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扭傷了。”
他頓了一下,轉身走向了她。淩錦韶連忙握著劍指著他。
他卻伸出了手來:“我背你出去。”
她還是滿眼猶疑地瞧著他,蕭念看到了她脖頸處被繩索勒傷的痕跡。他蹲下`身來,仿佛是在看一隻受傷的小獸:“彆怕,我不會傷你。”
她沒有動,蕭念繼續道:“這山中有野狼,你若是留在此處,不怕被狼吃掉麼?”
“那也好過被你抓回去邀功領賞。”
蕭念嗤笑了一聲,忽然一個反手奪過了她手中的劍。淩錦韶還未及反應,那把劍已經抵在了她的喉嚨上:“我若是想殺你,隻是輕而易舉。”
“那你便殺了我。”她說著將頭一橫。
蕭念卻捏住了她的下巴,查看起了她的傷處:“這繩索怕是傷了你的嗓子。”
淩錦韶看著他,他抬起眼眸:“我帶你出去。”
淩錦韶猶疑著點了點頭,蕭念將她扶了起來靠著牆單腿站著。他轉過身去,半蹲在了她麵前。
她咬了咬牙,終究還是趴在了蕭念的背上。
“抱緊一些,免得一會兒掉下去。”
淩錦韶從未與人如此靠近,便紅著耳朵攬緊了他。他攥著藤蔓咬著牙,吃力地攀爬了上去。她自背後都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
當月光的清輝灑在兩人身上時,淩錦韶才看到他滿臉的汗水。他伸手一抹,臉上沾了些血跡。
淩錦韶看著他的手,蕭念也注意到了,攤開手掌一瞧,竟然全是被藤蔓劃出的血跡。
“你可帶了帕子?”
淩錦韶搖了搖頭,手不自覺地捂住了腰。蕭念卻忽然攬過她的腰,自行將那帕子抽了出來。淩錦韶著急地要去搶,他卻已經裹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怒目瞪著他:“你還我!”
“不就是個帕子,我還救了你,你就這般小氣?”
“我...我...”淩錦韶氣得帶了哭腔,“在我們黎國,帕子是定情之物。女子贈了男子帕子便是傾心相許的意思。你快還我!”
蕭念瞧著她的一雙眼眸,眼淚混著泥水將麵紗也沾濕得臟兮兮的:“原來如此。那我救了你,你以身相許也不為過。”
“你做夢!”
“好啊。今晚我便夢中一親芳澤。”
淩錦韶見他耍無賴,便不理會他。可耳邊傳來了陣陣狼嚎,她又有些害怕,便不自覺地往蕭念身邊靠了靠。
蕭念四下瞧了瞧,拉著她的胳膊帶她走到了一片空曠之地,他撿了些柴火,用隨身帶著的火折子點燃了,便讓淩錦韶在火堆旁取暖。
淩錦韶這一日過得狼狽,又困又累,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什麼時候靠在了蕭念的懷中。他閉著眼睛,一隻手落在她的肩上,呼吸平穩而均勻。
淩錦韶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胳膊,緩緩放了下來,自己躡手躡腳爬起來想要溜走。
剛走出去沒幾步,便聽到身後蕭念的聲音:“荒山野嶺的,你不怕被狼叼走?”
她立刻加快了腳步,可走出去沒多久,衣領一緊。蕭念將她提了回來,用藤蔓將她的雙手捆了起來。
淩錦韶掙紮道:“混蛋,你快放了我!就算你抓我回去也沒用的!”
“你說的不錯,我抓你回去確實於大局無用。不過與我倒是有用。”
“什麼用?”
“抓回去當壓寨夫人。”
淩錦韶狠狠道:“你休想!”
“我不僅敢想,還敢做。”他摟住了她的腰,“你看著山水之間,深山野林,我若是想與你歡好,你能奈我何?”
淩錦韶張了張嘴,話沒說出口,眼淚先掉了下來。蕭念鬆了手,有些慌亂地替她擦著眼淚:“彆哭了,我嚇唬你的。”
聽到這話,她哭得更凶了。蕭念更是手足無措:“小公主,小姑奶奶,你彆哭啊。”
淩錦韶哭得抽抽噎噎,轉過身去不理會他。她坐在河岸邊,為自己的將來發愁。也不知道夏千凝安全了沒有?她自己是脫身無望了。
倘若真被人擄走辱了清白,她確實是想一死了之的。可是夏千凝不許她死,她當時雖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卻也覺得至少要再見她一麵給她個交待。
正傷心難過時,一束花忽然出現在她眼前。她淚眼婆娑中看著這一束花,星星點點的藍色,是山間尋常的野花,但是漂亮極了。
她抬眼看著蕭念。
“彆傷心了。我不嚇你就是了。”
淩錦韶接過了花,擦了擦眼淚:“那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蕭念頓了頓,一臉沉痛道:“我...迷路了......”
淩錦韶瞧著他一臉愁苦的模樣,忽然忍俊不禁,噗嗤一口笑了出來。山間的風吹拂過她的麵紗,他嘴角也漾開笑容......
-------------------------------------
洛玉扯了扯淩錦韶的衣袖,將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與太子定情的不是你?”
“與太子定情的是我,但我並非八公主。”
洛玉想了想:“你是說,與太子結緣的是你,但他卻誤會是你八姐。他去了黎國求娶的是你八姐,你父皇知曉真相,所以還是將你嫁了過來。原意是想撥亂反正,可太子卻依舊沒有認出你來?”
淩錦韶忍不住投去了稱許的目光,蕭家人都不笨,但蕭念卻是個十足的蠢貨:“不錯。”
“自己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也認不出來麼?”
淩錦韶簡略將自己在邊關時的遭遇說了說,洛玉聽得認真。半晌,她忽然拉起了她的手腕:“我帶你去同他解釋清楚!”
淩錦韶抽回了胳膊:“他若不願意信我,無論我說什麼他也不會信。”
“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
淩錦韶心下苦笑,她何嘗沒有試過。不過重生這種事,說了也沒人會信。
於是她岔開了話題:“此事也不急在一時,倒是你皇兄的病要緊。你若是吃飽了,便隨我去尋藥吧。”
洛玉也一直記掛著這件事,便同淩錦韶一起起身四處找人打聽。既然是鏡花書館,那定然是要找書生模樣的人來詢問了。
淩錦韶遠遠瞧見一身著墨藍色錦衣的男子,蜂腰闊背器宇軒昂,一隻手覆在身後還執了一把折扇。於是她大步走了過去,輕聲道:“這位公子,可否叨擾片刻?”
男子轉過頭來,鑲金白玉的麵具映入眼簾。淩錦韶頓了頓,驚喜道:“齊公子?!”
齊習染也認出了她來,語氣裡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淩姑娘,真是巧了。”
“是啊。方才我見公子器宇不凡,想著一定是個見多識廣的,便想著來向你打聽些事兒。沒想到竟是你。”
這一同馬屁定然是讓齊習染心情愉悅,他對身旁一個一直恭敬聽命的中年男子擺了擺手,那人便先行退下了。
淩錦韶也沒有在意,齊習染邀她進了一旁的雅座。這雅座的視野極好,可以縱覽全局,當然包一晚上也不便宜。
這裡的酒水和吃食顯然比她們方才點的要精致許多,淩錦韶方才隻吃了個半飽。這會兒眼睛一邊盯著那些水晶蝦餃一邊不易察覺地咽了一下口水。
“淩姑娘有何事相詢?”
“你可知鏡花書館在何處?”
“在西市的煙澤坊。”
“各坊間的房屋眾多,能再細一些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去了便能瞧見。”
淩錦韶沒想到這麼快就問出了答案,目光流連在齊習染麵前那一桌子精致的美食上。他顯然沒什麼胃口,還點了這麼多來,真是浪費!
她心中正腹誹,卻聽齊習染道:“鏡花書館這會兒想必已經閉館了,淩姑娘也不必急著過去。正巧我這一桌子的佳肴無人共享,不知淩姑娘可願意賞光,與在下共進晚膳?”
有錢公子說話都這麼熨帖,淩錦韶哪有拒絕的道理,立刻笑逐顏開:“那小女子也卻之不恭了。”
說話間,淩錦韶便看到洛玉正向這裡走來。她忽然想起,此前她騙有錢公子說自己是王爺的外室。他要是提及此事,她豈不是要被洛玉當場拆穿?!
但洛玉也一眼看到了她,目光移向一旁,也看到了齊習染。洛玉愣了一下,淩錦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齊習染也僵了僵。
第12章 六扇門偶遇前夫 有錢公子的鈔能力
洛玉快步走了過來,她正要開口,淩錦韶便搶先道:“玉兒,這便是此前我宿在驛館時遇到的那位齊公子。”
說罷又對齊習染道:“齊公子,這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妹小玉兒。”
洛玉狐疑地瞧著兩人,一時間弄不清楚情況,不敢冒然開口。
齊習染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繼續漫不經心地端起茶盞。淩錦韶生怕洛玉和齊習染攀談上,便趕忙指著下方道:“快聽,這一段精彩的來了。”
“...要說那位八公主當真是癡心一片,聽聞太子殿下被困城中,竟披掛上陣親赴前線——”
洛玉哪裡聽得進去,壓低了聲音:“這是什麼情況?你們?”
淩錦韶趕忙解釋道:“這是我在驛館認識的一個皇商,我騙他說我是你皇兄的外室。”
“你說什麼?!”洛玉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淩錦韶也跟著提高:“鏡花書館今天已經關了,明日咱們再去也來得及。”她一邊說一邊使眼色示意洛玉不要聲張。
洛玉忍不住轉頭看身後的男子,他正把玩著手中的折扇。
樓下那書生溫潤的聲音傳來:“......黎皇雷霆震怒,竟下令屠城。聖旨若是傳下,黎軍必定要大肆殺戮。就在此時,八公主將心一橫,當場斬殺傳達聖旨的內侍,將聖旨藏了起來......”
洛玉的注意力被吸引,低聲問淩錦韶:“你真為了太子違抗了聖旨?”
淩錦韶剛要回答,一旁傳來了齊習染的聲音:“這位八公主與太子倒真算得上是生死不渝,這般深情,若是有人橫生枝節,隻怕是沒什麼好下場。”
洛玉暗自咋舌,他可真會說話,句句往淩錦韶的心上紮。
淩錦韶冷笑道:“他倆是挺配的,我也祝福他們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她說這話之時,樓下的說書先生恰巧起了個懸念,四下一片寂靜豎著耳朵在等下文。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惡毒的詛咒。
下一刻,淩錦韶和洛玉感覺到後背冷颼颼的。
洛玉一扭頭,隻覺得在場的人仿佛是要吃人。一個瘦得跟竹竿子似的姑娘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上方,扯著嗓子叫道:“就是那個小賤人在詆毀太子殿下與八公主!你這個毒婦,罵我可以,不許罵太子殿下和八公主!”
“太子殿下和八公主是天作之合!你是哪裡來的賤人?!”
話音一落,頓時包子饅頭