對外部的狂風巨浪,想要有本事搏擊風浪,最要緊的就是本人有足夠的能力,能夠站住腳、立住身。

成棟知道距離風波起的那一天並不會太久,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如何在短時間內充實自己的實力,光是靠現在的這棟房子、這點地是遠遠不夠的,他們必須有一定的地位,有一定權利,甚至是有一定的軍權,否則真到了那一天,不用對方做什麼,他們一家人可以自己先把自己給解決了。

其實大部分的事情成棟覺得他們沒有必要擔心,因為李若杉背後的勢力必然已經考慮到了這些問題,所以他們要做的就是參加科考,然後按照吏部的安排去赴任,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必然是會加開恩科的,這是給他們,確切的說,是給李若鬆的機會,唯一的,甚至是最後的機會。

在這之前,成棟覺得還是有必要給李若鬆上上課的,為官之道並不是有一腔熱忱就夠的,尤其是大楚現在這個情況,內有憂外有患,想要做個好官必然是能夠安內也能攘外的,李若鬆距離這個目標還差得很遠。

成棟在自我定位上麵是非常明確的,他要做李若鬆背後的男人,能夠讓他毫無擔憂往前走的人,不管李若鬆走到哪一步,隻要一回頭,他就在那裡,站在他的身邊,陪他一起麵對所有的事情,若是李若鬆累了,他也會在那裡,替他分憂,幫他解難,這是成棟所理解的家人應該做的事情。

很多年後,當李若鬆已經白發蒼蒼的時候,說起當年的事情,總是會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