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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墊在她的腦袋下麵,嗔怪道:“洗了頭又不擦乾,早晚患上頭風。”

回答她的卻是陣陣呼嚕聲。

她果然還是沾枕即睡。淩錦韶也頗為羨慕她這睡功。

正準備抱了被子去榻上睡一晚,外麵傳來了敲門聲:“公主殿下,屬下有事稟報。”

淩錦韶披了衣裳走到外室,陸夜白拱手道:“殿下,花月...在嶸親王府。王爺說,想把人接回去,得您親自去。”

淩錦韶頓時一陣頭疼,耳邊一聲斷喝炸開:“什麼?!他竟然敢威脅你!明日我陪你一起去!”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夏千凝裹著被子站到了門口。

淩錦韶略一思忖,明日確實需要個人撐撐腰。夏千凝彆的不說,武藝還是高強的。蕭羽讓的身手她沒見過,但他現在毒性未清,想必是打不過夏千凝的。

於是她起身道:“好,明日你就隨我一起去。時辰不早了,趕緊養精蓄銳吧。”

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拽著她進了屋。夏千凝拉著她就寢,仿佛抱了個寶貝,愛不釋手地摟在懷中。淩錦韶有些吃不消,但她知道夏千凝一直頗為喜愛她,所以心底裡還是很歡喜。

隻是到了半夜裡,淩錦韶睜著眼睛聽著耳邊的磨牙聲伴隨著的呼嚕聲,還是很想將夏千凝給丟出去。

翌日清晨,她頂著眼下的烏青洗漱用早膳。夏千凝咕咚咚灌了一海碗的粥,又塞了四個肉包子,心滿意足地呼出口氣。

淩錦韶剛換了身輕便的方便逃跑的衣裳,一出門,就聽到院子裡喝喝謔謔的聲音。隻見夏千凝一身男子的裝束,拎著她的流星錘正耍得虎虎生風。

陸夜白擋在淩錦韶身前,她探頭道:“阿凝,你在做什麼?”

“熱熱身,一會兒準備跟嶸親王乾一架。”

她乾笑道:“不至於,這畢竟是唐國。你把他打出個好歹來,怕是又要引起兩國爭端。”

夏千凝收了流星錘,淩錦韶好說歹說才勸她放棄了這腦袋大的鐵錘。好在夏千凝還佩了劍,腰間還有軟鞭,裝備尚算齊全。

淩錦韶瞧著夏千凝這身裝扮,有些擔憂道:“阿凝,不如你換成女子的裝束?”

夏千凝大手一擺:“這樣有氣勢!”

她不由分說拉著她上了馬車,淩錦韶欲言又止。她不是擔心氣勢不氣勢,而是怕蕭羽讓誤會。若他將夏千凝當成男子,以為自己與她不清不楚,豈不是又要惹出什麼幺蛾子來?

一路憂心忡忡來到了王府,一下馬車,夏千凝忍不住“謔”了一聲。一眼瞧見這烏泱泱的一圈,她咋舌道:“這光景,怎麼好似回到了黎國?”

“這說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看唐國民風還是更彪悍一些,你看看這矯健的身手,不去舉鼎習武真是浪費了。”

淩錦韶趕忙拉住了她:“辦正事要緊。”

王府的大門打開,牧野將兩人領了進來。陸夜白在外麵接應著,他目送著兩人前去,忽然目光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手敏捷,三兩步攀上了牆頭。看背影是個身形高大的姑娘,可陸夜白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走上前,向側上方瞧去,忽然一把將那“姑娘”拽了下來。

人落地,張了張嘴,遲疑了片刻發出了一身嬌嗔:“誒喲,疼死了。”

“程——怎麼是你?”

程煜趕緊將陸夜白拉到一旁,低聲道:“夏千凝此次前來,沒有上報陛下,也沒有遞文書,更沒有路引。”

陸夜白臉色大變,身為一國將軍,來到敵國卻沒有遞文書,論起來也是不小的過錯!

但此刻,淩錦韶跟在牧野身後已經進了王府深處。趁四下無人,扯了扯他的衣袖:“師父,昨天你沒受傷吧?”

“無妨。”

“那...王爺沒有找你麻煩麼?”

“我說我發現你逃走,是去追你的。他沒有深究。”

淩錦韶鬆了口氣,師父不愧是師父。

夏千凝狐疑道:“師父?這就是你那時候朝思暮想但是拋下你一走了之的混蛋師父?”

淩錦韶正要反駁,牧野便頷首道:“正是在下,未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夏千凝嗤了一聲,翻了個白眼。牧野也不以為忤,將兩人帶到了蕭羽讓的書房。

此處離圍牆較遠,不會被打擾到。兩人進了書房,蕭羽讓正翻閱著一些公文。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來。

夏千凝倒吸了一口涼氣,附耳對淩錦韶低語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受不住蠱惑了。”

淩錦韶掐了她一把,走上前道:“王爺,昨日多謝你照顧花月。不知她如今在何處,我今日就將她領回去。”

蕭羽讓的目光落在了夏千凝的身上,這人殺氣騰騰,想不注意到都難。

淩錦韶生怕兩人打起來,不動神色擋在了兩人之間。蕭羽讓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這才道:“花月可以走,你得留下。”

話音剛落,淩錦韶聽到耳邊風聲呼嘯,一鞭子落在蕭羽讓麵前的茶盞上,

第45章 負心薄幸 他說要娶你,不是說說而已……

然而茶盞並未碎掉, 而是穩穩地端在了蕭羽讓的手中。鞭子的另一頭卻被蕭羽讓攥住,他冷笑道:“夏將軍好身手。”

夏千凝挑眉道:“既然你認識我,還不速速放人?我這鞭子可不長眼!”

蕭羽讓鬆了手, 看向淩錦韶:“韶兒, 你和親的使團之中似乎沒有夏將軍。近來也未曾有文書到唐國,這位夏將軍為什麼會入境?”

淩錦韶一怔,忽然想起來這麼回事兒。

和談還在緊要關頭, 這時候夏千凝來唐國, 若是被認為是來刺探軍情,兩國之間的信任便會被打破。更何況她也是一員大將, 手上沾了不少唐國人的學。

“她...她是作為我娘家人來送親的!”

“你娘家人不是應該姓淩麼?”

“我皇祖母那邊的也算。”

這回答十分牽強。蕭羽讓顯然是不信, 夏千凝不滿道:“你答他做什麼?!老娘來就來了,有什麼責罰自會擔著。倒是你, 姓蕭的,戰場上咱們勝負沒分,今日就一較高下!”

“勝負未分?本王怎麼記得夏將軍與本王對壘,十場敗了九場呢?”

“好漢不提當年勇, 你今日與我比是不比?”

“不比。”他看向淩錦韶,“除非她留下。”

夏千凝猶疑了片刻,總算還是按捺下了勝負心, 一把將淩錦韶拉到了身後:“蕭羽讓,戰場上我還敬你是個人物, 沒想到你居然恃強淩弱!你把我黎國的十七公主當成什麼?”

“當成本王的女人。這可是她白字黑字簽字畫押的。”

夏千凝轉頭看向淩錦韶,她眼神閃躲露出了心虛的神情。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杆子:“簽字畫押的是勺子,與我十七公主有什麼關係?”

“那與本王行周公之禮的也不是你麼?”

夏千凝氣憤道:“那又如何?你又沒吃虧,總不至於還要什麼補償吧?”

“本王不要補償,隻要她這個人。”蕭羽讓起身走到了兩人麵前。

夏千凝將淩錦韶護在身後, 蕭羽讓的目光徑直穿過她落在了淩錦韶的臉上:“既然是和親,與本王成婚又有什麼不可?”

淩錦韶沉默了片刻,輕聲道:“阿凝,我想與王爺單獨聊聊。”

夏千凝雖是不放心,但她既然說了,她便提了鞭子守在了外麵。

蕭羽讓垂下了眼眸:“昨日之事確實是本王衝動了,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話還未說完,淩錦韶忽然開始解衣帶。她緩緩脫下外衣,向他走了一步,抬起頭看著他:“你要我留下,不就是希望...這樣麼...我今日可以遂你的意,你放了花月。”

他低頭看著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淩錦韶瞧著蕭羽讓的眼眸,第一次在他的眼眸裡看到了一絲傷痛。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那我該怎麼看你?”淩錦韶嗤笑道,“我又不是是什麼人事不知的小姑娘,世上的男子所圖不過是權勢和女人。有什麼比搶走太子的未婚妻更能彌補不能得到皇權的缺憾?”

蕭羽讓的眼眸微微顫動,良久,他俯身撿起了地上的那件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疲累:“你走吧。”

“那花月——”

“隨你。”他有些頹然地落座,看著她的眼神裡也滿是難過。

淩錦韶有些驚訝,她趕忙將衣裳穿好,迫不及待地推開了門。夏千凝一瞧見她這模樣,忽然變了臉色:“混蛋!竟敢欺負你!”

淩錦韶阻攔不及,夏千凝已經衝了進去。

她快速襲向蕭羽讓,他卻一動不動地坐著。夏千凝趕忙收勢,轉頭看著淩錦韶。隻聽她歡喜道:“阿凝,可以帶花月走了。”

兩人跟在牧野的身後去尋花月,夏千凝好奇道:“你用了什麼法子?”

淩錦韶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他忽然就鬆了口,你說會不會是良心發現?”

夏千凝搖頭:“我看他好像挺傷心的。”

淩錦韶回想起蕭羽讓那個眼神,確實是有些可憐。可昨日他還派人去刺殺齊習染,若不是她提早一步通風報信,齊習染怕是已經死了!

想到這裡,她又覺得他活該。

兩人來到了一處院落前,淩錦韶看著這小院子,心下覺得有些熟悉。院子裡種了許多的細碎的滿天星,一叢一叢地隨風搖曳。但最讓她驚歎的還是那一株海棠花樹,比蕭羽讓院子裡那一株還要繁盛,海棠花片片飛落。她伸手接住了一瓣,樹下垂著一隻秋千。

她記得小時候自己也曾想過擁有這樣的院子,可是時間漸漸久了,自己都快不記得了。

“這裡是......”

“王爺為你建的,這棵樹是他親手種下的。”

淩錦韶看了眼樹下的土,撇嘴道:“才不是,這樹早就種下了。他才回府多久,何況...他怎麼知道我喜歡海棠樹和滿天星?”

牧野沒有回答,隻是道:“你信與否,這院子都是王爺親手為你備下的。他說要娶你,不隻是說說而已。”

淩錦韶忽然覺得心揪了一下,她低著頭進了屋。花月正在收拾屋子,一見她來,欣喜地上前,略略福身便道:“王爺說您今日會來,讓奴婢在此收拾屋子呢。奴婢本來不信,沒想到您真的來了。所以...公主殿下和王爺——”

“走吧。”夏千凝一把拉住了花月的胳膊。

花月一驚,疑惑道:“你...你是?”

“夏將軍。”

聞言,花月驚呼了起來,立刻福身施禮。夏千凝在黎國所有女子心目之中都是令人向往的存在,花月一路走一路好奇的問東問西。夏千凝見她性子活潑,也都耐心地回答。但她還是頗為在意淩錦韶,她看起來神思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

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