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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錢,所以捕快盤剝老百姓是很正常的事情,每天累得要死忙的像狗,卻拿不到什麼錢,可打點關係、迎來送往、家用開銷樣樣離不開銀子,不盤剝老百姓他們的銀子從哪裡來。

所以捕快一半日子都過得不會太好,又經常在外麵辦差,巡查、出案什麼的,每天風裡來雨裡去,日曬雨淋的,彆的不說,單單是皮膚這一塊就不太可能很光滑,黝黑雖然也不至於,可粗糙多少總是會有一點的。

問題是,這群捕快裡麵就出現了那麼兩個異類,皮膚好的不像樣,要是十來歲的少年也還勉強能夠說的過去,但這兩個人差不多三十上下的歲數,怎麼想怎麼奇怪,再想到方才李管事說的這些人是來搜查朝廷欽犯的,成棟心裡大概有了數。

李國良心裡焦急萬分,動作卻不敢有絲毫怠慢,連連讓李管事先把幾位捕快請到正堂中,喝喝茶歇歇腳,自己則提出要去將李百任請過來同他們見一麵,這個時候,李國良唯一能夠想到的人也就隻有李百任了,至於二房的人,這個節骨眼上不給他們添亂自己就阿彌陀佛了,指望他們能夠過來拉長房一把,那無異於白日做夢。

雖然心中清楚,李國良卻還是忍不住派人去通知二房的人,告訴他們府衙那邊來人了,要搜查李府,請他們過來幫幫忙,也好讓捕快那邊通融通融,彆人不知道,李國良卻是知道的,李府大門口那塊石碑可是有點分量的,老百姓就不用說了,這些府衙裡麵的人多少也是會給幾分麵子的。

李捕頭對於李國良讓他們到正堂喝茶的事情也沒有推拒,很乾脆的待人進了正堂,李國良趁此機會讓李管事帶著李若鬆和成棟去正房請李百任過來正堂這邊,他倒不是說擔心李管事叫不來人,而是擔心這些捕快們會不會借機發難,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可兩個孩子卻是能離多遠就讓他們離多遠的好。

成棟恰好也想找一個合適的借口好把李若鬆拉出去說說自己方才發現的事情,聽到李國良這麼說,連忙拉著李若鬆跟著李管事離開了正堂。

遠離正堂後,成棟壓著嗓子對李若鬆說道:“我懷疑他們裡麵有兩個人不是捕快,搞不好是京裡來的。”

李若鬆一驚,連忙問道:“此話怎講?”

“我剛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這幾個人裡,大部分人都是捕快的樣子,說直白點就是糙漢子,臉顯得很老,胡子拉碴的不說,言行舉止很符合他們的身份,可是裡麵有兩個人麵白無須,雖然一直沒說話,但是站著的姿勢一看就是學過規矩的人。”成棟慢慢解釋道。

李若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我方才還在奇怪,李捕頭這人雖然貪財了一些,但是根據以往打交道的經驗來看,這人隻要有錢拿,一般都是很好說話的,可是在父親給了銀子之後他依然態度強硬,這裡麵絕對有問題,搞不好就是因為這個,這群人裡有京城來的人,所以他不好說什麼。”

成棟突然想到一點,說道:“等等,如果這裡麵有人是從京城裡麵來的,那父親給李捕頭銀子豈不是害了李捕頭?萬一被他們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這個你儘可放心,這種事情是禁止不了的,隻要不是太過分,朝廷一般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而且你不會以為這銀子能進李捕頭的口袋吧,那你想的就太簡單了,我敢肯定,隻要他們出了這道門,方才父親塞給李捕頭多少,李捕頭就會給那兩個人多少,甚至還會添一點。

要知道,鬆江府距離京城可不算近,李捕頭這種人一輩子搞不好隻能接觸這一次京城人士,運氣好點的,把這些京城人士給哄好了,日後升個小官什麼的,也有指望,就是哄不好,能夠把現在的差事給弄圓活兒,即使升不了官也能在上峰麵前表現表現,日子也好過點。

你可彆小瞧這些皂吏衙役,他們可都是看碟下菜的人,眼色不知道有多好,心裡頭窟窿眼也多,跟他們打交道一定要多留個心眼,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李若鬆語重心長的說道。

成棟聽的饒有興致,最後還咂了咂嘴,“嘖嘖嘖,你要不說我都不知道,看來這些人也不是好相與的,以後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好了。”

李若鬆搖搖頭,自嘲的笑了一下,說道:“以後怕是我們沒有資格跟他們打交道了。”

成棟也想到了李家長房現在的處境,不由得心下黯然,他歎了一口氣,乾巴巴的說道:“你也彆太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我想我們不會有事的。”

李若鬆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李管事,見對方沒有絲毫要回頭的意思,便伸出手,緊緊握了一下成棟的手,雖然很快就放開了,可成棟的臉還是紅了。

第77章 哭號

李若鬆和成棟來到正方門口,還未開口,李陳氏恰巧從房裡走了出來,見到兩人嚇了一跳,李陳氏連忙把兩個人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你們怎麼過來了?”

李若鬆也壓著聲音說道:“父親讓我們過來請祖父過去,府衙派了捕快,說是咱們府上窩藏了朝廷的欽犯,要搜查咱們李府。”

李陳氏聞言連聲問道:“這,這是不是,是不是弄錯了?咱們家,咱們家不可能會窩藏什麼朝廷欽犯啊,鬆兒,你可聽清楚了?”

“一清二楚,絕對不會弄錯,娘,祖父的情況如何了?”相比在前麵的幾位捕快,李若鬆更擔心突然暈倒的祖父。

“不太好,大夫看過了,說是急怒攻心,已經開了方子,你祖母讓梨花去熬藥了,娘正準備去前頭找你們來著。”李陳氏更擔心李國良,其他的都好說,可李國良一直是個口訥的人,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惹怒了幾位捕爺,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可彆前腳老爺子倒了,後腳李國良也不行了,對現在的長房來說實在是已經承擔不起更多的驚嚇了。

“也就是說祖父到現在都還昏迷著?”李若鬆皺著眉頭問道。

“是的,你祖母擔心的不行,娘看你祖母的眼圈都紅了,若不是顧及著娘在旁邊,怕是早就掉下淚來。”李陳氏說到這裡,也有些難受,設身處地的想想,要是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是李國良,她估計早就掉眼淚了。

“娘,你也彆太著急,我估計前頭一時半會兒的出不了什麼事兒,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這裡陪著祖父祖母,前頭我和成棟會看著的,不管怎麼說,決計不會讓父親吃虧。”李若鬆表情嚴肅的說道。

李陳氏被李若鬆給安撫下來,轉身回了正房,另外也是李陳氏發覺自己就是去了前麵也幫不上什麼忙,沒準反而會給他們造成麻煩,加上她也很相信李若鬆,便決定不過去了。

李若鬆原本想著前麵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可他卻漏算了一點,李國良派人去通知西院那邊的人,請西院那邊過來給幫幫忙,他們都沒有想到,或者說,他們想到了卻不敢相信這種事真的會發生。

李國良把李若鬆和成棟支走之後,便陪著李捕頭他們在正堂喝茶聊天,可李國良把口水都要說乾了,李捕頭還是一副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巍然不動的樣子,李國良急得不行,卻毫無辦法。

就在李國良坐立不安的時候,從東院大門口那邊傳來一陣哭號聲,李國良聽見聲音臉色一下變得慘白,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是李劉氏。

“你們這些該天殺的,都是些沒良心的,有好處的時候想不到我們,出了事就把我們拎出來,你們怎麼就這麼狠的心呐,我也不知道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讓你們這樣子折騰我,我是哪裡對不起你們了,你們說,說清楚,我們二房到底欠了你們大房什麼,我的天老爺啊,這日子沒法過了,讓我死了算了,你們窩藏欽犯,卻要我們來給你們頂包,你們都是黑了心肝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李劉氏一邊哭號一邊被人攙扶著,顫顫巍巍的朝著東院正堂走過來,那架勢,似乎是長房這邊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來,李劉氏能一頭撞死在這裡。

如果說李國良之前還對二房的人心懷一絲希冀,現在李劉氏的所作所為徹底打破了他心底對親生父母最後的一點期待,真要形容李國良現在的心情,就是四個字,心死如灰。

第78章 盤算

李劉氏被小劉氏和李姚氏攙扶著走進正堂,看都沒看李國良一眼,直接走到李捕頭跟前,二話不說就給李捕頭跪下了。

“捕爺,捕爺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呐,他們大房的事情跟我們二房可是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捕爺,您要抓就抓他們,不管什麼事情都是他們大房搞出來的,我們二房什麼都不知道,您聽我說,我這麼大把歲數了,可經不起折騰,捕爺,他們大房跟我們二房分家已經幾十年了,大房造的孽千萬不能算在我們二房頭上啊,捕爺。”

李劉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僅僅是李國良臉色難看,就是李捕頭表情也不太好,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劉氏是哪個街坊裡麵的潑婦,一哭二鬨三上吊的,哪裡有一丁點大戶人家當家主母的樣子,虧得李家還一直以鬆江府李家自居,就李劉氏今日這表現,能讓李家的名聲臭至少三代人。

李捕頭就是再想發脾氣,也要顧忌著李家前麵豎著的那塊石碑,當下,李捕頭隻能按捺著心頭的不耐,說道:“李二夫人無需擔心,此事還未查實,等到查實了你再來哭訴也不遲。”

“什麼?查實了再說?不可,不可,萬萬不可,捕爺,您是不知道,他們大房這些年做了些什麼咱們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您要是這麼說我們二房的人豈不是也要被連累了?”李劉氏連連搖頭,不同意李捕頭的說法。

她之所以讓小劉氏把自己扶過來哭這麼一場,就是為了在事情查實之前就把大房跟二房的關係給掰清楚,查實了,這事兒跟他們二房沒關係,以後什麼好處就全都是他們二房的,沒查實他們也準備要借著這件事把大房一家子給清理出去,最好是能夠把他們給淨身出戶了。

李劉氏並不傻,在李國良派人去通知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很清楚的知道二房這次怕是遇到大困難了,李百任吐血暈倒,捕頭帶著人上門,說的還是窩藏朝廷欽犯,他們大房這些年下來能夠牢牢地把他們二房踩在腳底下,能夠在府衙麵前都有麵子,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宮裡有個為妃的女兒,這麼多年了,府衙裡麵的老爺年年都是要派人過來拜訪的,像是捕頭什麼的根本就沒有進門的資格,可現在,捕頭帶著人來了,隻能說明宮裡的那位妃子地位不保了,甚至是人已經沒了,否則誰敢派捕頭過來。

二房的算盤打得很精,也打得很準,他們是算準了這個時候對大房正是要命的時候,趁你病要你命,就要在這個時候把人給徹底解決掉,否則豈不是繼續給自己添麻煩,李百方自持身份不肯過來,下麵這些孩子們要考功名的考功名,年紀小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